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德傳奇正文篇 第一章:驚天秘密隱黑匣(Part 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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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家百思不得其解,保潔員一語道破天機”
正當眾科學家唉聲歎氣之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從研究室後方的置物櫃裏傳了出來,像穿過迷霧的陽光一樣打破了屋內凝重的氣氛:“我不曉得你們城裏人是咋麼搞的,反正在俺們那圪墶的,有啥事兒都找村長!”
話音剛落,十幾雙黑色的、棕色的、藍色的以及綠色的眼睛便於刹那間齊刷刷地聚焦到了那個櫃子上,而眾人腦中浮現出對此人身份的猜測也可謂天馬行空: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是潛藏在此的異國間諜?語出驚人的秘密特工?又或是像那個不知名黑匣一樣從天而降的外星臥底?
眾科學家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等待著神秘人的登場,然而一聲重物撞擊金屬所製造出來的巨響卻突然從櫃裏傳來,驚天動地的“哐啷”聲把神經緊張的眾人都嚇得差點一蹦三尺高——這其中數吳教授最為慘烈:他今天先是崴了腰,又是被那黑匣裏的神秘聲音驚得喘不過氣來,這下就差沒有心髒病突發了。吳老爺子感覺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全都痛了起來,兩隻手都不知道捂哪兒了,嘴裏“嘶嘶”直抽涼氣,連假牙都要掉出來了。
“什麼人!”嚴晟傑膽大沒被唬著,衝到櫃子前就要去拉門。不料櫥櫃裏的人比他動作還快,兩扇門帶著股勁風“呼啦”一下打開,要不是嚴晟傑躲閃得及時,肯定要被那沉重的鋼板拍塌了帥氣的鼻梁。
嚴晟傑後怕地摸了摸鼻子,好不容易才把半句國罵咽回肚子裏去。與此同時,一個瘦削的身影就閃電般地從櫃子裏鑽了出來,還沒等眾人看清楚長相,那人就一溜煙地衝進了會議室另一頭的廁所。於是十來個黑色的、棕色的和金色的腦袋又不約而同地轉向了廁所的方向,都挺好奇這家夥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反正這廁所隻有一個門,安有鐵柵欄的氣窗足有四米高,除非這人會飛天遁地,否則就別想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
足足過了兩三分鍾,那人才慢悠悠地從廁所裏踱了出來,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他邊走還邊旁若無人地提拉著鬆鬆垮垮的褲腰,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爽快,輕快自如的步子踏得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就差往天上飄了。
這青年個子一米七出頭,長得不算多帥,頂多能稱之為清秀:他臉型瘦削,兩條眉毛不密不疏,就是有點兒不對稱,長得一高一低,好像他整天都在挑眉似的;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倒是挺炯炯有神,再配上挺立的鼻子和一張唇角上翹,似笑非笑的嘴,也算是個長相挺討人喜歡的好脾氣年輕人了。
青年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不是那種有錢人在熱帶沙灘上日光浴曬出來的顏色,更像是長期在戶外勞作的結果。一條舊兮兮的水洗牛仔褲吊兒郎當地掛在他胯骨上,勒住褲腰的“皮帶”是根兩指寬的編織繩。略短的褲管底下露出他腳腕上一圈不成對的襪子邊,腳上踏的那雙髒得真假難辨的耐克鞋分不出顏色,側麵標誌性的勾兒都掉了半拉。
雖說這會議室裏開著暖氣,但也不至於熱到要打赤膊的程度,可這青年偏偏就是光著上身,半長不短的一頭垂肩發濕漉漉地貼在頭皮上,活像是剛從澡堂子裏鑽出來的一樣。那神情那架勢,肩膀上還差條毛巾,胳肢窩下再夾把蒲扇,炎炎夏日就能坐在胡同口的馬紮上賣大碗茶了。
青年掃視了一圈與他麵麵相覷的眾科學家,憨厚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可講出來的話卻根本不著調兒:“嗨喲,常說人有三急,看來各位領導都要排隊放水,咱不小心插了隊真是不好意思!”見沒人回他話(畢竟這話怎麼回都不尷不尬的),他又一攤手一聳肩:“不打擾你們開大會啦,我馬上就走!”
