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黑)最高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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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為神主帶來的禮物”
大子日低頭行禮,恭敬的讓下人把赤白以交給聖月宮神職。
聖月宮等級森嚴,除了掌管全國神教事物的十位神主,還有大大小小近五十名年輕的神職人員,在五十名神職人員中又因進入聖月宮的時間被分為三等,最末等被稱為學子,他們一般的年紀不超過十五歲,從全國的眾多神職人員中脫穎而出,被選入聖月宮修習,當年的巫鹹也是從學子開始,最終成為一位優秀的神主。
一位學子攙扶著全身無力的赤白,滿臉詫異的看著大子日,“陛下,這···”
大子日輕笑,安慰這位學子,“放心,神主不僅不會怪罪我,還會非常喜歡我的這份禮物”
‘百宮月宴’讓整個聖月宮都裝扮的異常隆重,那些昂貴的黑色紗布飄在半空,與白色絲綢相間,在同樣的黑白建築背景下讓大子日感到背後發涼,盡管每座宮殿的花園裏都開滿各色鮮豔的花朵,這是聖月宮的另一個神跡,這裏百花常年開放,四季如春,與宮外的寒冷天氣形成鮮明對比,從前大子日會被這樣的絕美場景驚訝,而大子月的回來再次清楚的告訴他,根本沒有什麼月神,這裏的一切一切都不過是隱秘之境的‘冰山一角’。
大子日脫去厚重的外袍,他的貼身奴仆不能進入聖月宮,他便把外袍交給另一位跟著的學子,所有的學子都身穿通體黝黑,沒有一絲花紋的長袍,頭發的打理都一模一樣,遠遠望去,實在難以識別。
要過四道大門才能走到聖月殿,花香的味道飄散在聖月宮的每個角落,王權的隕落並不代表國王的地位低下,除了神主,無人敢對國王不敬,一路上神職們恭敬的行禮可以說明這點。
這是大子日第二次步入聖月宮,第一次是神主授予他王位,那年大子月被削去王位,流放大月城外的廣袤森林,他在母親的狂喜中,穿著一身君王華服跪在聖月殿的月神像前,一頭白發的最高神主親吻他的額頭,並把象征國王的權杖放進他年幼的手裏。
聖月殿與年幼的記憶裏並無兩樣,數不盡的白燭把這裏照亮的仿若白晝,高大聳立的月神像被雕刻在聖月殿北麵的高牆上,其整體的高度需要仰頭瞻仰,雕像的麵前空空蕩蕩,足夠五十多位神職在清晨裏一起跪拜,左右兩邊各有一方桌案以及五把交椅,那是十位神主所坐的位置,此刻,十位神主幾乎已經落座,唯有左邊最裏麵的一把交椅空著,那是最高神主的位置,最高神主為了表現自己的地位,總是最後一個到場,這是約定成俗的規矩,大子日興奮的冷笑一聲。
“那是什麼!”
盡管大子日已經讓人給赤白沐浴更衣,並收拾一番,換上了件十分妥帖的黑色長袍,但神主們似乎並不覺得這就合乎規矩,十位神主中有一位女神主,是大月國幾十年來第一位女神主,開口嗬斥的正是她,這位女神主年近四十,保養極好,身著一件繡著半月的紗裙,目瞪口呆的看著大子日。
大子月被安排的座位剛好正對著月神雕像,月神雕像遠遠望去威嚴高大,近看缺覺得有些陰森,尤其是那誇張的身姿與恐嚇的表情,大子月落座後,才沉聲開口,“這是我帶來的禮物”
同時,最高神主現身,一身滿月長袍,依舊是大子日記憶中的滿頭白發,隻是他仿佛又蒼老了許多,所有人站起來,學子們低頭,除了幾位受到優待的神職得以留在聖月殿,其餘學子全部走出聖月殿,百宮月宴,聖月殿隻屬於位高權重的人,那些學子可以去其他宮殿慶祝。
“各位,請坐”,最高神主坐下後,輕聲開口,並把視線放在大子日身旁的赤白身上,赤白依舊被鐵鏈鎖著,整個人無力的坐在地上,低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陛下,在我開場前,你應該解釋一下你帶來一個外人的意圖”
最高神主雙手交叉,放在桌案上,沉聲開口。
大子日點頭,“我說了,這是禮物,為了感謝神主的邀請”
所有的神主都麵色嚴峻,但都沒有開口,有最高神主的場合,他們知道自己應該保持沉默,於是最高神主在眾人的期盼中說道,“我不覺得一個垂死之人能稱之為禮物”
大子日撐著側臉,“這沒有辦法,我並不想帶他來玷汙我們的聖地,然而這份禮物非要他本人到場不可”
“不要拐彎抹角了,你到底想送給我什麼?”
