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歸之幻影訣  第二卷 多事之秋 第八章 抉擇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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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四周點起明亮的琉璃燈,明晃晃的光芒竄得老高,照得四周亮如白晝。
    碧泉宮內,兩條身影浸在一個白玉池壁的大浴池裏,四周都灑滿了玫瑰花瓣,隨著水的陣陣浮動而緩緩漂動,煙霧嫋繞,香馥撲鼻,久久不散。
    屈敏敏見藍子嫣躲在池中的一個角落裏,癡癡地把玩著手中的哨子。心中愈發好奇,不禁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哨子仔細打量片刻。此物不凡,又非東域之物,不禁好奇地問道:“此物是誰的?”
    藍子嫣麵色一沉,嘟著小嘴道:“還給我!”
    “還給你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是誰給你的?”久久地,屈敏敏見她倔不過自己,嘴唇開始輕輕啟動,不用看她口型便知道她要說出‘卓三叔’這三個字,立時開口製止道:“不要告訴我是卓三叔買給你的。每次他給你的禮物,你有哪次不跑到若玲和友誌的寢宮去獻寶,惹的他倆大哭不止。快說,是誰給你的?”
    “啊?”藍子嫣生氣道:“母後好壞!母後好壞!竟然偷我的東西!”
    “你?再不說,母後可要生氣了!”說著,她手一揚,玉哨突然在手中不翼而飛了,藍子嫣見狀,那不爭氣的眼淚奪眶而出了,大聲嚷嚷道:“母後是壞蛋……我不跟你玩了……母後是壞蛋……我不跟你玩了……”
    一邊哭,一邊用手背擦拭著不斷流下來的眼淚,竟然赤身裸體的就往外跑去。這下可急壞了屈敏敏和一旁的青衣們。
    “二公主……二公主……”
    “嫣嫣!”屈敏敏披上衣衫,身子一晃躍到半空擋住了藍子嫣的去路,雙手在她眼前像變戲法一樣,瞬息間,哨子竟赫然出現,看的藍子嫣驚呆了,破涕而笑伸手奪取哨子時,屈敏敏把哨子握在手中,說道:“嫣嫣乖,告訴母後,是誰給你的!”
    “呃…呃…呃…”藍子嫣兩頰通紅,害羞道:“是一位哥哥,一位大哥哥給我的!”
    “誰?”屈敏敏疑惑。
    “大哥哥長的很美!很美!他有一雙很大很大的眼睛,然後有隻很紅很紅的嘴巴,頭發很長很長。他頭上還戴了一頂?”藍子嫣頓了頓,拿起身旁小桌上的碗,倒去裏麵的糕點,放在頭上,續道:“這種東西!母後,大哥哥他真的很美!真的很美!”
    屈敏敏見她那自我陶醉的樣子,再耳聞她形容男子的語言,比見鬼還要恐怖。
    “那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恩?”藍子嫣把碗從腦袋上麵拿了下來,心花怒放地把出宮後的遭遇詳細不漏地一一講述了一遍,以及再次強調那男子長的很美。
    屈敏敏心中暗歎:“這孩子,才七歲就情動初開,被男子迷得神魂顛倒的。日後長大了,可得了。難免不被人拐走,還是小心看管為妙!”
    “母後啊!”藍子嫣欲言又止,使得屈敏敏心中疑惑重重。隻見她晶亮的眸子頓時笑成兩輪彎彎的皓月。過了好一會,拉著自己回到廂房中,躺在床上,見四下的青衣們都退了出去才問道:“母後和父王是怎麼相識的?”
    “這?”屈敏敏酡紅的腮邊蒙上一層嬌羞,語氣溫柔地說道:“是在母後的家鄉,那時母後還以為你父王是賊寇呢?”說著,說著,屈敏敏不禁笑出聲來,腦中一麵追憶著兒時在玉林村與藍決議相見的情形,一邊對藍子嫣述說著。
    藍子嫣瞪大美麗清靈的大眼睛,手指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玉哨,緊緊地握著,漸漸睡去。
    次日!
    聖藍國邊境,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大步跨上戰艦指揮台,抬目北河兩岸。此時天空黯然失色,在十艘巨艦的燈炷映照下,男子略沉思。右手拇指與食‘中二指輕輕一撚,天空雲色變幻一片雪亮,似乎在預示他的‘伐義軍’的興起,能在改天換日的光輝。
    男子叫李樸凡,年近不惑,身形高瘦,一對眸子深邃、莫測,眉宇間亦有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站在他後側的心腹手下曹翔豐恭敬地道:“據探子回報,藍決議而今日卯時離開聖藍國,然而卓立和忠猛現已到了景唐,就算趕回救駕,恐怕也來不急!倘若今趟能把《幻影訣》取得,那伐公必能一統天下,然而李德也將會死在卓立和忠猛之手,往後伐公也無後顧之憂,有人膽敢與你爭奪權位!”
