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會龍山之變  第二十二章 狼狐令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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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沒人發言。
    祁博感受著周寧的氣息很輕微,不知道有沒有睡著,估摸著,就是那種半睡半醒的狀態吧。
    這種狀態,祁博是深有體會的,有段時間,差不多一個月他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
    若不是初陽姐姐細心照顧,小心開導,自己估計都要從那種癡癡傻傻的狀態裏出不來。
    祁博身體有些麻了,卻不敢動一下,生怕驚擾了周寧。漸漸地,身體乏了,迷迷糊糊,也就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寧從祁博懷裏起來,把祁博給驚醒了。
    “阿寧。”祁博很自然的喚了聲,像是關懷像是擔心又好像沒有任何目的,就是很本能的喚了一聲。
    “嗯!我沒事,把你累著了吧?”周寧道。
    周寧從難過中完全恢複狀態,這些往事,很多年前他就已經麵對,早已變得堅不可摧,又怎會因此而讓他一撅不正。
    周寧隻是一朝見到仇人,分外眼紅,被揭蓋塵封的記憶,往事洶湧而至,一時怒火攻心,進入瘋癲的狀態。
    後來,因為祁博,祁博是他最想依偎的人!雖然一直都是他在處心積慮為祁博掃平一切。
    周寧越堅強,平時越不露痕跡,壓抑在心底的悔恨就積累的越厚重。在他被仇恨撕開,無助,最脆弱的時候,躺在最想依偎的人懷裏,終於把他不願提起的往事隨著悔恨,全部吐了出來。雖然像是重新被傷了一次,其實是解了他壓在心底的隱患。
    周寧一回過神,滿顆心又撲在祁博身上。之前自己一直靠在祁博懷裏,那時候祁博枕在他腿上都會腿麻,想著祁博身子必是受了些罪,可祁博都不曾挪動過。於是關切又愧疚地問了聲。
    “看阿寧把我說得如此弱不禁風。”祁博還真覺得自己在周寧心裏,就是那種很容易碰碎的瓷器,一直都是捧在手心裏,小心嗬護著。
    周寧暗自笑了下,似乎自己還真把祁博當做弱不禁風了,差點都忘了,其實祁博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無雙可曾猜到狼狐令為何物?”周寧問道。
    “不曾。”祁博知道周寧有話要說,搖了搖頭,等著周寧往下說。
    “是一本武功秘籍。”周寧道。
    “阿寧習的便是狼狐令?”祁博問道。
    “嗯!隻可惜這門武功太過高深,我隻會了四成。”周寧停頓了下,歎了口氣,繼續道:“若是能全部練成,必然能衝開鐵柵欄出去,隻可惜……”
    祁博還握著周寧的手,他能感覺周寧說話的語氣在怨恨自己無能,於是抓著周寧的那隻手緊了緊,兩人又陷入沉默。
    “出賣你的人是誰?”良久,祁博問周寧道。
    “我想,應該就是我那陳叔叔了!”周寧道。
    “你爹爹的那個仆人?”祁博想起周寧提過,他爹娘隱居的時候,他爹還有一個仆人。
    “嗯!我爹娘出事的那晚,他出去置辦些物品未歸,躲過一劫。以後就不知所蹤,直到前些日子,我在潭州遇到了他,小時候,他待我很好,像親生兒子一樣待我,我爹娘那時候也沒把他當做仆人,我都是叫他叔叔,可把他臉記得清楚,一眼我就認出了他。他說他後來從了商,在邵州置了份產業,還捐了個員外郎,我問他知不知道殺我爹娘的凶手,他說他本沒打算為我爹娘報仇,不過公子既然回來了,就盡量幫公子打探打探當年的事。”周寧有些失落,如果真是他陳叔叔出賣了他,他就最後的親人都沒有了,周寧停頓了下,收複心情,繼續道:“我並不確定是他,但除了他,我想不出誰還知道我身份。”
    “嗯!你這個陳叔叔確實可疑,你爹娘出事那晚,他卻剛好不在,你這麼多年一直好好的,他一出現,你就落入陷阱。你爹娘隱居十年,一直沒人知道,想來,就是你這陳叔叔賣主求榮,背叛了你爹爹。”祁博接著周寧的話道。
    “若真是陳叔叔所為,那麼柳家出事肯定也是他所為,目的是讓柳二公子引我趕在塗柳兩家結親武林人士還沒有聚集前,假借塗家之手把我除了。”周寧說到此,停頓了下,突然想到柳二公子,陳叔叔如何能算好自己剛好能與柳二公子遇上了,而且永州到郴州本就相鄰,為什麼又要轉道去衡州了?固然可以認為跟黑衣人追殺有關,但周寧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必定有柳二公子在中間周旋。隻是這柳二公子又是什麼目的了,是受了脅迫還是另有目的?
