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白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所以說有的時候他也很厭惡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向來高高在上，因為很輕易就能得到別人一輩子奮鬥都不能擁有的東西。
    所以得到的時候永遠都不會珍惜，失去了再追悔莫及，又不知道是給誰看。
    隻是他比很多人都清楚，他討厭他們，但他也想成為這樣的人，出生沒有辦法選，他也隻有不擇手段地爬上去，隻有這樣，他才可以把握自己的未來。
    他不會讓任何人破壞這一切的！
    他看著老管家以一種不符合他年齡的速度跟在那個傭人的後麵，匆匆繞著一圈又一圈的旋轉樓梯上去。
    顧言白隻是站在那裏，看了一會，直至兩人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
    他沒有跟上去，事實上，他也知道，沒有人希望他參與到顧家的事情，他在這個宅子裏隻能說是一個短居的客人。
    於是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抬腳就走開了。
    ……
    書房裏。
    一老一少的兩個人正在對峙，年長的那人穿著藏青色的衣服，盡管被歲月侵蝕了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與跪在地上年少見的人如出一轍的麵容。
    老人手裏拿著一根鞭子，這根鞭子是暗紅色的，就像是血液凝固後的顏色。
    事實也是，它是顧家家主一貫用來懲罰下一代子孫的工具。一代又一代，壞了救再換一根。
    兩人一看就在對峙著，而在這個緊張的時候，還有一位俊美的男子坐在一旁的沙發裏，將整個人都陷了進去，他微微眯著眼，就像是睡著了一般，隻是偶爾露出的精光讓人警惕。
    他沒有去勸自己的祖父不要打自己的大哥，更沒有說讓自己的大哥不要違逆祖父，他隻是坐在那裏，卻不讓人忽視。
    就在這時候。
    “老爺！”老管家氣喘籲籲地進來，讓叫他過來的人在門口看著，然後鎖上了書房的門。
    老管家的到來打破了室內詭異的沉默。
    “少爺，你這又是何必呢？”老管家平息氣息後，擔憂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顧升。
    即便是穿著黑色的西莊，但隱約能看見透出來的血跡。
    顧升動了動嘴，像是要開口。
    “別勸我！”顧老太爺看著老管家投來求情的目光，相處十幾年的兩人默契萬分。
    他說：“你知道這個小畜生要幹嘛嗎！”
    聲音裏有著難以想象的憤怒與失望，“他想要對上李家”
    “你說他要是純粹是為了擴大顧家的勢力也就算了，可明顯他就是為了所謂的兒女情長！”顧老太爺嘶吼。
    “我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就是這麼個玩意！”顧老太爺說，“當初他和舒言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反對，是他自己要為了李尋仙拋棄舒言，現在又說其實一直喜歡的是舒言！”
    “你說說這混賬東西！”顧老太爺忍不住又抽了一鞭。
    跪在地上的顧升忍不住晃了晃，汗水從額頭下劃過，他悶哼了一聲，但是並沒有開口。
    而在一邊坐在那裏的顧傾，似乎是聽到某個熟悉的名字睜開了一雙流光四溢的眼。
    曾經有人說過這雙眼是顧傾全身最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