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笑歎紅塵,愛恨嗔癡  第十回:天魔現萬鬼聽令,神功成百煞臣服(九)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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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天魔現萬鬼聽令,神功成百煞臣服(九)
    這些日子疲於奔命,他頭枕在蘇傲懷中,一下就睡沉了。
    過了一會,便開始做夢,先是被耶律宏迫害,一個人逃往中原,他逃到哪裏,耶律宏便追到哪裏,然而天下之大,卻無蘇傲此人。
    他逃到懸崖邊,走投無路,隻得跳下,眼前一黑,接著又睜眼醒來,隻見自己站在屍山骨海中央,無數鬼魂尖嘯著撲麵而來,他下意識地揮劍,鬼魂一劈即散,片刻間卻又凝成形體。
    他不停揮劍,鬼魂聚聚散散,有時是婦孺幼童,有時是少年男女,都衝著自己淒聲嘶叫。他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又劈又砍,忽然鮮血飆射,一具溫熱軀體撞上劍來,他睜眼一看,竟是自己的臉孔——
    天佑瞿然一驚,醒了過來。兩人仍是睡前的姿勢,蘇傲任他抱著,動也未動。天佑渾身冷汗,驚聲道:“甚麼時辰了?”
    轉頭看時,外麵的雨已停了,天色大亮,約莫是未時光景。他放下心來,取來晾幹的衣袍,一件件替蘇傲穿回。
    蘇傲長手長腳,靠在石壁上隨意舒展著四肢。天佑替他穿衣,不免同他肌膚相觸,他盡量眼觀鼻、鼻觀心,眼角餘光卻在對方赤裸的胸膛流連。
    蘇傲原本閉著雙目,在天佑替他穿長褲時,突然睜眼向下看去。
    天佑正將他長褲往上提,提到胯部,卻又尷尬地停住不動。少年臉頰燒燙,雙手扯著褲帶,提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抬頭,正好對上蘇傲的目光。
    天佑拿長袍往他下身一遮,扭頭道:“你自己穿罷。”蘇傲沒接長袍,反將少年扯進懷中。
    天佑被他摁在身前,身子隔著衣袍抵著那物,隻覺大腿內側的皮都要燙掉一層,他手撐著地下,不敢往下坐,膝蓋發著抖,光是被這麼抱著,腰就軟了。
    蘇傲抱著他半晌沒有動靜。天佑大著膽子動了動腿,蘇傲重重喘了一聲,將懷中少年放在地上。
    天佑心跳得厲害,火光下打量對方,那雙狹長的眸裏似有甚麼掙紮欲出,他撫摸男人的臉,說道:“我願意的,你變成什麼樣,我都願意。”
    疼……太疼了……
    即使最初解蠱之時,蘇傲待他也是倍加疼寵,洞房花燭夜,縱使情濃時有些粗魯,到底有所節製,這時的痛,更令他念起當初的好,他能忍住疼痛,卻忍不住心頭酸澀,眼淚奪眶而出。
    “蘇傲……唔……別,別再丟下我……”
    不知過得多久,疼痛終於迎來盡頭,但同時,他脖頸一疼,倒吸一口氣,剛要掙脫,男人卻毫不客氣咬破他頸上的皮肉。同方才淩遲般的疼痛相比,這點痛實在算不得甚麼,不過薄薄的皮肉下正是人體要害,他不知蘇傲要幹甚麼,僵住身子,一動不動。
    幸而對方隻咬破了一點皮肉,舌尖在傷口上來回舔舐,鮮血的氣味令天佑膽顫心驚,他動了動身子,想要掙脫,契於體內的凶器倏而劍拔弩張。
    這下天佑一動也不敢動了。雖說是他有意勾引,但事後卻又有些懊惱。蘇傲神智有失後,在衣食方麵聽之任之,在此事上卻極是霸道,半點不容商量。
    天佑不知再做一次,自己是否還留有命在,於是試著引開對方注意,伸長了手,從火堆中扒拉出烘得香噴噴的白薯。
    剝開外皮,香甜的氣味彌漫開來,天佑取了一點喂到蘇傲嘴邊。蘇傲張口吃了,意猶未盡地舔舔他的手指。天佑縮回手指,欲待再喂,男人忽然低下頭,咬住天佑嘴唇,將方才的食物投喂回來。
    天佑一怔,此刻身上雖痛,心中卻是甜滋滋的。兩人就著這姿勢分吃了白薯,天佑剛擦淨了手,便聽洞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心中一慌,推了推蘇傲,示意他趕快起身。
    蘇傲身子鐵塔一般,紋絲不動。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天佑十分氣惱,抓著一件衣袍蓋住兩人軀體,同時握了兩枚荸薺,往洞外擲去!
    來人接下”暗器”,一看竟是荸薺,怔愣之下,便是大笑。
    天佑聽見熟悉的笑聲,心下微微一鬆,忽然臉色一變,叫道:“別進來!”
