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誰的眼淚在飛——李然  第二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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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假如被所有人視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孩子,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你有沒有嚐試過?
    我就嚐試過,並且現在仍然是在這樣嚐試著。
    這種感覺,就像被世界遠遠地拋棄在了一個角落裏,一個長滿了蜘蛛網的黑暗的角落裏,頭發上掛滿了黏黏的蛛網,臉上,身上,手上全部都是的,落魄到了極致。
    隻是,那又能怎麼樣呢,隻能說,是你自己放逐了整個世界,而不是整個世界放逐了你,在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平的,不會有對誰不公的事情,隻有你自己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抽打你自己,才會把你自己弄傷。
    那麼,既然知道自己打自己才會受傷,又何必那樣對待自己呢,善待自己,豈不是更好?
    就是這樣了吧。嗯,就是這樣了吧。
    從女生浴室跑出來之後,因為明天是學校的休息日,所以,我出了學校,但是,學校的門衛卻攔住了我。
    “有沒有老師的批準條?”年輕的門衛臉上毫無表情,聲音裏也是沒有一絲情感,就像一個機器人,又像是一塊千年寒冰。冷到骨子裏,徹骨的寒。
    “喏。”我從口袋裏掏出了我的衛生棉,意思就是我的例假來了,要出去看醫生,但是,這個理由似乎有一些牽強,但是,正當我在想另一個理由的時候,我瞟了一眼門衛,發現他的臉竟然漲得通紅,馬上開門放我出去了。
    我靠,居然這麼順利就出去了,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個門衛看起來那麼冷。但是居然這麼不禁捉弄,要是以後碰見了比我的尺度還要大的學生要怎麼辦呢,真是替他擔心呢。
    算了,懶得想那麼多了,既然出來了,我就要好好的HappyHappy。,
    我走著走著,來到了我們這裏著名的酒吧街“情殤”,而“情殤”裏最出名的酒吧就是“陪”。
    那裏,真的是一個好地方,今天晚上就去那裏好了。
    我走進了“情殤”,來到了位於“情殤”最深處的“陪”。
    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我喜歡的味道。酒吧裏瘋狂的重金屬音樂敲打著我的心髒,令我的心潮澎湃,這裏,是唯一能夠調動起我情緒的地方。
    我朝裏麵張望了一下,忽然發現,在吧台那裏有一個看起來很熟悉的身影,於是,我走了過去。
    在你燈光的渲染之下,那張臉的輪廓顯得很鋒利,有一種很凶的感覺,很明顯,這是一個男生的臉。
    看看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白皙但是顯得很真實的皮膚,像花瓣一樣的唇,誘惑到極致,天,竟然是裴蔚然!我的暗戀對象!兼青梅竹馬!他居然會在這裏!
    他不是在北京嗎,怎麼會跑回到武漢了,他回來究竟是幹什麼的呢。
    我趕緊衝了過去,大聲的叫她的名字:“裴蔚然!”
    但是,他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裴蔚然並不是他的名字,他繼續在吧台喝酒,我認出來了,是烈酒白蘭地。
    他為什麼要喝這麼烈的酒,想把自己灌醉,然後不省人事嗎?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趕緊來到他的身邊,坐在了一張旋轉椅上,跟他搭訕。
    “嗨,帥哥!”
    “你是誰。”冷冷的語氣使周圍的氣溫都好像一下子就下降了幾度。好冷。
    “我是李然啊,你不記得了,以前你們家的鄰居啊,你不就是裴蔚然嗎?”我訕訕地說道,受到冷落,真的是很不爽,而且還是我主動搭訕的,真的是很沒有麵子。他該不會認為我是一個輕浮的女子吧。
    “我不是裴蔚然,裴蔚然,在上個星期的一場火災中被燒成了焦炭。我是他弟弟裴蔚沁。”當“裴蔚然”,哦,不,是裴蔚沁,在說起他的哥哥出事故時,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悲傷情感是我沒有見過的,一個男子怎麼會擁有如此悲傷絕望的神色呢?
    但是,他說,裴蔚然在火災中,死了?!死了?!
    怎麼可能,他不是才去北京半年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而現在,他的弟弟為什麼會回到武漢來呢?
    我強忍著內心的震驚與不安,問裴蔚沁:“你的哥哥既然走了,那你為什麼會回武漢來呢?不在北京那邊參加你哥哥的葬禮嗎?”我問除了我心中最大的疑問。
    “哥哥,在武漢舉行葬禮,就在明天。”
    “啊!”
    “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哥哥的事情?”裴蔚沁抬起頭,用他冷冷的,悲傷的目光直視著我。
    “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我騙他。
    “不可能,我哥哥從來沒有說他有女朋友!”
    “哦”
    原來,我追求了他那麼久,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從來沒有對我動過真心,是嗎?就是這樣吧。
    “我是你們家原來的鄰居,一年前,你們家一家不是搬家了嗎。所以你當然不認識我,但是,我怎麼不知道裴蔚然有你這樣一個弟弟呢?”
    “哦。原來是這樣。我是爸爸的私生子,本來,應該是哥哥繼承家裏的家產的,但是,因為哥哥出了意外,家裏又後繼無人,所以,爸爸就把我帶了回來。”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哥哥明天在哪裏舉行葬禮?”
    “鑫輝公墓。”
    “那好,明天我會去的,明天,我回去葬禮上找你,我想了解一些事情,行不行。”上天作證,自從在爸媽死後,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口氣這麼軟的說話,包括裴蔚然。
    “好。”
    “我走了。”
    “再見。”
    我沒有再做些許的停留,毅然決然地衝出了“陪”。
    夜晚的風冷冷地吹過,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雖然天氣沒有完完全全地進入秋天,但是,今天是一個大陰天,氣溫驟降,而且,街上還刮起了大風,我隻穿了一件無袖T-shirt,風肆意的吹在我的身上,真的好冷,好冷。
    我加快了腳步走在大街上,我要回家,盡管我之前是那麼不願意回到那個地方,但是,因為最近開學了,學校的事情有很多等著爺爺處理,所以,他根本就不會回家,偌大的家裏隻會有保姆,而且,今天回去我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
    走著走著,小區的輪廓在我的眼裏明晰起來,到了。
    我小跑起來,趕緊來到我家別墅的門口,拿出鑰匙,開了門,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家裏。
    現在是是中午12點,保姆應該已經出門了買菜去了,所以現在家裏沒有人。
    我來不及甩下鞋子,快步跑上自己的房間,“嗒,嗒,嗒,嗒”,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發出空蕩蕩的回音,寂寞的,卻也是幹淨的。
    我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打開了一個被我鎖起來的箱子,那裏麵放著許多我和裴蔚然的照片和膠片,我要把所有的膠片拿去洗照片,洗得越多越好,以此來紀念那段卑微的暗戀情懷。
    那段感情應該是我內心最卑微的感情吧,一直暗戀著那樣優秀的一個人,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去喜歡他,耗盡了我青澀歲月中的全部力氣和勇氣,但是,到頭來,對方還是不知道你的心意,至死都不知道,這樣值得嗎,有必要把自己傷成這樣呢?
    但是,付出這一切,我都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任何可怨可悔的了吧。
    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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