他說完就想腳底抹油開溜,還是吳老抬起手裏的紅木拐杖攔住了他的去路:這最高機密的會議裏竟然有人在偷聽,還能讓他跑了不成?嚴晟傑走了上去,剛想提溜他的衣服領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壓根就沒穿上衣,隻能把伸出來一半的手搭在那家夥冰涼的肩膀上,搞得他渾身不自在。“你在那櫃子裏躲著是要幹什麼?”嚴晟傑組織了半天語言,才勉強問出一句。
那青年無辜地癟了癟嘴:“孩子沒娘——說來話長哇!”
*
(1小時前)中科院技術科學部3層5A號研究室北京時間下午2點50分
梁懷智憋屈地縮在置物櫃裏,鬱悶的心情一言難盡:都說人算不如天算,但算一下總強過不算吧!天知道他今天早上出門上班時是不是忘記看黃曆了,不然怎麼會點兒背得如此出神入化!講起他今天的倒黴史,那可是一言難盡。
他不過就是拿著扳手去修理員工休息室裏漏水的水管,結果那年久失修的破爛玩意兒竟然平白無故地炸裂開來,噴出冰水來把他澆了個透心涼。大冬天穿著濕衣服的他實在是凍得受不了了,無奈翻箱倒櫃都沒找到替換的工作服。沒辦法,他隻能硬著頭皮隨便找了個暖氣開得比較足的會議室,把上衣脫下來搭在暖氣片上,想著他把衣服烘個半幹就出來,應該不會被發現。
5A號研究室的地方比較偏,又是開高級會議才會用到的地方,平時還真沒什麼人來。梁懷智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說辭也編得滴水不漏——就算被逮著了,他也可以解釋說這是他今天負責保潔的區域。於是乎,他幹脆就光著個膀子在屋裏小跑熱身,一邊跑嘴裏一邊還得意洋洋地吹著口哨,覺得自己真是人如其名,機智得不得了。
不料跑了還沒幾圈,他就聽見走廊裏傳來一陣漸行漸近的腳步聲,伴隨的還有某個絮絮叨叨的聲音,越聽越熟悉:“同誌們,咱們休息室水管炸了,但這個會還是要開的!今天的會議非常重要,議題是分析大家工作上的不足之處……”
梁懷智剛才還挺蕩漾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這不是保潔部那外號“不滿意”的樸曼伊樸主任麼,就是個特別難伺候的老太太,說起來還算是他頂頭上司呢,咋跑這地兒來了?!眼看外麵那群人就快要破門而入了,他一慌,連晾在暖氣片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拿,一頭就鑽進了會議室後頭的儲物櫃裏。
“不滿意”主任進了門,左顧右盼沒有發現什麼能挑毛病的地方,於是拿起筆記本開始點名,到的人就在名字旁邊打個勾:“馬寶齋!”頭戴清真小帽,留著兩撇蔫巴得像是被太陽曬過的雜草似的八字胡的馬伯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在。”“董春花!”身穿孝順的兒子剛給她買的時尚花棉襖,怕弄髒衣服還戴著袖套的董姨樂嗬嗬地喊了一聲:“哎!”“施小六!”偷偷在手機上刷微信,臉上寫滿專屬於青春期的憤世嫉俗的小六子懶洋洋地答了一聲:“嗯。”“朱海燕!”細眉細眼的小媳婦燕燕擺弄著手腕上她那在雲南打工的哥哥寄過來的翠綠玉鐲子,怯生生地說了一聲:“到。”
最後輪到叫梁懷智的名字了,梁懷智縮在櫃子裏差點就應了一聲,又硬生生地把那個“到”字咽回了喉嚨裏。說起來這可真是進退兩難——要是他現在從櫃子裏鑽出來那肯定就是找罵,無故曠工不說,休息室淹水也是他惹的禍,被“不滿意”扒一層皮都算輕的了。再從另外一麵來說,缺席保潔部的會議在別人眼中看起來可能沒什麼,但樸老太絕對是要扣他工資的!現在十二月底眼看就要過年了,這下子他的年終獎金可算是泡湯了。
“不滿意”眉頭一皺,紅筆在梁懷智的名字旁邊劃了個大大的叉,總算是找到了能夠數落的對象:“我們就從梁懷智說起吧——這小子活兒幹得還行,主要就是太過自以為是,好表現,好出風頭!胸前打個勾兒,背上打個勾兒,鞋子也打個勾兒,屁股蛋上還打個勾兒,啥都認為自己對!這不,我現在立馬就給他打個叉,看他還得意起來不?”
