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歸之幻影訣  第三卷 風波疊起 第三十九章 狼子野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9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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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立傲然的笑了笑,笑得獰惡麵詭秘。
    “都到齊了。”
    藍子嫣忽然也笑了笑,從白腹中抽出彎刀,狂泄而出的血液頓時止住。白側目說道:“等候你多時了!卓王!”
    藍子嫣眼底深黯,她忽略掉心底隱隱的痛楚,神態冰冷轉過身凝望著卓立,一字一句道:“卓三叔,子嫣未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
    郭雲飛和逸羅疑惑望向藍子嫣的雙眼,卻掩飾不住她的眼中的落寞、憂傷之意思,但也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耳聞藍子嫣的話語。
    藍子嫣道:“子嫣一直把你示為親人,你………”
    卓立淡淡地笑著:“親人?親人有何用?權利才是我想得到的!且,當年《幻影訣》可是我帶你父親前往玄一的住所他才能得到此秘籍。如今他百年歸世,那麼《幻影訣》就應該交由我卓立來保存!子嫣!當初三叔三番四次提醒你,叫你退隱江湖莫再過問江湖事,隻可惜你不肯聽三叔的話,那麼就怪不得三叔對你無情,痛下殺手!”
    藍子嫣聞言驚愕。然後。吃驚和惱怒讓她失笑:“那麼若玲是你派人殺了她?”
    卓立收斂起唇角的笑容,眼神淡然冷漠道:“是!”
    她茫然地垂下頭,緊緊咬著唇片,突然唇片一痛,她竟然毫無意識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的腥氣衝入她的口中,流入滴血的心窩處。
    “那麼友誌呢?”她的聲音哽住,眼底僅剩的光芒被寒冷的冰霜一寸一寸凍結,顫顫地續道:“一本《幻影訣》?就因為一本《幻影訣》你連師傅也殺了。那麼母後和父王呢?當年你們可是出身如死的兄弟啊!”
    卓立冷冷地凝視她半晌,道:“子嫣,知道三叔當時為何會問你人生與人性嗎?”
    藍子嫣沒有回答他的話,眉宇間有無比疲倦和傷痛!
    白側過臉去靜靜地瞅著她,唇邊有憐惜柔和的微笑!她知道她此刻的內心,漆黑,死寂一片,恍如在這人世間再無一點溫暖了!
    卓立道:“人生就是為了權利而活著!而人性本惡!你終究查不透這個道理,那麼你的心就永遠無法生存在這個塵世中!死,對你是最好的一種解脫!”
    藍子嫣心中暗痛,仿佛被厲刃深深劃過心底,而終於還是沒有說話,靜靜閉上了眼睛。
    白瞟了她一眼,然後冷眼掃過眾人,心裏終於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開口道:“卓王不愧乃一國之王啊!據說巴盟有一高手擅長易容,此人正是你的護法之一龐雀。當初想必是你命此人易容我的容貌殺害聖藍國先王無非就是想嫁禍於白某,再以藍姑娘的手鏟除我,等兩敗巨傷之時坐收漁人之利。《幻影訣》可得,聖藍國可滅,這如意算盤打的真不錯!”
    卓立淡笑道:“既然陰謀早已被你看穿,那你故意上當,目的又何在呢?”
    白目光含威地凝視著卓立,道:“目的就是,受人所托,為了引出你,揭穿你的真麵目!隻可惜白某未想到你會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
    卓立道:“你果然聰明,必會成為我千秋大業的禍害。今日我就費力連你也一塊滅掉,以免夜長夢多!”
    “三叔這裏由不得你做主!”藍子嫣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目道:“子嫣當年立誓,就算斷送子嫣的性命,子嫣也一定會為師傅報仇!”
