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為奪合穀起爭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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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餘的休養生息之後,公孫止向裘千尺發起了挑戰。
    奪位之戰因為穀眾的回避變成了裘千尺公孫止兩人之間的單打獨鬥。公孫止雖為人好色刻薄,卻最是個明白實力重要的,在練武之上多年來卻是不曾偷懶,自裘千尺處得來的一套雙刀叫他練得出神入化,江湖上少有敵手。裘千尺出身武林世家,其兄裘千仞正是鐵掌幫幫主,可見家學淵源,才與公孫止成婚濃情蜜意之時便憑借所學將公孫止家傳的一套極為普通的刀法改得麵目全非威力大增,可見其人實力。隻是現如今她斷了手腳筋,半點武功不能用。隻是好在內力尚存,這十年以來又苦練棗核釘,將這一門暗器練得出神入化,此時便也能與瞎了一隻眼的公孫止打的勢均力敵。
    兩人俱是恨毒了對方,不死不休,便是隻一人戰鬥又如何,便是打鬥僵持近一日筋疲力盡又如何,這一場戰鬥不僅僅是權利地位的爭奪,更是十年前未曾結束的仇恨的了結,如何肯罷手。
    公孫綠萼怨恨著公孫止的無情不假,然而那畢竟是將她養大的父親。而裘千尺,雖然同她相處時日極短,甚至她清楚的明白,在裘千尺的心裏她並不比她的仇恨與欲望重要,然而這幾天裏她對她好,而且那是她的生身母親啊。她不忍心,也不能看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在她麵前出事。
    公孫綠萼是個聰慧的女子,她雖武功不濟,然而拋開一顆少女心,有的事情卻是看得清楚明白。這兩人之間的惡鬥不死不休是必然的,沒有人能夠阻止,除了他,傅生。
    她不知道自己去求傅生出手是想要得到一個什麼結果,她心中明白,今日過後,這兩人也好,絕情穀也罷,恐怕都再無往後了。然而六神無主之下,除了求助傅生她毫無辦法。雙親殊死搏鬥紛紛將她拋棄,她的依靠,隻有傅生了。
    公孫綠萼找到了傅生,將自己的祈求告知。
    “公孫姑娘希望我做些什麼呢?”傅生神色微淡,顯得奇異。
    公孫綠萼一凜,肅聲道:“綠萼求傅大哥相助,製止亦或是終止這一場爭鬥,隻是,還請傅大哥手下留情,留下他們一條性命吧。”公孫綠萼神色失落。
    傅生沉默片刻挑眉道:“姑娘是為了什麼請求我?”
    公孫綠萼一怔,繼而麵色淒惶道:“若說他們終究是我的父母,至親血緣相連,這理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接受,總歸是……況且,穀眾不曾參與,卻已然因為他們二人的私欲傷亡眾多,我實在不想看見這些……絕情穀從來與世隔絕與世無爭,何時,竟變成了這樣……”
    公孫綠萼神色悲戚,許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麼,隻將心中所想道出。
    傅生摸了摸公孫綠萼的腦袋,少女仿佛已經快要哭出來,這叫他心中動容,仿佛,又看見了他的少年,柔聲道:“我應下了,走罷。”說罷連步出林。公孫綠萼跟在身後,瞧著傅生一步一步並不算快的速度忽而有些心疼不舍,對於腿腳不靈便的傅生來說,這是勉強他了。
    傅生答應了。並非沒有私心,除卻少女那觸動他心的神色,拋開其他,這樣一個仙境般處所,若是叫這二人的肮髒念頭糟蹋了,著實可惜。
    裘千尺與公孫止打打停停已然到了那一大片的花海之中。漫山遍野的火紅顏色,如熾烈的火焰,灼痛了人眼,滾燙了人心,一如其名,‘情花’。
    情花原產自西域,在絕情穀中生息繁衍百年,放眼天下已是絕情穀唯有。名為情花,若被刺中落了花毒,卻能叫中毒之人每每動情相思便受盡烈火焚身般無盡煎熬,正是那絕情斷欲的花兒,是以此穀名為絕情穀。
    情花海是絕情穀中最危險的地方,若非必要,無人願意在這一片花海逗留。公孫止、裘千尺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不過小半時辰,被他二人抓來做了擋箭牌滾落花叢的弟子便不下十數,被情花刺中哀嚎遍地。
    裘千尺雖內力不俗又有棗核釘護體,然而畢竟身子廢了,與公孫止對決久後便漸漸落在了下風,被公孫止打落情花叢。繼而又滾身翻上輪椅嘶聲大笑,麵上早已被情花刺所傷血跡斑斑,尤其龜裂雙唇更是可怖,她卻是渾不在意般笑道:“公孫老賊,你以為叫我中了情花毒便能製住我,哈哈,實在可笑。這情花毒,隻在有情之人身上得以發作,你以為我心中還有半分情意在?哼,可笑之極。老賊,今日你將我引至此處,卻是你最大的失敗,因我無情,你卻有。”