“不滿意”主任人如其名,批評起人來沒個夠,口若懸河得直往外噴“標點符號”,怪不得開她的會沒人敢坐第一排。梁懷智本來身上就不熱乎,這麼一聽更是覺得像生吞了半斤冰塊,心裏拔涼拔涼的。
翹著二郎腿坐在最後排的小六子聽到自己最崇敬的對象被批評了,心裏挺難受,但又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從牙縫裏擠出一小句話:“我說樸主任,梁哥穿的不是什麼勾兒,那可是美國名牌,叫耐克。”
“不滿意”主任聽到他這話,滿頭的方便麵卷發都快像鋼針一樣豎起來了:“小六子,就你能!還名牌耐克?我看他根本就是沒事得瑟!”她趕蚊子一樣揮了揮手,表示梁懷智這個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她浪費口舌去批評,正打算把話鋒轉向膽敢隨意插話的小六子,會議室的門卻被敲響了。
梁懷智躲在那黑漆漆的櫃子裏,耳朵倒是挺靈,就聽到一個彬彬有禮的男聲對樸主任說道:“不好意思啊,樸主任,我們現在要借用這個會議室開個緊急會議。”比起“不滿意”那如同半籃子烏鴉一樣恬噪的嗓音,這個低沉的男中音幾乎算是悅耳動聽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英俊瀟灑得令中科院上至食堂七十多歲的打飯王嬸,下至門衛大爺十七歲的小孫女都為之傾心的嚴晟傑博士。
“趕得真巧啊嚴博士,這會議室剛給你們打掃幹淨。”嚴博士的笑容令“不滿意”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滿麵堆笑的表情把她那張老臉都擠成了一朵菊花。她環顧四周,而後一揚手:“我說小六子,那暖氣片兒上灰撲撲搭的是什麼東西,趕快拿走!”小六子看著暖氣片上那坨有些熟悉的藍色布料,遲疑片刻還是將它用兩根手指撚了起來,隨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不滿意”又把周圍的環境檢查了一遍,終於滿意了,於是開始為今天的會議作結尾:“大家一定要謙虛謹慎戒驕戒躁,每個角落都要顧到,這才是科研的精神!記住了沒有?”一輩子就沒做過跟科研沾邊兒的工作的保潔部樸主任就這樣中氣十足地喊著嘹亮的口號,跟在她後麵的董姨、馬伯、燕燕和小六子稀稀拉拉地應著,終於離開了會議室。
保潔部的人前腳剛走,後腳一群科學家就跟了進來,這陣勢可不小:聽著他們晦澀難懂的討論內容,夾雜著幾句嘰裏咕嚕的洋文,估計有些還是外國人。
大會一個接一個地開,他到底何時才能脫身呢?梁懷智的心沉得跟秤砣差不多,都快壓到腸子了。聽到外麵一堆科學家侃侃而談,也不知道何時會議才能結束,梁懷智此刻隻覺得自己尿急得很。
他都已經倒黴了大半天,總歸也該時來運轉一下了吧?
*
還沒等到有人發話問清此人姓甚名誰,這年輕人便徑自穿過人群,還“順手牽羊”地從座椅的靠背上拿走了嚴晟傑的高級定製西裝外套——畢竟他的臉皮還沒厚到能打著赤膊在一群各國科研權威麵前耍嘴皮子的程度。他把手往袖筒裏一插,結果尷尬地發現自己身量太小撐不起衣服,連手指尖兒都沒露出來。他沒轍,隻能把衣服往肩膀上隨便一披,那副尊容乍一看就是焦裕祿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青年趿拉著鞋邁著四方步走到投影屏前,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待那櫃子裏聽了挺久,真是替你們著急!我說你們大科學家跟這兒講半天了都,愣是沒搞出個子醜寅卯來,這回也該換個平民老百姓給大夥兒侃兩句了。你們哪個知道,這盒子發出的光照到的那些柱子有什麼說法麼?”
別說是那些研究範圍跟古建築八竿子打不著的科學家吧,現場有些外國友人壓根連祈年殿都沒去過。於是眾人愣是被這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小夥給問住了,沉默許久卻無人作答。嚴晟傑左顧右盼,見沒人吱聲,才有些猶豫地開口道:“那個應該是古代表示月份、年份的標識吧?”
