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年少清歌,縱馬逍遙  第十回:俊靨紅妝堪繾綣,不羨鴛鴦不羨仙(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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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糙的指腹在背後摩挲,杜迎風頓了頓,喚道:“青?”
    顏少青闔下眼簾,道:“穿著罷。”接著反轉過身,露出後背。
    杜迎風應了聲,取過浴巾,敷在對方傷處。這一口咬得不淺,深深兩排牙齒印,沁出幾粒血珠來,他眯起眼,一伸舌,將血珠掃入口中。
    肩頭如輕羽拂過,顏少青背脊微僵,問道:“怎麼?”隔了半晌,無人應聲,隻餘嘬嘬水聲,分外淫靡。他閉了閉眼,忽然轉過身子,將人緊貼浴桶壓著,低聲道:“這算甚麼,勾引為夫?”
    杜迎風不置可否,目光落於對方寬厚的胸膛,勻稱肌理之上,是一道燭龍刺青,仰首舞爪,纖毫畢現,他舔了舔唇,沿著龍鱗一寸寸往下舔舐。
    顏少青伸手將人攬住,隔著衣料,揉捏他腰間的肌膚,胭色褻衣在他指間扭曲變形,兩人呼吸漸漸加重。
    杜迎風埋首水間,長發隨著動作沉浮,煙墨般散開。
    倏然間,顏少青仰起頭,低吼一聲,伸手撈起人來,躍出桶外。兩人一同滾在柔軟的熊皮上,胸腹相抵,急速地喘著氣。
    杜迎風雙手被人壓在頭頂,一點動憚不得,目光下移,見對方那處經過津液滋潤,煞是精神,曲起膝蓋,輕輕往上撞了撞。
    顏少青眸色漸深,一覆身,壓住了他兩條長腿,垂眼打量,見他皮膚陷在熊皮長絨之中,接壤處濕了大灘水跡。熊皮雖也雪白,卻無肌理活潤,燭火下看來,似凝乳、勝瓊脂,當真是瑩白生光,僅以右掌捉住對方手腕,鬆開左手,順著脖頸往下摸。
    感覺對方停在小腹上,杜迎風皺了皺眉,推拒道:“別壓。”
    顏少青似乎未聞,在他平坦的小腹上略微施力。
    酒氣上湧,杜迎風難耐地扭丨動腰身,喝止道:“別壓,要吐了。”
    顏少青低聲道:“喝了多少?”
    杜迎風道:“十七壇。”
    顏少青在他腹間撫摸:“喝這麼多,不怕撐著。”
    杜迎風道:“哪能裝得這麼多,我仗著內功深厚,全給逼出體外了,這些莽漢也不想想,小爺真要全喝了,豈不是腹大如鼓。”說罷微眯雙眸,又道:“穿著女裝,又大腹便便,怎麼看都如懷了娃娃,要多醜,便有多醜。”
    顏少青怔了怔,低聲說了一句。
    杜迎風沒聽清,問道:“甚麼?”
    薄涼的唇擦過他的耳廓,低聲道:“懷了也好。”
    一句戲言,教這花叢熟客登時燥紅臉皮,一側身,將人掀將下來,反身壓了,咬牙切齒地道:“小爺倒要瞧瞧,究竟誰教誰懷娃娃!”
    顏少青不慌不忙地道:“為夫很是期待。”
    床幃之事,暫且表過不提,隻說帳外載歌載舞,夜深方畢,翌日天色方亮,耶律善譚便下令趕路。
    杜迎風縮在被褥之中,懶洋洋道:“卯時未至,這位於越大人也太心急了,昨夜我聽人說,此去是要赴太子邀約,難不成約定之期就在這兩日?”
    顏少青端了早點回到帳內,聞言道:“便在明日,你先起來梳洗,我向於越要了馬車,稍後便在車中休憩。”
    杜迎風又打了個哈欠,說道:“小爺有這麼不濟事麼。”掀開被衾,見替換衣物仍是女裝,豎目道:“不穿這個。”
    顏少青將食盒置在桌上,端出一疊玉米麥餅,並濡肉、羊羓,和幾碟下飯小食。
    杜迎風見他不作理會,赤足走下床榻,伸腳向他踢了踢,忿然道:“做甚麼教小爺扮女人?”
    抖開衣裙,將人包裹在內,顏少青扳起他的下巴道:“省得你再招蜂引蝶,快些將衣裳穿妥,別著涼了。”
    杜迎風怎肯罷休,反駁道:“這蠻荒赤地,連個花苞都不見,又哪來的蜂,哪來的蝶?”
