末世之龍涎 1 穿越來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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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無月間被不知名汙穢物侵蝕的第十八年。
延續了十萬年的美好神域,短短這麼些年便被糟蹋成了汙穢不堪的修羅地獄。
十八年前結界大開,毒液夾雜著不知名的汙穢物不停噴湧而出,再未停止。
無月間無數萬千生靈自此迎來了望不到盡頭的滅頂之災。
內憂外患仿佛將積壓太多的痛苦盡數償還給被優待了千萬年的無月間。
若不能適應?便隻能滅亡。
曾以為是神明的降責,龍族大興祭祀虔誠祈禱。結果是,那罪孽的洞口依舊懸浮在尋龍潭上空,並且……釋放的毒液源源不絕。
泛泛千百裏的聖潭碧水已經化作不停翻滾沸騰的屍潭,雲蒸霞蔚的青天白日業已被黑雲毒霧吞噬。
一條黑龍從在黑色的雲霧中跌跌撞撞地飛過,終於墜落在無半棵草木的黑山之後那懸崖深處。
金光閃過,黑龍落地成形,化作一個衣角繪著銀色水紋的玄衣青年。
他麵色極白,唇瓣緊抿作一條好看的緋色,眼睫密長目光深邃,讓人隻一眼便墜入其中。
明明好看的就像一個咒語,哪怕是創造萬物的神明看到他也會讚歎不已。奈何如此絕色卻劍眉深鎖,淺色的眸子深深掃過背後被黑霧籠罩的泛泛水域,不知是否該慶幸,因為霧氣騰騰所以水中被隱藏的屍體白骨看不太清。
他眉目一冷不忍再看,緩緩轉身進了山穀中的結界。玄衣飛起隻留下銀色的水紋無風而動,一身風骨在這汙穢不堪的世界中卻愈發出塵絕世。
細細看來,那青年身姿挺拔如鬆如竹,走起路來卻發現他居然是半坡?不仔細看並不明顯,但每走三步便會微微一頓,所以他每一步都走的極緩極慢。
白玉染瑕。
踏入結界,是另一方世界。
美則美矣的桃林綿綿不絕,花香鳥語溫柔了時光。
此地是龍族傾盡全力護下來的方圓不過十裏的最後一處處女地——枕花穀。
十八年前的無月間無處不是如枕花穀一般無二,如今卻……
“樂哥哥!”清麗的聲音傳來,一個紮著雲髻的粉衣少女從桃林深處翩然而來。
她上前扯住了那玄衣青年的衣袖甜甜問道,“你可算是回來了,外麵……可還好?”
她的身後緩緩走來一群少年少女,為首的是一個白胡子的老人,拄著拐杖步履沉穩。
白胡子老頭沉聲喚道,“銀歡,莫要無禮,族長出去一遭必然極其耗費神元,你不要鬧他,我與族長有要事相商,你且退下。”
“爹……”喚作銀歡的少女還想說什麼,看了一眼白胡子老頭嚴肅的麵容,隻得吐了吐舌,手背到身後,退回了走到近前的長老身後依舊還在偷看那一言不發的青年族長。
“族長,老朽有事要與你……”白胡子老頭話未說完,卻被身後的踏著飛花而來的一個青色衣裳的青年又攔住了話鋒。
那青年飄然落到族長麵前,看也不看白胡子老頭一眼,隻自顧自地拍了拍族長的手臂道,“姬樂,你可當心了。有人心懷不軌想要害你啊……”
他語罷又故作無意地掃了一眼聞言大驚失色的白胡子老頭,甩了一個白眼。
“梅凜!你莫要挑撥離間,放眼龍族,除了族長還有誰有能力帶我龍族逃出生天?靠你嗎?”白胡子老頭提起拐杖指著青衣青年,怒喝一聲,完全沒了之前顫顫巍巍的老態龍鍾。
2
“逃出生天?我看是去送死罷!銀河長老,拜托你別再倚老賣老了。你跟你的羽翼說的話,事無巨細都聽的明明白白,說什麼來著……哦~對了,族長已經修為散盡沒有利用價值了?想要設計族長去深探孽源,好自己掌控整個龍族?也不看看你的身體還能活幾年,若不是族長耗盡半生修為撐住了結界,你早屍骨已寒了。”梅凜回過頭盯著那張老臉,挑眉撥開戳著他脊梁骨的拐杖道,“既然結界還能再撐十年,就好好安生享受最後的時光不好嗎?天天整這些幺蛾子,你以為演宮鬥折子戲呢。”
“無知小兒信口雌黃!老朽根本就沒有說過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知道結界不過還能維續一十年,我龍族本有千年歲月,老朽這一旬不過一百又一,你和族長同歲也才年方二十有三,還有龍族數百十歲二十歲的孩子,他們有什麼錯?為何隻能活十年!”銀河長老聲嘶力竭地怒喝道。
