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誤入紅塵 第三十章 訛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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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人馬一出京,就遇上了麻煩。
連日大雪,官道根本就不及清掃,地麵上積雪很厚,加上來往行人車馬踐踏,整條道路坑窪不平,好容易雪停了,氣溫卻不升反降,倒結了冰凍。又濕又滑,更是難行。衛元琛等人一人一騎,尚得小心謹慎,後麵的那些拉著賑災錢糧的馬車,就更是糟糕,不得不時常停下來推起陷入坑道中的車輪。如此一來,人馬車輛走走停停,拖遝緩慢。
隨心本也打算騎馬,但是秋月與秀兒兩人都堅持要隨行,她二人卻均是不會騎馬的,於是她們主仆三人便也坐了一輛馬車。路上顛簸也就罷了,還不時要停下來,讓人幫忙將陷在泥雪之中的車輪推上來。如此過了不多久,隨心便坐不住了,她掀開車簾,喊住車邊的一名侍衛,讓他去請衛元朗。
不多會,衛元朗便來到馬車前。此時正好車輪子又陷住了,隨心便跳下了馬車。
衛元朗道:“隨心,有什麼事麼?”
隨心道:“六公子,還有沒有馬兒?我看我還是騎馬吧,坐馬車太不方便了,而且車上人少些也不會總陷住輪子。”
衛元朗皺眉道:“可是並沒有多餘的馬匹了。”
隨心猶豫道:“不能騰匹馬出來麼?”
衛元朗搖頭:“雪濕路滑,一馬載兩人更是難行。你真要人騰匹馬出來給你麼?”
隨心聽了一臉失望,垂頭喪氣道:“那還是算了吧,我繼續坐馬車好了。”
“其實,騎在馬上可不比在車中。路上風大,你坐在車裏也不易被凍著,還是乖乖坐在車裏好不?”衛元朗不願見她無精打采的模樣,勸慰道。
衛元朗說得很有道理,隨心想到自己也確實畏寒,別真的凍出病來,自己遭罪不說,還成了眾人的累贅那可就不好了。點頭笑笑道:“六公子,你說得對,我聽你的。”於是又爽快地跳回到馬車上。
路麵條件太差,因此全然達不到既定的目標,衛元琛一行走了一日,尚不足百裏,沒奈何,隻得安營紮寨宿在了一處小小的村落。
等隨心從馬車上爬下來,覺得渾身的骨頭跟散架了一般,搖搖晃晃地走進屋,癱在椅子上連動都不願動一下。
好容易緩過勁來,她苦笑了一聲,暗中思忖,說來自己還算是比較幸運的,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其實真是沒吃過什麼苦,受過什麼罪,最多也就是被衛元琛軟禁起來了而已。今日不過是行了百十來裏路,還是乘坐著馬車,就成了如此模樣。說穿了還是人太嬌氣了,先進的科學技術把人都變懶了呢,而自己自打來到這裏就再不曾好好鍛煉身體,難怪這麼不堪一擊。
村子很小,也沒什麼多餘的房屋,為了安置衛元琛一行,村長騰出自己的宅子,至於車馬糧草就隻得安頓在村裏的小祠堂中。衛元琛將護衛分成兩隊,一隊保衛自己這邊,一隊守護祠堂。
草草地用過了晚飯後,大家都歇下了,準備明日繼續趕路。
深夜,兩條黑影,悄無聲息地摸進了小祠堂。
“你得的消息可靠麼?”其中一人低低地問道。
“應該就是這裏了,據說此次靖王向皇帝要了四十萬兩的賑災錢糧。這隻是第一批,估麼著,少說也得是這個數。”黑暗中,那人舉起了一根手指。他似乎全沒有考慮到在這種情況下,人家怎瞧見他的手指?另一個人卻似真的看見了他的手勢,點點頭,道:“分頭檢查一下,確定無誤後,咱們就著手行動。”兩條黑影偷偷摸摸地檢查了幾處箱籠後,打了個手勢,又悄然地原路摸了出去。守衛祠堂的眾軍士一無所覺。
翌日,衛元琛一行重新上路。
“為什麼不走水路?”隨心問著身邊的衛元朗。隨心到底還是坐不住馬車了,於是隻得又和衛元朗共騎。
“大雪封阻,再加上去年幹旱,水道淺窄,不利行舟。”
“噢。”
過了片刻,隨心又想起一件事來。問道:“為什麼要從京城運錢糧?岱州、翼州難道沒有糧倉、銀庫麼?”