    李樸凡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淡淡道:“說的好!隻是《幻影訣》實在教人可哂。若真能學會此異術,必能統一天下。不過,我也耳聞此書被玄鎖鏈鎖入玄天盒內,水火不侵。若想打開此盒必須尋求一人和藍家精血一同使用才能使其開啟。”
    曹翔豐皺眉。
    “此人莫非是,退隱江湖深居靈雲穀的範老先生。”
    李樸凡皺了皺眉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但可知能開啟此盒的並非此人。你想,如若此人能開啟此盒,藍決議必定早已前往靈雲穀拜見範老先生,修煉幻影神功滅四國一統天下。”
    “伐公所言正是!”
    李樸凡仰天大笑,一揮手,身後大將呂勝男領著六十多名武藝高強的手下,沿著河岸催馬疾馳,驚碎了聖藍國邊境的寧靜。
    聖藍國。
    煙水蒙蒙的湖麵上,一陣輕柔婉轉的歌聲輕輕飄蕩。歌聲自一艘華麗的小船之中傳出,船裏屈敏敏坐在一旁撫琴,藍子嫣和藍若玲唱歌嘻笑。
    藍若玲望著屈敏敏道:“母後,今兒一早既然不見父王身影,莫非他和我們在躲貓貓。”
    屈敏敏道:“不,父王是去請一位高人出山為弟弟解去體內的毒液。”
    “哦。”藍子嫣收回在水中捕捉魚兒的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說道:“高人,那高人有多高呢?是不是比子嫣還要高呢?”
    “嫣嫣誤會了,高人是形容身懷絕技的奇能異士!”
    話猶未興,屈敏敏眉頭一皺,指間突然泛起一道藍光輕撫琴弦,一道道無形森寒的光束擊向水中,水花四濺。一聲長長的呻呤至水中傳出,十多名身穿黑色武士服,臉帶青紗的劍客從水中飛出懸在半空。
    屈敏敏喝道:“你們是誰?膽敢擅闖聖藍國!”
    為首的男子道:“交出《幻影訣》可饒你不死。”
    屈敏敏心中一懍,但此時不容多想,慢慢至船艙內走出,掀起船上的窗紗,似乎在行走的時刻很細心地觀察周遭,雙眼並帶著敵意淡淡道:“狂妄!就憑你們?”
    “母後——”
    藍子嫣和藍若玲疑惑的眼光盯著敵人手中若隱若現閃著寒芒的長劍,嚇得臉無人色,身體顫顫發抖。驀地驚醒過來,藍子嫣拉著藍若玲急忙跑到屈敏敏身後,小心地觀望。
    為首的男子狂喝一聲發出指令,讓屬下圍攻船上的孩兒。屈敏敏腦海轟然一震,心知不妙,手掌一翻,全身衣袂飄飛,兩把彎刀泛著一束金光出現在手中,刀芒暴漲。凜冽的殺氣,立時彌漫全場。
    為首的男子不禁心中怦怦亂跳,來此前早已查清楚聖藍國的王後慣用彎刀,此國丞相為討好這女人,現上一把名為刺炫彎刀的寶器。此武器刀鞘以罕見的野牧犀獸的奇角鏤空雕刻而成,刀身由寒冰石打造而成,刀身綻放金光,薄如蟬翼,是殺人無痕的神器。
    這時,一陣寒風吹過,雙方頓呈不安,一時響起衣服和樹葉草石磨擦的聲音,擾攘一番,甚至眾人急促的喘息聲,突然仰天長嘯。為首的男子略一定神在內心飛快地分析目前的形勢,如此一來?那麼隻有……
    他嘴角逸出一個笑容,嘴裏念著咒語,雙手比畫複雜的手勢。
    雲惡邪命。
    亦諸具咒。
    奸魂鬼賊。
    三呼聽命。
    召喚邪靈。
    顯形。
    轟的一聲,在這一瞬間,水中卷起巨浪,風帆失去了控製,嫋嫋青煙下一頭麵目猙獰的三頭獸:玄武、出現在眼前。
    屈敏敏大訝,突如其來的三頭獸並未將她嚇住。盛傳玄武是魔邪中四大魔獸之一,刀槍不侵,此男子能召喚魔獸,想必是世間出類把萃的高手。此人都這般厲害,那隨從想必也非同小可,不可掉以輕心。
    而藍子嫣和藍若玲仿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眼望去,目瞪口呆地,惶恐萬分的整個人被嚇傻人。