    “仇”字出口,腰間突然傳來“哢”一聲,接著刺玄彎刀在空中中揮舞,並沒有轉向任何一個人,但紅秀、龐雀和刺龍卻已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壓力。尤其是陶晨菲,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已變成了一條困在網中的魚。
    彎刀在空中揮舞的節奏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急,投出十八根淩空豎立而來的光柱,光柱頂端靈線不斷穿飛織成一個網,把敵人包圍在內正在漸漸收緊。
    卓立武功甚高見識極廣,漫不經心仰頭看去,但現在他竟看不出藍子嫣用的是什麼武功,什麼招式,簡直己接近無懈可擊,連一絲破綻都沒有。
    往日他鐵會耐心會會,但是現在已沒那時間再等待了。如今白和藍子嫣二人都在此,目的也成功了,那麼就不能再同他們兜兜轉轉,速戰速決,把二人一同活捉!
    想到此時,卓立怒喝一聲一拳直立擊出,拳氣閃電般向光柱衝出,靈線開始一根根碎裂,隨風飄舞如刀刃,劃過之處必會斷成兩截。
    藍子嫣冷笑,眼底閃爍暗光如針芒,“沒用的。《禪懸柔拳》中的第十式‘連雲布雨’是以靈線攻擊敵人,不管靈線被擊得在碎,也會獨立成為武器。卓三叔若亂擊一通會死的更慘!”
    郭雲飛看向飄飛的靈線,一雙細目圓睜,滿臉錯愕之色!師妹何時練就如此厲害的招數?當務之急也不容多想,留心周遭的情況。
    ‘磐弦劍’發出耳鳴之音,白握了握手中的劍緊挨著藍子嫣。
    卓立目光凝注,威態斂去,雙目閉合之間奇光閃動,冷得像兩道霜刃,令人幾乎不敢仰視。藍子嫣眉頭一皺,修長的雙指比畫複雜的手勢後交叉護於胸前,控製靈線淩亂運轉。卓立見之忽縱聲長笑,身體散發出一股難以抵禦巨大的靈氣使周遭裂石穿雲直迫蒼空,化為烈火震得宿烏驚飛,塵埃火石撲簌簌落了在靈網之上,發出“嘣嘣”之聲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嘣——
    靈線斷裂,至四麵八方飛射而來。
    眾人驚慌,運聚靈氣護體。
    藍子嫣陡然臉色一變,那張無一處不美的臉上既然失色。
    不可能!
    ‘連雲布雨’不可能如此輕易被他化解!靈氣回擊,藍子嫣胸口一悶,小嘴滿是血漬。
    “主公——”
    逸羅眼見靈線鋒芒如銀,砭骨罡罡,時竄左時掠右,乍隱乍現簡直能穿透人的軀體被撕裂。她急忙飛退丈餘仰麵便開始向藍子嫣奔去,一路跌跌撞撞,靈線阻礙舉步艱難。
    郭雲飛歎之一震,兩步並作一步,竄身進前上前拉住她的手,運聚靈氣固在其中。
    “雲飛,主公……”
    郭雲飛打斷她的話說道:“放心,白賢弟會保護師妹。如若你這樣冒然前去,會身受重傷!”
    逸羅低眸沉默不語,心房異常沉重。計某一事,主公何以連自己也瞞在其中,難道在她心中已失去了信任!
    還是——他已在主公心中代替了自己的位置!那夜的話語隻是主公迷茫之時的無心之言?
    逸羅猛然抬眸看向白!
    隨著一道凶光閃閃的餘光望去,白看著逸羅毫無所懼地注視著自己,使人心中有些怪異。但現在情勢緊迫,不待細想。他右手疾鬆,‘磐弦劍’脫手而出幻化為一個堅韌不破的靈球,白伸手猛力地把藍子嫣拉入球內護在懷中,側耳低語。
    “說什麼?”他們在說什麼?
    郭雲飛呆楞片刻,問道:“什麼?”
