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秘的四樓
    病人離開後，汪婉儀合上診療記錄，疲倦地拿起電話：“甄珍，幫我取消剩下的預約，安排改期。……恩，沒有，我隻是突然有私事要處理。麻煩你盡快通知客人。”掛上電話，她換好衣服，走出診所大門，上了等在外的專車。
    “黃叔，去天易新苑。”汪婉儀稍加思索，告訴司機目的地。
    “去易先生那裏吧？”司機老黃在汪家開了20多年車，幾乎可以說是看著汪婉儀長大，回國後一直負責由他接送。這個星期小姐悶悶不樂，路上不時掏出手機來瞧打開又合上，老朝著天易新苑走又每每中途讓他改道去別的地方，老黃就猜到小姐一定在跟未婚夫鬧別扭，幾天沒聯絡，想和好又拉不下臉，男女朋友吵架，男人嘛就該讓著點，先認個錯又能怎麼樣？像小姐這樣溫柔美麗的女人，生來就是給人疼的。小姐的未婚夫家世、人品、長相全沒得挑，唯一不足的就是不懂哄女孩子。嗨，真不知道易先生在想什麼。
    “恩。”汪婉儀心事重重地應了一聲，從包裏掏出手機：沒有電話，沒有留言，還是沒有聯絡。易天行是還在生氣訂婚宴的事，還是又忙得忘記了她？或者是根本就不在乎她……天呢？她不能這樣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他忙，沒空打來，你不會打過去嗎？何況這次的訂婚宴的事錯在自己這邊，而且男人都愛麵子，他可能拉不下臉，她退讓一步也沒什麼，為什麼要鑽死胡同死撐這些天？今天是易天行的生日，也許可以做個台階，與其這樣心神不定，不如放下無謂的姿態，所以她現在決定提早下班去易天行的公寓布置一下，好給他個驚喜，幫他慶祝生日。“喂，席君。”要驚喜的話，必須掌握易天行的行程，確定他什麼時間會回到家，這問席君再適合不過了。
    “婉儀？”他吃驚她居然會在上班時間打自己的電話。難道真像他猜測的那樣，她和易天行這周都在冷戰？一向溫順的女友竟然鬧起情緒來了，難怪那家夥最近臉那麼臭，有時工作都心不在焉。有幾次別人還在加班，他就離開了公司，這些情況出現在工作狂身上實在大大的反常。隻是不知道婉儀打電話給他是為了什麼。
    “是我。你現在在公司對不對？”
    “不錯。”
    “天行也在？”
    “對。”婉儀想和好了吧，又有點拉不下臉。算了誰叫他是兩人的好友呢，跑跑腿、拉拉線都無所謂啦。對了，今天不是天行的生日嗎？正好搭個台階讓兩人和好。“婉儀，今天是天行生日。公司事有特別多，我看是抽不出時間辦派對，不過我盡量早點把那家夥哄走，不讓他加班。生日隻好你幫他過了。”
    “好啊。”席君恐怕知道他們陷入了僵局，他怕她難以啟齒，所以在給她鋪台階下，“我打算給天行個驚喜。不過不知他什麼時間回來，還來不來得及？不如你幫我這個忙。”
    “沒問題。我幫你通報他的行程，直到他下班離開公司。如果你時間不夠，也可以通知我，我會找事情絆住他。”
    車子緩緩通過天易新苑的電子警衛口，左轉右轉後停在一幢獨立公寓的門口。“謝謝啦。我到了，晚些再聊。汪婉儀合上手機，取出磁卡，通過電子識別係統，進入公寓。
    天易新苑是易天行回國接任總裁後投資建設的第一個項目，以全電子化控製管理和嚴密的安全保密服務著稱的智能住宅，一開盤就引來上層人士的搶購，形成了高檔次住宅圈。它的巨大成功使易氏能夠順利進入競爭激烈的房地產業並占得一席之地，也使易天行真正坐穩了總裁之位。易天行在天易新苑中專門留出五棟四樓高的獨立公寓。三棟閑置著，另外一棟送給了席君，一棟三年前搬出易家大宅後自己居住。和她確定交往後，把公寓的磁卡鑰匙給了她。汪婉儀直接上了二樓，在玄關拖了鞋進房。因為四樓就隻是易天行一個人住，所以空間寬敞的很。一樓基本閑置，隻用來會客。二樓是日常活動居所，吃飯，與親朋好友聚會也在這一層。三樓是臥室和書房，易天行工作和休息的私人空間，一般人不能上去。至於四樓，易天行從未領她上去過，她也不知道，曾經詢問過，他的回答是“沒什麼好看的，隻是放些廢物”。但這個放廢物的地方卻設了不同的電子識別，給她的鑰匙卡打不開，估計隻有易天行自己進的去。
    汪婉儀抬頭看了時間，下午13：26。席君不會讓天行在生日當天加班，所以她得抓緊時間。打掃衛生，布置房間，采買食材來烹調……這一件一件，都需要功夫。
    15：40，汪婉儀抬頭看了時間，席君剛打過電話來，說易天行至少還要再開個工作會議後才會回來，讓她別著急。她自然不急，一樓已經清掃過，二樓已經布置好，三樓也已經整理完，她現在已經無所事事了。席君應該會在會後把天行哄回來，這樣的話過不了兩小時就該到家了。現在剩下的就隻有她自己需要安排妥當了，既然是驚喜，她當然不能堂而皇之地直接出現在他麵前嘍，那該藏在哪裏呢？汪婉儀在樓梯上踱著步，思索著可能的藏身之處。不能太空曠，不能太尋常——從一樓到二樓，不行，她踏上三樓——更不能如此顯而易見，她無意識地繼續向上走著。
    當然也不能是不可能的地方——走到四樓房間的門口，汪婉儀才反應過來，沒有開門的鑰匙，就算決定躲在四樓也進不去。據說，天易新苑的獨立公寓有些是玻璃天頂的設計，在房間裏可以直接望見天空。好想看看這樣的房間，她不禁又向前走了兩步，貼近了房門。忽然一陣涼風襲來，高高拂起她右側的裙角。哪兒吹來那麼大的風？她定睛四處尋找，四樓往日緊閉的房門中居然有一扇隻是虛掩著，似乎是離開時匆忙的順手一帶卻沒有關上，涼風陣陣，一點一點推開了神秘的大門。
    視線不自主地穿過越來越大的縫隙，汪婉儀看到了書架、書桌、半開的落地窗和飄出窗外的簾布……是另一間書房嗎？他從未帶她進入，但也沒有說過不許進去之類的話。她伸出手，去推那扇半掩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