    男子狂喝一聲,與魔邪化作滾滾刀影,隱含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嘲船上的孩童而去。屈敏敏雙目一睜,騰空而起跟著向前一揮手,蓬蓬兩聲中,無形的靈氣震得水珠四散飛濺,接著刀光一閃,直取男子胸口。這刀法非但來勢奇快,而且無形無影,刀氣激蕩,淩厲無比,縱然隻有一刀,也令人難以抵擋,何況是兩把刀。
    男子向左閃避,勾起邪惡的笑容至空中翻騰,抓住屈敏敏的這個弱點,手中長劍射出萬道利刃再次往船中的藍子嫣和藍若玲下劈,劍氣深人股骨,奇詭無比。
    藍子嫣和藍若玲緊緊相抱嗚嗚哭泣。就在這生死一發間,屈敏敏低吒一聲,斜掠而下,射出彎刀攻向男子,運聚靈氣打向魔邪。
    當——
    萬劍刃芒交擊。
    男子身影向東一閃,一把劍橫刺,這一招看似平凡,卻隱含令人難以預料的變化,屈敏敏竟難以招架,因護女心切,又因判斷稍為慢了一點,手臂受了一劍,她施展幻術跌落在船上站定身子,五髒頓時傳來震裂欲痛之感。
    屈敏敏心中大驚!劍上有巨毒!慢慢的,眼前開始模糊,臉色越來越蒼白,敵人的身影開始在麵前搖晃起來,腳下也開始支撐不住,胸口一陣悶痛,幾乎快令她暈厥過去。如若不是身後兩個孩子的哭泣聲,她再無力量穩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在混亂的思緒中保持最後一絲清明。不過,她也料到如今能穩住身影也隻是片刻之間罷了!立時收回彎刀,支撐著身軀飛撲到船艙抱著兩小女奔出數十丈外。
    男子冷哼一聲,揮了揮手。
    “追!”
    身後幾名手下,朝著屈敏敏離去的方向而去。
    男子從懷中拿出煙竹,一道紅光在空中炸開。
    邊境外。
    呂勝男看著天空逐漸湧起的紅煙,立刻帶著勇士們聖藍國而去。
    熱鬧的聖藍國。
    城門於卯時啟開後,商旅平民爭相出入城門。車馬喧逐,城市繁華,鬧哄哄一片。
    城門外。
    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
    禦衛兵們揮動長矛還沒來得急開口詢問,人頭早已落地。陰惻惻的聲音響起:“給我格殺勿論,不留一個活口。”
    呂勝男說完,刀光劍影,喊殺連天。商旅平民慌慌扔掉手中的物品,愴惶而逃。
    自古以來名傳天下‘世外桃源’的聖藍國,血濺滿地。
    一道身影至空中飛來,此人衣著華麗,眉宇間亦有一絲滄桑。他雙腳輕點地麵拔刃離鞘,劃出萬千劍影揮舞。呂勝男從馬上騰空而起,狂喝一聲,抽刀飛撲而去。
    當——
    刀光劍影相擊。
    滿天落葉蕭蕭而飄,沾滿血珠,天地間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蕭索淒涼之意。劍光盤旋一舞,逼近,呂勝男竟吃不住勢子,蹌踉跌退幾步。可知劍勁如此霸道之人,想必此人正是藍決議。
    呂勝男心中直叫厲害。
    藍決議淩空一個翻騰,人旋劍飛,湧上的幾名勇士被打得飛跌出去,當場劈死。他揮劍向呂勝男逼近,一把散著寒光的劍從天空急速而來,落在藍決議的腳下。他抬眸,李樸凡坐在一頭麵目猙獰的野獸上,眼神狠冷。
    “藍王,樸凡恭候多時!”
    藍決議眼光利如鷹隼迅快掠過敵人,收回長劍,冷言道:“你我客道話就免了。你‘伐義軍’多次擾亂我國管轄之地目的不成,今日又攻入我國城中,不知目的何在?”
    李樸凡道:“張某前來求一物。”
    “一物?想必你是衝著《幻影訣》而來。不過你來晚了一步《幻影訣》早已不在聖藍國,你請回吧!”
