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會當淩榜頂,一覽眾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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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億新聞社的新刊上線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喲。”新學期報名當天,天億中學的新聞社社長郭曉平就在校門口擺起攤位,扯著嗓子給入校新生們分發剛印好的校刊。
為著好奇和湊熱鬧,不少新生聚攏到了攤前,探頭觀望起來。
“新學期,天億校方竟對高二學神做出這種事?真乃世風日下,道德淪喪!”一個新生抄起一本校刊,念出了上邊最為顯眼的一行字,不禁感慨道:“學長你這校刊裏的內容這麼刺激的嗎?”
“想歪了啊。”擦去腦門上滑落的汗,郭曉平當著眾新生的麵直言不諱道:“標題黨知道不?正文內容可沒你們想得那麼汙。”
“切~”得知真相的新生們紛紛嫌棄地起了聲哄就分散而去了。
眼瞅著心愛的校刊都被扔回了攤上,一臉憋屈的郭曉平當即決定了使出殺手鐧。
他咬緊牙,艱難地扛起一塊用報紙包裹著的廣告牌,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校門口那個巨型的公告欄前。
“新學期學神榜更新嘍~”隨著郭曉平這聲帶有京戲唱腔的吆喝,校內的學生,無論新老,全都蜂擁而上,將他跟公告欄圍了個水泄不通。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到了郭曉平身前那塊名為學神榜的廣告牌上。
一塊廣告牌為何能有如此魅力,引得校內學生駐足仰望?那就不得不先從天億這所中學講起了。
天億中學,作為本一率高達99%的傳奇中學,其招收新生的標準隻有一個,那就是中考分數極高!與之相應的,天億中學的校訓也隻有簡短的三個字——學無涯。
不僅如此,本校自建校以來便秉持著“行而上學,不行退學”的教育理念,一旦學生的考試平均成績低於90分,那他就要麵臨勸退的危險。
所以,如果說進入天億中學的學生已是人中翹楚,那麼能從天億中學順利畢業的學生更是翹楚中的翹楚。
在這樣一個“物競分擇,高者生存”的殘酷校園內,聞名於校內外的學神榜無疑是最高榮耀的象征。因為,隻有期末成績為年級第一的學生才有資格登榜,在榜上留下自己的肖像照和學習宣言。
但這隻是對於新生而言的,他們會如此好奇,無非是為了瞻仰一下諸位學神的風采。
而對於老生來說,他們為的,則是瞧瞧自建校以來,於去年首次出現的雙學神模式會不會在今年被打破,高二學神的稱號究竟花落李文韜家還是惠陽家。
當廣告牌上的報紙被撕到高二時,學生們個個緊張兮兮地收聲注視,一直到李文韜那張陽光俊朗的笑臉出現,才轟響起一陣歡呼。
然而,沒等這陣歡呼消停,另一陣歡呼也接踵而至。因為,惠陽那張白淨清秀的冷臉也出現在了榜上,就在李文韜的正下方。
誰讓學神榜是按姓氏筆畫排序的呢。
“驚喜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嘿~”身為新聞社社長,掌握著第一手資料的郭曉平驕傲地高聲呼道:“這對學神還被學校分進一個班了!欲知詳情,請各位移步校刊攤啊!”
話音剛落,全場學生便一齊湧向旁邊的攤位,爭搶起了原先備受冷落的校刊。
曆經過一波三折,本以為精彩部分都已過去,學生們正預備著各走各路時,榜上的焦點人物李文韜和惠陽竟不約而同地來到了學神榜前!
留著清爽的及耳短發,身材修長,相貌英氣的李文韜痞笑著瞥了眼學神榜,而後對著身旁這位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清秀男生,挑眉道:“本想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既然被分到一個班了,那就好好比一比吧,怎麼樣?”
“會當淩榜頂,一覽眾分少。學習宣言的口氣都這麼大,你是拿芹菜當飯吃的吧?”沒有正麵回答李文韜的問題,同樣看著學神榜的惠陽口氣生冷地來了這麼一句。
“嗬,說我口氣大,那你還寫同上?是腦子不夠用了,自己想不出學習宣言嗎?”李文韜的臉上雖仍帶著笑,但話裏話外已充盈著火/藥味了。
聽到這,向來不苟言笑的惠陽不由地揚起嘴角,“一語雙關都看不出來,你的腦子才不夠用了吧。”
“雙關?”此話一出,圍觀的學生們開始窸窸窣窣地議論起來。
郭曉平也在一旁幫著分析,“同上也有一起上的意思,這麼解釋,他學習宣言的另一層意思就是和其他學神同上學神榜?”
這下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此番關於學習宣言的對決是惠陽贏了。
與此同時,李文韜驀地側轉過身,目光凝重地看著惠陽的臉,還直衝他伸出了右手,絲毫不掩飾自己滿麵的怒意。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李文韜是氣不過惠陽讓自己當眾丟了臉,要揍他泄憤時,身為準被害人的惠陽竟配合地側過身,毫不畏懼地與李文韜四目對視,還一臉淡然地也衝他伸出了右手?!
這是要互毆,正麵對肛嗎?!
兩人的手已越來越接近對方的臉了。周圍的學生們都期待地瞪大了雙眼,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生怕影響到兩人的拳腳發揮。
結果,就在二人的手即將碰觸到對方的瞬間……
李文韜:“你的左眼角沾到鼻屎了。”
惠陽:“你肩膀上落了點髒東西。”
“那TM是淚痣!”
“那TM是T恤上的裝飾!”
