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會龍山之變  第三十四章 張駱瘋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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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駱第一眼看到塗茜的時候,她溫婉爾雅,儀態大方,貌若天仙,如心中信仰一樣純潔的人物,心不由自已,滿滿占據的都是她的倩影。
    然而,外傳的風言風語,祁博的慷慨陳詞,不管誰對誰錯,都指向一點,塗茜就是行為不檢點,他心中的女神就是個萬人唾棄的賤婦。張駱一時無法接受,於是借酒澆愁。
    張駱愛說實話,在澧州,遠近聞名。本來就愛說時候,那喝了酒還得了,他爹自然不讓他沾酒。酒量也是差,幾杯下肚,那是東南西北抱著柱子也能叫爹。
    還好有個叔父看見,恁是把他酒搶走,不然憑他那點酒量,真有可能醉死在塗府。
    正置戌末亥初,半醉不醉,張駱滿腦子都是塗茜,心裏執念更甚,也是鬼迷心竅,拖著醉醺醺的身子去找塗茜。
    他先是去了靈堂,沒看見塗茜,便朝著關祁博的山洞方向走去,剛好塗茜剛看過祁博,在半路上碰個正著。
    塗茜本來就煩他總是追在身後,如今喝了酒,有一句沒一句的,話也不是很中聽。塗茜心知,這人肯定是聽了外麵的風言風語。
    雖然外麵的風言風語,塗茜也偶爾聽到了些,但還不曾有人這般不識抬舉,跑到她麵前來說。眉頭一皺,這小子喝了多少酒,什麼話都直說。
    張駱醉酒,心心念念的美人近在咫尺,心中那股浴火怎麼也壓不下來,膽兒也肥了,一頭向塗茜撲去。
    塗茜見此,忍無可忍,將醉醺醺的張駱推開,隨手就是一巴掌。
    “張公子,請你自重些。”塗茜怒道。
    “我……自重什麼?塗小姐……不就是隨……隨便的人麼?我清清白白的公……公子哥都不嫌你髒,你還……還矯情起來了。”張駱醉得有些厲害,說話也結結巴巴的,但意思倒是聽得真切。
    塗茜聽得他話,心中窩火,恨不能將此人千刀萬剮。塗茜壓抑著怒火,好不容易沒發作,冷靜了下,見他又是喝了酒的緣故,不能以正常人待之。
    “我便是如你想的那般不堪之人,你又何必癡情於我?別再跟著。”塗茜不想理一個醉鬼,今日此人非禮之舉,日後定要討回來。
    “我不……不,我就要……要跟著跟著你。”張駱委屈地憋著嘴,愣愣地回答,像個倔強的小孩。
    “張大公子,你鬧夠了沒?你再糾纏不清,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塗茜怒道。
    “你是要殺……殺我滅口嘛?來來來,殺……殺了我,你個蕩婦,壞……壞事做盡,也不差我這……這條命。”張駱道。
    “你……”塗茜就要無法壓製怒火,若不是張大公子死在塗府確實無法收場,自己還真會把這豬頭垛成肉醬。
    “還是你也要……要把我關起來,喂我吃百……百草散功丸。”張駱道。
    聽到這句話,塗茜心頭一驚,這小子莫不是知道了祁博之事,這可不好。隱隱動了殺心。
    張駱喝醉酒,顯然沒有看到塗茜的表情,有些走路不穩,踉蹌了一下,繼續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守婦道,強搶人……人家大老爺們,我學你的,把……把你搶回家,似乎……也不過份吧。”
    “你見了他,他跟你都說了什麼?”塗茜冷冷地看著張駱,問道。
    “該說的,不……不該說的,都說了,你們這些這些江湖敗類,殺人越貨,我要告發……告發你們的惡行。”張駱斷斷續續地道。
    “張公子為什麼要告發我們?”塗茜問道。
    “你們,你們害……害了無雙公子,你們是壞人。”張駱回答道。
    “我們是壞人,你就要告發我們麼?”塗茜追問道。
    “是的,壞人就該被懲……懲治。”張駱回答道。
    “你的一麵之詞,若是根本沒人聽了,反而得罪了我們,你還要告發我們麼?”塗茜繼續問道。
    “還是要,我不怕你們,我不……不怕你們。”張駱答道。
    “你告發我們,你都得不到好處,你還要告發我們。為什麼?”塗茜問道。
    “因為我是好……好人,你們是壞人,壞人。”張駱回答道。
    “好人,你不怕死?”塗茜問道。
    “怕……怕也要告發你們。”張駱回答道。
    “那你不想要我了麼?”塗茜溫柔地道。
