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放下 道不明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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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千琮帶著小清靈找了半天,才找到縮在角落裏的蛇頭怪,竟然有一瞬間覺得它可憐。畢竟二打一實在是在欺負人。
寒千琮蹲著,俯視正在瑟瑟發抖的蛇頭怪,道:“真可憐,你不是會變大嗎?變來看看。”
這蛇頭怪也是很聽話,當真氣得膨脹起來。
“小清靈,上!”
跟著寒千琮找了蛇頭怪好幾次麻煩,水麒麟學著他的樣子,專往蛇頭怪柔軟脆弱的地方踩,不僅如此,每當蛇頭怪的倒刺戳過來總能巧妙地避開,水麒麟打得不亦樂乎。
突然,蛇頭怪停止對水麒麟的攻擊,鉚足了勁射向在一旁看熱鬧看得正開心的寒千琮。
“啊——”
感覺天靈蓋被掀翻!寒千琮“咚”的一聲被踹到了數米開外。
失去意識前,他看見了一臉驚恐的水麒麟和它停滯在半空中踢蛇頭怪卻踢錯對象的後腿!
小清靈。。。。。。你的腿勁兒。。。。。。真足啊。。。。。。
寒千琮的眼睛還沒睜開,迷糊中聽見有人在談話。
“千琮他真的沒事嗎?”
“這幾日阿山體內的清靈咒明顯占了上風,噬靈蠱已有衰弱的趨勢。如若這時候將清靈咒取出,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可是千琮他,還不醒,我擔心。。。。。。”
“阿山不醒,是因為他自己不想醒來,等他想通了自會醒的。”
寒千琮心中感慨甚豐:
覆安王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為什麼你總是把我看得透透徹徹,我不服!
什麼叫想通了就會醒,我還沒想通好嗎!
不對!想通?難道覆安王告訴了長尋哥哥我。。。。。。
寒千琮突然有點害怕,一直糾結要不要睜開眼睛。
但肚子實在是很不爭氣,寒千琮下定決心,回了卷墨山一定要好好練辟穀,絕不再背著烈長尋偷偷吃東西!
寒千琮正在暗自發誓,一隻溫熱的手掌覆在寒千琮手背上。
寒千琮思索著,突然睜開眼睛似乎有點不妥,照常規,昏睡很久的人一般都是手指微微顫動先醒來,然後再慢慢睜開眼睛。
感受到寒千琮手指微動的烈長尋,欣喜道:“千琮、千琮?”
寒千琮緩緩睜開眼,心中一顫,怎麼會這樣子?烈長尋的臉慘白憔悴,雙眼布滿紅血絲,縱是穿戴規整,仍難以掩蓋全身上下從裏到外的疲態。
烈長尋一把抱住寒千琮,往懷裏摁了又摁,寒千琮感覺快窒息,又十分喜愛這種感覺,自從他過了垂髫之齡,烈長尋就再沒有主動抱過他,更不用說像此時這樣熱烈。
這感覺,真好啊。。。。。。
寒千琮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咧到耳後根。
半晌,烈長尋才鬆開寒千琮,倒了一杯茶水喂給他喝,再匆匆出了門,整個過程一句話也沒說,寒千琮坐在榻上茫茫然。
眨眼的功夫,烈長尋端了一碗清粥和一些小菜放在案上,從屏風上取下寒千琮的外衣披在他身上,道:“千琮先吃點清淡的,不然身體適應不了。”
寒千琮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烈長尋為什麼和之前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
一碗清粥下肚,寒千琮抹一把嘴角:“長尋哥哥你。。。。。。我睡了多久啊?”
“明日便是驚蟄了。”
一片青菜從筷子裏滑落。
寒千琮幾欲吐血,元朔到驚蟄,整整三十天,一個月啊!
所以這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他為什麼沒被餓死?
“千琮。”烈長尋輕喚一聲:“有些事情不能試著放下嗎?”