    說罷厲聲一喝,便見三團細小的黑影撲麵而來,封住了公孫止幾乎所有退路。若是在平地上公孫止自然能逃,可在情花叢中,卻是束手束腳叫他無法施展。情急之下,公孫止雙刀揮砍,劈落了當麵而來的一枚棗核釘,隨即晃身一躲,避開了脈門處一枚,索性由著另一枚傷不著要害的暗器打在身上,隨即悶喝一聲後退數步。
    裘千尺卻是慢慢瞪鼓著一雙渾濁的眼無聲大笑起來,繼而聲嘶力竭。公孫止察覺不對,一看臂膀,登時大驚。手臂上哪裏是棗核釘,分明是一小截情花刺。腦中不可抑製的勾勒出一道雪白的身影,當即便覺灼烈痛楚自手臂慢慢延伸,便要吞噬意誌。公孫止此人極狠,當即一掌劈向傷處,用劇痛找回神誌,咬牙拄刀喝道:“好你個毒婦,竟然算計本座。”
    裘千尺大笑不止,道:“若非你存了心將我引至此處想用情花毒製衡我,我也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故意賣了個破綻,讓你自動避開兩枚命門的棗核釘送上那一枚情花刺。今日,我便要叫你還了這二十年來欠我的恩情,報了這二十年來你我的仇恨。”說罷搖動輪椅在花田中艱難前行,便要輕輕鬆鬆解決那早已不能支撐的公孫止的性命。
    傅生與公孫綠萼出現時正是裘千尺已經離公孫止不遠,隻需棗核釘一枚便能取其性命之時。公孫止正當狠聲大笑,“嗬,恩義,仇怨,我在你的身邊活得像一條狗,這叫恩義。你殺了我喜愛的柔兒,我不過是為了柔兒報仇罷了,哪裏不對。你這毒婦,當日我沒能將你殺死,叫你多活了這些時日。想殺我,且看你有沒有那份本事。”說罷使力跳起,竟是一頭衝進了情花叢中,朝著公孫綠萼衝來。
    公孫止奸滑,早已看見了現身的兩人,現今他已然身中情花毒,卻是不再懼怕情花叢了,裘千尺算漏了這一點,卻是叫公孫止鑽了空子,眨眼間竟見其人一手扭住公孫綠萼手臂,一手扼住其脖頸,一如曾經。
    公孫綠萼慘白了臉,看著傅生,抖著雙唇半句話也說不出。裘千尺驚呼一聲‘萼兒’,繼而麵色一厲,棗核釘眨眼出口。
    傅生一驚,擰眉扔出了袖中鋼索,堪堪將那一枚隻要瞬息便能將公孫止殺死,連帶公孫綠萼重傷的棗核釘劈下,寒聲道:“夫人此舉實在叫人心寒,夫人難不成是連女兒的性命也不要的了。”
    裘千尺一見傅生出手,又聽此言登時惱羞成怒喝道:“住嘴,何時輪到你一個小輩來教訓本座。本座自己的女兒,自然是有主意的。況且,但凡是能將她那狼心狗肺挾持她的爹解決,我的萼兒不會怪我。”
    傅生冷淡一笑道:“夫人倒是口氣大,妄稱前輩,莫不是忘了,傅某的兒子,同公孫姑娘一般大。你二人都是一般秉性,倒是難怪能成了夫妻。傅某本不願插手你二人家事,隻公孫姑娘是傅某小友,這一眾穀中子弟數月來待我卻是不錯,我不能眼睜睜瞧著他們傷亡在你們手上。若你們願意換個無人之處打鬥,傅某絕不攔著,可若是在此,傷了旁人性命……”傅生言盡於此,一抖手中鋼索,隻聽一聲悶響,露天遊廊竟被這一擊生生劈斷。
    眾人一時沉默,裘千尺公孫止看著傅生均是神色諱莫,半晌,公孫止嘔出一口血來,麵色頓時蒼白如金紙。裘千尺一愣,隨即大笑出聲:“公孫止啊公孫止,現下瞧見了傅生美人,可是心如刀絞情花毒發。哈哈,你那口口聲聲心愛的柔兒,若是見了此情此景,不知會否化成厲鬼,掏出你的心來看看,看看你究竟有多少個真愛。但凡是美人,便是男人也不放過的畜牲。”說罷狠啐一口。
    傅生冷冷皺眉,一揚手,便見一枚情花刺朝著裘千尺撲麵而去,最終釘在了其人發間。“夫人不知,口中留些分寸總是無錯。”
    裘千尺猙獰了麵皮喝道:“傅生,你難不成是要幫助公孫止那老賊,難不成你當真與……”話未說完,一支紅花生生簪在了裘千尺耳上,頓時鮮血直流,也打斷了裘千尺即將出口的汙言。傅生卻忽而笑了,極美,卻也極致的冰冷殘酷,叫所有人生生打了個寒噤。
    “公孫止雖膽大包天存了不該有念頭,然而這三月以來對我卻是有半分恩義在的。而夫人你呢,傅某救了你性命,你卻幾番出手意欲傷害,現今又汙言以對,論說,傅某最幫不得的,卻是夫人才是。還望夫人,慎言。”
    裘千尺憋漲著臉說不出話,公孫止卻是幾番看著傅生,終於趁著眾人將注意放在傅生身上時不甘的咬牙,一把將公孫綠萼扔向情花叢中的裘千尺,轉身便奔逃而去。
    傅生出手如電伸手欲救,鋼索如靈蛇電閃而至,卻終究抵不過公孫綠萼與他的距離。
    紅色的花海,騰起片片烈雲,綠衣的女子落在那紅錦之中,不住的扭動,壓抑的慘呼,叫人心生不忍。
    “快救她。”
    早已不能動彈的穀眾被傅生一聲大喝驚醒,來不及猶豫,七手八腳的將公孫綠萼自情花叢中抬出,順便將裘千尺連帶輪椅帶出。裘千尺驚呼一聲萼兒,隨即扭曲著麵皮威脅指使了兩名弟子將她抬起朝那公孫止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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