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歸之幻影訣  第四卷 亡命天涯 第四十二章 鳳翼凰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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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
    一家農婦小屋前,洛雨生站在屋簷下,雙眼朦朧看著身前兩人。他不願留在此地,當昨夜藍子嫣費力把他從巨獸中救出時,他心中早已暗下誓言,今生要與這位姐姐在一起!永遠!
    藍子嫣從錢囊裏拿出金子,靜心麵露喜悅之色。她把金子放在洛雨生手中,和靜心轉身離去。
    洛雨生突然之間神色暗淡,凝視藍子嫣的背影,一臉的失落,淚光瑩瑩的大眼露出祈求的神色,顫聲喊道:“姐姐……”他匆匆跑上前,抱住藍子嫣的腳,聲音斷斷續續道:“姐姐……不要丟下雨生……雨生不要一個人……不要……”
    聞言,藍子嫣身子猛地一震!心底微微有些疼痛,也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洛雨生淒涼的哭聲已經融化了她的心。
    “姐姐……求求你……不要丟下……雨生……”洛雨生的身子在顫抖,手臂抱得她那樣的緊,哀求之聲抓得她的心那樣的緊,使人為知心碎!
    藍子嫣緩緩將視線轉開,神情黯淡起來,手指無力地收緊凝視他良久,輕輕吐出一氣,蹲下身擦掉洛雨生麵頰上的淚珠說道:“跟著我,你這一生將在血腥無定所中度過。退一步,將是柳岸花名。路你自己選,將來遇到任何挫折,包括死,也不要怨恨誰,因為那是你自己的抉擇。”
    洛雨生沒有說話,依舊緊緊抱著她的腳。藍子嫣看著靜心,然後看著蒼茫的遠方,繼續說道:“如果你下定決心,那麼就跟來吧!”
    洛雨生破涕而笑,點了點。他很開心,是真的很開心。蹦蹦跳跳跟在藍子嫣和靜心的身後。
    他們一路閑逛,來到布莊為洛雨生添了幾件新衣,在茶樓用完午膳後繼續趕路。
    藍子嫣突然開口問道:“靜心大師,不會連你也打算跟著我藍子嫣吧?”
    劈頭而來的一句話,使靜心眉頭微微一皺。良久,開口說道:“普渡眾生,乃貧僧份內之事,況且貧僧又與藍施主有緣,打算與施主一道除魔,這又何妨?”
    除魔是假,騙酒喝是真。現在世風日下,連討口酒喝都難,偏偏自己至清涼寺被滅以來又愛酒如命,一日不喝如萬蟲嚼咬。
    靜心側目望向藍子嫣,她抿著唇,亦沒張口說話,隻點了點頭。
    三人沉默步入羊腸小徑。
    十萬八千裏外。
    歐羿千昂軒孤傲的站在石峰頂端,天下萬物盡收眼底。
    忽然,幾道綠影一閃,攻擊藍子嫣他們的同類巨獸出現在他身後。巨獸目光掃來掃去最後定在歐殳千昂軒所站之處,然後又嗅了嗅空中浮動的靈氣。此靈氣味美,血肉誘人,食之必會增長功力。巨獸張開血噴大口,急速旋轉向他狂奔而來。
    歐羿千昂軒依舊站在山峰之上,無絲毫畏懼之色。
    當巨獸靠近,登時風雲變色,狂風四起,尖銳呼嘯,卷過這峰頂。歐殳千昂軒嘴角微微上仰,身軀一轉,萬道光芒圍繞著他轉出一個深深旋渦流淌出來,在那旋渦深處,還有一旋渦,旋渦連旋渦,把巨獸吸入裏麵,隨之旋渦緩緩縮小,消失不見。
    歐羿千昂軒望向自己的手掌,喃喃道:“天下武學的最高境界如何去解。我歐殳千昂軒百年修行能擊敗父親大人嗎?當今天下又有誰,能讓我為他拔出偃龍刀、鏽纓鳳翎劍一比高下。有誰?”
    語畢,他雙眼幻變為灰色,須角浮現一條青龍。
    山峰下,一陣尾音拖的很長的叫喊聲使歐羿千昂軒眉頭微微皺起。麻佳拚命揮動雙手,夏侯納蘭雙目中充滿仰慕之情看著歐殳千昂軒淩空而來。
    夏侯納蘭臉上泛起一層羞澀的紅暈,不敢抬頭正視他那一雙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低聲說:“夏侯納蘭見過歐羿殿下!”
