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隻能想想，馮家怎會同意？”顧衍川突然哂笑一聲。
    “顧少爺。”郝為正知道顧衍川，剛才進門本想忽視，畢竟惹不起。
    顧衍川摸著玉扳指，冷聲道：“許久不見，郝捕快一如既往啊。”
    “不知顧少爺怎麼在此？方才沒注意。”郝為正道。
    “眼拙倒是真的。”顧衍川曲著無名指，敲著椅子把手，聲音一節一節的，“我先前教訓了這孫子一頓，現來瞧瞧他的樣子，果真淒慘。”
    郝為正皺眉看向白尋。
    “死者腹部和胸部是有些淤青。”白尋道。
    “顧少爺不久之前還威脅少爺要弄死他。”小廝像是想到什麼，急忙開口。
    宋稚看向作死的小廝。
    “此話當真？”郝為正看著小廝。
    小廝點頭。
    顧衍川眼神冷得很。
    郝為正看向顧衍川，帶些審視的意味。
    “捕快你這般看我幹甚？”顧衍川看著郝為正憤憤的眼神覺得好笑，“話我說過沒錯，但殺他？我可怕髒了自己的手。”
    “不若問問馮少爺今日吃了些什麼？”宋稚提議，一下子轉移了眾人對顧衍川的注意。
    正當白尋準備問的時候，門徑直被撞開，一堆人氣勢衝衝地進來，屋子一下子狹窄起來。
    是馮家的人。
    “我的兒！”一滿頭珠玉金釵的豐腴夫人直直撲向馮升，哭聲淒慘。
    “可是馮夫人？”郝為正道。
    “廢話。”顧衍川嗤笑。
    在得知馮升出事了，老太太當場就暈厥了。馮老爺還在外省出差，馮夫人在舌根壓了片人參才勉強打起精神趕來白公館。
    馮夫人哭得肝腸寸斷，許久才由兩個貼身丫鬟攙扶起來。
    “是誰害我兒？”她紅腫的淚眼透著陰狠，憤憤看著宋稚他們。
    “馮少死得蹊蹺，恐怕現在難以定論。”郝為正道。
    “蹊蹺？”馮夫人不可置信，她塗著紅色豆蔻的指甲已嵌入丫鬟的手臂，血絲都冒出來了，“阿升他溫順善良，定是這狐媚子害得！”她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小春，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剮。
    溫順善良？顧衍川幾欲笑出來。
    小春瑟瑟發抖，手緊緊抓著宋稚的衣擺，躲在他身後。
    “來人，將他給我綁了帶回馮府。”馮夫人喝道。
    幾個手腳麻利的家丁立馬行動起來。
    “不要，官爺救我！”小春拚命往後退，天知道他入馮府會經曆什麼，定會生不如死。
    郝為正立馬上前一步阻止道：“馮夫人，此事疑惑重重，需得經由巡捕房管理查明真相。”
    “不過區區一捕快，怎麼，是想攔我？”馮夫人不以為然，為兒報仇心切的她已沒有理智。
    “不敢。”郝為正嘴上雖這樣說，身子卻分毫不讓。
    “看來你是存心攔著我了，那我也不必客氣！”馮夫人怒極反笑，對猶豫的家丁吼道，“還愣著做什麼，動手！”
    六子等人手握刀柄，準備阻攔。
    “馮夫人，令少爺死得不明不白。你若執意將這小倌帶回去，若他是凶手，一死，給馮少報了仇倒好，可他若不是，豈不是任由凶手逍遙法外，而馮少也死不瞑目。”宋稚輕聲道，溫柔的聲音有種安撫人心的味道。
    馮夫人沉默片刻像是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