一旁伍懷雲代答道:“本來,各州府也設有備荒糧倉,不過我大梁一向雨水偏少,這兩年更是連連糟災,所以那些糧倉基本上是有名無實了。”
隨心直皺眉頭,道:“那如果就照這般速度下去,我們要何時才能趕到憫陽?”
衛元琛也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他也考慮過,可是道路難行,急也無用,難道說原隨心又有什麼辦法不成?於是他問道:“那原公子你說說可有什麼辦法?”
隨心苦笑,暗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大雪封路,不要說是這種落後的年代,便是在現在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汽車、火車都不行,難不成還能給你弄架飛機麼?但是衛元琛問到頭上來,不想也不行啊。隨心蹙眉想了想道:“王爺,您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分成兩路,一路輕裝簡行,先行出發,盡快趕往憫陽,也好先安撫人心。我想憫陽官倉雖然空虛,但富戶必定還是有儲糧的,王爺可以先行借用,待後麵人馬到達再奉還也就是了。”
不錯!這辦法果然可行。衛元琛道:“那好,本王就帶親隨先行,也好安撫民心。”
於是衛元琛留下大批軍士護送錢糧,餘下人等則輕裝簡行,直奔憫陽。
沒有了車輛的拖累,速度果然快多了。兩日後,一行人便到達憫陽。憫陽是大梁境內糟受雪災最為嚴重的一處,進了憫陽,就見處處被壓塌的房屋、樹木,道路兩旁不時可見凍僵的人畜。
衛元琛來到府衙,也不休息,立刻便投入到賑災工作之中。他命人向城裏的富戶借糧,又動員各個商戶捐錢捐衣。安排人手幫助百姓修屋,又征用了附近的廟宇。安排無家可歸的百姓暫住……
隨心一直跟隨在衛元琛左右,看他安排調度。覺得衛元琛的確很有能力。難怪不願屈居人下。不過當百姓感激涕零地對著衛元琛叩拜時,他雖然和氣卻依舊略帶傲慢的舉止,也讓隨心明白,對衛元琛來說這依舊隻是一種手段,不過是他的政治投資而已。
跟了衛元琛兩日,隨心不願再相陪了。說穿了,她能盡的力也都盡了,剩下的就不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了。於是她便扯著衛元朗四處走走,了解一下憫陽的風土人情。衛元琛忙得焦頭爛額也無暇管她。隨心總算偷得了些自由。
到處都是殘雪。不再潔白的殘雪堆積在城裏的各個角落,愈發顯得混亂汙濁,破敗不堪。
據說憫陽一地的雪一直下了七日,中間還夾雜著冰雹。所以毀損房屋無數。看著街角,牆邊依舊有不少百姓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隨心長歎一聲,唉!城中尚且如此,城外更是無法可想。
正走著,忽然一處大門推開,從裏麵跌出個人來。
“滾!要死也死在別處,擋在我家店鋪門口,阻了我的生意,晦氣!”裏麵傳來冷酷無情的語聲,“陳虎,你看好了,不許他靠近咱家店門,否則老爺我拿你是問!”
跌倒在外的少年掙紮著又爬起來哭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娘吧,好孬她也是你的姑媽啊。”他踉蹌著想要重回店中,被一個三十出頭的漢子又攔在外邊。“李少爺,快走吧,你也聽到了,如果你再不走,陳虎也不好交差啊。”
“天理何在啊!”少年嚎啕大哭。
隨心見了忍不住又生了惻隱之心,她看了看少年人,眉清目秀,一身破舊的棉衣,多處補綴,不過少年臉上的書卷氣很濃厚,看上去不似壞人。她見那少年搖晃著站起身準備掉頭回去,隨心開口喊住了他。
“哎!等一下。”
少年回過頭來,見到喊話的是一位身穿貂裘錦衣的公子,抹了抹臉上的淚,道:“公子是喊學生麼?”