那神秘的青年看到他那一臉疑惑的表情,故作玄虛地歎了一口氣:“唉,就知道你們這些維吾爾(唯物)主義的大科學家對這種比較玄乎的玩意兒沒得研究!俺們村裏人人都曉得,那人稱‘劉半仙’的劉瘸子就有那麼個方盤兒,上頭擱一勺兒,神得很!管你是找墳地,挖水井還是遷新房,隻消將那勺把一轉,再掐指一算,風水寶地就找到了!隔壁張二丫她爺爺埋在劉半仙給選的墳裏頭,今年二丫就考上了名牌大學,那真叫一個‘祖墳冒青煙’喲!我還親眼見過劉半仙選水井的地兒,兩鏟子下去水就冒出來了!這就是那指方位,定乾坤的神奇‘羅鍋’,沒有一次不靈的!”
嚴晟傑一下子就被他這番語無倫次的話給整懵了:這是哪裏來的神棍,從祈年殿聊到了小村莊,從科學家扯到了劉瘸子,從天幹地支侃到了五行八卦,可就是沒有一句說到點子上。他一頭霧水地眨眨眼,愣了半天才疑惑地問道:“糾正你一下,你說的‘羅鍋’指的該不會是羅盤吧?”
那青年聽到他的質疑,立刻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唉喲,我講你是羅鍋了?你甭管這是鍋是盤還是瓢,不都是人劉半仙吃飯的家夥麼?我講它是羅鍋它就是羅鍋,羅鍋招你惹你了?”
嚴晟傑是個搞科研的,跟他朝夕相處的都是些認真嚴謹的文化人,哪裏見過這種被指出錯誤還理直氣壯的無賴?他剛想反駁那青年兩句,旁邊的吳老卻默默地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回話。“關於祈年殿支柱代表的意義確實有不少說法,不知道這位小先生對此有何見解?”吳老邊說,邊習慣性地抹了抹自己中山裝上並不存在的褶皺——瑞蚨祥的上好綢料從不起皺,所以這也不過是個習慣罷了。
青年嗔怪地瞟了嚴晟傑一眼,賭氣般捏住他的西裝外套下擺狠狠揉搓了好一陣子,才又搖頭晃腦地說了起來:“這些柱子所代表的是天幹地支——中央四根代表一年四季,中間一圈十二根代表一年十二個月,而最外麵一層十二根則代表一天十二個時辰。誰有遙控器,麻煩你幫我把這個視頻放起來,就從黑盒兒發射信號的時候開始吧。”
嚴晟傑不情不願地掏出遙控器啟動視頻,而房間裏交頭接耳的人群又一次靜了下來。隻見黑匣裏發出的光束先是照在了最靠近殿中央的一根柱子上,然後照在了中間一圈的一根柱子上,最後照在了外圍的一根柱子上。這些光束持續以不同的順序從匣內散發出來,但每次照到的卻都是同樣的三根柱子。
青年把自己的視線從屏幕上移開,又看了看滿屋仍舊一臉茫然的科學家們,洋洋得意地咧嘴笑了起來。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筆權當教鞭,往屏幕上一指,那模樣仿佛像個被老師當著全班同學麵前表揚了一番的小學生:“怎麼樣,這光照到的柱子的確是有規律的吧?這位小哥,請你把屏幕放大些,再放一遍視頻。”
當眾人耐心地把視頻觀看到第五遍時,隻聽青年如同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般興高采烈地大喊起來:“我算出來了!你們聽清楚了,這被照到的三根柱子分別代表冬天、農曆九月以及子時。”他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嘴裏還不住地嘟囔著:“沒有參考書就是不好辦啊…劉半仙那憑空算吉凶的本事我果然還是沒有學到…”而後他又猛然抬起腦袋,嘴巴笑得咧到了耳朵根,眼裏閃爍著欣喜若狂的光芒:“快告訴我!這盒子發出的信號都被誰收到了?”