    逸羅未理會郭雲飛,咬住唇,隻見藍子嫣點了點頭,靈線漸漸染上火焰至天空炸開,強烈的萬千道光芒中靈線像是滿天飛花,緩緩飄落。
    就這時,白至靈球而出,身略右移揉身直向卓立而去,快得像一陣狂風,他左手勾中對方的右腕向後帶。藍子嫣跟隨其後,右掌虛引左手一劈,驀地飛起一腿,斜攻卓立。卓立淡笑未料到兩人會連手而攻。雙眼乍時呆澀,故意現出難以回避的虛像。
    藍子嫣身影捷逾電閃一腳踢在卓立的左脅,卓立左掌泛起光芒緊握藍子嫣的腳裸,靈氣滲進肌膚如刀,隱約可聽見骨頭“哢哢”作響。
    隨著卓立湍急的靈氣如水流在體內拚撞疾轉,藍子嫣出奇地冷靜,右腳回踢,幾個翻旋從卓立手中掙拖,停在半空左手握向右腕,右掌至手心中連續發出三扣靈珠,這招正是《禪懸柔拳》中的第三式‘環轉丸’一點瞬亡人。隻可惜被卓立輕巧避開。
    青玄餘光瞄向那激烈的戰鬥,血液頓時熾熱,興喝道:“有意思,有意思。”話語將畢,他突然益發狂野,如渴驟奔泉,野馬脫韁,猛地縱身而來,郭雲飛,陡然一驚心中大叫不妙,不由得握緊鐵槍運聚靈氣揮掉心下的惕懼迎戰而去。
    紅秀與龐雀坐在角落,忍不住笑出聲來。
    紅秀道:“青玄哥哥發狂了,恐怕非殺死對方才能製止住自己那興奮之情。”
    龐雀道:“或許吧!”
    紅秀道:“看來今兒,王也很興奮!”
    龐雀淡笑,目光落在寒光飛射血珠連連處。
    逸羅和陶晨菲二人武招淩厲,武氣縱橫幹幻。逸羅躍到半空立定身形,心中羞愧交急,不意自己一念輕敵,競爾被打得如此狼狽。陶晨菲撫了撫肩上的傷,急切進身遞招,誓意要將逸羅挫於‘絕魄玨’下,以雪一劍之辱。
    霍霍聲中,藍子嫣再一次擊出三扣靈珠,卓立身行回轉,左手長袖一拂至長孫澩翼腳下,嚇得他跌倒在地。
    白如影跟進藍子嫣身後拉住她的胳膊往後一帶,他雙眼忽變成灰色,一劍挺出斜刺而去深深擦在地麵,銀發散落隨衫翻飛,金光四射,擊出片片如鱗的物體激蕩在卓立身邊。
    這一劍奇妙無方,見為歎之!
    昏睡中的石天因疼痛緩緩睜開雙眼,瀏目四周,目光定住,麵露緊張之色。然後一聲驚叫。
    此時,卓立無暇思慮,雙足一蹬,身子向後翻旋瞬間消失。同一刹那,白雙唇微張四顆白齒突出,指甲速張如利爪,須角之處泛起金色鱗片,使人驚駭!
    白謹慎側目,拔劍縱身越出金光中向半空揮舞,一條人影電閃而出,乍時出現在白的身旁,劍氣已襲向白的頸下。
    轟隆一聲,白一爪攻出,招式連環勁力不斷。
    卓立長劍橫削而至震化,右手攻出如閃電錐般招招不離白的死穴,破空尖嘯之聲大作。兩人瞬間就拆了十幾招,漫天塵土飛揚電光不時閃爍,繁複變化之中看得眾人目眩神搖。卓立突然旋轉越到半空,周身散發一股股有如利刃無堅不摧的強大靈氣,從右側蓋天覆地,以驚人的高速向白急撞過來。當所有靈力把他卷進急流的靈旋之內時,他已全無退路。
    靈旋愈轉愈急……
    如山洪暴發……
    愈轉愈急……
    忽地!
    歐羿千昂軒雙目一張,嗅著周遭的氣息,身子頓了頓。
    這個氣息?
    沒錯是他身體散發的。
    歐羿千昂軒仰首望天,數丈外模糊不清,白茫茫一片。
    風輕拂,花瓣飄落。他全身靈氣彌漫,花瓣來到他頭上六尺處,便向四周激濺,一片也未能沾到他的身上。
    良久,他消失在海棠林中。
    愈轉愈急……
    靈旋愈趨暴烈之時,白心中一懍,心靈間警兆忽現,一股邪惡陰狠的靈氣如手掌,探索他的懷中,身體仿被束綁,靈氣打入胸口使大腦一陣暈眩。
    方巾飄落,卓立伸手接住的那一刹那,一道黑色身影閃過,兩手互搏,方巾一分為二。
    眾人大赫!
