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歸之幻影訣 第二卷 多事之秋 第九章 人事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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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春穀。
霧春穀:位於雲闊之間,常年如春,薄霧嫋嫋。
淡紫的枯蝶撲灑著閃亮的彩光在叢中起舞。
洞庭湖,水麵波澄如鏡,月下閃閃生光。
風輕拂。
櫻花紛飛。
花香彌漫。
“師傅——”
兩人把欣賞窗外夜月風色的目光收回。諸葛霧莒一個筋鬥從白貂上翻下雙腳落於地麵,凝視兩名舞象之年的徒兒。
男子叫郭雲飛,年在十七許間。女子叫簡葉芊,年在十五許間。兩人疑惑望向諸葛霧莒懷中爾暈的二人,問道:“此人是?”
“此人是為師二弟的女兒藍子嫣和藍友誌!”
“哦。”
兩人淡淡微笑。
“你倆帶子嫣和友誌先回房去休息,然後,雲飛去為師藥房取冰蠶為友誌療傷。”
“是。”
見四人離去後,諸葛霧莒掛念藍決議夫婦,他來到觀星台察看星象。
三萬八千裏外,城內城外,冒起數股股濃煙,方圓數十裏內的高空烈焰騰奔而起覆蓋著濃厚的烏煙,大地一片昏暗無光。
曹翔豐扶著身受重傷的李樸凡,撤兵回城調養。
戰艦上。
李樸凡一拳揮出,艦上十幾名士兵口吐鮮血紛紛掉入水中。
“諸葛霧莒——”
李樸凡冷哼一聲,額上青筋直冒。想起交戰中,他的拳氣被劍氣震開的那一刻,諸葛霧莒打開劍中玄關,一根銀針在飛行的過程中突然改變方向,刺中自己的命門穴。雖說僥幸不死,可需調養數日。
“呂將軍!”
“是。”呂勝男必恭必敬,單膝跪在地麵聽候吩咐。
“帶領一萬士兵找出諸葛霧莒的老巢,格殺勿論!”
“是。”
呂勝男起身騰空消失。
李樸凡在一旁聽著,不由得心驚肉跳。如今伐公身受重傷,讓呂勝男帶領諸多士兵離開且是不明之舉,萬一周臨國主入侵,我城必會傷亡慘重。他抬眸看向張樸凡,張樸凡麵帶堅毅絕然之意,顯然此時勸解亦無任何意義。
他走進艦艙推開門,命令南宮鐵風在南潮關城處,布下黑甲騎士,隻要有入侵者闖入,格殺勿論。
南宮鐵風點了點頭。
而此時,天色微曙,秋寒料峭,中介城外蘆溝江畔的了一騎快馬,得得得……得得得………在沙土莽莽之上,塵沙飛起兩丈來高。隻見那馬背上的是個高瘦的男子,那男子左邊背心上卻插著一枝長箭。鮮血從他背心流到馬背上,又流到地下,滴入了沙土之中。他不敢伸手拔箭,隻怕這枝箭一拔下來,就會支持不住,立時倒斃。死?與不死?那也沒什麼。可是他有十萬火急的事情還未傳告,不能就此死去!
他開始加快馬匹急馳,極力甩脫身後正在緊緊追蹤的凶悍毒辣的敵人!直奔馳數裏後,他終於漸漸的慢了下來,跨下的棗紅馬,早已筋疲力盡,猛地腿向前一軟,跪倒在地。忠猛和卓立還來不及追問詳情,士兵一麵沉著地說道:“將軍!我們中下敵人的埋伏,藍王已殉亡,聖藍國城池恐怕不保!”
“什麼?”卓立大步來到男子身旁,驀然見到他背上的長箭,背心上的大攤鮮血,不禁大驚失色,然後擰緊雙眉道:“聖藍國發生了何事?為何二哥會殉亡?”
男子急促道:“‘乏義軍’張樸凡以中介為理引開將軍二人,在三天前攻入聖藍國劫持屈皇後極其兩名公主加以威脅讓藍王交出《幻影訣》。藍王為保屈皇後、兩名公主和眾人與敵人苦戰,不幸亡故!”
話猶未盡,男子吐出一口鮮血,雙目睜大,手指緊緊抓住卓立的衣衫,終於漸漸的停止了呼吸。
忠猛神情抑鬱,臉色凝重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傳令下去,即日起程回國!”