“那便活該族長去送死?銀河長老如此大義,為何不親自去嚐嚐那結界之外毒源之中的毒物?”梅凜一把奪過銀河長老手中揚起來的拐杖摔在地上冷笑道,“姬樂如今修為還剩三成,為了龍族、為了無月間他多少次出生入死,往複枕花穀內外探查,業已口不能言腿腳也算是廢了,如今更是連腦子都不好使,我們吵這麼久他根本反應不過來我們在說什麼,你們不是沒瞧見。難道隻有他送了最後一口氣你們才肯罷休?”
其他族人看著他們的族長垂袖站在一邊,傾世的容顏卻不帶任何感情,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眉頭時而皺起像是在努力理解眼前發生的含義。
“去。”姬樂冷眼看著他們一群人爭吵不休了許久,終於聽明白了他們是在為他的生死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各執己見,聲音沙啞卻清冷灑脫一如落雪。
“族長?”銀河長老一激動揪了一綹胡子,喜上眉梢,“老朽卜過一卦,入了孽緣必有生機。出了孽緣一路向北,定可尋得救世之人。”
一群人眼睜睜看著族長麵無表情地遲緩接過長老遞過去的玉瓶,惜字如金地吐出一個字,“好。”
“還還必有生機、救世之人?愚昧!我不管了。”梅凜怒其不爭地咬牙深深吸了兩口氣,終於半袖偏過身子認命一般老僧入定去了。
姬樂也未停留歇息,轉身就走不去看背後那些神色迥異形形色色的人。
梅凜見木已成舟,轉身拂袖而去。
一群族人看著族長淩然正氣卻步伐緩緩的背影,有人垂首歎息此去凶險,有人雙手合十祈願歸來。
還有的就是銀河長老為首的那一群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爹,你為什麼讓樂哥哥去送死?”銀歡看著姬樂消失在結界之外水深火熱之中的身影,低聲啜泣道。
“住口!”銀河長老低聲喝道,嚇得銀歡一哆嗦,淚水更加止不住了。
卻見銀河長老複又轉了語氣,揚聲意在讓所有人都聽見,安撫道,“歡兒,族長是我族的中流砥柱,爹怎麼會讓他白白送死?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況且族長他吉人自有天相,爹既然讓族長去,必然是有把握的。”有把握讓他有去無回……
“真的嗎!”銀歡抹了一把淚水,她爹可是龍族最後一個長老,一言九鼎的大能人!她這才收了淚,又掛上了笑望著姬樂離開之處。
一眾族人仔細想來銀河長老是龍族年歲最大的,必然見多識廣,其他過了百歲的人都已經仙逝,仔細想來也確是如此,這才點頭認可。
3
——
公元二零三零年的Z國。
繁華現代,紙醉金迷。
瓢潑大雨把現世洗刷得天然潔淨、萬裏無塵。一切都很美好,雨霧迷蒙中燈火幽微,正值二十一點華燈初上。
隻是雨下的很大,路上行人往來不絕,沒有誰停留片刻,一個個好像都是天底下最忙的人。
顧靈玉拎著公文包行色匆匆地加入下班高峰的人群中,路過地鐵口,像往常一樣,大家都鬆了口氣,仿佛逃脫了工作的束縛等他們的就是愉快隱秘的夜生活。
將要進入地鐵的顧靈玉也微微鬆開了緊繃的臉,露出了片刻與他古板嚴肅的人設完全不符的一抹不正經。
但,他輕佻的微笑沒有維持三秒,一隻不知道是泥汙還是天然黑的髒手摸上了他往後甩出去的手臂。
顧靈玉收了笑皺了皺眉,卻狀似無奈地深深吸了一口氣,斜了眼角撇了一眼那個人,依舊保持了在好歹僅存的一星半點的素養。
那個拉住他的髒手屬於一個蓬頭垢麵的人,那人穿著破舊的灰色連帽衫,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衣服連著的那濕得透透的帽子還在頭上戴著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逆著光,隻看得出身量很高,麵容看不真切,身上發出汗酸味兒中居然還有一絲若有還無的檀香?