    但已晚了,來人把玩著手中的荸薺,同時抬腳跨入了山洞。
    天佑顧不得許多,使出渾身力氣推開蘇傲,又隨手撿起衣袍裹住身子。
    蘇傲不待人跑開,又將他撈回懷中。天佑扯到了方才傷口,腳下一軟,摔在他的懷裏,同時一股紅白交錯的液體順著腿根流了下來。
    拓跋宇跨入山洞,就見少年衣不蔽體,一副被人欺負的模樣,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半是驚訝,半是責備地道:“原來是一對野鴛鴦。”
    “拓跋宇!”天佑咬牙切齒,忿忿叫了一聲。
    拓跋宇露出一抹笑來:“哦,原來是熟人,本座瞧瞧,這不是阿佑麼,怎麼被個野男人欺負了?要不要本座替你出頭?”
    天佑道:“非禮勿視,你轉過身去!”
    拓跋宇摸摸下巴,笑了笑,未再逗弄,而是配合地轉了半圈。天佑立即穿上衣物,又給蘇傲穿戴妥當。
    拓跋宇適時轉過身來,佯裝訝異道:“原來是皇叔,方才沒穿衣袍,一時倒未認得,嘖嘖,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天佑聽著他胡說八道,心煩意亂,挨著蘇傲坐下來,拿樹枝翻弄篝火,邊道:“你怎麼沒走?”
    拓跋宇臉帶病容,精神倒是不錯,衣衫上有些褶皺,手中竹子沾有血跡,卻不是天佑先前削的那支。他自顧自地在席地而坐,烤著篝火,一雙眼睛盯著蘇傲,似乎發現了有趣之事,勾唇一笑。
    “本座倒是想走,奈何身子虛弱,走兩步,便要歇一歇,走了大半日才出樹林,到了這附近。”
    天佑自然不會相信這通鬼話。
    拓跋宇將烤熟的荸薺剝皮,三兩口吃了。蘇傲緊緊盯著他手中食物。拓跋宇剝開第二隻,咬了一口,道:“原來阿佑知道我要來,還特意留飯,嗯,味道不錯。”
    天佑眼見兩人的吃食喂了狼,戳了戳火堆,沒好氣道:“吃飽就走罷。”
    拓跋宇笑道:“還未吃飽,阿佑這是故意留我?”
    天佑挨著蘇傲,決定對他不理不睬。拓跋宇目光閃動,望向蘇傲:“皇叔今日,似乎特別沉默?”
    天佑搗弄著火堆,聞言一頓,低聲道:“拓跋宇,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拓跋宇精通蠱毒,對醫術也有所涉及,他又是十分聰敏的人物,進來時第一眼,便察出蘇傲情況有異。不過,既無生命之虞,那麼對於這位一直打壓自己的酈王,若不落井下石一番,怎對得起對方往年的照拂?
    他笑眯眯地道:“本座觀他龍精虎猛,除了腎氣微泄,倒無其餘不足。”
    “拓跋宇!”
    拓跋宇躲過對方扔來的樹枝,朝前伸手道:“將他手遞過來。”
    天佑看看蘇傲,又看看拓拔宇伸出的手,猶豫起來。當初若非情急中使出天魔毒經,得到蘇傲認可,自己這會不知有無命在,現在兩人算是和睦,但蘇傲戒心之重,怕與外人無法相觸。
    拓拔宇放下手道:“光看麵相,可看不出所以然。”
    天佑自小研習醫理,知道望聞問切,他給蘇傲看過,並未看出不妥,拓拔宇不僅醫毒雙修,更是長了許多年歲,對於一些棘手傷勢,比他更有經驗。猶豫不過半刻,便有了決斷,他牽起蘇傲的手,握了一握,低聲道:“我找人給你瞧瞧,你別生氣。”
    拓拔宇聽見少年輕聲細語地說話,挑了挑眉。兩人雙手剛一接觸,蘇傲便渾身緊繃,天佑撫摸他的後背,低聲道:“不要緊。”
    拓拔宇捏著蘇傲的腕脈查探,過得片刻,微微皺眉道:“原來如此。”
    天佑心中焦急,忙道:“他怎麼了?”
    拓拔宇眸光在他頸上一掃。天佑追問道:“你看出甚麼來了。”
    拓拔宇露出耐人尋味的眼神來:“看來皇叔十分粗暴。”
    天佑按住脖頸上的咬痕,咬了咬牙,滿臉通紅。拓拔宇若有所指地道:“那裏的傷,不處理的話會很麻煩。”
    天佑紅著臉支支吾吾道:“你別管我,先治好他。”
    拓拔宇放開蘇傲的手腕,搖了搖頭:“他一未中毒,二無傷勢病痛,這問題,我可沒法子。”
    天佑一把攥住他衣襟,疾言厲色地逼問:“他到底怎麼了!?”
    拓拔宇無視他的急切,慢悠悠地答道:“這是失魂的徵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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