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嗎？”顧衍川正閉目養神，突然耳邊傳來聲音。
    他睜眼發現宋稚就坐在自己旁邊，兩人離得很近，顧衍川一下子跳起來，他煩躁地推了把宋稚罵道：“誰讓你離我這麼近的，蠢貨！”
    眾人聞聲看過來。
    “看什麼！”顧衍川冷聲。
    大家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
    宋稚也被嚇一跳，他抿唇，清澈漂亮的眼睛無措地看著顧衍川。
    顧衍川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他揉了把頭發扭過頭去。
    從宋稚的角度看，顧衍川弧線好看的下顎崩得緊緊的，嘴角也抿成一條直線，看起來心情十分糟糕。
    “這是我自己做的。”
    顧衍川偷偷看了一眼，宋稚蒼白的手心裏躺著兩顆圓滾滾的東西。
    “是果糖。”宋稚小聲道，“吃糖會開心些的。”
    顧衍川沒動。
    “很甜的。”宋稚見顧衍川不為所動，有些失望。
    “誰喜歡這些玩意兒。”顧衍川仰著下巴，一臉高傲，“我最討厭吃糖了。”
    宋稚垂下眸子，睫毛顫呀顫的，像隻小蝴蝶。“那好吧。”手作勢要收回來。
    顧衍川吸了口氣，咬牙一把抓過宋稚掌心的糖，冷聲道：“給我就是我的了，我倒看看你做的多難吃！”
    宋稚聞言抿唇偷笑。
    顧衍川正好看到，怒道：“把臉轉過去，笑什麼！醜死了！”
    宋稚乖乖轉過頭去。
    顧衍川見狀冷哼一聲。
    “這顧少爺脾氣可真大。”六子感歎，“虧那個宋稚受得了。”
    “就你多嘴。”白尋笑道。
    六子不服地反駁：“我又沒說錯話，那樣誰喜歡啊！”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顧衍川卻聽得清清楚楚，手心不由將兩顆糖攥得死緊。
    “如何？”見王明這時從外麵回來，郝為正上前問道。
    “剛出事，白公館口風緊得很，那些人素來溜肩耍滑，很是費了一番功夫。”王明麵色有些疲倦。“那老嬤嬤找到了，她的確在早晨見青瓷抱著肚子去方便。”
    “可有人看到其他人進小廚房？”白尋問。
    王明正色，他慎重看了眼周圍道：“有個叫二毛的奴仆曾見過一行為鬼祟之人從小廚出來，隻是當時沒在意。”
    “為何不在意，白公館向來等級嚴明，除了特定的人，一般奴仆不可隨意進出小主的地方。”白尋疑惑。
    “當時我去詢問時並未有人承認目擊，我見這仆從額頭冒汗，眼神躲閃，覺得十分可疑。”王明摸了一把汗，“那二毛潑皮無賴，我隻好恐嚇了一番才套出消息。原來他好吃懶做，平時就去廚房幹些偷雞摸狗之事，這次恰好撞上了，怕被管事責罰便沒出來。”
    六子冷笑：“白公館現在恐怕要感謝他了，至少馮升不是死於搖錢樹床上。”
    “怎麼沒帶回二毛？”郝為正一臉嚴肅。
    王明十分無奈道：“不帶他回巡捕房算是他回答的小籌碼。”
    白尋看了眼那邊形態各異的四人道：“我們也扣留不了他們多久，通過審訊，這幾人似乎都沒什麼問題。”
    “尋常人死得蹊蹺都要引得眾說紛紜，何況還是淮安惡霸的馮升。”郝為正道，“這個案子我們得盡快破了，以免在百姓中引起恐慌。”
    “可現下說破案不免天方夜譚。”六子十分喪氣。
    “明日我還是去馮家一趟，必須檢查馮升的屍體。”白尋道。
    六子歎氣：“那馮家跋扈慣了，更何況這次死得還是他們家的獨苗苗，等馮存斧回來，他們定會鬧翻天。”
    郝為正也覺著棘手，眾人情緒低迷，巡捕房裏一片陰雲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