    塗茜收起怒火,變得異常溫柔,“要我了麼”四個字貼著張駱耳根說出。張駱能感覺到暖暖的氣流在他臉頰劃過,那四個字像帶了魔力一般,一直在他腦袋裏回響。
    “要你,嗬嗬,我要你。”張駱一愣一愣地傻笑。
    “要就給你,張公子跟我來吧。”塗茜在他下巴上捏了下,然後轉身就走。
    張駱酒醉不知危險,塗茜狐媚著他,如同罐了迷魂湯一般,剛剛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心裏隻有眼前的美人,心心念念,癡癡不忘的美人,馬上就是自己的了。踉踉蹌蹌,一路跟在塗茜後頭。
    日曬三杆,張駱兩位叔父不見張駱,原以為他昨夜醉了酒,想是睡過了頭,於是去他房間叫他起床,哪知房間裏空無一人,這下慌了。這小子喝不得酒,又一夜未歸,莫不是找那塗家小姐去了。小子本就管不了嘴,喝了酒指定什麼話都能說。若真是如此,那不把塗家得罪個透。
    兩人正要去尋,張駱便回來了,是塗府兩個家丁把他送回來的,說是在西邊院子一棵樹下睡了一晚。
    人倒是完完整整,毫發無傷,隻是變得癡癡傻傻的,一愣一愣傻笑,口裏一直叫著:“塗小姐,嗬嗬,塗小姐,你真好看。”
    傻了!澧州張家大公子傻了!癡情塗家小姐,喝得爛醉如泥,在西邊院子睡了一晚,抱著一棵樹親,口裏一直叫“塗小姐”,然後就傻了。這件事,被傳的沸沸揚揚,也是澧州張家第一大笑話。
    張駱可是澧州張家主唯一骨血,如今隨著兩位叔父來了一趟塗家,便傻了,他二人如何承受得起。
    二人連忙修書給張家主,又圍著張駱轉了一天,盼著他隻是沒醒酒,可一天過去了,也不見好轉。又想著是不是受了人暗算,也運功查看他身體,根本無中毒跡象。後又叫了大夫,大夫也隻能搖搖頭,說道:“看不出毛病,大概真是喝酒傷了腦子。”
    兩人欲哭無淚,這張駱也沒喝多少酒啊,怎麼就傻了呢?
    塗府,另一處,房間內隻有盧韓斌跟塗茜兩人。
    “賢侄女,果然好手段。”
    張駱知道此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此人甚是棘手,愛說實話,無人能及。而且在塗府內,不可能殺了他,倒是塗茜想了辦法把他弄成瘋子,讓他永遠也開不了口,盧韓斌也有些佩服塗茜的手段。嘴上說著,心裏卻也要提防著塗茜些,塗茜嘴上說著不貪圖狼狐令,隻要得到祁博就好,但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怎麼想。
    這時一陣風過,燭火本來就有些暗,差點被風吹滅。塗茜走過去,將燈芯挑起來些。
    “人啊,就跟這燭火一樣,要時時盯著,冷不防一陣不起眼的風,就能把它給滅了。所以,要在燈盞上準備一根針,隨時可以挑一挑。”塗茜借用挑燈芯,來說她做事,時時準備著後招,以防不備。同時,也是借這件事警告盧韓斌,自己雖然武功不如他,但心機還是有些的,若有一天這世叔想黑吃黑,怕是也要付出點代價。
    “賢侄女,這麼大的塗府,下人無數,隻要風吹得不是特大,燈又怎麼會滅,賢侄女也是忒小心了些。”盧韓斌這是提防著塗茜,不敢與她撕破臉,而且,目前也不可能撕破臉,畢竟還在一條船上,各取所需。
    “風吹得大不大,我一個小女子如何能左右得了,終究是小心看護著為妙。”塗茜心知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道理,難保這世叔過河拆橋。畢竟,他們四個勢力遠遠大於自己。
    “賢侄女可放心,隻要賢侄女想著風小,風自然就大不起來,關鍵在賢侄女想不想。”盧韓斌這是向塗茜表明態度,隻要塗茜做得不過份,自然雙方相安無事。若是到最後,塗茜也圖謀狼狐令,那也就別怪幾位世叔不客氣了。
    “盧叔叔說笑了,我巴不得不起風了,無風最是好。”塗茜笑了笑,回答道。
    “無風甚好!”盧韓斌附和了一句。
    “有盧叔叔這句話,如此倒是叫侄女安心了。若無其他事,侄女就先告退了。”塗茜拱手對盧韓斌道。
    “賢侄女慢走。”盧韓斌道。
    塗茜轉身離去,盧韓斌望著她的背影,眼角抽動了下,心想,終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倒是要提防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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