被這兩人突如其來的無厘頭舉動給憋得夠嗆,在旁圍觀的學生們不滿地齊聲吐槽道。
“才不是什麼淚痣呢,放心,我肯定能幫你擦幹淨的。”
輕撫上惠陽白皙的臉頰,將大拇指蓋在他左眼角的淚痣上,李文韜皮笑肉不笑地暗自用力擦拭起來。
“不是裝飾,你看,很快就能拿下來了。”
不甘示弱,一臉淺笑的惠陽,也卯足了勁地開始撕扯起李文韜左肩上的音符裝飾,用力地連指尖都泛白了。
經過此輪暗波洶湧的較勁對決,李文韜T恤的左肩處已基本脫線了,而惠陽淚痣周圍的皮膚也已變得通紅。
滿意於自己的傑作,兩位學神這才停住手,還極有默契地望著對方,虛情假意道:“抱歉啊,原來是我看錯了。”
說完,二人便同時轉過身,瀟灑地背對著背各自離開了。
站得這麼近都能看錯?!
這兩人明顯是故意的吧?!
所以說學神之間的戰鬥是這麼小兒科的嗎?!
沒能吃到學神互毆的驚天巨瓜,在旁的學生們也隻能悻悻而歸。
“這兩人是在……秀恩愛吧?”
人群離散時,這句不知是哪個學生的無心之言,倒是給唯恐天下不亂的新聞社社長郭曉平,提供了一個絕妙的靈感。
急忙翻出照相機內李文韜“基情”撫摸惠陽左臉頰的照片,郭曉平勾起嘴角,壞笑著自言自語道:“天億校方巧做媒,學神夫夫喜結緣。下期的校刊就決定用這個標題了。”
誰能想到郭曉平這一半開玩笑的標題,竟會一語成讖。
另一邊,為了不和惠陽走同一條路去教室,而故意選擇繞遠路的李文韜在路過音樂教室時,被一個梳著高馬尾的女生攔住了去路。
女生束著高高的馬尾,長相算不得出眾,但鼻梁周圍的小雀斑卻可愛得令人印象深刻。
隻見她紅著臉,從裙子口袋內摸摸搜搜出一張粉色的信紙,然後顫巍巍地伸出手,將紙遞到了李文韜的身前,用著極為清脆悅耳的聲音說道:“那、那個…這個,李學神……”
情書?這種妹子攔路告白送情書的情景李文韜早已應對自如了。
為了不讓女生太過傷心,他隨即裝作痛心疾首地皺起眉頭,邊接過情書,邊歎著氣道:“哎……高中的學業太過繁重——”
“這個二元六次方程的圖形能幫我畫一下嗎?”
……唉?
女生的後半句話剛說完,李文韜就懵了。怎麼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生怕是自己聽錯了,他立馬收起演技,攤開了手中的粉色信紙。
還真是個二元六次方程!?
粗看過手中的紙,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恥感直湧上心頭。為掩飾先前自戀的尷尬,李文韜趕緊換上和煦的笑容,眯起眼,“嗯,我會畫的,隻是可能會畫得比較粗糙。”
“沒關係沒關係,那……明天午休的時候,還在這裏,能、能把畫好的圖形交給我嗎?”女生仍舊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著。
“好的。”說完話,目送著女生離開,李文韜就把信紙折回原樣,放進了褲子口袋,繼續往教室去了。
一踏進高二(1)班的教室,李文韜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位於第三排第一座的惠陽身上。
他的頭微微低著,柔軟稍長的頭發耷拉在額前,那雙深邃漂亮的黑眸正專注於一道磁場受力分析題,鼻梁秀挺,薄唇輕抿,看上去很是寧靜美好。
才開學就這麼拚?看著惠陽這副聚精會神的模樣,回想起方才在學神榜前與他發生的口角與衝突,李文韜一個情不自禁便拔腿走了過去。
將口袋內的粉色信紙攤開,丟到惠陽的物理試卷上,李文韜霸氣十足地敲了敲他的課桌,用著挑釁的口吻道:“惠陽同學,我這有個方程式想請你幫忙畫張圖,可以嗎?”
話音未落,見雙學神似乎又發生了正麵衝突,班內的其他學生已聞風而至,迅速上前圍觀。
“你確定?”瞥過信紙,一貫擺著張冷臉的惠陽,眼下的臉是變得更冷了,就連說話的聲調都被不禁提高了兩分。
“當然確定,你就說畫不畫吧。”聽出了惠陽話中的怒氣,本就是來給他找不痛快的,眼下頗見成效,李文韜哪有說不的道理。
沒等惠陽回答,在看清了紙上那個複雜的二元六次方程後,圍在他兩身旁的同學們率先開始了熱烈的討論:
“唉,這個方程式我好像在哪看過,總覺得有些眼熟?”
“我也覺得特別眼熟。”
“這、這是那個什麼,什麼函數來著吧?”
“對對,就是個什麼函數,什麼線,哎呀就在嘴邊了。”
……
“……這是笛卡爾心形線的一種表達式。”最後還是由惠陽一臉冷漠地道出了方程式的奧秘。
“啊——?!”話音剛落,教室內頓時爆發出一陣穿雲裂石的叫喊聲,其中,要數李文韜叫得最為鏗鏘有力……
眼睜睜看著同學們一個接一個地跑出教室,料想他們會將剛才的事添油加醋地傳遍整間學校,李文韜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喃道:“你說我現在跳黃河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把擋住試卷的粉色信紙挪到一旁,惠陽頭也不抬地回道。
作者閑話:
李文韜:一步踏錯,誤終生。一遇惠陽,終身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