    定目望向這位不速之客。
    此人身穿黑綢劍衣,麵罩黑巾,腰插長劍。
    卓立雙目精光暴出,緊握半張方巾怒喝道:“閣下是?”
    黑衣人僅略微看了一眼卓立,未理會他,上前接住白的身軀,單手一揮,冷芒閃射一閃繼一閃,一個接一個。黑衣人一聲不吭,旋身一拐,出劍神速,長劍反臂揮出,劍芒中未帶殺氣,反化為繚繞青煙,負又一股幽香。
    黑衣人足尖一點,騰空而上,宛如升空飛燕。藍子嫣、郭雲飛、石天、逸羅見狀跟隨其後逃之。
    四大護法與陶晨菲上前阻攔。
    卓立略遲片刻。
    這股幽香?
    糟!
    劍氣有毒!
    大訝!
    此人非善,知道遇到了勁敵,大喝一聲,“有毒。莫追!”
    “義父,難道今兒就這麼放過他們?”
    卓立說道:“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也不知有沒亂黨埋伏在四周。如若冒然追去,恐不智之舉。”
    紅秀說道:“那眼下如何是好?”
    卓立道:“回國商議對策!”
    “是!”
    陶晨菲低眸,翻腕撤扇默念咒語,‘絕魄玨’飛舞,一道黑色符文圖淩空出現在六人身前。
    六人走入符文之中消失不見。
    數裏外竹林中,幾道身形如煙,快如狸狐,眨眼已停在聖藍國邊境。
    黑衣人把白輕放在地麵,從懷中拿出半張方巾,側目望向藍子嫣。藍子嫣接過方巾還未開口道謝,那人早已消失在煙霧中。
    此人到底是誰?
    是敵還是友?
    眾人疑惑相視,半晌加快速度步入聖藍國。
    進入宮殿,藍子嫣命人備房領白、郭雲飛、石天回房休息,然後回頭望向逸羅沉思片刻說道:“傳我口令,立刻關閉城門。另外,派三萬弓弩手在城門布陣。”
    “是!”
    逸羅轉身離去。
    長孫澩翼不自在地側了側身,瀏目四周,大殿之上就隻有他與藍子嫣。
    眼下如何是好?
    餘光瞄向藍子嫣,她眼神陰鬱。他心中暗道:此時不易招惹這女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況且他已知道藍子嫣拳頭的厲害。跺了跺腳,慌忙向後院竄去卻被藍子嫣猛力一揮提住衣衫,厲聲道:“你好象忘了交出一樣物品!”
    長孫澩翼傻笑道:“什麼物品?”
    “少在我的麵前裝傻衝愣!不然我一刀殺了你!”
    話語方落,藍子嫣右手伸入長孫澩翼懷中,長孫澩翼身子頓了頓,尖叫聲連連。“藍王,莫非你想劫色,可是澩翼對你並無興趣!”
    藍子嫣取出‘伺賀’令牌,淡笑道:“玩夠了嗎?”
    長孫澩翼顫顫說道:“豈玩笑罷了,莫那麼認真啊!”
    藍子嫣皺了皺眉,手掌在身垂漸漸緊握成拳,她猶豫了一下,道:“我姑且不跟你這種莫名小輩計較。不過偷取‘伺賀’令牌私自帶領假麵騎士弄得傷亡殘重使我很不悅。來人,把他拖下去鞭策,一百鞭。”
    “你——”長孫澩翼大喝:“你是因為卓立之事……為何要歸功在我一人身上……救命啊……”
    藍子嫣聞言卓立之名,身子竟似痛苦得有些搖晃。半晌她茫然地轉身離去。
    今夜的夜晚很靜。風冷颼颼。
    蘭亭下,月色把一身影孤獨的斜斜照在地麵。身後,兩人至長廊走來,長孫澩翼撫了撫疼痛的褪部,輕坐在石凳上。
    石天走到白的身旁說道:“公子!外麵風大,如若染上風寒,再加上你傷勢未愈,恐怕病情會加重,還是回裏屋安寢較好。”
    白輕咳,淡淡說道:“不礙事!”