    聞言。
    歐羿千昂軒眼神瞬間變的淡漠而又疏離,氣息更加冰冷,仿若能接成冰,而眼底因突然出現的女人而變得惱怒,他目無表情地瞪著她,有一種逼人的壓迫感,使夏侯納蘭為知一駭,臉色變得蒼白。
    歐羿千昂軒側目看向麻佳,麻佳一駭,隻見一道光芒至頭頂炸開。
    他冷哼一聲,隨即轉身往前走去。
    麻佳沮喪道:“殿下!等等我。不要生麻佳的氣嘛!”
    歐羿千昂軒開口說,他聲音冰冷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知道我很生氣,那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可是。”麻佳回頭看著夏侯納蘭,又回頭看著歐羿千昂軒說:“殿下,麻佳這一路找尋您,多虧有納蘭姑娘照顧。不然殿下再也見不到忠實可靠的小郎君麻佳。”
    歐羿千昂軒滿不在乎地問道:“那又怎樣?”
    麻佳小心翼翼道:“麻佳請求殿下允許納蘭與我們一道!!”
    歐羿千昂軒眼底一片冰冷,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沉默不語。麻佳見狀,也不明白殿下眼下之意是留還是不留。總覺得他的笑容很詭異,讓人心驚!它轉過身,對身後的夏侯納蘭揮了揮手,放慢腳步低聲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殿下一向聽我的,隻要我開口他不會傷害於你。”
    夏侯納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偷偷看著歐羿千昂軒的背影,如癡如醉!而就在這時,晴空萬裏的天空硬生生響起一陣沉悶的雷聲,冷冽的風刮的人皮膚刺痛。夏侯納蘭身子微微一俯,手臂抬了起來擱在眉間,視線從指縫裏劃向天際,看見幾道身影急速而來,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來者是西蒙。
    歐羿千昂軒微微眯了眯眼,那唇角上揚的弧度此刻不知是優雅還是輕佻,一陣冷哼從喉間跳出。
    西蒙與身後八名黑色勁裝,頭頂遮陽竹笠的壯漢站定身子後,他上前說。雖說話語中微有責備之意,但裏麵卻掩飾不住那股柔情。
    “納蘭!未得到任何批準私自外出,你可知自己犯下何等罪?”
    夏侯納蘭秀眉微微一蹙,沉默不語,移動雙腳往歐羿千昂軒身旁靠去。
    西蒙見狀,不悅道:“還不隨我一同回去。”
    她的身子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道:“我才不要。”
    “你——”西蒙懶得再與她浪費唇舌,猛得轉身伸手拉住夏侯納蘭的手,卻被歐羿千昂軒擊出的靈氣給震開。
    夏侯納蘭見狀乍時一愣,一時之間無措起來,手指柔捏著衣衫的一角,呆呆地看著他們。心裏卻有股暖意在蕩漾。隻可惜,她理解錯了,歐羿千昂軒並非是為了救她而出手,是西蒙的出現太礙眼以及他的手膽敢放肆在他眼下揮動。
    西蒙身子微顫呆楞片刻,這才發現此地原來還有一人。定目望去,眉頭緊鎖打量著歐羿千昂軒,揮槍質問道:“你是何人?膽敢阻攔!”
    麻佳連忙踱上前,厲聲道:“大膽,既然在殿下麵前敢如此放肆!”
    “殿下!”西蒙仰天而笑,笑聲猖狂,“自封的嗎?”
    麻佳憤怒跺腳道:“你口出狂言,誅滅九族……”話猶未盡,卻一個冷漠的聲音喚住。歐羿千昂軒開口道:“夠了。麻佳。退下。”
    西蒙與歐羿千昂軒怒目而視,二人眼底露出殘忍的光,空氣裏充滿了緊繃的味道外,還夾隨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氣。漸漸地,時間凝結成冰,思維亦如此,不能思考,也不能移動。
    歐羿千昂軒未動。
    西蒙也未動。他知道自己隻要稍微動一動,一定有空門露出。以靜製動,本就是武功的最高精華。而,高手相爭,豈非一指便可分出勝負。
    風,一陣風吹過,發絲輕拂!