怎麼可能,汗酸配檀香也太不品味清奇了,肯定是自己鼻子太靈敏,導致有些過擬合。
不過這麼髒亂差的一人兒在帝都出現,真是十年不曾見過。簡直史無前例、格格不入……
話說聯合國淨球組織派來的那些無孔不入的AI巡邏隊怎的還沒有把他遣送到地下三百米的貧民窟去?
而且……似乎他是憑空出現的?否則以自己十米聽針落百米觀飛花的超常感官,沒道理完全沒留意到這麼不同尋常的一個人。
難道這位老鐵是M國來的間諜?不過,M國何時研製出了憑空出現或者隱身的技術?
不對,M國那麼裝B的國家,不會屑於派一個這麼髒的間諜來,而且,派一個間諜打扮成乞丐到帝都……實在是智商堪憂。
仔細看來,這個人雖然髒但看得出來五官端正甚至可以讓口味很挑的顧靈玉他老人家說一句很是好看。
隻是下巴和唇上長長的胡須有礙觀瞻,不曉得多少年沒刮過的胡子讓他顯得更加髒亂。
至於身上的衣服麼……如果還能稱之為衣服的話,也很是不倫不類。
太匪夷所思了……
顧靈玉思緒萬千地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對麵那個人,眉頭皺的愈發緊了,“你有什麼事情?”
對麵的乞丐明顯錯愕,緩了好幾秒,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才結結巴巴地開了口,眼睛一直看著顧靈玉,手卻沒有放開的趨勢,“不……不,不可……”聲音沙啞得很,卻能聽出沙啞之外的好聽。
癡呆?顧靈玉眯了眯眼睛,抬手伸出兩根指頭像捏著什麼髒東西似的捏著那結巴小傻子的袖子把他的手拿開,從懷中摸出十塊錢塞到小傻子的手裏,轉身就要上地鐵。
“不!不可……”聲嘶力竭的怒喝,讓周遭的乘客目瞪口呆。
眼看著髒兮兮的要飯的撲了上來,把那個長相清秀、西裝革履的青年抓著領子又拽回了地鐵口。
顧靈玉猝不及防被提溜著領子拽了回去,一時間火上心頭,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
他氣的不輕,轉身一把推開背後那個始作俑者,去他大爺的屬於公務員的素養。
隨著關門的提示音,身後地鐵也呼嘯而去。
顧靈玉背後一陣涼風,轉頭看了駛出去老遠的地鐵,公文包甩在地上,好歹沒有丟上車。可是愉快的歸途他一直很享受的……就這樣被擾亂,實在是讓他怒火中燒得很。
地鐵錯過了,顧靈玉轉過頭指著那個瘦骨嶙峋的人。
未曾想那人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頭不語站在原地,讓顧靈玉滿滿的怒意一時間無處安放。
4
“你是不是有病……”顧靈玉深深吸了一口氣,罵人的話剛冒出個頭就被他生生吞了下去。
“對……對對……”對不起……
那結巴的傻子對了半天,讓顧靈玉怒極反笑。
“你還對?”顧靈玉挑眉,罷了,跟一個傻子計較也沒什麼意思。
顧靈玉現在的人設隻是一個小公務員,在帝都買不起房,所以程序上隻能住在環之外的郊區。
顧靈玉招手打了一輛飛車,車費有些貴,這有些不太符合他公務員的身份。
“坐前麵?”司機是一個中年男人,有些發福。
顧靈玉含笑搖了搖頭,打開後座車門,抬腳上了車坐好,將頭盔戴了。
這次叫來的是滴血專車,他跟司機報了家門,便閉上眼睛開始看頭盔自動根據他的公務員形象選擇播放的一部全息電影。
顧靈玉勾起嘴角,是一個文藝記錄片《發現四維》,很符合公務員的審美。
畫麵以第一視角帶他來到了十八年前第一次發現四維黑洞的諾貝爾獎獲得者接受采訪的那刻。