隨心點頭,道:“當然是喊你了,你與這家綢緞莊有什麼關係,你遇到了什麼難處說與我聽聽好不好?指不定我可以幫得上忙。”隨心用手指了指剛才少年人跌出來的那家店鋪。
少年人一臉狐疑地打量著隨心,看隨心與衛元朗一行人衣著不俗,還有從人跟隨,說不定真能幫上什麼忙,反正如今自己也再沒有什麼可被人騙的了,也無需顧忌。
那少年長歎一口氣:“唉!此事說來話長啊。”
“啊,那就找個地方慢慢說吧。”
於是隨心領著他來到一家小酒店,叫了些飯菜,請那少年人吃了,聽他慢慢說。
原來,這少年姓李,名叫李世清。原本是那家綢緞莊的少主。三年前,他姑表兄弟賀守禮前來投靠他家。母親憐惜親人,就將他收留。並讓他跟著自己的父親學做生意。賀守禮非常聰明,又勤勤懇懇,父親很歡喜,漸漸地,就將生意交與他打理。半年前,他父親處出置辦貨物,不幸掉下山崖摔死。李世清一向不愛經商,喜好讀書,他母親更是不懂經營。母子倆就將家業全數托付給了賀守禮經管。誰知道他父親一死。賀守禮的真麵目就暴露出來了。先是推說店裏管理不善,辭退了忠心的賬房先生,後又遣走了幾位老夥計,阻斷了他們母子與店裏的聯係。使得他們對店中的情況一無所知。終有一日,賀守禮謊稱店內資金周轉不靈,要他們母子暫時將店鋪抵押,他母子糊裏糊塗就將契約書簽了,最後才發現抵押給出的不是別人,正是賀守禮!
賀守禮不但霸占他家的綢緞莊,更騙簽了房契,使得他母子二人無處存身。如今他們母子流落在外,幸好母親身邊還有些私房錢,而後又與人縫補衣物這才勉強度日。他母親自從被賀守禮騙了之後,一直鬱結於心,又遇上這連日大雪,終於不支病倒,他無奈之下才來求賀守禮,希望他念在親戚情分上,援手一二。不想賀守禮見死不救,將他趕了出來。
隨心聽了李世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又問道:“你說的這一切可都是真的?”
李世清道:“句句是實,不信公子可以問這酒店的老板,這事情城裏誰人不知?”
“那你為什麼沒去告官?”
“賀守禮早就打點了衙門上下,再說那契約書卻是我母子親筆簽下,又如何告得?”
隨心轉了轉眼珠子,轉頭向衛元朗道:“六公子,咱們幫他將店給要回來好麼?”
衛元朗也聽了李世清的話,道:“雖說賀守禮用的是不正當的手段,但如今他手續齊全,咱們要幫他也不好下手啊。”
隨心挑眉斜了衛元朗一眼,詭笑道:“辦法嗎,倒也不是沒有,不過六公子你得委曲一點,擔個惡名了。”
衛元朗哈哈一笑,道:“好,就讓我看看你又有些什麼花樣!”
隨心看了看衛元朗身邊的幾個侍衛,問道:“你們當中誰的身手最好?”
大家都將眼睛望向了緊跟著衛元朗身後的巫剛。
隨心讓他上前,附在他耳邊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話。巫剛麵上露出猶豫之色,隨心眼一瞪,道:“你怕什麼,萬事有六王擔著,罰不到你頭上來的。”巫剛看了看衛元朗,衛元朗不知道隨心與他說了什麼,但他一向縱容隨心,剛才又應了幫忙,於是點頭道:“聽原公子的。”巫剛見衛元朗點頭,無奈隻得轉身去了。
衛元朗好奇地問道:“你讓他去做什麼了?”