    西蒙運聚靈氣貫入皿藤長槍內,槍尖湧起一絲顫動,射出一道光芒,如一泓秋水,碧綠森寒,將歐羿千昂軒的身軀籠罩在他五步之內。量他插翅也難飛!
    西蒙右腳緩緩移向前,然後淩空而起,輕喝一聲,掌中的皿藤長槍已急刺而下。這一刀看來平平淡淡的,但是很快,快到今人無法感覺它在動。
    歐羿千昂軒站在那兒依舊未動,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待兩人身軀靠攏之時,他才漫不經心緩緩地抬起手,伸出食指抵在西蒙額前,凝力,西蒙雙手虎口登時沁出血絲,順著手指一滴一滴落下。
    然後,歐羿千昂軒嘴角帶著冷淡淡的笑容,身體瞬間綻放金光,五指張開,閃亮的金光從他的指間滲出,形成一道道銳利的鋒刃。西蒙為知一驚,立刻抽回槍中靈氣護體躲開時,已為時已晚,鋒刃透體而過擊中了他的身體。
    麵對如此的威勢,西蒙依然鎮定自若,他吐出嘴裏殘留的血,淡笑道:“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看來我要全力以付才行。”
    歐羿千昂軒的眼睛突然淩厲無比,寒冷而又殘忍,而嘴角那抹笑容甚至有一種嗜血的味道。他背脊筆直如冰雕一般,晃若讓人不可侵犯的神。
    而另一邊。
    藍子嫣他們三人終於到達刖林齋山峰下。此地依舊未變,野草人高,狐兔出沒鳥雀亂飛。三人向前走去,看見一小船停靠在岸邊。小船之上兩人盤腿而坐正悠閑下著棋。
    “我飛!”
    “爺爺,你的兵怎可以一次走四格啊!”
    “誰說不可以,我的兵會飛簷走壁嘛!”
    “爺爺耍奈。每次原賭不服輸。”
    “誰說我原賭不服輸。我隻是不想跟你這小鬼一般見識。”
    “哼……”
    靜心聞言二人對話,強忍住笑意。藍子嫣拔開野草,喊道:“薛連。老伯。”
    這聲音?兩人回頭望去,登時喜形於色。
    “子嫣。”
    數年未見,本因暢飲言歡,喜氣融融。隻是——小茅屋內,氣氛壓抑,祖孫二人聞言藍子嫣述說聖藍國所發生的一切後,眉頭均緊皺不展。
    薛連道:“如今亂賊當道,各國擴展領地,受害的終究是百姓。什麼與民同樂,同憂,那全是膚言之語,有誰把百姓當人看,還不是俘虜。”
    老伯搖了搖頭,歎言道:“那子嫣前來,是為何事?”
    藍子嫣心中一歎道:“子嫣前來,是為心結。想讓未盡大師指點迷經。”
    “唉!”薛連抿了口茶說道:“至你與逸姑娘離去後,薛連就在未見過未盡大師。也不知,她是否還尚在人間。”
    藍子嫣麵色頓時一沉,露出失望之色。老伯拍了拍她的肩道:“既然來了,不怕多耽擱一夜。如今天色已晚,很難尋到上山之路。不如大家在此休息,等明日在上刖林齋也不遲。”
    三人聞言,點了點頭。
    藍子嫣走進裏屋,躺在臥具上不能成眠。起身看著窗外的月色出神,不小心碰到桌上的杯子,杯子重重掉在地麵,破碎不堪。她勾腰彎身去撿時,雙目無意掃過臥具下,登時一驚!下麵黑乎乎一團不知為何物的東西。
    她側目瀏望四周,見無人。悄悄扯開一看,裏麵是一件黑綢劍衣。此衣眼熟,像是在那裏見過,在那裏呢……
    啊——與卓立交戰時出現的那位神秘的黑衣人,穿的正是此裝。
    藍子嫣迅速收好黑綢劍衣,放回原位。腦中浮現老伯和薛連的身影不斷重複與黑綢劍衣疊加在一起。她應該早已想到,在亂世中,這一老一小,能安然齊所並不簡單。而且以往在刖林齋與薛連比試武功時,此人每次故意被打的傷痕累累,慘叫連連。至於老伯,對他的一切一直是個謎。也許真的是她太低估了他們。
    到底那日出現的黑衣人,是他倆之中的誰呢?