一定是他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架勢把大家都給嚇著了,又是冷場了好半天才聽見吳教授慢條斯理地說:“據數據顯示,中國、美國、俄羅斯及日本等國家擁有的共十八個衛星發射中心都接收到了黑匣發出的信號。”
青年一拍大腿:“這不就對了!農曆九月十八號就是陽曆十一月二號……你們等著!今晚7點55分,會有大事發生!”他那副神神叨叨的樣子還差個圓形“瞎子阿炳”式墨鏡就能出去擺攤算命了,可是他推測出來的信息卻比剛才在座的各位權威所得到的加起來還要多,仔細聽聽又不無道理……
眼看青年拎起靠在櫥櫃門邊的掃把簸箕就要溜之大吉,嚴晟傑趕快伸手攔住他:“等等,你說清楚點兒!十一月二號代表什麼?今晚7點55分又會發生什麼?”青年抬起頭,看著麵前心急如焚的嚴晟傑,先前瘋癲的眼神忽然變得平靜如水:“時間會解答你的所有疑問與謎題……耐心等待吧,7點55分,一切都將被揭曉!”他骨節分明的手搭在嚴晟傑伸出的前臂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著指下繃緊的肌肉,好像是在用這輕微的觸碰向對方發出什麼不知名的信號。
嚴晟傑被青年這模棱兩可的回答擾得頭昏腦漲,不由得厲聲吼道:“少來這套答非所問!你說話盡繞圈子,把這一屋子的人當猴兒耍,很好玩是嗎?這個盒子裏是啥,到底有沒有危險,我們誰也不知道…是個能把這座城市夷為平地的危險品也說不定!你把北京市民的安危視為兒戲,良心過得去嗎?你到底知道多少,你自個兒心裏清楚,藏著掖著對誰都沒有好處!”
青年根本沒有被嚴晟傑凶狠的氣勢唬住,隻是眯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細長眼睛,若有所思地觀察著對方臉上的表情。嚴晟傑突然察覺到青年的手指還在像彈奏鋼琴一樣在他手臂上蜻蜓點水似的敲擊著,不禁觸電般地將手收回身邊,盡力心平氣和地問道:“至少告訴我你是誰吧!”
麵對嚴晟傑軟硬皆施的激將法,青年依舊無動於衷。他低聲笑了起來,眼睛變成兩道彎彎的月牙:“我是誰?我不就是你們這些大科學家最討厭的那種跳大神的嘛!…至於今晚會發生什麼,那都是天機不可泄露啊!”說罷,青年還惡作劇般地在嚴晟傑的腦門上點了一下,狡黠地撇了撇嘴,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調侃了一句:“要是連這麼簡單的事兒都琢磨不透,你這科學家也別當了!”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青年就趁嚴晟傑愣神的關頭靈巧地繞過了他阻攔的手臂,飛速地跑出了5A號研究室,消失在了走廊盡頭。他拋下了散落在地上的掃帚和簸箕,也拋下了一句令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話:“今晚七點半,我們不見不散!”
嚴晟傑望著此時已經空無一人的過道,忽然覺得自己已經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他深吸一口氣,一手撫上額頭,按摩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另一手隨意地插進西裝褲的口袋裏,指尖卻冷不防被褲兜裏什麼尖銳的東西紮了一下。
他吃痛地抽出手來,吸吮著指尖上冒出的血珠,其後又小心翼翼地再次在口袋裏摸索著,終於將這個不明物體取了出來:那是一枚帶有中科院標誌的金屬名牌,而剛才紮傷他的便是牌子後麵的別針。
嚴晟傑將別針別好,又把名牌翻過來,怔怔盯著牌子上印著的名字:梁懷智。那三個字幾乎要被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而他眼前又不禁浮現起那個青年看似敦厚的臉上掛著的那副狡猾的笑容。他心煩意亂地搖了搖頭,先是把那枚名牌隨意地扔回了褲兜裏,想了想,又認命般地把它掏出來,丟進襯衫胸前的口袋裏——這是重要的“證物”,千萬要保管好。
下次見到這個家夥,不知道還能不能把那件他最喜歡的定製西裝外套給要回來(憑著這個名牌估計他還能把幹洗費一同收了——這叫人贓並獲,就算他比黃鱔還滑溜也甭想賴賬)。
作者閑話:
C:史上最接地氣的男主角梁小神棍終於亮相了,第一對主CP也總算湊齊了,大家撒花慶祝!我說啊,雖然他的推理能力都快趕上某死神小學生(柯南)了,但他那理直氣壯的勁兒也還真是讓人夠戧!我不曉得嚴晟傑初次邂逅這個滿嘴跑火車的二貨是啥感覺,(小聲BB)反正應該不是一見鍾情就對了……
R:大概就跟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感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