大子日抬手,指著赤白,“他身上的赤方劍!”
這顯然是一份足夠讓人驚詫的大禮,十位神主麵色各異,卻都不約而同的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如若不是最高神主在場,他們很可能會起身走近打量。
“那麼,這個人又是誰?”,最高神主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赤白。
“他?”大子日輕歎,“一個幸運兒,一個盜賊,一個無名之輩,卻因為盜取赤方劍,而成為了赤方寶劍的新主人,這便是我不得不把帶來的原因,赤方劍不允許任何外人觸碰”
“那真的是那把魔劍,赤方劍?”,女神主好奇的開口,轉頭看著最高神主,“這是一份厚重的禮物,最高神主”
最高神主點頭,站起來,在眾人的好奇中走近赤白,繼而在大子日的側目中,抬手,向著赤方劍而去,“前提是這把確實是那傳說中的拾荒魔劍···”
“奉勸一句”,在最高神主將要觸碰到赤方劍時,赤白突然開口,“別碰”
“如果我硬要碰?”
赤白抬起頭,看著這個滿頭白發的男人,嘴角一抹冷笑,“你會嚐到你想象不到的滋味”
四目相對,仿佛在彼此較量,最後,大子日站起來,“最高神主,我不讚同你以身試險,這個男人已經在我的控製之內,如果你想見識赤方劍的威力,我可以讓他給你展示”
最高神主起身,雙手握在身後,麵無表情的退後,站在月神雕像下麵。
大子日蹲下,把手放在赤白的肩膀上,輕不可聞的開口,“我想你會找準機會,也相信你不會做多餘的事情,如果你真的看中你那溫柔大方的姐姐”
說完,在赤白渾身顫抖中,大子日解開了赤白身上的鐵鏈,赤白幾乎無力揮動赤方劍,不然也不會任由麵前之人如此威脅自己,赤方劍像能明白主人的柔弱,嘶的一聲飛出劍鞘,飄在赤白跟前,發出陣陣紅光,企圖溫暖赤白的身體,赤白抬手,皺眉,突然握住赤方劍鋒利的劍身,頓時鮮血流出,紅光大作。
赤白抬頭,看向最高神主,咬牙大嗬,“去!”
赤方劍旋轉一圈,向著最高神主的方向,閃電似的刺了過去,隻留下一條長長的紅色尾巴在半空中讓人來不及反應。
火花電石之間,大子日從桌椅裏一躍而起,伸出手,握住赤方劍的劍柄,這個動作減緩了赤方劍刺向最高神主,卻讓大子日的手掌頓時如火燒一般的痛苦,燒焦味在宮殿裏彌漫開來,大子日咬牙放開,伸出另一隻手抓住最高神主的手臂,兩人轉身之間,赤方劍刺入大子日的腹部。
“啊!”
一聲慘叫從大子日口中發出,眾人終於反應過來在這片刻裏發生了什麼,赤白睜大眼睛,嘴角因為這勉強的運劍而流出鮮血,抬手,赤方劍從大子日腹部抽出回到赤白身邊,來不及問大子日這瘋一般的舉動是為什麼,赤白終於耗費掉自己最後一絲生氣暈死過去,赤方劍上的鮮血頓時消失,劍身緩緩沒入劍鞘,寂靜彌漫開來,仿佛剛才的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境。
最高神主看著倒在地上的大子日,麵容失色,猛的回頭,“快!醫師!”