    石天皺了皺眉:“今兒的事情長孫公子全告訴了石天。公子真胡鬧,居然釋放自己的真身,還把護體靈氣傳入女惡刹體中。如果不是公子,想必她一腳踢在卓立的左脅時,骨頭早已碎裂,公子也不會被卓立所傷。”
    長孫澩翼說道:“且不是!我還以為她天下無敵呢?想不到也隻會在弱者麵前逞威風的懦夫。”
    樹陰下的人兒再也聽不下去,淡淡道:“請二位收回方才的話語!”
    慈蕙托那一盤傷藥從樹陰下走了出來,身後跟隨兩人,司馬止和逸羅!
    石天看著三人,說道:“我所說為事實,並未說錯。”
    白說道:“石天,休得無禮!”
    慈蕙心中暗歎,緩緩說道:“其實你們並未了解藍王!”
    眾人一臉茫然。
    慈蕙繼續說道:“哪個女兒家不愛華衣綢緞,胭脂水粉,整日舞刀弄槍風裏來火裏去。作為聖藍國的守護者,她隱藏自己的心聲,當別人玩耍刺繡時,她挑燈批奏,商議戰略撤日不休。”
    司馬止聞言,抬起頭沉默地望著眾人開口說:“司某記得五年前,周臨國出現儀軍攻打我國時先王聽取小人讒言,遲遲不肯派兵增援使藍王陷入困局。當時我勸藍王乞降,可是藍王告訴我。她說:如果我乞降,聖藍國三萬口人命怎麼辦?若玲怎麼辦?友誌怎麼辦?就算歹人把我逼到絕境,亡與此地也不能乞降不能倒下,因為我是聖藍人,是藍決議的女兒!”
    說到此時,慈蕙、逸羅眼眶濕潤,心中酸澀!
    逸羅眉頭緊鎖,心中極痛,忽憶起在刖林齋修行的時光。
    那時她倆雖然每天很累,但是一到日落便會很開心。沒有未盡大師的責打,與門規準則為伍,可以無憂無慮趴在臥具上天南地北亂說一通。可是直到有一天,未盡大師把藍子嫣帶到閣房內的一暗道,足足一個月才讓她回來。
    當時她的雙眼很空洞,告訴逸羅的第一句話便是:“你知道嗎?未盡大師讓我用刺炫彎刀一刀一刀割著俘虜的身體時,那是我至此聽到最淒楚的慘叫聲。在傍晚的時候,俘虜血肉模糊的身軀裏麵發出一聲輕微的破碎聲,於是他就散架變成地麵上一灘濃血。你知不知道那時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我殺了他………”
    心中對死亡的恐懼仿佛一點一點揮去,也從那時起,藍子嫣變得沉默寡言,憂憂傷愁埋在心底。
    主公啊!逸羅知你滿身傷痕累累,心中早已渴望生為平凡女,隻是天意弄人,事與願違。不過,為何主公要對逸羅隱瞞實情!
    逸羅側目望向白,淡淡說道:“白公子!不知,主公與你算計卓立一事是從何時開始?”
    白愣了一下,微微一歎,垂手不語仰望孤月。
    算計一事!