    顏少青坐下來,緩緩地道:“昨夜酒宴上,於越笑說遼域雖不似宋土那般,遍地是美人佳肴,卻也有些別具風味的酒漿,他府中便有兩樣珍藏。”
    一霎時,杜迎風眼睛亮了,催問道:“你快說,是哪兩樣?”
    顏少青瞥眼瞧向他,杜迎風立即自覺地套上衣衫,坐到桌前。
    顏少青這才繼續道:“一樣叫做”珍珠鬥”,一樣叫做”婪尾春”,前者係以初生羊羔,每日灌飲淡酒、喂食嫩草,待其產乳初日,取新鮮乳漿,反複加熱冷凝而成;後者取晚春芍藥,於木器中搗為糊狀,上甑蒸熟,待其凝成膠狀,添入晨露,在地底埋足年份,飲時佐以兔肝、鹿舌,滋味甚妙。”
    未曾嚐到滋味,杜迎風已如癡如醉,搓手道:“這兩樣珍藏,於越可有帶在身邊?”
    顏少青見他饞嘴的樣子,莞爾道:“既是別人家中珍藏,定然是不肯輕易示人的,想必這兩樣酒,皆被置於酒窖深處。”接著又微微一笑:“之後,我便向於越提及,拙荊也是好愛美酒之人,他便答應以兩樣珍藏作為此趟差事的酬勞。”
    杜迎風原是滿臉失望,聽他一說,不由得露出喜色,不過知道對方仍有話說,便沒插嘴,果不其然,顏少青又道:“想喝酒可以,不過剩下半日路程,你收斂些,呆在車中不要惹事。”
    杜迎風想要辯駁,但看在”珍珠鬥”和”婪尾春”的麵子上,便沒同他計較,笑吟吟披上貂襖,將自己遮個嚴實。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氈帳。
    耶律善譚一行已打點妥當,餘下幾個仆從,正在收拾氈帳。
    杜迎風倚著馬車,無不羨慕道:“這帳子真不賴,遊曆在外,也免去席天慕地的不便。”
    他聲量不小,引得旁人頻頻注目,見是昨夜開懷豪飲的奇女子,不少人過來同他打招呼。
    杜迎風揚唇一笑,待要回話,顏少青已將他鬥篷風帽的帽簷拉低。想起出門前做過的承諾,杜迎風撇了撇嘴,轉身躍上馬車。
    車中倒也寬敞,還備有酒食、果脯等物。
    杜迎風笑道:“看來大遼於越很器重你,這其間,莫非有甚麼交易?”
    坐妥之後,顏少青道:“耶律善譚想在太子的鑒武大會上壓對方一頭,是以這趟出門,帶著帳下武藝最好的十八鐵衛,但太子手下人才濟濟,更有諸多江湖客投在門下,他擔憂僅靠十八鐵衛難以取勝,於是……”
    “於是就想仰仗你的武藝?”眨了眨眼,杜迎風撫掌笑道:“耶律善譚真有眼光。”
    顏少青闔目道:“距離皇城還有半日路程,你折騰了大半夜,也正好借此休憩一番。”
    鳳眸微睨,杜迎風不服氣道:“我折騰?還不是你……”
    顏少青好笑道:“我甚麼?”
    杜迎風咬牙道:“沒甚麼!”
    顏少青重又睜開雙眼,看著他雙頰微紅,難以啟齒的模樣,心中一動。
    他低聲道:“怎樣?”
    話就在嘴邊上,但若出口,實在有損顏麵,杜迎風朝他狠狠瞪了眼,靠坐車壁,徒生悶氣。
    少頃,被人箍住腰身,帶至懷中,他右掌斜抓,扼其手腕,這招小擒拿手雖然靈活,卻不傷人,是兩人閑鬧時慣用的招式。
    顏少青右手食指在他肘部一彈,乘他手臂虛軟,雙手一摟,已抱住他的腰身。杜迎風仍是閃避擋躲,他低歎道:“別動了,昨晚上還喊肚脹,今日卻不安分些?”
    念及自己”吃”了甚麼才脹肚,杜迎風惱怒更甚,拉下風帽,就著這姿勢閉目睡覺,不再理人。
    見他又耍脾氣,顏少青微微一笑,也不生氣,須臾,兩指一夾酒杯,施力擲往車外,隻聽一聲風響,車頂似有異物墜地,他麵色不改,依舊攬著人入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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