九位神主終於清醒過來,唯一的女神主抬起衣裙,一改往日裏的優雅沉穩,指揮目瞪口呆的兩位神職,“最好的醫師!快!快去!”
“是否要送出聖月宮”,一位神主麵色陰沉的開口,“俗人的血會玷汙聖地····”
最高神主鮮少動怒的盯著那位神主,“他是國王,是月神的信徒,你怎敢稱他為俗人,月神在上,他的傷勢太過嚴重,那果然是把魔劍,讓他留在聖月宮,月神保佑他,保佑我們這位勇敢無畏的國王!”
“那這個人又作何處理?”,看著赤白,這位神主再次開口,“他絕不能留在這裏··你方才看到了,他與他那把魔劍的邪氣”
“不,不能讓如此危險的東西走出聖月宮,把他送入深淵!”,最高神主抱住大子日受傷的身體,怒目而視的看著赤白,“讓月神來洗去他與那把魔劍的邪氣,讓月神親自懲罰這個企圖謀害神主與國王的罪人!”
午夜時分,圓形的聖月宮在眾多的朝聖百姓中,準時發出幽光,與往年不同,這年的光芒似乎更甚,更像天上的月亮,有幸得見的百姓紛紛跪拜在地,在這即將步入寒冬的時節裏,不畏嚴寒,幾乎讓整個身體都緊貼冰冷的土地。
大子月站在月華宮的落英湖旁,在一片昏暗裏,由著冷風卷起衣袍,手裏的孔明燈不大不小,隻有一個,火折子打開,卻久久不點燃,如果仔細瞧,會看見大子月發紅的眼睛上眉頭緊皺,一道紅唇幾乎被咬出鮮血,這幅樣子足夠任何人震驚,卻沒有旁人窺視,直到巫司喘著粗氣,滿目慌亂的跑近。
“月殿!”
大子月幾乎把手裏的火折子折斷,“如何?”
“陛下!陛下他!··”
“如何!?”,大子月大聲嗬斥,“平靜下來,告訴我,聖月宮如何?”
這個命令讓巫司發覺到自己作為一名護衛的失態,可他此時已經管不了那麼多,握著身上的佩刀,巫司的聲音都在顫抖,“生死未卜,聖月宮召喚了王宮以及城內最好的醫師,卻不願透露任何一點消息出來,神主們隻告訴太後陛下為救神主受傷,如今生死未卜,太後幾乎當場暈倒,百姓還沉寂在神跡裏,未發現聖月宮的異常···”
“赤白····”,大子月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顫抖,“赤方劍··他們如何處置?”
巫司搖頭,他不知道任何計劃,顯然沒關心過這個問題,在巫司的不解以及慌亂中,大子月突然眼神發怔的點燃孔明燈,並由著這盞白燈飄向半空。
“月殿!我們現在該怎麼做?聖月宮不許任何人,甚至太後進入,陛下他····”
大子月捏斷火折,雙眼不知是興奮還是悲痛的凸出,“不,不急,明日,明日才是關鍵··”
“明日?”,巫司突然抽出彎刀,放在大子月的脖子上,“陛下如果撐不到明日!大子月,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陛下給你如此權力!你怎能把他的性命當作兒戲!?”
大子月看著脖子上的彎刀,突然冷瑟一笑,“他在進去之前就知道自己將會是如今模樣,要想得到絕對權力”,大子月發狂般的徒手握住鋒利的彎刀,在昏暗中盯住巫司顫抖的眸子,“這點血根本不算什麼!”
此時,孔明燈已隨疾風飄出月華宮,像大子月此刻的心一般,在計劃成功之後,大子月沒有應有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