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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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統站在一旁,看著已經重新換了一身衣物,卻依舊沒什麼精神的馬文才。微微催下眼眸,猶豫著要不要將今日的流言蜚語告訴馬文才。
房間馬統已經收拾好了,雖然有些倉促,但好在學院裏都有收拾屋子的雜役!
彎腰將散落在地書收拾好,在一本一本的放在書架裏。放到第二層時,一封信從書裏掉了出來,落在了馬文才的腳邊!
信紙已經泛黃,想來是有些年月了。馬文才看著那飄落在腳步的信,下意識蹲下身,將它拾起!
食指與拇指輕輕摩擦著紙麵,質地綿韌,光潔如玉,隻有從江南進來的上好的宣紙才有這樣的質感。而這種紙整個書院內,隻有他馬家才用的起。
馬文才記得當年他因為求要梁山伯幫忙,特地讓馬統家裏帶了一些過來,送給梁山伯。想到這馬文才麵上才露出了一絲笑意。
小心翼翼的將信打開,上麵是一首用小篆摹寫的詩: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是《越人歌》?!”馬文才看著上麵的詩文,眨了眨眼睛,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馬文才與梁山伯相識多年,梁山伯的字跡,他自是認得的。而且他還記得,他說若是有人給他寫情書,一定要小篆來寫,這樣才能以表誠心!
他當時不過是一時玩笑之語。
可沒想到……
真的有人傻傻的相信了!
馬文才看著這上麵的字,心情十分的複雜。他抬起頭,試圖讓眼淚流回去。可不管他怎麼做,它還是掉下來了。落在手背上,灼傷了肌膚!
“公子!”馬統收拾好東西後,轉頭看向馬文才,看著他站在原地拿著一張已經有些泛黃的信,無聲的流著眼裏,心中也有些難過,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小聲地喚了他一聲,提醒馬文才,該走了!
……
“吱呀!”
原本緊閉的大門從裏麵打開。一道鮮紅如火的身影忽然闖進祝英台的眼中,險些灼傷了目光!
“英台?”馬文才推開門,第一個出現在他眼前的便是那一道雪白的身影!
“你是來告訴我真相的嗎?”從剛開始的一絲驚訝,到現在神色平靜的主動談起梁山伯離開的真相,期間所用的時間不過三秒。
“不是!”祝英台的目光的在馬文才身後的馬統身上停了一下,搖頭道,“馬文才,我想和你談談!”
“不用了!”馬文才似猜到了祝英台想說什麼,冷著臉,徑直從祝英台身邊走過,“如果是因為山伯的話,不必談了!”
“你去那兒?”祝英台看著從身邊走過的鮮紅身影,伸手拉著馬文才的手臂,轉身走到他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你要去找你爹,對不對?”
“不是!”馬文才偏過頭,看向他處。
“那你現在是要去那兒,逍遙樓,還是雲樓?不行你不能去了,山伯讓我……”我照顧你的!
“我去哪兒與你何幹?”馬文才轉頭看向祝英台,眼中在沒有之前的溫和,冷冷的,猶如六月的霜雪!
“祝英台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是山伯的結拜兄弟就可以管我,你管不了!”
“……”祝英台轉過身,看著那消失在視線內的紅色身影,神情有些恍惚……
世間有太多的事,因為某些人的無意說出,成了流言蜚語。化作漫天利箭,將這故事中的人,傷的千瘡百孔!
可,總是會有一個人,甘願承擔這一切的流言蜚語,將另一個人,緊緊的護在身後,從此天涯海角,一人獨行……
“山伯,你說什麼是放下?”書閣內,祝英台站在書架前翻動著手中的書,抬眼看向那端坐在書案前的藍色身影道。
“英台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梁山伯將已經摹寫好的書合上,轉身朝祝英台所在的書架走去!
“我……山伯,你做什麼?”祝英台正要開口,便看見梁山伯徑直朝她走了,下意識的退了兩步,這一退,便沒了後路……
梁山伯沒有開口,抿著唇,走到祝英台麵前,此時兩人的距離近,近的祝英台都可以聽見梁山伯的呼吸聲了!
祝英台抬起頭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麵容,隻覺得心跳的很快!
“英台,你怎麼啦,怎麼臉這麼紅?”梁山伯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後,又重新拿了一本下來,一低頭便看見,祝英台滿臉通紅的站在哪裏!
“沒……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裏太熱了!”祝英台聽著梁山伯的話,在心底暗暗罵了自己一聲,抬手拍了拍臉頰,道。
“熱嗎?”梁山伯有些奇怪的朝周圍看了一眼,轉頭看向祝英台,“英台,你不會是染了風寒吧?”
說著伸手便要去摸祝英台的額頭!
“不,不用,我沒事!”祝英台側身躲過了過去,“山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梁山伯聽見祝英台的話,仔細的打量了她,見她隻是臉色有些異常的紅以外,沒有其他不正常的反應,這才道,“人世八苦,皆可犯下不知英台問的是那個?”
“愛情!”
“愛情?!”梁山伯不解的看著祝英台:“英台可是聽到了什麼?”
“今日我去鎮上時,聽見鎮東的李家小姐與一貧家公子相愛,其父母不同意,一人自縊,一人跳江,雙雙自盡!山伯你說,若是其父母放下門戶之見,又怎麼會有今日之慘狀?或者他二人互相放下,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所以英台是在問我,如何看待他二人的?”
“不,我隻是想問山伯,如果有一日你也遇見同樣的事,是選擇什麼?”
“山伯……不知!”
……
馬府。馬德旺接過婢女遞來的茶,輕抿了一口。抬頭看向站在身前的馬文才:“你回來就是因為梁山伯?”
“是!”馬文才的目光在被馬德旺隨手放在一旁的信上停了一會。眼眸微瞌,一道隱晦不明的光芒從眼底一閃而過:“我隻想知道他去哪了?”
“?”馬德旺放下茶杯,抬眼看向馬文才,“如果隻是為了在我這找一個你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答案,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的好!”
“我並不這麼覺得!”馬文才看著眼前之人,道,“因為,在你眼中,與祝家的交易最為重要!”
“你太過天真了!”馬德旺搖了搖頭,緩緩地站起身,走到馬文才身邊道。
“可是,在你眼中,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交易是嗎?”馬文才轉頭看向馬德旺道。
“你說的沒錯!”馬德旺徑直從馬文才身邊走過,“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隻是一場交易!梁山伯他願意用自己,來換你將來因婚姻一事求我給你一次機會,”馬德旺回看向馬文才,“我會給你一次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