M國國寶級科學家帕金森。深井賓站在五百米高台上,向國內外的觀眾演示如何將生活垃圾、一切海球上無法解決的化工殘渣以及研究失敗的病毒等等……甚至連溫室氣體都可以在今後推出的收集裝置中轉運排放到M國專利研發的四維黑洞中。
後人稱之為帕金森無底洞。
自然,有人懷疑這樣會不會對海球造成反噬,但是時間證明,一年兩年三年……都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危害,反而海球越來越幹淨利落了。
嗯,該影片為了過審被Z國廣電總局強製刪除了諷刺Z國誓死不采用這種“違反自然準則”的絕佳捷徑的情節。
“作死。”顧靈玉冷笑一聲反手拿下頭盔,睜開眼睛與已經湊到跟前手中拿著尖刀的司機麵麵相覷。
司機設定了自行導航,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斯文清秀的青年會突然摘頭盔睜眼睛……從來沒有失手過,這一次卻栽了?
那黑車司機自然不會讓顧靈玉再開口報警,直接一把捏住顧靈玉的脖子就要用刀刺。
顧靈玉勾起嘴角,明明已經危在旦夕,他卻半點不著急?這一認知讓滴血專車司機出了一頭冷汗。
當刀尖離他脖子還有一厘米的時候,已經能感受到那死亡的涼意。
顧靈玉終於打算出手,卻發現天上閃過來一道光,然後司機握著刀的手便掉在了顧靈玉的褲襠下麵,而手臂也隻剩下了半截。
司機甚至沒來得及反應,便疼得倒在了車廂裏嗷嗷直叫。
顧靈玉抬眼看了天上懸空著的那個跟飛車保持相對靜止的那個黑衣服的乞丐。
確認了眼神,這小子就是M國派來的間諜,還帶了極其先進的頂級裝備。
既然如此,便不怪他顧靈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來一個反竊密為建設共產主義社會做貢獻了。
顧靈玉的真實身份是Z國國家安全隊隊長,別問為何他這麼一個腿長胳膊細的弱雞——自然是跟其他隊員相比算是弱的——可以當隊長?因為連顧靈玉他媽的自己都不知道。
忘了提了,顧靈玉他爸顧局是Z國最高三軍總部的軍座。
國家安全隊日常:
顧隊自怨自艾:真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我能當隊長啊……難道就因為本隊長比你們帥氣?
然後被一群能力超凡卻迫於上級壓力認一個細皮嫩肉的官二代當老大的隊員默默鄙視還不自知。
聽說M國派來的間諜會用非同尋常的方式潛入Z國,上層派下任務必須在間諜竊取機密之前將他捉拿歸案打M國佬的b臉。
國家安全隊第一次八個人全員出動,一個不留開始遍布帝都各個間諜可能出現的大流量口開始角色扮演。
5
要求是必須完全代入角色,還特地請了催眠師幫助他們進入劇情。
自然,顧靈玉被隊員們戲稱高僧,像他這種勘破紅塵、冷血無情、無牽無掛的高僧是不會受催眠的。
顧靈玉可以說是個“童星”,從小就開始用假身份混社會,作為小官二代沒有體會到半點養尊處優。
5歲開始學M國同盟國的H語,8歲開始就被親爸顧局編了假身份送入M國深入敵情。
少小離家,一路坑蒙拐騙在M國混到25歲,獲得了常綠藤大學的博士後,帶著一大把高端技術回了Z國,差點沒把那些苦心孤詣傾囊相授的M國老教授氣蹬腿。
到現在,二十八歲的顧靈玉短短三年把z國的各種武器用m國帶回來的技術精簡改造,通過國家安全隊的名義把偷渡的間諜打的無處遁形。
m國的老教授們始終百思不得其解,那個移民證上白紙黑字寫著是M籍H裔的金元寶,長得好得很,一看就知道不是Z國人,Z國長不出這麼好的苗子。
而且金這個字一聽就是H國的大姓!每次討論Z國吃不起鹵蛋,金元寶都是諷刺打擊Z國的一把好手。
怎麼就突然成了Z國人?