    白淡淡追憶著。
    那日他去集市買好幹糧,經過林中發現有人躺在地麵,靠近為時一訝。側耳,忽聽見數裏外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急忙抱起藍子嫣躲到一間茅屋探察情況之時,彎刀暴射出寒光抵在他的脖子之處。
    他回頭看著藍子嫣,她雙眼通紅,不待他詢問何意,便拳腳相擊。過招中藍子嫣的嘴裏含糊不清說著使人莫名的話語。白一掌攻去,藍子嫣竟一跤仆倒,饒是白眼急手快,攙住她的胳膊,將她扶住點住軟穴,把她強製按坐在地麵,詢問未知的事情。
    當得知事情後,他身子一震,恐此事必有陰謀。連忙解說一一分析其中的重大疑點。當時藍子嫣半信半疑,心中顧慮重重,不知如何是好。
    顧慮直到追殺白時才揭開,她孤身從航上躍到長江之中,一艘漁船上時,就已感覺到有股靈氣在水底,帶有殺氣。
    如此一來,她雖然遲疑該不該相信白的話語,但當時目前也隻能將計就計,利用好管閑事的靜心,故意麵露以一敵三難以勝戰之色被逼得隻能退去。
    就在藍子嫣離去的那一瞬間,誰也未料到她會運聚靈氣隱藏自己的身影,來到白的身側告知引出卓立一事。不過眼下為今之計,如果想要瞞天過海,那麼就要瞞住自己的親信,整日故裝憂心忡忡,這樣更能解除卓立心中的疑慮,使他現身。
    不過長孫澩翼出動假麵騎士一事,確實把藍子嫣若怒了。而白釋放真身並不在他預定的範圍之內,而且那個黑衣人,姑且不說此人是敵是友,就連此人是男是女也不知,看來以後小心謹慎為妙。
    逸羅見白遲遲未語,便再問道:“白公子!不知,主公與你算計卓立一事是從何時開始?”
    白理回思緒,淡言道:“這事,你問藍王比較妥當。我答應過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逸羅皺眉,坐在石凳上側目望向藍子嫣的閨房。
    閨房內,燭燈熄滅。
    逸羅心中一震,餘光瞄向蘭亭處,那裏白已不在了。半晌,約聽見三丈外輕微的腳步聲。
    一片春湖繡色,此刻黯然無光。
    藍子嫣雙眼憂鬱,蒙上了一層水氣,她舉杯看著滿湖春水,倒下三杯水酒,以敬亡故之人。
    “爹、娘、姐姐,你們在天之靈,請保佑聖藍百姓。還有師傅,子嫣一定會取下卓三叔的人頭,祭也!”
    說到此,藍子嫣幽深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淒楚,淚水靜靜地流淌至蒼白的麵頰。她抬起頭,凝望著眼前白茫茫的霧氣中,赫然出現屈敏敏若隱若現的身影,她霍地睜大雙目,站起身,追隨著那道身影,而淚水也靜靜地流淌在麵頰。“母後……母後……不要丟下子嫣……不要……不要……不要像十三年前一樣丟下子嫣好不好……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了……”
    她無力地蹲下身子哭著,她哭得渾身顫抖,就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在失去親人下恐懼絕望中地放聲哭著!
    突然!一陣風拂過,帶來一輕微的腳步聲。
    藍子嫣心中一怔,轉悲為喜,擦掉眼淚,喊道:“母後!”可是,待人影走進,她臉上卻是無比的失望和落寞!
    白凝視著她的雙眼,緩緩蹲下身軀坐在她身旁,喃喃自語,像是對她說又不像。“把自己偽裝起來,獨自愁鬱掉淚,是件很痛苦的事。不如痛痛快快大哭一場?”
    藍子嫣眼珠靜靜地看著他,神態平靜,平靜得詭異。半晌,她笑了笑道:“我可沒有愁鬱掉淚,白公子恐怕是被卓三叔傷至脛脈,眼花了!”
    白淡淡地笑了笑,沉默地垂下眼眸!
    藍子嫣站起來轉身離去,忽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淡淡問道:“今日出現的那位黑衣人,和你有何關係?”
    白說道:“白某不認識!”
    藍子嫣握了握手中的刺炫彎刀,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瞳孔成灰色,四齒如獠,手如爪,須角泛起金色鱗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況且!當時攻出的靈氣與青玄靈氣一遇時,就感知,身後有股巨大靈力把她往後猛吸,身體仿佛失控,刺炫彎刀深深刺進他的腹中。且不說,這事的詭異之處。此人武功這麼厲害,為何要故裝半調子之態。
    他到底是何許人?
    藍子嫣轉身看著白,神智仍舊是混沌而淩亂的。過了很久低聲問道:“你到底是何許人?”