隨心淡淡一笑,道:“一會便知。好了,咱們也該出發去賀記綢緞莊了。”說著站起身,向店外走去。她沒注意到,一旁的桌上有位白衣人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耳朵動了動,也站起身跟在了他們身後。
隨心與衛元朗來到綢緞莊,進了門,店夥計趕緊迎了上來:“客官,您好,要買點什麼?”
隨心傲慢的抬起了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道:“店東家呢?叫他出來伺候。”
店夥計見隨心與衛朗衣飾華貴,氣度不凡,不敢得罪,忙入內請出了賀守禮。賀守禮出來一見二人忙上前行禮道:“原來是六王爺大架光臨啊,不知王爺想要些什麼?”原來那日衛元琛招集商戶捐款時,賀守禮也是其中之一,因此見過二人的麵。
隨心懶懶地瞄了他一眼,道:“你就是店東家啊,喏。本公子的這件貂裘的衣帶子短了些,本公子覺著穿著不舒服,可巧丫頭又不在身邊,你這既是賣布的,應當也有裁縫,就讓他幫本公子重新裝根衣帶吧。”說著隨心解下了自己身上的銀貂裘。
賀守禮躬身接過貂裘,道:“啊,讓小人給公子您看看。喲,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雪貂皮啊。”
“那是自然,這可是皇上賜的,你可要仔細了,損壞了一丁點,我剝了你的皮!”
“一定,一定!”賀守禮口中連連應了。小心翼翼地捧著貂裘正要轉身,猛得,從外麵竄進個蒙麵人來,一把搶過賀守禮手中的皮裘轉身就跑。
眾人都是一呆,衛元朗身邊的一名護衛連忙拔劍追了出去。“站住!不要跑。”聲音漸漸去得遠了。
不多會,那侍衛又氣喘呼呼地跑了回來,單膝跪地,羞慚道:“王爺,屬下無能將人給追丟了。”
隨心大怒,搶著教訓道:“沒用的笨蛋!一會回去領罰!”那侍衛呐呐無言。
衛元朗也皺起了眉頭,正要斥責,隨心已將炮口對向了賀守禮:“賀老板,如今本公子的貂裘在你店裏被搶,你說應當如何啊?”
賀守禮這額上的汗立刻就下來了。衛元朗聽了隨心的話,隱約明白了什麼,也收起了將出口的斥責,等著看隨心耍花樣。
賀守禮呐呐道:“公子,你也看見了,這強人明目張膽,光天化日之下行搶,這實不是小人的過錯啊。”
隨心冷冷地盯著他,陰森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本公子要白白損失這件貂裘了。你們可親眼看見了,我可是好好的交給你的,如今在你手中弄丟了,怎也得賠過一件給我吧?”
賀守禮一聽就慌了神,哭喪著臉道:“公子,這種雪貂皮萬金難求,小人如何賠得出來?”
“這可是禦賜之物,你賠不出,就拿命來抵吧。”
賀守禮撲通就跪下了,道:“王爺饒命啊,饒命啊。”
衛元朗已經完全明白隨心的把戲了,忍著笑,知道如今該他上場了,他搖了搖頭,道;“隨心,我看你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也不能重得貂裘,不如這樣吧,你就將那貂裘折成銀兩,讓他賠給你也就是了。至於父皇那裏我替你求情,應該可以免於受罰吧。”
賀守禮一聽事有轉機,忙叩頭道:“我賠,我賠!”
隨心一臉不樂意,道:“我可最喜歡那件貂裘呢,何況他賠得出麼?還不如殺了他,多少可讓我解解氣。”
衛元朗用眼睛打量了一下這間店鋪,而後一語不發盯著賀守禮,賀守禮看懂了衛元朗的意思是讓他用店鋪來抵,心中一陣肉痛,可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他麵對的可是堂堂六王爺啊,他一介百姓難道還能與官鬥麼?無論如何先保住命再說。忙道:“小人願意將這間店抵給公子。”
隨心拿眼一瞪,道:“就這間破店,難道就想抵我的貂裘麼?”