“是!”
士兵整隊出發之時,發現後麵追來一隊兵馬正一步步迫近,約看之下一共五六十人。卓立回過頭來,在滾滾黃塵之中,看到了敵人的身形,再過一陣,連麵目也看得清楚了,是‘伐義軍’。他勒定了馬,滿臉怒容,厲聲喝道:“忠將軍你先行一步,待我殺了這群狗兵,在弛馬與你會合!”說得極是堅決,便如是下令一般。
“好!卓將軍那忠猛先行一步,等你的好消息!”
卓立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跟隨他的墨炎凝望著他,沉吟著,也不說話。
卓立翻身下馬,他將長劍從馬鞍上取出,看著藍家士兵漸漸隱去,耳聞身後馬蹄聲卻越響越近,然後默默低頭看著手中‘威魄’寶劍道:“‘姑娘’,今兒卓立要與你獨自抵抗這群狗兵!”說著說著,臉上露著淡淡的微笑。
轉瞬間數騎兵馬先後馳到,卓立提劍指著帶頭的年輕人霍元海道:“今日,我卓立就讓你們葬身此地,為二哥報仇!”
霍元海道:“我奉伐公之命搜索《幻影訣》的藏處何在!你貴為藍王的二弟,理因知曉!如若你說出來,我大可饒你一命,死的痛快!”
耳聞此語,卓立蒼白的臉上湧起了一陣紅潮,怒喝道:“就算卓立知道,也不會告訴你這群狗兵!”說著,一聲怒吼,手中長劍寒芒如電宛若神龍夭矯,人也快得如同鬼魅幻形,飛搶而至。
霍元海吃了一驚,未料卓立會突然下手,立即擊劍擋擱這難以躲避,來勢勁急的劍氣,百忙中,他縱身而起飛撲到半空,“噗”一聲響,擊出一掌,宛如電虹飛閃,震得劍吟鳴耳。而就在這時,周遭突然刮起一陣沒有來由的疾風,眾人退回原地,力抗風沙……風沙越刮越猛,人馬身上的沙土也越堆越厚……全無半分自主之力。
突然之間,一道身影至風沙中而來,霍元海還未穩住身影,便感到小腹上一陣劇痛,像甚麽利器插了進來。他大叫一聲,運勁雙臂想一掌擊開此人,而那人卻揉身而上,雙拳發如電閃,“噗噗”兩聲悶響,兩記重拳擊中霍元海的心窩處,接著一掌下劈又擊向他的右腕上,霍元海“刷”一聲跌出數裏,劍失手墜地。
風終於停了下來,沙土筆直墜落,如利芒擊向周遭的士兵!墨炎見狀,眉頭一皺,雙目緊鎖那人。卓立見狀,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僅隻一瞬間,便笑道:“大哥!”
霍元海當前吃了一哉,腦中急思,不宜與此人硬碰,眼下保命要緊!於是抓起地麵的長劍,扭頭踉蹌地往身後跑去。
諸葛霧莒望著霍元海的身影,也不急著追去,反而伸手製止卓立望向天空中的孤月道:“三弟莫追!此人也活不過今晚,讓他就享受片刻的生命吧!”
卓立點了點頭,不由眉頭越發蹙皺,向諸葛霧莒說道:“大哥,二哥亡故了!”說著,眼內淚光亂轉,在月色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諸葛霧莒聞言一驚,雙手緊握,悲切道:“沒想到,三日前與二弟的一見乃最後一麵。還說與我把酒言歡,老弟啊!事亦悲我亦悲……”
“大哥!”
諸葛霧莒回頭望向卓立,卻看到墨炎緊跟其後,不禁問道:“此人是?”
“墨炎,我在回玉林村的途中遇見了他,見他才學淵博,便留在身邊!”
“小人墨炎!見過諸葛先生!”
諸葛霧莒點了點頭,和二人來到一家酒館,要了幾壇酒,一吐心中之痛!
卓立道:“大哥我們一別七八年未見,想不到竟在中介道上重逢!如今痛飲之時,卻少了二哥啊!往事如煙,一樁樁幻起心頭,舉酒澆愁,愁更愁!”
