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德傳奇正文篇 第一章:驚天秘密隱黑匣(Part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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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引路解迷惘,行者尋蹤路漫長”
中科院技術科學部3層5A號研究室北京時間晚上7點05分
嚴晟傑百無聊賴地用竹筷撥拉著一次性塑料餐盒裏的毛豆燒仔雞,平生第一次對自己最喜歡吃的菜提不起一絲胃口。吳教授倒是已經吃完了他的那份盒飯,正坐在嚴晟傑旁邊,一手托著腮,一手把玩著手中拿著的被磨得油光發亮的兩枚核桃。然而他那雙穿著內聯升布鞋的腳卻在地板上打出無規律的淩亂節拍,無聲地出賣了他此刻高度緊張的心情。
窗外夜色降臨,流光溢彩的霓虹燈交錯在明亮閃爍的萬家燈火之中,將北京這座不夜城點綴得五光十色。嚴晟傑仰頭飲下一大口苦澀的黑咖啡,忽然忘了自己當初為何選擇留下。
其他科學家早已陸陸續續離開了——他們大都認為那青年所說的話純屬一派胡言,而對黑匣的研究第二天再繼續似乎也不遲,總不能為一個瘋子耽誤他們寶貴的休息時間。嚴晟傑還記得福克斯臨走時甩給他的那個輕蔑的眼神,以及隨著她的身影在走廊裏漸漸遠去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所發出的淩厲“噠噠”聲,仿佛是在嘲笑他愚蠢的執著。於是現在還待在5A號研究室裏的人除了嚴晟傑和吳教授以外,就隻有兩個看起來無聊得昏昏欲睡的國安局特工了。
嚴晟傑無奈地蓋上飯盒蓋,盒裏的雞塊早就被他用筷子戳得“千瘡百孔”,卻幾乎沒被吃掉幾口(他似乎看見了一向節儉的吳老向他投來的不滿眼神)。他抽了兩張紙巾隨便抹了抹桌子,遂轉頭試圖與身旁的吳教授搭話:“吳教授,其實我很好奇,您為何選擇留下來?”
吳教授愣了一下,隨後低笑起來:“嗬,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隻是那孩子讓我想起了多年未見的一位摯友。老頭住得偏僻,平時沒什麼人找他嘮嗑,也許是時間讓我給他掛個電話了。”有一瞬間,老人飽經風霜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懷念與不舍。然後他從回憶中緩過神來,反問道:“你呢?”
嚴晟傑聽見吳教授模棱兩可的回答,正似懂非懂地思考他話語間的含義,忽然被他這麼一問,不禁也停頓了一下。他低頭思考了片刻,才不確定地答道:“我就是覺得這整件事,包括黑匣還有那個奇怪的青年,都比我們所想象的要複雜太多。我們做科研的人大多都對未知的事物抱有強烈的好奇心,我今天要是沒有把這件事搞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將來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吳教授認可地點了點頭,微笑道:“有好奇心的確是好事,它會推進你向未知領域勇敢探索的腳步,這大概也是我留下的理由中的一部分吧。正是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件,我才會發現科學的海洋是無窮無盡的,而我這一輩子讀過的書、學到的知識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說起來,現在幾點了?”
嚴晟傑低頭看腕上的手表:“7點10分了。”離神秘青年——梁懷智說的時間還差三刻鍾,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話音剛落,研究室內的燈光就突然劇烈地閃爍了三四下,不約而同地熄滅了,屋裏頓時暗得嚇人。還沒等嚴晟傑及吳教授兩人作出任何反應,就聽門前一位特工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緊張地喊了一聲:“怎麼回事?”接踵而至的是“嘭”的一聲悶響以及兩個人幾乎同時發出的吃驚的“哎喲”聲。
完全沒有摸清狀況的嚴晟傑恍然伸出雙手,盲目地在桌子上摸索著他的手機。可他還沒來得及用顫抖的手指在觸屏上按下“手電筒”應用的標識,很多事就在那一刻同時發生了——投影儀忽然自己打開了,幽暗的熒屏在對麵的牆上投射出破碎的倒影,播放的視頻中所有的人與物都被扭曲成了詭異的形狀。音響中傳出嘈雜的噪音,夾雜著音調怪異的音樂以及聽不大真切的旁白:“今日…嗞啦嗞啦…嶽鴻海主席…嗞啦…會見美國總統…”嚴晟傑疑惑地盯著屏幕研究了半天,才推斷出那大概是某集《新聞聯播》的片段——可他非常清楚地知道,研究室的電腦裏並沒有存儲過這樣的視頻。
嚴晟傑借著熒幕發出的幽光在四周尋找著投影屏的遙控器,兜裏的手機卻忽然鈴聲大作,用失真的聲音幽幽唱起了《康熙王朝》的主題曲:“願煙火人間,安得太平美滿,我真的再想活五百年……”真是見鬼了,他手機裏怎麼會有這種歌曲?嚴晟傑掏出手機,卻發現屏幕定格在了鎖屏畫麵上,原來他設置的星空背景不知怎麼被調成了一幅北京城的鳥瞰圖。他被那夾雜著噪音的怪異歌聲惹毛了,索性扒開手機背殼把電池摳了出來,可那詭異的曲調卻仍然沒有停止。
