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
    “阿卿給我下的那些影片我已經看過無數遍了，最近不想看了，少了很多事可以做，就專心地在家裏等阿卿回來。今天阿卿給我買了那麼多種子，明天我就把它們種起來，我可以照顧它們，慢慢地我也可以像阿卿一樣忙了。”
    “嗯。”油溫上升了，濂昇把肉片倒下了鍋。
    “我的草莓掛果了，我一定把它養得又胖又甜，阿卿不喜歡酸的，以後可以吃草莓。可是好像有小動物在偷吃我的草莓，我今天發現好幾個果子上都有咬痕。”
    油煙機降下來，蘑菇片又加了進去。
    樂伶逍繼續說：“我每天待在家沒事幹，我就跟著客廳裏掛鍾數數，有時數到兩萬多阿卿就回來了，有時四萬了阿卿也沒回來。”
    濂昇往鍋裏撒鹽。
    他還在說：“我也好想給阿卿打電話，問問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每天都好想你。”
    濂昇在另個一爐子上焯了一碗菠菜用來涼拌，口蘑炒肉片也起鍋了，他關掉頭頂的油煙機，轉頭問樂伶逍：“剛你說什麼？”
    樂伶逍抿嘴牽強地笑笑：“可以吃了嗎？”
    “可以了，哥等餓了吧，你端兩個碗過去坐著等開飯吧，我把菠菜拌一下，今晚一葷一素，可以嗎？”
    都說不要說了，非要人說，說了他又沒在聽。樂伶逍心裏堵得慌。
    睡前，濂昇又給樂伶逍紮針了，還是像往常那樣叮囑他：“有什麼不舒服的記得給我打電話。”
    樂伶逍又瞬間忘記了濂昇忽略他的事，因為濂昇剛賜給了他一個堂而皇之給他打電話的借口。
    樂伶逍比往常起得早了些，在濂昇收拾好準備出門之際，他就已經坐在輪椅上守在大門口了：“阿卿開車注意安全啊，早些回來。”
    濂昇站在屋簷下看看了腕表，說：“我叫的車還要一會兒才到。”
    “阿卿不開車嗎？”樂伶逍說著就往車庫那邊瞥了一眼，車庫空蕩蕩的，沒見濂昇的車。
    “嗯，車開去修了，昨天刮到了。”
    樂伶逍緊張起來，昨天濂昇撞車了？
    “阿卿沒事吧，有傷到哪裏了嗎？”
    “沒事。”濂昇看著起了大早的樂伶逍問，“倒是哥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阿卿不是說我太久沒有送你上班了嗎？”
    哦。原來是在迫於自己說了那句話後才這樣做的嗎。
    莊園門口停了一輛紅色的出租車，按了一聲喇叭後掉了個頭。
    濂昇說：“我的車來了。”
    樂伶逍殷切地帶著期盼說：“阿卿加油，早點回來呀。”
    濂昇本已經踏出去的腳步又停了停說：“哥沒必要如此。”
    如此勉強自己。
    樂伶逍對著濂昇的背影張了張嘴又啞然了，他不明白他一切都按照濂昇的意思來了，怎麼感覺自己還是做錯了。
    紅色的出租車起步了，一輛白色的梅賽德斯才緩緩地開出彎道停下來。白嗣希看著那個男人落進計程車的背影，總覺得在哪見過，眼熟得很。他來不及細想，拎著保溫桶就下了車。
    今日起得早了，他卻主動要求芳姨給他裝了保溫桶，害得臨出門芳姨又嘮叨了他一陣：“別跟先生賭氣了，你爸年紀大了身子大不如前了，這父子倆哪有隔夜仇，你哄哄他就是了，不然太太又該傷心了。”
    白遠洲一邊看著報紙目不斜視地衝著芳姨那邊說著風涼話：“這一天天的，在醫院沒忙什麼，閑得整天出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喝酒泡吧，連跟父母一起吃個早飯的時間都沒有，大忙人啊，現在見一麵都要跟他的助理預約吧。”
    白邱惠芬給白遠洲的麵包塗了果醬，攏了攏拳曲的發尾，趕緊給白嗣希揮揮手使了個眼色：“寶貝呀，快去上班了，你不是今天預約超多的嗎，早點回來啊，不是還要學煲粥的嗎。”
    白嗣希提著保溫桶悶悶地說：“嗯，走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