足以見得,昔日的“金元寶”如今的顧靈玉同誌演技很好,不用催眠。
——
雨停了,夜晚的空氣被姣姣月光照得好像泡在牛奶裏一樣聞起來很香很清甜,一切都籠著淡淡白霧。
“對,捉到一個開滴血專車的色狼,你過來把人帶走。沒……老子長得凶神惡煞霸氣威武成這樣會被猥褻?就我一個朋友。得,就這樣說,速來,掛了。”顧靈玉靠著天橋上的欄杆,打完電話就把手機揣回兜裏,那隻手也沒拿出來,手半插著口袋吹了個口哨想把那個站在一邊的乞丐間諜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未曾想乞丐手足無措地看著被他親手用不知名高端技術砍了手的色狼司機,眉頭深鎖。
“三二一……”顧靈玉笑笑,抬眼看了一會兒不遠處的城中鍾樓上的巨鍾,輕聲念了一句。
話音剛落,乞丐就猛然抬頭看著他一副大夢剛醒的表情。
“你反射弧比一般人長半分鍾啊,小朋友。”顧靈玉勾起嘴角,不知道這個年輕的間諜葫蘆裏賣什麼藥,既然他還以為自己不曉得他就是m國間諜,那就奉陪到底好好陪他玩玩好了。
“嗯?”乞丐眼中露出幾分不解。
濃濃的鼻音,聽起來似乎感冒了?顧靈玉正要說話,卻聽天上呼嘯而過警笛聲。
“顧隊。”警車停靠在天橋下,一個身著周整製服的男人從警車裏走了出來。
星眉劍目身修體長,長相跟他給人的感覺一樣端正,身上氣勢很足,讓人心生畏懼。
“哦,衛搖風你把人連車都帶走吧。”顧靈玉居高臨下衝著站在天橋下麵的搖了搖手。
衛搖風嘴角一抿,他這麼一個沉穩的人看到自家隊長都忍不住想暴躁。
他一邊把斷了手還在呻吟的司機拷上手銬,一邊抱怨道,“你讓我怎麼帶個人還拖個車?而且,這玩的有點大了。直接把人手砍了,雖然能長上,但是對我們政。府部門到底影響不好。”
“你自己想辦法,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這麼婆婆媽媽的?砍就砍了,他想殺人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一門天會被砍。”顧靈玉不理他,擺擺手轉身就往6環外的單身公寓走,也不遠了。
6
一路走到小區門口,背後的人還飄著尾隨。若不是地上那個被月光拉長的影子正投在顧靈玉腳下,他差不離就以為背後這個阿飄是個真鬼魂了。
“大兄弟,你跟著我究竟什麼事?一晚上了已經。”顧靈玉停下步子,猛然轉身不耐煩道。
卻正望進一雙碧水如畫的眸子,月光底下長睫微顫著實好看。
藍眼睛?果然是m國人,不過長的倒更像個混血。
顧靈玉暗自思忖著,看他鼻子發紅眼睛濕潤,曉得他應當是感冒了,轉身進了小區門口的一個藥店。
出來時手裏提了一袋藥還有一瓶礦泉水,眼睛轉了一圈,在藥店的石狴犴跟前發現了蹲在地上臉埋在手臂裏閉著眼睛小憩的乞丐。
他的胡子被擋住了,隻留下上半張臉,不得不說光看這眉毛眼睛鼻梁,就可以看得出來是顧靈玉喜歡的類型。
那一雙淺色眸子深邃又清澈,身上還一股子顧靈玉學也學不來又頂喜歡的古人風雅。
可惜了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從匪?尤其是那一嘴m國的中年大叔極其酷愛的絡腮胡,何苦來哉?做個明媚幹淨的小鮮肉不好嗎?
