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有點意識的時候還處在迷迷糊糊中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他一直不知道人死後會是怎樣的感覺，反正現在他感覺好舒服，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再也沒有那種冷得心都好像在雪地裏泡著的感覺。東河忍不住臉往身下磨蹭了下，嗯，好暖和，就是肚子還是很餓，不過人不能貪心，現在多幸福再也不用害怕寒冷和饑餓了。東河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不對，不對，人死了怎麼還能感覺餓，如果還能感覺到餓那不就還得被饑餓折磨，自己可是一點食物也沒有了，難道還要被餓死一回東河被這些想法弄得暈頭轉向。一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他從沒張開過眼睛，這時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下睜開了眼睛。久沒見過光的雙眼模模糊糊中看到眼前有兩下身影，皺了皺眉心低啞的聲音問出自己的疑惑：“兩位鬼差大人，為什麼我死了還這麼餓，鬼差大人我不想再被餓著等死了，大人，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噗嗤…咳咳…咳咳咳…被粥嗆後不停咳嗽，好一會兒才舒服點，沈默特別後悔，在桌子上吃飯多好，偏要跟著他媽去看看東河醒沒有，結果就被醒來的東河一翻話給弄嗆了。
    沈如煙擔心：“怎樣了？好受點沒，喝個粥也能嗆到去喝點水吧，這麼大個人了也不小心點。”
    “沒事了，咳…咳…什麼呀要不是這家夥我能嗆到嗎？”沈默反駁的同時放下碗準備看一下東河的情況。
    聽著兩人的交談聲，東河一愣努力的睜大雙眼，過了好一會兒眼神清晰後才看清兩人，眼神迷惑又不信的開口：“沈默，你是沈默？怎麼可能，，，，你怎麼也死了，我怎麼會看到你，，”
    本來以為對方已經清醒，沒想到又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再也忍不住翻個白眼，沈默伸手探了下額頭：“嗯，沒發燒應該是不會再有事了，可以吃點東西。”對沈如煙說完就重新端起粥碗住門口走。不過沒走兩步又停下來，他覺得還是讓這人明白自己沒死好點，免得老是聽他說些奇怪的話。
    沈默：“那個東河，你沒死，差點兒你就死了不過沒死成，是我救了你，這是我的家，你睡的是我的炕，這位女士是我母親”說完看對方震驚的表情，沈默帶著成就感離開睡房。
    沈如煙：“咳，誒那個，我是小默媽媽，嗯，你能坐起來嗎？把這碗粥喝完，因為怕你一下吃多了會傷身體，等過會兒餓了再喝點，慢慢來”說完去扶著東河坐起身。
    東河已經不知道幹怎麼辦，木偶一樣順著沈如煙的手坐起身體，接過碗喝著裏麵的東西，剛吞下一口，東河愣了下就迫不及待的一口氣把整碗都喝了個精光，然後可憐的看著沈如煙。
    沈如煙：“你剛醒過來不能吃太多，等等吧啊”說完伸手想把碗拿出去洗。
    東河趕緊往後縮了下，把碗整個往臉上蓋，用舌頭把上麵的幾顆米飯舔了個幹幹淨淨，沈如煙見到此景歎息一聲也沒去搶碗。
    沈如煙出去前指著炕上的棉大衣，讓東河想下地走動時就穿上，還告訴他可以到廚房來烤火。
    東河躺在炕上一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沈默他們。他以為自己死了後，靈魂飛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可這隻是他的以為，這個溫暖的地方原來叫炕，這是沈默的地方，他知道自己該離開這裏回到自己家去，回到那個冰冷四麵透風的屋子裏去。可他舍不得離開，這裏太溫暖了，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在炕上喝過三次那種東西後，東河再也無法躺在這個炕上，他該離開了，自己已經厚著臉皮喝了三碗，在這個溫暖的地方呆了這麼久，他覺得已經夠了，他一直對自己說不能貪心，這些都不是自己的遲早也是要離開，該給別人說聲謝謝。
    摸摸身上的衣服他很舍不得脫掉，卻不得不脫。找了半天也沒見到自己的皮裙，他沒有動那件棉大衣，就這麼出去找沈默他們。在幾個房裏走了一遍才找到沈默他們呆的屋子。東河有些無助的站在門口的神情找不出半點當初那個對著沈默撒潑的樣子。
    沈如煙招了幾下手拉出個凳子讓東河過來烤火。
    沈如煙：“不是讓你穿上那件大衣嗎，你怎麼這麼出來了，會被凍病的，”說完自己起身去拿衣服。
    東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更不理解沈默為什麼會去救自己，那些熟悉人都沒一個人管過他死活，為什麼沈默會是救自己的那個人，他不是應該討厭自己的嗎，自己可是那幾個人的女人。
    “為什麼？為什麼會救我，我，，，”東河實在已經無法再問下去。
    沈默：“不為什麼，你不是那些人，你沒真正傷害過我們，害人的是那些人而已跟你沒關係”
    給自己沒關係，給自己沒關係，東河不停在心裏反複說著這幾個字，他理解不了這幾個字，明明是自己的男人們想害沈默，為什麼會和自己沒關係呢？可沈默就是對他這麼說了，他自己突然就覺得很開心。
    東河：“謝謝你們，我，，我應該回去了，這衣服，，我的皮裙在哪裏？我把衣服換下來還你們。”
    沈默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問東河：“他們說過每個季度會給你生活的食物和柴呢，為什麼你會什麼都沒有”
    東河痛苦的埋下頭：“沒有，，，，從來就沒有過，那隻是說說而已，”難堪無助這些情緒已經無法遮掩，眼淚一顆顆流到火爐裏消失無蹤。
    “是男人就別他媽哭，哭能解決事情，這個世界就不會有各種麻煩。”沈默看到這樣娘的男人就忍不住想發火。
    東河的悲傷和難堪一下消失無蹤：“我不是男人呀，，，我，，我是亞性人也被稱為女人。”
    沈默一下站了起來指著東河鼻子大罵：“你他媽自己把自己當女人你就是名副其實的女人，如果你把自己當男人你就是名副其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