    藍子嫣攪近腦汁也未能尋到答案,最終放棄,抱著被子捂頭昏然睡去。
    朦朧中,她隱約聞到有人在她耳畔低聲私語。
    “公主……快逃……”
    “誰、是誰……”
    藍子嫣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緊緊皺在了一起,長長的睫毛輕輕抖了一下,指間微微顫抖。後背上十二眼睛的第二隻微微睜開,兩隻眼睛珠子,飛快的旋轉著。
    “公主,快逃。走出這裏便會離開西域。”
    夢嗎?
    為何前方是無盡止的黑暗伴隨痛苦的殺冽、慘叫聲。
    藍子嫣“霍”地睜開雙目,發現自己的身軀慢慢沉溺在無法擺脫的束綁中。天空上的藏青色漸漸幻變為血液的顏色,隨著恐懼的心而變的瘋狂。
    血——
    血——
    藍子嫣雙眼瞬間轉換為紅色,身體渴望鮮血的充斥使她心中膨脹殺戮。
    轟……
    轟轟……
    漫天塵囂,漫天揚起。
    西蒙輕聲咳嗽,揮開塵粒。
    歐羿千昂軒的身影乍時消失在塵囂中,西蒙緊跟其後卻發現前方空無一人。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金光如長虹經天一般從遠處激射而來,“轟”的一聲,西蒙不由自主的被撞退好幾步,心口如被重錘狠狠擊下,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虛弱,從半空中跌落在地麵。
    歐羿千昂軒走上前,一腳踩在他的頭頂,血液乍時泌出,令他眼睛開始模糊不清。
    此時的他不得不承認,歐羿千昂軒真的很強。如死在他手中,心甘情願,絕不後悔。於是緩緩開口道:“你動手吧!”
    等了片刻,始終不見對方出手,西蒙睜開雙眼看著歐羿千昂軒,猶豫了一下問道:“為何不拔出你的劍或刀殺了我。”
    歐羿千昂軒抬腳移至到西蒙手腕處,望了他好一會兒,扔下一句冰寒入骨的話後,轉身離去。
    夏侯納蘭和麻佳跟隨其後。
    “你不配!這麼急著尋死,懦夫之為!”
    “你!”
    西蒙收回目光試著找了個舒服的躺姿,望著天空苦笑。難得他這麼欣賞一個男人,他卻毫無畏懼的侮辱自己。
    也罷!也怪自己太弱了。
    他的一招一試,一個轉身都如此霸氣,幹淨利落,真不知他到底是何許人。想到此時,西蒙心中一震,記得交戰時隱約看到歐羿千昂軒須角浮現出一條青龍。
    那條青龍?
    西蒙登時大笑起來,忽又止住。隻因太過激動使本以深入見骨的傷口裂的更深,更讓人疼痛難忍。他吃力地站起身,看著八名手下的屍體良久,捂住傷口尋找息身之所,待養好傷勢之後,再與歐羿千昂軒一比高下。
    走著走著,他腦海靈光一閃想起自己還有任務在身,怎會想到養好傷勢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與歐羿千昂軒一比高下呢?自己真是糊塗,難怪多年來,納蘭對自己一直未動情。
    天呐!
    真是糊塗!
    西蒙轉過山的一隅,便消失不見!
    周遭又恢複了平靜,隻有空曠的風無情地吹著,吹著………吹向了聖藍邊境!
    藍友誌失驚地目視著眼前的一切,身心俱裂啊!他緩慢地取下臉上的胡頭,雙膝無力地跪在了地麵,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
    忽然風停了下來,身後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藍友誌轉過頭去,漫天的沙塵鋪天蓋地中,走出一個人影!
    他微微皺眉,迎上那人探索的目光,眼珠瞬間變得淡漠,開口詢問道:“誰?”
    “王爺!繼賢等候你多時了?請隨我一道去見藍王?”楊繼賢凝望著藍友誌,露出邪佞的笑容!
    “藍王?”藍友誌站起身,遲疑了一下,問道:“大司馬呢?為何聖藍會變成這樣?為何你會再此?”
    楊繼賢道:“王爺還不知曉?藍王亡故!大司馬已登基為新王!三天前,聖藍與卓軍大戰,聖藍防守不利!滅家毀國!而繼賢在此,是因數天前士兵們遲遲查不出王爺的下落,藍王所以特令微臣在此等候!知道王爺如若還活著,必定會回到聖藍國!”
