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一股寒氣升起，楊肖霆心中的小人風中淩亂了。
    “你，你，你臥房？”楊肖霆有些結巴地問道：“嗬嗬，哥，哥們兒，不帶這麼開玩笑的。”他抬起衣袖擦了把額頭滲出的汗水。
    眼前輪廓粗獷的男人又向他邁進一步，拿著手絹的手比了個蘭花指，塗著大紅指甲油的指尖直指楊肖霆，一嗓子陰陽混合的聲線道：“公子還真是記性不好呢，這可不就是我的房間嗎？昨夜公子在大堂喝的酩酊大醉，嘴裏一直不停地叫徐娘子，徐娘子。我這不才把你給扛進屋的。”
    徐，娘，子？自己何時認識一個徐娘子？眼前這位？難道自己不是肉穿，而是魂穿到了古代與自己同樣相貌的人身上？
    楊肖霆幹笑了兩聲，小心翼翼試探問道：“那我們兩有沒有，有沒有行那事？”
    叫徐娘子的男人沒立刻答話，而是一屁股坐在剛在被楊肖霆坐過的圓凳上，一腿搭在另一腿上，高高翹起二郎腿，明晃晃地露出一對繡花鞋大腳。他順手拿起桌麵上一根香蕉，剝皮，一口含上去，也不咬，就這麼含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楊肖霆，偶爾唇邊露出長舌，往香蕉底部舔了舔。
    所謂，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即便身為處子之身，楊肖霆也知道那動作暗示著什麼。心下拔涼拔涼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徐娘子突然一口咬下去，香蕉一分為二，三兩下功夫將嘴裏東西嚼完，還砸吧砸吧原本就沒有沾到汙物的手指。看得楊肖霆一陣覺得蛋疼。
    看著梳妝台前男人一臉灰白的表情，徐娘子勾了勾唇，扯動那一臉白粉，也不知道有沒有粉末脫落，道：“楊公子請放心，昨晚你醉得昏迷不醒，哪還有能力幹那事。”
    楊肖霆大大鬆了口氣，心中一塊巨石落下，急促蹦跳的小心髒又恢複正常速率，心中原本被吹得七零八落的小人撿起掉了一地的肢體，紛紛裝回原位。
    “哥們兒，不待你那麼嚇人。”
    “當然，公子要是想，今晚咱們還有的是時間。”說著便勾起大紅唇，一個健步來到楊公子麵前。
    “別，別，”楊肖霆手摸牆壁，逐步位移到屋子門口道：“我身體底子弱，消受不起。”說話時，他斜眼往屋外瞅了兩下。別看就這麼兩眼，他兩年的偷盜職業生涯已經練就了一對好眼力，屋外的情形他基本掌握於心。這是一家兩層樓的妓館，樓下大堂零星坐著五六桌客人，門邊櫃台後站著一人正撥打算盤，大門口沒有任何阻礙因素，屋子位於二樓，目測距離樓梯口有十五米距離，以自己奔跑速度來算最快三秒可以抵達，樓梯長十米，坐著扶手滑下兩秒到達一樓，樓梯底部距大門約摸十三米，三秒可以跑出。安全撤離總共需要耗時八秒。”
    “楊公子，楊公子，你剛才在聽嗎？”徐娘子道。
    回過神，看著眼前煞白的臉，粗大的鼻，楊肖霆舉手抱拳道：“哥們兒，後會無期。”最後一個音節剛說完，他就衝了出去。屋門到樓梯口，三秒，扶手滑落兩秒，樓梯到大門三秒，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進行。心中舉起勝利的手勢。
    腳步剛踏出門外，突覺腳下一空，兩邊胳膊被虎鉗一般堅硬的東西桎梏。
    “放手，放手，有話好說。”楊肖霆撲騰兩條懸空的大長腿，嘴上喊道。
    守在門外的兩名粗壯漢子一人一隻胳膊，將準備逃逸的楊公子像提溜小雞一樣提溜回了大堂。放在櫃台前麵後便轉身離開了。
    大堂裏的其他客人似乎習以為常，隻有個別抬頭往這邊看了一天，然後都自顧自的去了。
    黑色櫃台後的人啪啪啪三下撥動手指，將算盤放在台麵上正對楊肖霆。
    “楊公子，一晚住宿，一盤豆沙糕，一盤芝麻餅，三個小金桔，一根香蕉共五兩三十文錢。”
    “那香蕉不是我吃的……”
    櫃台後掌櫃抬起頭，楊肖霆咽了咽口水，原本說道一半的話也咽了回去。經過先前徐娘子一事，他覺得自己的抗打擊能力已經獲得了質的飛躍。可看見麵前老人，瘦猴子臉，顴骨明顯突出，兩腮下陷，皮黃肌瘦，頭上頂著一個大中分，枯黃的頭發從兩旁下垂，身後編了個辮子。楊肖霆心中歎息，這老頭該是有多麼營養不良才被糟蹋成這樣？可憐可歎，也就不好意思再計較那根香蕉的問題。
    “楊公子，共五兩三十文錢。”老頭弓著背，全然不在意對方打量，隻是單調地重複道。
    楊肖霆在前主衣服上從上到下搜抹了一邊，隻摸出三兩多銀子。又從下到上倒向摸了一邊。
    抬頭尷尬地咧嘴，道：“您看，那豆沙糕我隻吃了三塊，芝麻餅和小金桔我都沒碰過，還有那香蕉，對了，那香蕉是徐娘子吃的，你可以去問他。”說著手指朝樓上。“要不，少點兒成嗎？”
    老頭沒做理會，隻問道：“是家裏人取來，還是留下來做工？”
    家裏人？他怎麼知道原主家裏人在哪？做工？叫自己倒茶端水，還是……一想到徐娘子的紅唇和繡花鞋大腳，楊肖霆就渾身一陣惡寒。
    商量的語氣問道：“那這做工是具體幹些什麼？要做多久？”
    “那楊公子就是選擇做工了。青鳳樓並未明文規定做工內容，你擅長什麼就做什麼。隻要掙的把空缺的銀子補上就成。”
    楊肖霆心中的小人轉了轉眼珠。擅長？本人業內封號楊氏妙手，牆角蹲點最長記錄八小時，中途不吃不喝，無需方便，所定跟蹤目標，無聲無息拉近距離，瞬間親密接觸，東西到手無疑。但這些怕是不能用在這妓館吧。
    楊肖霆眼睛一亮，道：“我會變魔術。”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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