不僅如此,他身後吳教授的手機也跟著唱起了“二重奏”,播放的是安徽黃梅戲中《扮皇帝》的調調:“雖沒見過真皇帝,可見過戲裏的唐明皇…”蕩氣回腸的京劇吳老爺子平時倒聽了不少,曲調歡快明亮的黃梅戲卻根本不對他胃口。再說吳教授的手機隻不過是個舊款小靈通,打電話發短信這些基礎功能還可以,放音樂就有點勉為其難了。雖說吳教授是個知識淵博的文化人,但他一貫的老派作風卻令他對現代通訊工具既不了解也不感興趣。他拿著手機滿頭霧水地鼓搗了半天,手指在鍵盤上一陣亂戳,又在桌子上磕了兩下,卻根本無濟於事。眼看屏幕上已經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可那黃梅戲該唱還是唱,還唱得越來越響亮。
與此同時,門口的兩位特工戴著的通訊藍牙耳機裏突然出現了奇怪的雜訊,聽起來似乎是從國安局上層傳來的訊息:“刺啦…信號接收失敗…嗞…天眼行動…”聲音卻是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令兩位曾在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的特工也被瘮得出了滿身白毛汗。耳機裏的訊息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傳來的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立刻中止任務!”他們觸電般扯下耳機扔到地上,可那雜訊似乎就像是從他們腦海深處散發出來的一樣,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久久響徹耳中。兩人痛苦地捂住耳朵,卻完全無法阻止這可怕的噪音。
滿屋的電子產品信號都被嚴重幹擾,現在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的嚴晟傑雖說鎮定,但還是束手無策。他正盤算著自己到底是出去偵察一下情況,還是安穩地待在研究室內好,卻看見麵前忽然爆發出一團刺眼的白光,幾乎灼傷了他的眼睛。那白光的到來頓時使屋內再次恢複成一片明亮的狀態,頭頂上的白熾燈安靜地灑下冰冷的燈光,似乎剛才種種反常現象從未發生過。
嚴晟傑用力眨了眨眼睛,被強光刺痛的眼睛流出了淚水。他一麵胡亂地用襯衫袖子擦著臉,一麵努力地辨認視野中模糊的景物。他看見吳教授仍處變不驚地端坐在原位,臉上卻還掛著些許慌亂;那兩位本來守在門口的特工此刻狼狽地坐在地上,保持著手指插在耳朵孔裏的姿勢,茫然地盯著彼此。他倆都掛了彩:一個人額頭上頂著個紅腫的包,另一個人左邊鼻孔汩汩地冒著鮮血。
掐斷電源、幹擾電磁波、還在短短的一分半鍾內成功偷襲了國安局最優異的特工——他們這次麵對的敵人到底有多強大?嚴晟傑急忙走上前去向兩位特工詢問事件的來龍去脈,才發現真相實在是令人啼笑皆非:特工們常年幹著刀尖上舔血的危險工作,精神不免長時間處於高度緊張的警戒狀態。方才一停電,他們腦內自然是警鍾大作,本想掏出武器以防有人偷襲,卻不料在黑暗中撞了個滿懷,落了個兩敗俱傷。再加上後來那詭異的電波襲擊完全攪亂了兩人的陣腳,他倆縱是有天大的本事和用不完的膽量,此刻也隻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巴蔫巴地靠著牆,揉著各自的傷處自認倒黴。
這場短暫卻驚險的意外顯然打破了之前的所有計劃,也代表著已定的結論必須要被全部推翻重來。嚴晟傑不禁苦笑著望向窗外,卻驚愕地發現片刻前還燈火輝煌的北京城此刻居然一片漆黑。中科院此刻就如同茫茫大海之中一座孤獨的燈塔,穿透四周望不見邊緣的墨色,頑強地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恍然間,這三個多小時之內發生的一切都像黑白電影片段般在嚴晟傑的腦海中飛速掠過。黑匣、監控錄像、祈年殿裏的三圈支柱、耳中不停回蕩的神秘信號,投影熒屏上播放的破碎新聞片段,還有那個滿嘴“天幹地支”“五行八卦”的神秘青年……那麼多原先還像拚圖碎片一般散落在記憶深處的蛛絲馬跡,此刻卻在他腦內一點點地拚成了一張更大的藍圖。嚴晟傑突然發覺這真相從始至終都明明白白地擺在他的眼前。他想起梁懷智冰涼的手指在他額頭上不輕不重的一點,瞬間醍醐灌頂(按照梁某人那幸災樂禍的性格,若是在場肯定不免要嘲笑他一句: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嘛!)。
十一月二號…梁懷智口中的那位無所不能的“村長”…手機裏播出的那首不知是在暗示著什麼的歌曲…嚴晟傑迅速摸出手機,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打出幾個字,在百度裏搜索了些什麼。然後他“騰”地站了起來,恍然大悟地用力一拍桌子(驚得吳教授差點把喝到嘴裏的一口碧螺春都給噴了出來),沒頭沒腦地大喊一聲:“我知道村長是誰了!”
門口那位好不容易扯出紙巾止住鼻血,卻在此過程中毫無自知之明地將血糊得半張臉都是的國安局特工一臉狐疑地瞪著他,那眼神好像是剛剛目睹對方的脖子上又長出了倆腦袋一樣,驚訝得連說話都卡殼了:“你忒麼是喜羊羊看多了吧?”
嚴晟傑與眼前這名仿佛是在低成本恐怖片片場剛跑完龍套,還沒來得及去洗臉領盒飯的群眾演員一般的男子麵麵相覷,莫名有種想笑的衝動。他花了兩秒鍾時間將那個像是搔著他喉嚨的狡猾昆蟲一般,就快要溜出他的嘴唇的笑生生地憋回了肺裏,然後吼了出來——
“時間不多了!快聯係中南海!我們需要嶽主席的DNA!”
作者閑話:
作者有話說:C:黑匣的秘密終於被機智的嚴博士解開了呢,不知道屏幕前的大家有沒有看懂呢?沒搞懂也不要緊,可以在評論裏悄悄地問我們一下哦!
R:你真當自己是柯南·道爾?要寫推理你還嫩了點。
C:咱們最近存稿還是挺足的,所以一天至少會雙更,偶爾三更,請各位多加關注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