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會龍山之變 第三十三章 又見張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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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祁博被抓回塗府,到群英大會六天時間內,祁博胸口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期間,塗茜不是在靈堂,就是去看祁博的傷。塗茜雖然陰險狡詐,但對祁博卻是癡心一片,每日裏都是小心服侍著。祁博對她的虛情假意,從不拿好臉色,常常還故意與她為難。隻可恨他身無半分力氣,隻能任由塗茜擺弄。
塗茜從不管祁博如何冷眼嘲諷,她還是做她自己認為做的。有時候,對著祁博,眼裏透過一絲絲哀怨,似有萬般苦,隻有她自己知道吧。
塗茜守靈時,澧州張駱公子倒是時常在。
這張駱公子,原先跟周寧大談闊論,把塗茜貶得一文不值,卻沒想到,來到塗府一見到塗茜,魂都給迷著了。
張駱整日魂不守舍,滿腦子都是塗茜的身影。如是,順理成章成了跟屁蟲,時常跟在塗茜身後,塗茜雖對他客客氣氣,但從不正眼瞧他。張駱雖有氣餒,倒也放寬著心,自以為塗家跟柳家反正婚事黃了,隻要自己努力,水滴終有石穿之日。
後來張駱又聽得一些風言風語,大概就是塗茜與祁博那些不要臉的事,還說塗二公子那時還在塗府,後來東窗事發,才把柳二公子氣走。如今,小情郎還養在塗府裏。
張駱開始不信,但聽人說得有鼻子有臉的,於是悄悄跟著塗茜,一路跟蹤,來到一個石山前,進了山洞。不久便來到一個石室,眼見塗茜撥弄了幾處機關,石門打開,走了進去。
張駱有些吃驚,沒想到塗府還有這般機關之地。自己怕被發展,也不敢進去。待得晚上,悄悄潛入石洞,依葫蘆畫瓢,照著塗茜的動作,撥弄了幾處機關,石門果然開了。
心中忐忑不安,塗小姐小情郎不會真藏在這吧。明明是自己跟過來“捉奸”,心裏卻暗暗祈禱,塗小姐千萬沒有小情郎才好。
但事與願違,進了山洞,走近一看,裏麵有間石室,跟房間一般大小,石室內有張床,床上正躺著一人,準確的說是一男人。
張駱乍一眼看到祁博,感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張駱又仔細打量,隻見祁博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燭火通明,把祁博俊美的臉龐照得清晰可見。張駱暗自神傷,一見祁博這相貌,自己雖也算得上俊朗,但跟這人比起來,確實有些自行慚愧了。
張駱心想,如此絕色,也難怪塗小姐能為了他做了自毀聲譽之事。
祁博其實沒有睡著,隻是以為來人是塗茜,因為若是下人,還未走近就會跟祁博說來得目的,祁博不想理會塗茜,於是閉著眼睛。
良久,也不見發言,祁博心裏犯嘀咕,這塗小姐這麼晚過來,感覺人就在身旁,卻不出聲,盯著我看甚?
“看著我這麼久,是想強占了我身子不成。”祁博開口譏諷道。
“啊!”張駱原以為祁博睡著了,祁博突然出聲把他嚇一跳,原來他竟沒睡著,做何閉著眼睛?又聽得祁博話裏意思,耳根一紅,臉火辣辣的,心想,自己剛剛一直盯著人家看,想是被人當成斷袖了。
祁博聽得張駱“啊”的一聲,明明是個男聲,才恍然明白原來來人竟不是塗茜,睜眼一看,這不是車前橋客棧,與周寧搭話的張駱公子麼?
“羽臣公子,是你?”祁博不像張駱,世家子弟,見人少,自然也容易記住長相。
“你認得我?等等,我們好像在哪見過。”張駱本來就覺得祁博眼熟,現在又被祁博叫出了自己的字,連忙回想到底在哪見過。
“車前橋客棧,羽臣公子與周寧公子大談闊論的時候,我就在身邊。”祁博提醒他道。
“啊?你是……你是無雙公子。”張駱記不住祁博名字,但是那時候周寧給祁博取字時,他聽得真切,無雙二字本來好記,再加上羅敷女的典故。
“是我。”祁博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所以,你就是塗……塗小姐情郎?”愛說實話的張駱直接了當地問道。
祁博聽到塗小姐情郎五個字,無奈地憋了憋嘴,心想,自己與塗茜那些個不要臉的事,看來是被傳開了。自嘲地笑了笑,回答道:“大概是吧!”