    李樸凡瞧了藍決議好一會兒,麵容浮現一片紅火,怒吼道:“我可念在江湖同道的份上,放藍王一馬,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此刻張樸凡見藍決議冷掃自己一眼,根本沒有將他的話放在眼裏。心中也暗歎此人不愧是經驗豐富之士,耳聞此言也無動於衷。心下略一沉頓,又續道:“那麼,張某就將令夫人和令千金屈駕此地。隻要藍王交出《幻影訣》,也可免你妻兒一命。”他一抬手,幾名麵帶青紗的人騰空而出把三人帶了上來。
    “父王——”
    藍子嫣和藍若玲忍著哭腔,不斷驚慌地大喊。
    藍決議縱使涵養功深,在這種情況,一聞愛女的聲音,臉色終於改變。情急之下,自身安危早已置之度外,厲聲道:“姓張的,你若動敏敏母女三人一根毫毛,我藍決議拚著化骨揚灰,也要將你剁死。”
    “哦!”張樸凡仰天笑了起來,然後,倏然而住,捏起屈敏敏的下鄂,接著道:“你大可放心,我張樸凡保證兩位令千金在你歸天後,活得更加舒服。至於令夫人嘛——這麼美的一個大美人,我更會加倍服侍。”
    “你——”
    藍決議腦羞成怒,就在這心神略分的剎那,張樸凡立時出手,隔空一道利拳擊來。
    藍決議大訝,渾身衣衫鼓漲。
    蓬——
    靈氣交擊,形成一股渦漩四處激蕩,狂風落葉翻騰滾往四方。
    他當然不會蠢得相信張樸凡會因他肯交出《幻影訣》而放過自己的妻兒一馬,就憑他那暴戾,哪肯放過自己。
    就在此刻,藍決議一邊運聚全身靈力,一邊側耳立聽。方圓十丈外傳來細微的響音,即聽到一個人柔微細長的呼吸聲,此人疾馳卻未驚動林中蟲行鳥修的寧靜,藍決議心中大叫不妙,來者均不是等閑之輩。
    一道白影驀地飛身而來,腳不沾地的掠過丈許空間,眨眼功夫來到藍決議身前。同一時間張樸凡大感訝異!來者是身居霧春穀的道人,諸葛霧莒!隻見他白發及膝,慈眉善目,神色煥然。
    藍決議目露驚赫之色,半晌,上前握住諸葛霧莒的手笑道:“大哥!”
    諸葛霧莒道:“二弟!”
    藍決議道:“大哥,我們多年不見!本應把酒言歡,可……”他輕咳一聲,住口不語,眉宇間沉重的憂慮,良久,問道:“不知大哥這次出山是為何事?”
    諸葛霧莒仰望藍決議哈哈,擺了擺手道:“等結束了這場仗後,再喝也不遲!唉,沒想到我霧莒退隱江湖才幾年時間,世間竟然發生了如此大的改變。昨日夜觀星相,為二弟和三弟卜了一卦,卦上顯示二弟今日有此一劫。大哥所以特來相救。”
    “好說!”
    此語一畢!周遭的空氣冷得像凝結成冰,寒氣無孔不入地滲透來全身。
    三人衣趹瓢飛。
    鏘——
    兩人長劍出鞘,往張樸凡躍去。
    萬道強芒,衝天而起,張樸凡從坐騎上騰空而起。
    轟——
    掌劍交擊。
    點點寒光如水銀瀉式地射向四麵八方。
    當——
    電光火石間,天空風雲密轉,呼嘯而來。
    三人乍合倏分。
    張樸凡落回坐騎上,一道利拳擊出,方圓百裏,飛禽走獸無一幸活,可知張樸凡的掌力是如此厲害。也令諸葛霧莒無法看出此人武功出自何門何派,隻覺得他招試變化無常,每攻出一招,都雜拌另一番武功在其中,隻瞧得諸葛霧莒眼花繚亂,哪裏說得出什麼名目,當即刺出三十劍震開拳氣。
    而張樸凡這一拳對藍決議來說實在來得太快,身影一晃險些躲過,卻被張樸凡又一記拳氣擊中心口處,角度之妙,教人歎為觀止。
    藍決議身子被震退數步,砰然一聲,身子無力地斜靠在身後的兩株粗大的樹幹上,他低吟一聲,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震的滿天樹葉灑了下來。
    諸葛霧莒雙眉一鎖,喊道:“二弟——”
    藍決議額冒冷汗,抬頭一看,雙目與屈敏敏一觸,眉間嘴角露出淡淡地笑容。屈敏敏見狀,哪裏還能忍耐得住,不禁淚流滿麵嬌喊道:“決議!”
