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今天日頭好，正巧趕集，多的是全家老小一起出動的。小販們吆五喝六的聲響此起彼伏，街上一派熱鬧。
    宋如蘭出門換了件翠綠旗袍，體態婀娜多姿。旁邊的宋稚也是十分清俊，引得路人頻頻看過來。
    “我們姐弟許久都沒這般了。”宋如蘭感歎。
    宋稚也笑道：“是許久了。”
    胭脂齋在淮安久負盛名，但因為每次供貨都有限量且價格高昂，得到不易。因此淮安的姑娘都以用得起胭脂齋的東西而驕傲。
    比起其他店鋪的擁擠喧鬧，胭脂齋就要冷清很多，但沒人會懷疑它的生意。
    “喲，這不是九姨太嘛！”身材臃腫的掌櫃的一見宋如蘭進門，笑臉相迎，露出兩個金牙晃得人眼暈。
    “去端兩杯茶過來。”他對夥計道。
    態度果然好，宋稚想。
    胭脂齋的消息靈通，城裏大富大貴人家家裏的女眷都打聽得清清楚楚，這也是老板會做生意的一方麵。
    宋如蘭禮貌一笑。
    “店裏新出了一款鳳仙花的胭脂，顏色好的很，太太要不要瞧瞧？”胖掌櫃笑道。
    “鳳仙顏色太豔俗，不適合姐姐。”宋稚聞言對宋如蘭道。
    胖掌櫃聽聞這話，仔細打量了一番宋稚有些不滿道：“小公子模樣好，說的話可不中聽，胭脂齋的東西哪個俗氣了？”
    “鳳仙我隻聽聞做蔻丹，這胭脂我還聞所未聞。”宋如蘭不漏痕跡地轉移話題，“拿出來倒好讓我瞧瞧鮮。”
    “這做法是嚴師傅創的，這胭脂已經被好幾個太太預定了。”胖掌櫃笑道，“小公子不懂可別胡說。”
    宋稚沒說話。
    胖掌櫃吩咐兩個夥計去拿胭脂。
    鳳仙顏色不好保存，在製成胭脂時，多一分濃，少一分淡，便是周姨娘也沒嚐試，當然，周姨娘十分厭惡鳳仙花。宋稚心裏陡然升起幾分好奇來，想看看那胭脂的真麵貌。
    “來了。”胖掌櫃拿過一個十分精致的小盒。“瞧瞧，這顏色多好。”
    的確，桃紅色，馥麗糜麗半透香。宋如蘭眼裏生出幾分喜愛來。
    “這嚴師傅是誰？”宋稚問。
    胖掌櫃聞言神秘笑笑：“新來的師傅，本事大得很，性子謙遜，不像他人脾氣。”
    “與那周姨娘相比如何？”宋稚問。
    胖掌櫃神色自得：“不是我吹，難分伯仲，恐怕還技勝一籌。”
    宋稚皺了下眉毛：“可否見見這位嚴師傅？”
    胖掌櫃狐疑地看了宋稚一眼，以為他想打聽秘方：“小公子想作甚？”
    宋稚微微一笑：“我也曾研究過胭脂，想見見是個什麼人物做得胭脂這般好。”
    胖掌櫃被這奉承話弄得心裏舒坦，他笑道：“恐怕要讓小公子失望了，這嚴師傅喜靜，一向不見外人。”
    宋稚麵露失望，沒說什麼。
    “那便要這個吧。”宋如蘭道。
    “太太真有眼光。”胖掌櫃做成一樁生意，高興地讓夥計打包。
    宋如蘭付了錢後發現宋稚還在發呆。
    “之之，之之？”
    “怎麼了？”宋稚一驚。
    宋如蘭覺得好笑：“我們該走了。”
    “好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