乞丐突然抬頭,正與顧隊那痛惜的目光相遇,縈著星星淚光的眸子讓顧靈玉瞬間失神。
完了完了,智商低會傳染?顧靈玉收回視線,摸了摸鼻子上前把藥和水遞給他,“我走了,謝謝你今兒救我。”
顧靈玉轉身走了兩步,黑影飄過,瞬間就從他的頭頂掠到了麵前攔住了去路。
顧靈玉嘴角抽了抽,這是家裏有礦?能源這麼多?說飛就飛,整得跟武俠小說似的……
更加堅定了要把技術偷過來的決心的顧隊,表麵上看卻是雲淡風輕地道,“還有事?”
“名,字。”他說話很慢,似乎發音也很不標準,這個m國間諜很不專業。
“哦,我是顧靈玉,z國國家安全隊隊長,幸會。你?”狐狸尾巴藏不住了,這會兒開始刺探敵情?
顧靈玉眯了眼睛一笑,已經確認這貨就是間諜,也沒必要跟他繼續拐彎抹角。
看他今天的所作所為,明顯是已經知道自己身份了,還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挑釁,除了應戰也沒什麼可選擇的。
“姬,姬樂。”
“極樂?那……祝你早登極樂。”顧靈玉勾起嘴角笑了笑,“有緣再見。”
——
第二天顧隊破天荒起了個大早,上午八點就穿戴得人模狗樣地去了國家安全隊。
一路上對著前台接待、辦公樓警花、清潔工阿姨拋眉弄眼,直奔全息室迫不及待地跟上級領導們彙報了他已經控製住m國間諜動向的事情。
並且保證三個月內讓間諜乖乖交出技術和忠誠。
輔一出了全息室,顧隊就被那個喋喋不休讓他各種不待見的隊員攔住了。
“顧隊,聽衛大說你好像暴露了身份?”方不知——國家安全隊的花瓶級人物,沒什麼本事,溜須拍馬是正職。
跟顧靈玉一樣是個官二代,就自以為與隊長同病相憐,該著是顧隊的至交。
“放長線釣大魚,你懂什麼?不給一點誘餌,大魚能上鉤?”顧靈玉腳一步不停,敷衍道。
“顧隊高啊,大魚上鉤了,您打算用什麼盛著?沒地兒放養,釣上來的也成死魚了。”方不知看小說正看到這句話沒處去用,隻覺得顧隊跟自個兒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有點意思。顧靈玉挑了挑眉,不禁對方不知有些刮目,回答得也上心了些,“用你顧隊博愛的胸懷感化他,讓他為我所用,自覺自願地脫離苦海融入共產主義大家庭,為我們偉大的共產主義事業作貢獻。”
不過,顧靈玉難得推心置腹的話聽起來卻是這麼冠冕堂皇不切實際,讓方不知有些不滿,“您這也太敷衍了吧,不想跟我說就算了。”
“哎……”顧靈玉爾康手,看著方不知揚長而去的背影,一時間一言難盡得很。
“顧隊,我們已經端好茶和瓜子等著看您用博愛的胸懷感化誤入歧途的外國小崽子了。”衛搖風一群人從顧靈玉身邊呼嘯而過,手裏的文件甩的噼裏啪啦,冷嘲熱諷的笑道。
“草,這麼不信任我的嘛?”顧靈玉勾起嘴角,是時候用行動證明一下自己了。
——
“顧隊?顧隊在哪?出大事了。”衛搖風接了一個電話,臉色立刻變得極其凝重,他掛了電話便抬頭問方不知,嚴肅的表情讓方不知膽戰心驚。
“他……他去證明自己……”方不知猶猶豫豫。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衛搖風站起身,把椅子背上的深藍製服往手臂上一挎,大步流星地出了國安隊的大門。
“他好man啊……”方不知喃喃自語。
卻說為了實現偉大的共產主義理想的顧隊,正蹲在天橋下喂一隻流浪貓,這隻貓膘肥體壯油光鋥亮,不大像流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