    此時柳二公子好久都沒嘮叨他的口頭禪了,像是睡著了,估計也沒有想到周寧這時候在懷疑他。
    “無雙,都是我害了你!把你牽連進來。”周寧自責地道,因為柳二公子就在身邊,便沒有把對柳二公子的懷疑說出口。
    “阿寧,其實怪我害了你才對,若不是我多管閑事,你也不會。”祁博慚愧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下這麼大一盤棋來對付我,即便這次沒中他圈套,也還會有更多的圈套等著我往裏鑽。無雙,終究還是我連累了你!”周寧愧疚道。
    “阿寧,我們就不相互自責了,我不怪你,相信你也不會怪我!”祁博明明知道是自己害了周寧,周寧卻非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扛,偏偏他又說不過他。
    “嗯!”周寧隻是嗯了聲,太黑,看不到他的表情。
    朱錦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或許他根本沒有睡,她隻是在一旁聽著,沒有發言。祁博與周寧彼此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對方身上,倒當朱錦透明了。
    這時,石室頂又出來腳步聲,然後木板被揭開,伸手不見五指的石室亮了起來,雖然還是很昏暗,但彼此都可以看清對方臉了。
    窗口又露出塗旃的臉,周寧一見塗旃,身體就止不住地哆嗦,眼睛赤紅,臉上青筋一條條,格外清晰。
    “阿寧,冷靜些!”祁博眼見周寧的模樣,怕他又要發瘋,握著他的手又緊了緊,勸慰道。
    周寧聽到祁博的聲音,在他渾濁的意識裏飄來一絲清明,情緒緩和些許,轉頭看著祁博,祁博擔心的表情盡收眼底,有些疼惜,徹底冷靜下來。
    “我沒事。”周寧抿著嘴,給祁博一個肯定的眼神,示意他不用擔心。
    “周公子休息一晚,瘋病可是好些了?”塗旃雖是微笑著看著周寧,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懷好意。
    “說這麼多廢話幹嘛?你不就是惦記著這本東西。”周寧從胸口掏出一本書,對著塗旃道。
    “嗬嗬。”塗旃輕嗬了兩聲,奸佞地笑著,繼續道:“那好,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塗旃盯著周寧手裏的東西,貪婪的眼神一覽無餘,都不眨眼。塗旃繼續道:“周公子如今被困在此處,不出十日不餓死也會渴死,若是命都沒了,抱著此物又有何用?本人好言相勸公子,命才是最要緊的。”
    “我把此物給你,我便能活命?”周寧問道。
    “那是自然,此物得手,我保證不傷公子性命?”塗旃鄭重地道。
    “那我這幾位朋友呢?”周寧問道。
    “自然一並放了。”塗旃道。
    “這倒劃算,一本破書換四條人命,我是願意,可是我卻信不過你!”周寧道。
    “我塗旃對天立誓,隻要狐狸令得手,絕不傷四位性命,若有違此誓,叫我塗旃不得好死,子子孫孫世世代代為娼為奴。”塗旃指天發誓道。
    “嗬嗬,塗家主怕是還當我是個孩子,你殺人放火,喪盡天良,若真有神明,你早該入了十八層地獄,立個破誓言,別說我不信,你先問問你自己信不信?”周寧道。
    “周公子,我是殺人放火,我也喪盡天良,我認,不過你可別忘了,你爹娘為了狼狐令,手上粘的血一點也不比我少吧?”塗旃道。
    “塗家主以為激怒我,就會讓我失了方寸,乖乖把狼狐令奉上麼?我看您還是省省心,不必左右而言他,還是聊聊正事要緊,你若不能讓我有活命的把握,我寧可一把火把狼狐令燒了,也不會讓它落入你的手裏。”周寧威脅他道。
    “周公子恁的謹慎,看來我們還是各自想想如何交易最穩妥。嗬嗬,便不打擾各位,塗某先行告辭了。”塗旃道。
    “且慢!”塗旃說完正要走,被周寧叫住。
    “周公子這麼快就想到對策了?”塗旃問道。
    “非也,隻是有個疑問,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請塗家主解一解。”周寧道。
    “哦?周公子且說,塗某知無不答。”塗旃道。
    “這下麵看不到日夜交替,估摸著時間,今日可是初三。”周寧問道。
    “是!此刻晨時。”塗旃不知道周寧有何目的,幹脆把時辰也說了出來。
    “初三,離初八隻有五天了,柳二公子卻還與我等關在一起,塗家主是不想結這門親了?”周寧問道。
    周寧原想著陳叔叔殺了柳家主,與塗家勾結,讓柳二公子引我來塗家,那麼柳二公子應該也與他二人有勾結,如此當是順理成章的把婚事辦了,卻為何到了如今,柳二公子還與自己三人關在一起,是他們反目狗咬狗,還是自己懷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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