自看到祁博為止,張駱該是信了傳言,但他還心存一絲妄想,可祁博的回答將這一絲妄想徹底粉碎。但又想起祁博在話前麵加了“大概”二字,僥幸心理油然而生,果真是誰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大概是什麼意思?”張駱追問道。
“說了你也不信。”祁博心想,自己如今處境,怕是也沒人相信他的話,再說,即便張駱相信了他又如何,難道他還能說服所有人相信不成。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信不信?”張駱追問道。
張駱最是期盼著塗小姐跟祁博沒關係,眼看著或許還真有點轉機,如何能錯過,急切地希望祁博能說出點內情。
祁博看了一眼張駱的眼神,心想,這羽臣公子怎麼這麼關心這件事,是了,一來就問我是塗小姐情郎,莫不是他鍾情塗小姐。可是,自己說出內情,把塗小姐說得即城府又下賤,而且心腸歹毒,也不知他信不信,即便信了,他又如何忍受他鍾情之人,竟是如此不堪的角色。
“你當真要聽?”祁博確認式問道。
“當真!”張駱直接了當的回答,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眼睛透出急切的眼神。
祁博見此,有些體會張駱的心情,可是癡情種,最是傷心人。心中歎了口氣,也罷!就說與他聽吧!
祁博撐了撐身體,想坐起來,但他身子實在沒有力氣,顯得有些吃力,張駱倒是識趣,連忙攙扶。
“你身子怎麼了?”張駱關切地問道,稍有些擔心。
“不礙事,隻是吃了百草散功丸,身子使不上力。”祁博悠悠地道。
“啊?”張駱有些吃驚,追問道:“塗小姐做的?”
“是她,不然還能有誰?”祁博點頭回答,特意張大眼睛,一來含有肯定的意味,二來想看看張駱有何反應。
張駱隱隱覺得,事情似乎更糟糕了。若如外界傳的,他與塗小姐互相思慕,塗小姐為何要給他下藥。又想起祁博對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候他閉著眼,定是把自己當成了塗小姐,塗小姐癡心一片,良人卻無意,竟是強霸於他。
“不,你騙我的,你是裝的?你說的不可能是真的。”張駱越想越可怕,這事實在匪夷所思,他不敢相信,自己朝朝暮暮思念的人,竟是強搶漢子的娼婦不成。
“你可以運功查看下我身子,一試便知。”祁博提示著張駱,眼見張駱無此意,隻是驚慌失措,祁博逼問道:“即是如此,你還要往下聽否?”
張駱良久才回過神來,眼睛注視著祁博良久,他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又有些不敢聽,遲疑了下,才道:“有勞無雙公子了。”
其實,祁博早知道張駱會打破沙鍋問到底,於是,把事情有條不紊地贅述給了張駱聽。也不知張駱公子信了幾分,反正信不信又有何妨了,他又改變不了什麼。唯一期盼的,隻有周寧千萬不要過來救他,免得落入他們陷阱。
張駱公子聽了,一言不發,心如死灰一般。也不知張駱公子信了幾分,反正信不信又有何妨了,他又改變不了什麼。唯一期盼的,隻有周寧千萬不要過來救他,免得落入他們陷阱。眼見著張駱要走,遲疑著又叫了張駱一聲。
“羽臣公子,我剛剛說的,若你還信了幾分,就請幫我一忙。”祁博試探著相求於他。
“無雙公子請說。”張駱回頭道。
“阿寧……我是說周寧公子,若是他沒出現也就罷了,若他出現,你讓他千萬不要過來找我,別讓他自投羅網。”祁博說道此,咬了咬嘴唇,心情有些不暢,眼淚好一會才憋回去,繼續對張駱道:“你就跟他說,我與塗小姐情投意合,辜負了他,是我對不住他,如果有來生,他若真投了女兒身,我定娶他。”
“你……好吧,我答應你。”
張駱突然想起在車前橋客棧,那時候周寧對著祁博一直說情話,自己覺得周寧如此人物,是個斷袖太過可惜,還出言相勸,如今看來,周寧與祁博情投意合,彼此不顧生死地為對方著想,好不讓人羨慕。
那時候自己相勸,還被周寧直接嗬斥了了,這會才知道,果然是自己錯了,吾非魚,亦已知魚之樂,隻可惜,老天不公,讓他二人有緣無份,終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