    白回頭凝望著她,“我?藍王忘記了嗎?白某乃一介書生。”
    “書生!如若你真的是一介書生,有如此厲害的武功和靈氣,子嫣佩服。但是——你撒謊!”藍子嫣被他不可相告實話,氣得有些動怒了。不顧禮儀之事,上前扯開他的衣衫。白身子一震,極力掙紮。這一拉一扯,使兩人身軀靠攏,彼此都能感覺對方呼出的暖氣。白的血液頓時沸騰,在心神略分的一刹那,被藍子嫣推倒在地麵。她猛力扯開白的衣衫,眉頭緊鎖。
    低眸!食指觸摸白的腹部,肌膚光滑如玉,刺炫彎刀所攻之處,連一點傷口都未留下。而胸口上紋有一條騰飛的金龍。
    白雙頰微紅,側目看向一邊,不遠處正走來幾人。
    天殺般的叫吼聲,從此刻連連響起。
    “女羅刹,你對我家公子做了什麼!”
    眾人定目,為知一赫!
    “你不知人間有羞恥事嗎?”
    藍子嫣站起身,沒去理會石天,看著白說道:“不管你是什麼人,隻要膽敢傷害聖藍的百姓,我藍子嫣絕對饒不了你!”
    白無奈的笑了笑。
    藍子嫣冷掃眾人,若無其實離去。
    長孫澩翼看著她的背影,手指僵硬握成拳,瞳孔閃過一絲高深莫測的光芒。
    而此時的巴盟國。
    國太民安,社稷昌盛,百姓安居樂業。
    卓立坐在大殿之上看著甘靈水中,方巾上的花蕊瞬間綻放吐出一根根玄絲線穿連,緩緩連成半張圖紙。
    卓立至墨炎手中接過地圖,眼中露出笑意,喝著熱茶,略想起今日出現的黑衣人。喃喃說道:“本該手到擒來的東西,竟是一波三折。”
    墨炎頓了頓道:“主公,我們隻要把握機會,剩下的半張《幻影訣》勢在必得。”
    卓立道:“墨先生有何高見?”
    墨炎淡笑,回眸望向身後的紅秀,紅秀點了點頭一揮手,一士兵從門外領來幾人,為首之人正是楊繼賢!
    楊繼賢走上前微微一揖,說道:“楊繼賢見過卓王。小小薄物,敬請笑納!”
    楊繼賢說完,身後仆人恭敬遞上一錦盒。
    卓立打開錦盒,裏麵是一對稀罕白玉,精雕而成的夜光杯。此物豐瞻,光滑如油,閃閃發光,無一不是一件奇珍異寶,當下愛不釋手,細細賞鑒。
    楊繼賢道:“早已耳聞卓王獨喜良玉美酒,望這對酒杯,卓王能喜歡。”
    卓立淡笑:“賜坐!不知楊繼賢,來此國有何貴幹?”
    楊繼賢麵容失色,隻吐二字:“聖藍!”
    卓立眉頭緊皺道:“聖藍乃寡人心中‘刺’。而你又是聖藍人。你來巴盟,又在我麵前說出此國之名,就不怕我殺了你。”
    楊繼賢笑了笑道:“繼賢當然怕!巴盟乃東域大國,人人懼之!我此次前來正是代表‘天涯’主公之意,願臣服在卓王之下,滅聖藍國!”
    聞言,卓立頓時開懷大笑,道:“天涯?如若我沒說錯,天涯乃江湖中一個強大的組織並且也與無國有所勾結!隻是我不明白你們主公為何又想令新主?”
    楊繼賢道:“隻因無王無能。被炎王所左右對主公有所冷落。而炎王又成服在卓王之下,想必卓王才是東域之土的真正真主!並且,主公還有一份禮物想奉賢卓王?”
    卓立詫異道:“何物?”
    楊繼賢道:“這禮物很特別!是追命先生的真正身份?”
    卓立雖然對追命的身份很好奇,很早以前就想滅掉此人。隻是此刻卻不動聲色。眼角餘光望向一旁的幻影訣。
    楊繼賢續道:“此人的真正身份乃聖藍國——藍友誌!”
