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心裏隱隱約約有了答案，還是確認一般問江翰：“那人叫什麼？”
    江翰謔了一大聲：“咋地，做好事還沒來你這兒報個備啥的？我怎麼知道人叫啥，直接打電話給人醫院裏，你是沒瞧見，那住院中心的孫主任對我好得……跟我是他親兒子一樣，我聽他說……好像是什麼陸先生？”
    確定了，姓氏時間動機手法，是陸澄無疑了。
    他為什麼這麼做，他知道我去找他是為了……借錢？
    江皓那巨大的幾乎快要把他壓垮和摧毀的重擔陡然輕了些許，他可以勉強站起來了。
    “爸現在什麼情況？你把他一人留病床上，自己出來買煙？”
    “你可別冤枉我啊，老頭子現在可舒坦著呢，三個人圍著他伺候，你還擔心伺候不過來？”
    得，又是陸澄的手筆。
    這些錢江皓暗自盤算著得找個機會捋捋清楚，算他借陸澄的，就算陸澄本人不差這錢，他也得還人家，他是真心感謝這麼個人。
    此時的江皓似乎有意無意選擇遺忘了那個在振業集團頂樓上的吻。
    因為有了專業的看護，陸澄終於可以回去睡上一覺，醫生也變得和顏悅色起來，說江利民現在情況良好，一定會盡力救治雲雲。
    江皓長久的失眠突然不藥而愈，轉天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他正穿了件白色背心漱口，房門突然響起，江皓嘴裏都是泡沫，問了一聲“誰啊”。沒人答，他含了口清水快速吐掉泡沫，走到大門處往裏一拉：“誰……”
    “……陸澄？”
    “是我。”
    “你怎麼……”江皓突然脊背僵硬，沒來由的緊張尷尬起來。
    陸澄朝前走了一步，幾乎要和江皓的臉貼著了：“我不能來嗎？”
    江皓偏開頭，感覺空氣有些發熱：“當然不是，歡迎。”
    他讓開了門。
    陸澄的眼神一直黏在江皓的唇上，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讓江皓渾身不自在。
    視線不小心瞟到了鏡子，他瞧見自己嘴角有沒衝幹淨的白色泡沫。
    原來他是在看這個……
    江皓陡然鬆了口氣：“你先坐一會兒吧。”
    江皓又回到洗漱台洗臉，他埋下頭，雙手捧了水往臉上大股大股地澆著，後背突然貼上一個滾燙的什麼，江皓立馬僵住了。
    他聽到陸澄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昨天去找我是因為江叔叔的事嗎？我知道你一般不會那樣……那樣失態。”
    他湊過來了，呼出的氣息正徐徐撩過江皓耳際，叫人一陣戰栗：“但我還是有些高興，原來你也一直……”
    陸澄的手滾燙灼熱，快要將江皓的腰整個圈起來了。
    江皓頭皮一下炸開，他反身將陸澄一推，兩人距離拉開，記憶中瘦弱的陸澄漸漸變成眼前這個高自己大半頭的，充滿攻擊性的男人。
    “陸澄，我……”對不起，昨天去找你，其實是為了借錢，親你是為了防止你拒絕。
    陸澄眼神疑惑，站在原地輕輕“恩？”了一聲。
    江皓一時卡殼，昨天為了借錢去親人家，今天江利民那裏什麼費都繳清了，還給請了護工，就要說對不起一筆勾銷？
    江皓你當了婊子還想要立牌坊，可真夠惡心人的。
    “謝謝你。”江皓聽見自己說，“我爸那裏……謝謝你。”
    陸澄眼睛蕩出笑意，去抓江皓的手，這回叫他抓在手裏了，他別有深意地緊了緊：“還跟我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