    藍友誌聞言,心底一時悔恨交集,眼神暗凝,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楊繼賢見他毫無反應,續道:“王爺,藍王因思戀您而病故。請您立刻與繼賢回茅居,不然……”
    胡頭“蓬”的一聲至指間滑落,掉在地麵,覆蓋了楊繼賢未說完的話語!如今的他再也無法思考,腦中雜亂如絲!未走出失去唐心的悲痛中卻又要接受另一種沉痛!抬起腳緩慢地向楊繼賢而去。
    突然周遭又吹來了一陣風,風中還夾雜著一陣熟悉的聲音——“追命先生,不要相信他——”
    鬼穀先生腳末沾地,右手橫空刺出一劍,劍芒如流星,直射一丈開外!楊繼賢眉一皺,倒吸一口冷氣,振臂一呼,身體一震,靈力四處飛射將鬼穀先生的劍芒震成碎片。在半空閃爍著光芒掉在地麵!
    藍友誌詫異道:“鬼穀先生,你這是?”
    鬼穀先生慘然道,“罷了,如今我既已眾叛親離,複有何顏苟活世上。也不怕有何秘密不能相告追命先生,揭穿楊繼賢你這個狗賊的真麵目!”說到此,鬼穀先生愧疚地跪在地麵,藍友誌心中一沉,欲先扶起了他,說道:“鬼穀先生你這是何意?”
    鬼穀先生凝視他許久,喂然道:“追命先生!你我可說是過命的交情,有些話,鬼某憋在肚裏很久了,今日不吐,恐怕死不螟目!楊繼賢這個狗賊其實是‘天涯’組織中的第二當家!當初鬼某與他狼狽為奸,目的就是想奪取《幻影訣》!不過,當初鬼某求見藍子嫣時,所說之言句句屬實,絕無虛言,隻是藍子嫣不相信!才會演變成如今的一切!”
    藍友誌聽完這番話,如中雷擊,臉上驚奇、憂懼、狐疑種種神色現了出來!但半晌後,心中卻是毋庸置疑的相信鬼穀先生的話語!
    楊繼賢冷哼道:“藍友誌!鬼穀如今能出賣‘天涯’,想必經後也會出賣你,那麼他的話那句真?那句假?”
    鬼穀聞言身子一陣微顫,向藍友誌拱手道:“追命先生!鬼某並非忘恩負義的小人。當年無王沉涵酒色,不理國務,鬼某多次流淚苦諫!且,前些日子,孰料‘天涯’組織中人稱主公之人居然戀起權位來與無王反目成仇。此乃大家也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一山不容二虎!所以鬼某也隻有對不住無王,決意離去。並且斷去與‘天涯’的聯係,趕來此地為揭穿一切陰謀!”
    藍友誌如兄長般,伸手搭在鬼穀的肩上,道:“誰能無錯?”
    鬼穀孤獨一笑,反握住藍友誌的手道:“追命先生,鬼某還有一事想告訴你?是關於藍子嫣如今的下落!”
    藍友誌聞言,心髒仿佛猛然被鉗緊了,眼睛裏一瞬間內蘊涵著星芒般的輕柔感情:“在何處?”
    鬼穀俯身在他耳畔低聲道:“藍子嫣如今前往刖林齋的路上!事不宜遲,追命先生你趕快去,如若錯過這次機會,再想知道藍子嫣的下落就難了!”
    藍友誌皺了皺眉,僵硬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問道:“那麼你呢?”
    鬼穀先生道:“我留下來!”
    藍友誌抿了抿唇道:“不行,我怎能棄你而不顧一走了之!友誌這次寧願失去與子嫣相見的機會,也不願留你一人在此!況且,知道她如今安然,那麼我就已放心了!”
    鬼穀遲疑道:“追命先生的心意,鬼某心領了!隻是鬼某想獨自了解我跟楊繼賢之間的私人恩怨!不希望追命先生你插手!”
    藍友誌心中一怔,靜靜地望了他很久之後,拱手道:“鬼穀先生既已意決,追命隻有從命了!隻望我們再見之時,你能與追命把酒清閑暢聊!保重!”
    鬼穀先生笑了笑道:“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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