賀守禮看隨心還不肯罷休,又望了望衛元朗,見他沉著個臉一語不發,知道還是不能善了,狠了狠心,道:“小人還有一處房產也一並抵與公子,你看這夠了麼?”這時,他隱約感覺到眼前這兩人似乎是衝著他來的。
隨心還待不樂意,衛元朗見戲也演得差不多了,於是輕咳了一聲,勸道:“隨心,我看就算了,你就將就將就,讓他抵了罷。”
隨心猶豫了片刻,勉強道:“那好吧,看在六王爺您的麵子上,就算了,賀老板,去拿房產地契來,將合約簽一簽吧。”
一切手續完結,隨心對賀守禮道:“賀老板,我也不留你了,這店麼,我會另外差人來管,啊,還有,那屋子你也快快搬出來,本公子正是沒地方歇腳呢。”說著,衝著門外喊了一聲,“李世清!”
李世清從外邊應聲走了來,隨心衝他一笑,道:“李世清,本公子一時也找不著人幫我看店,這樣吧,本公子就用你做個掌櫃,,你就幫我看看店吧。”
賀守禮見到李世清,什麼都明白了,隨心與衛元朗果然是衝著他來的!此時,就聽門外又有人進來,手中正捧著方才的那件貂裘,對衛元朗道:“王爺,屬下剛才看見有強人手中拿了這件貂裘,屬下識得這是原公子之物,屬下連追十餘裏,終於將它給奪了回來。”
隨心笑聲如銀鈴,道:“喲!那可真是太好了,巫剛,還是你本事高啊。這會子本公子可真是雙喜臨門啊,賀老板才將店抵給我,這貂裘又找回來了,本公子真是太高興了,嗯!大夥通通有賞!本公子請你們下館子去!”
賀守禮在一旁聽了,眼一翻,厥了過去。
大夥見了賀守禮的樣子俱大笑了起來。衛元朗笑道:“隨心,我真看不出來,你也會用這種手段!你方才那架子擺得可很不錯啊。”
隨心不屑地掃了賀守禮一眼,道:“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用騙的,我就用訛的,讓他也嚐嚐被人欺詐的滋味!我故意讓巫剛在這手續交接完成的時候出現,就是要明白告訴他,這件事本來就是衝著他來的,讓他死也死得明白點。”隨心又衝著方才自己喝斥過的侍衛施了個禮,歉然道:“對不住,方才委曲你了。”那侍衛連忙拱手還禮連稱不敢。
隨心讓人將賀守禮丟了出去,又道:“若是照章辦事,這件事反倒是不好處理,不知要拖到何時才能解決,誰有那工夫與他攪和。說不得隻好借用六公子你的身分,讓那賀守禮既便明白了原委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說著,又是一歎,道:“唉!特權果然好用的很啊!怪不得許多人要打破頭地去爭搶了。”衛元朗在一旁挑了挑眉,卻不作聲。
隨心又取了各種文契交給李世清,道:“好了,如今你的房屋店鋪也都要回來了,你以後可要小心謹慎,不要又被人騙了。還有,讀書雖然不是壞事,但也不能隻知閉門讀書,你如今也是當家人了,上麵還有老母要奉養,這麼大個人了,還要靠母親織補過日子,成什麼樣子!”李世清跪哭於地連連稱謝。隨心喝道:“站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就跪的,你若是感激,就也為這憫陽的百姓做些事吧,你家既是開布莊的,不妨多捐些冬衣布匹,也讓那些缺衣少穿的百姓能捱過寒冷。”李世清連連點頭,道:“學生一定不忘王爺與公子的大恩,謹尊公子之命。我這就讓人購進冬衣布施給那些缺衣的百姓。”
隨心點頭,道:“好了,如今也沒我們什麼事了,六公子,咱們走吧。”
衛元朗從巫剛手中取了銀貂裘與她披上,“衣裳都拿回來了,也不知穿上,凍著了都不知道!”
隨心皺皺鼻子,笑道:“啊,剛才懲治了小人,太得意了,倒是忘了冷呢!”
衛元朗寵溺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她的鼻子,道:“你呀!”
一直綴著他們的白衣人在門外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眼中隱約劃過些什麼,又悄悄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