    而就在這一瞬間,諸葛霧莒心中一動,他扔出幾顆煙霧珠,砰的一聲,幾道黑色迷煙彌漫周遭,他身形一晃,快速已極,乘人不備救出屈敏敏母女三人和藍決議速速逃出十丈外。
    張樸凡眉頭一皺,閣出一拳揮開黑煙,大喝道:“追!”
    “是!”
    士兵恭敬答道,騰空消失。
    張樸凡臉色大變,嘴角滲出絲絲鮮血。
    一旁曹翔豐見狀驚赫道:“伐公——”
    張樸凡呼吸急促,揮了揮手。曹翔豐退待一旁,靜候吩咐。
    而此時,五人來到城外南郊一座密林處,穿過樹林前方有一破落的寺宇。破宇中,司馬止懷抱藍友誌在此已恭候多時,見到藍決議夫婦和慕容霧莒時,恭敬地下跪道:“藍王!”
    藍決議疑惑道:“司馬你?”
    屈敏敏道:“是我回宮見司馬帶兵出戰時,怕敵人會對友誌不利,便下令讓他帶友誌在此等候,如若兩個時辰未見藍家兵馬前來,就帶友誌逃離。”
    聞言,藍決議內心的悲痛,長歎道:“我藍決議枉自百姓愛戴,竟然連妻兒也保不住!”
    司馬止道:“藍王!”
    藍決議揮了揮手,心中暗歎撫住傷口盤膝而坐,沉吟片響,取下屈敏敏的發簪和刺炫彎刀扔在藍子嫣和藍若玲身前,淡淡說道:“劫數難逃,你倆各自選擇吧!”
    兩人心知藍決議所言何意!但一時之間無法從方才驚駭中回過神!
    “來了。”
    諸葛霧莒靠近廟窗側耳立聽,方圓百裏狂驚聲。他運聚靈氣,身體四周泛起光芒,幻化為一張巨網,把寺內覆蓋。
    藍決議道:“你們快選擇,時日已無多了!”
    藍子嫣和藍若玲對望一眼,點了點頭。藍子嫣伸手拿取發簪的那一刹那,本已破爛的廟門,化成碎片,激濺開去,同一時間,十名麵帶青紗之人出現在門外,長劍揮舞。
    當——
    萬道劍光射入,紛紛震開。
    藍若玲取過發簪速速躲在屈敏敏身後。藍決議從地麵站起,拉著藍子嫣在耳畔低語,然後回目望向諸葛霧莒。
    “大哥,二弟有一事相求!”
    “不妨直言!”
    “我想把子嫣托付於你,望她能得到大哥畢生真傳,光複我聖藍國。還有就是,友誌這孩子中下蟻毒,今日我前往靈雲穀不成,二弟希望大哥能帶友誌前往靈雲穀救他一命!”
    諸葛霧莒眉頭大皺道:“二弟大可放心,大哥在歸隱霧春穀也略修醫術,了解此毒的劃解法。隻是,今日一別,不知何日能再相見。”
    藍決議淡笑,歎出一氣,回頭望向司馬止道:“司馬校尉,你帶屈皇後和公主先行一步,務必要保護她的性命安危!”
    “是!”司馬止恭敬回答。
    屈敏敏道:“決議,你不走敏敏不會走。就算今兒葬身此地,屈敏敏也不會離開你。”
    “你?”藍決議看進她倔強的眼睛,頓時愣住了,半晌後,他上前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輕喚著她的名字:“敏敏!”
    藍子嫣看著藍決議和屈敏敏雙目中露出異樣的微笑,疑惑不解地轉身從司馬止手中接過藍友誌抱在懷中。
    司馬止道:“二公主,太子殿下保重!”
    藍子嫣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她惟恐眼淚又會流下來會使父母擔心,眨都不敢眨一下地看著眾人,但是聲音依然是抖動的:“父王、母後、姐姐再見了!司馬哥哥再見了!”心中又暗道:卓三叔,再見了!大哥哥再見了……
    聞言,屈敏敏突然停住了呼吸,心中不斷叫著她的名字,就算有萬般不舍,她也控製著自己,雙眼卻因淚水而模糊了。
    藍子嫣轉過身,眼淚不聽使喚,終於強忍不住流了下來。
    這時,巨網散開,諸葛霧莒嘴裏念著咒語,雙手比畫複雜的手勢。
    天之道。
    地之靈。
    三之界。
    窈窈冥冥。
    吾等遵從。
    顯形。
    轟——地表裂開,嫋嫋青煙,一隻巨大白色貂王出現在眼前。諸葛霧莒抱起手握刺炫彎刀的藍子嫣,踏上巨貂至蒼空而去。
    “父王——母後——”
    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藍若玲抬眸望著逐漸消失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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