諸葛霧莒道:“來來去去,聚聚散散,不過夢一場,何事更悲秋,浮沉應是心舟意,宿命難求,緣是滄海明月影,何須強留!醉一場,且醉一場,笑風月,休關風月,可惜兄弟三人難以到白頭。”
卓立悲歎,倒下幾杯水酒在地麵,已敬藍決議,回頭望向諸葛霧莒道:“方才在路上,大哥有說道嫣嫣和友誌這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要飽受失親的痛苦!”
諸葛霧莒道:“二弟把兩小交給我,希望有一日能學成武藝光複聖藍國!如今其父戰亡之事,我並不打算告訴他倆,隻怕他們聞言,一來會急功進取反而走火入魔,二來,悲切入心亂了心誌!那就麻煩了!”
卓立道:“大哥所言正是!”
諸葛霧莒輕輕歎氣,雙目看著蒼茫的遠方,朝陽緩慢地升起,天地間白茫茫一色中,顯得特別地孤零、淒涼、蒼茫、死寂。而就在這份秋愁中,他眼中忽然閃出了奇異的光芒,腦中勾畫出藍決議孤零零的人影在其中,似乎天地間隻有他一個渺小的人,其他的生物已經在世間消失,就留下他這個碩果僅存的生物。
良久,諸葛霧莒站起身望向卓立道:“三弟!天色已亮,大哥要回霧春穀詢查昨日友誌的傷勢。雖然徒兒雲飛給他醫治,但我始終不放心,他身體是否有逐漸安康的好轉?”
卓立急道:“大哥,你要走嗎?可是你我今日才相聚,為何不與我前往聖藍國送二哥一程,卻反要急著離去?”
諸葛霧莒歎道:“二弟把兩位侄子交給我,我亦不能讓二人生命有什麼閃失!那便枉費了二弟的一片苦心!”
卓立長籲一口氣,苦笑道:“既然如此,那三弟也不再相勸!隻是嫣嫣這孩子被人寵壞了,有對不住大哥的地方還請大哥原諒她!”
“那是!二弟的子女,霧莒自會示為親生骨肉來對待。”說到這兒,諸葛霧莒雙目中掠過一絲光芒,忽然仰天歎了一口氣,滿麵迷惆之色,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道:“如今卻不知三弟,你有何打算?”
卓立道:“實不相瞞,卓立打算回聖藍國送二哥一程後,就離開!”他輕輕一歎,續道:“二哥已不再了,我卓立留下也無任何意義,免得觸景傷情淬淚而下。”
諸葛霧莒道:“也罷!三弟,大哥就此告辭!如若你經後有事,大可到霧春穀來找我!為兄必定竭力相助!”
“告辭!”
卓立望著諸葛霧莒慢慢消失的身影,聲音逐漸低沉下去,那憂傷的神情又浮上了他的麵孔,墨炎靜靜地坐著,他心中也是慌亂一片,不知道主公離開聖藍國會有何打算!見他那略有些蒼白的臉,也不敢開口詢問,默默地跟隨其後回到了聖藍國!
馬匹行至大南門停了下來,卓立目光空芒地目視前方,城況依然,可,已人事已非。周遭交織而成的濃鬱風情,尤使他感受深刻,心中有種難以渲泄的無奈感覺!就在這時,前景一片灰暗,藍決議的音容,不由升現在他腦海裏。突然之間,他一時聽不到任何聲息,周圍的人們似乎正在上演無聲的默劇。
他雙唇啟動,無聲地喃喃道:“*去日無痕歲月塵,淡酒千觴緣竟散!*”
滿懷感慨啊!
藍決議的喪禮隆重而又盛大,聖藍國的百姓一一告別,個個眼角緩緩流下一滴滴眼淚,輕輕歎息!而就在翌日清晨,因聖藍國無首,眾將軍立推藍若玲登基為新王,考慮到她如今年幼,就由德高望重的楊繼賢輔導!此消息迅速傳開,聖藍國立即全城起哄,忘記失王之痛,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換新衣、燒鞭炮,民情興奮至極點。而墨炎也在這興奮的歡呼聲中,隨著卓立跨上馬匹逐漸遠去。
藍若玲坐在王位上,目光悠遠地望著遠方,心中惦記著藍子嫣和藍友誌二人。
不知二人如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