一道驚雷,劈向了還沒緩過來的寒千琮。
烈長尋繼續道:“千琮要是真的一直睡著,真不知該如何向覆安王和師祖交代。元朔之日,是我沒有跟緊千琮,那日不該出去的。”
味同嚼蠟,寒千琮艱難地吞下嘴裏嚼碎的菜葉,問:“長尋哥哥都知道了嗎?”
“覆安王都告訴我了。”
又一道驚雷,驚得寒千琮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是誰也不可能是覆安王!
寒千琮心中一陣忐忑,在胸腔裏亂撞的心即將破喉而出。
二人對坐著什麼也不說,氣氛越來越緊張,越來越尷尬。
“千琮現在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明白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烈長尋突然道。
“那長尋哥哥是覺得,一定要做出選擇,一定要有個決斷嗎?”
“如果千琮不這樣做,隻會一直困於其中,進退兩難。”
寒千琮不說話,抓起茶壺猛灌兩口,起身躺回榻上,拉過床褥蓋在頭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烈長尋輕歎一聲,起身離開,輕輕地將門拉攏。
寒千琮閉著眼睛什麼都不想,心中一股莫名火騰騰燃燒,必須去找覆安王問清楚,到底是何用意!
寒千琮修整了半個時辰,去小築找覆安王,不在,回程路過金璞殿,向守門的小魔打聽是否知道覆安王在何處。小魔告訴寒千琮,覆安王兩個時辰前才從魔宮離開,具體去了哪裏不知道,不過,誰敢多問他去哪裏?
回到水風樓時,烈長尋負手立於門前,一如寒千琮束發禮成那日。
寒千琮輕喚一聲“長尋哥哥”就上了樓,思緒萬千:既然長尋哥哥都知道了,那他叫我試著放下,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就算如此,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我好,那就表明長尋哥哥還能與我繼續同門之誼。
結局,不算糟糕。
隻是,如何放下?
次日,烈長尋還是和往日一樣給寒千琮熬魚湯、煮粥、做菜、做糕點。
“長尋哥哥知道覆安王去哪裏了嗎?”
“他隻道有要事出門一趟,今晚方歸,未說明去哪裏。”
寒千琮“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他感覺有一道無形的壁障正將他和烈長尋越隔越遠。
申時,覆安王歸來。
覆安王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寒千琮是否醒來。
寒千琮以想喝蓮子羹為借口支開烈長尋,默默地看著覆安王不吱聲,覆安王的臉上難得露出疑惑的表情,道:“阿山為何這樣看著我?”
“千琮想知道覆安王意欲為何?”
覆安王不解:“阿山指的什麼?”
“叫我收起對長尋師兄的心思,覆安王卻又告訴他。為何?”
覆安王更加不解道:“本座從未在烈公子麵前提及此事。”
寒千琮一開始就不信是覆安王告訴烈長尋的,隻是他無論如何也不信烈長尋會騙他。
“那長尋師兄說覆安王都告訴他了。就在我昏睡的這段時間。”
覆安王恍然大悟,笑道:“那日烈公子將阿山抱回魔宮時,全身鮮血甚是駭人,將你安頓好後,我問烈公子在魔宮外都發生了什麼,烈公子也是十分實誠,把所有事都告知我了,包括那猞猁贈玉一事,後來阿山就一直不醒,我探查了阿山體內的蠱咒,噬靈蠱明顯處於劣勢,不可能將幻境維持那麼久,除非阿山自己不願意出來。”
“我就知道那女魔頭是猞猁,舍雪、猞猁!”寒千琮惡狠狠道。
“阿山先不著急。烈公子問阿山為何不願醒來,我隻得說是因為阿山急於探求當年寒家變故的真相,卻又不敢麵對,於是在幻境裏躲避,所以。。。。。。”
“所以我理解錯了!我以為長尋師兄叫我放下是因為。。。。。。”寒千琮一拍大腿,懊惱道。
門外響起輕輕的扣門聲,烈長尋端著一碗鮮香四溢、晶瑩剔透的蓮子羹,覆安王笑著朝著寒千琮微微點頭,轉身離開了屋子。
看著一如既往,溫潤如玉的烈長尋,寒千琮心道:長尋哥哥哪裏和之前不一樣,和之前不一樣的,分明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