    卓立聞言,“霍”地站起來!說道:“藍友誌?”
    “是!”
    卓立失啞地笑道:“又是聖藍國!一個藍友誌竟然是追命?一個藍子嫣確實厲害,一介女流之輩帶兵與周鄰國相戰,能屢戰屢勝,區區數月成為東域第二大國。不過此二人……”卓立手指微微收攏緊握成拳,一隻夜光杯瞬間成粉末。“就算他們有多厲害,在我眼裏就如踩死一隻螞蟻,根本不屑放在眼裏。”但是那個白!
    卓立心中悶哼,餘光瞄向另一隻夜光杯,繼續說道:“物以稀為貴……一山不能容二虎……我認為夜光杯獨一無二為妙,你說是不是?”
    楊繼賢點頭稱許道:“卓王言知有理!”
    殿內燈火通明,話語聲直至深夜才停止。
    危機降臨聖藍國的人們全然不知。
    因百姓興隆發展之應,藍王反複考慮後決定於卯時啟開城門,恢複往日的熱鬧,車馬喧逐,繁華一片。
    長街上人們聚集在尋幢、跳丸、吞刀、吐火、易牛馬頭之處鼓掌叫好。
    白和石天瀏目四望,笑容常掛於臉。
    “公子。依我看,再留在聖藍,藍王遲早會知道你的身份,不如我們趁早離去。”
    “言知有理!”白雙目中透出憂鬱說道:“如今天下兵荒馬亂,四處可見血腥殺場,真懷念與事無爭的祥和之地!”
    兩人說著說著,轉過街角看見一熟悉的背影站在前麵。
    “長孫公子!”
    長孫澩翼回頭雙目一亮,拉著白的手二話不說,瞬間來到登樂樓。
    “白公子可有帶碎銀?”
    白點了點頭,長孫澩翼一樂,不待他詢問何事,把他一同帶入登樂樓。
    乙房。
    藝女輕舞,揮灑魅姿。
    竹笛蕭蕭,琵琶樂耳。
    白抿了一口酒道:“長孫公子常來此地?”
    “非也非也!隻是偶然無所事實,來此找人暢聊,喝酒。”
    “殘花拜柳之地,會使人亂了心誌,不來為易。”白放下酒杯,從懷囊中拿出碎銀起身道:“請恕白某還有要事在身,不宜相陪。告辭!”
    “白……”
    未等長孫澩翼把話語說完,白早已走出登樂樓瞧見一人。
    此人正是藍子嫣,身後跟隨著司馬止!
    藍子嫣木無表情,抬頭瞄了一眼房簷頂方金色的字漆:登樂樓,轉身離去。
    司馬止緊跟其後說道:“藍王!這事如何是好?”
    “上次與無軍一戰,將士傷亡慘重。而這事又迫在眉睫,眼下也隻能靜觀其變。你先前往巴盟國,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
    司馬止轉身離去。
    籃子嫣心中暗歎,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難道正如算命先生所言,時刻都有顛覆血光的危機。難道真是天意所為,必滅我聖藍。
    腳步停止前行,抬目看著熱鬧的人群。
    忽!
    一道身影從天空飛馳而過,落在登樂樓屋簷上,破窗進入乙房。藝女、琴師為知一赫,踉蹌逃去之時,隻見眼前青光一閃,喉嚨早已斷裂,鮮血狂湧不止,跌倒在地麵。
    長孫澩翼驚得目瞪口呆,半晌呼吸急促,愁眉不展,看向眼前之人。
    人影厲聲問道:“先前令你做的事,進展如何?”
    長孫澩翼喃喃道:“卻有此物!”
    人影道:“那物品呢?”
    長孫澩翼道:“守備森嚴,難以下手。”
    人影道:“你的期限將近,如若不想死,就盡快下手。”說完,那道身影消失不見。
    長孫澩翼呆至一旁,麵露無奈之色,心中歎言:為何要逼我!雖說與聖藍國民相處不久,但是澩翼心底卻埋下短暫的情誼,你讓我如何下的了手。
    唉!
    現在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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