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月虧圓 芙蓉傷  第三十一章 蝶夢驚殘(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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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宮大長秋那一巴掌甩得不輕,趙蝶頭一下隨那巴掌甩到了一側。
    “趙蝶。”我上前扶住趙蝶的雙肩,怒瞪向椒宮大長秋道:“你太張狂了,這是在我屋裏,你可知她是何人,就敢動手。”
    “奴婢行的是皇後娘娘的命,請娘娘快交出趙蝶,不然奴婢就隻能搜宮了。”椒宮大長秋鎮靜著神,朝我淡定俯首道。
    “你方才打的人就是趙蝶。”我忍著氣,狠盯著椒宮大長秋,一字一句道。
    椒宮大長秋立起驚眼望向已淚流滿麵神態驚茫的趙蝶,又鎮靜道:“那就……”
    椒宮大長秋話還沒道落,趙蝶忽然驟喘著,痛苦哼著聲,將雙手捂在腹上,身體下陷落坐地上,暴然破口大喊。
    “趙蝶,趙蝶……”我隨趙蝶蹲身。
    “肚子……肚子……好痛……”趙蝶哼聲哭喚道。
    “將趙中使帶上,磐經娥跟奴婢們去椒宮見皇後娘娘。”椒宮大長秋不顧眼前情形,慌命道。
    “趙蝶,趙蝶……”我隻顧著痛苦的趙蝶,並不理會椒宮大長秋。
    “住手,你們幹嘛?難道都瞎了?沒見到人病了嗎?”兩個椒宮大長秋帶來的中使上前欲要拉扶起靠在我身上的趙蝶,我怒火難壓道。
    “磐經娥,這是皇後娘娘的命。”椒宮大長秋冷漠道。
    “我不會不從皇後娘娘的命,我人在這也不會到別的地方去,先給趙蝶請太醫,她腹裏的是陛下的骨肉,要是有個閃失你們擔得起。”我摟著痛苦掙紮的趙蝶,急望著她裙下暈染出的鮮紅,心裏不知所措。
    我沒有懷孕這樣的經曆,不知趙蝶會不會因這樣而喪命,故我心惶恐,這不止是一條生命,是兩條命。
    “磐經娥……”
    椒宮大長秋氣弱萎聲還想說些什麼,不過我沒讓她說出,隻大喚:“劉應,劉應……”
    “是。”劉應跑入歇間,立到我麵前恭聲。
    “快去請太醫來,快……”
    劉應望了眼趙蝶似若明白,立刻回了我的急語,奔出了歇間。
    我不理椒宮大長秋隻喚:“秋恭使——”
    秋恭使就站歇間門邊,似乎有礙於椒宮大長秋不敢聽命上前。
    我再急喚:“秋恭使,秋恭使,難道聾了。”
    “娘娘——”秋恭使此時才動了神,小跑到我麵前。
    “讓人將趙中使扶上臥榻,照顧好趙中使。”
    “是。”
    秋恭使領命喚來安少使與中使扶過趙蝶,我站起身,望向椒宮大長秋淡然道:“去椒宮。”
    我自顧自朝歇間外走去,心裏如有艘行駛在風口浪尖上的小舟,沒有躲避的地方,隻能迎風而上,任他雨打風吹,心許安然度過。
    一陣霹靂劃過天宇,飄渺雨幕隨即而下,跟在我身周的椒宮宮人忙撐起已備的油紙傘遮向快步向前的我。
    陰暗雨夜下的椒宮顯著壓迫人的氣勢,裏麵的主人是個外像雍容,傳聞賢惠的女人,可是我看不清她,也想不透為何賢惠的人會和梅昭儀一起,難道她這坐在後宮高處,掌管一切的人還有什麼不滿足,宮人低品妃妾的掙紮她都看不到。
    皇後是怎樣的人?——不明了。
    ……………………
    “皇後萬福。”我進椒宮偏殿見著端坐在三扇繡著各種姿態金鳳屏榻上的皇後,深深行了個萬福禮。
    “崔大長秋可有找到那宮人?”皇後不急著讓我免禮,抬眸望向我身後問。
    “回皇後娘娘,宮人趙蝶就在磐經娥房內,有小產跡象。”那椒宮大長秋不緊不慢走到我身前朝皇後欠身恭敬道。
    “磐經娥,你仗著陛下的寵,竟禍害陛下的龍子,本宮不會任著你在後宮為非作歹。”皇後沉臉道落,轉而命:“來人,摘了磐經娥的冠飾,禁入永巷。”
    椒宮大長秋如此不明不白的一句話將我陷入了萬劫,這不論皇後是有意這麼做,這樣的話誰都會誤會,我忙跪身道:“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明察。”
    “這事你還有什麼可說?”皇後憤然將一手重叩在麵前幾榻上,她那鳳冠上的步搖驟叮當亂響,將我擾得驚嚇。
    “趙中使是在妾的房內,她身下的確出了血,但為何皇後娘娘不問她如何到了妾的房裏,為何出了血。”我低頭鬥膽道。
    “你……”皇後語結,靜了片刻,道:“本宮就給你說的機會,如有半句不實,本宮便會稟明陛下賜你白綾。”
    永巷,白綾對我來說都一樣,若不說,這兩樣的結果都是欲加於我的懲罰。
    “趙中使是從梅昭儀玉堂軒逃到妾的住處,向妾尋求幫助,妾過往與趙中使是同房采女,相交甚好,而趙中使身下出血是在椒宮大長秋扇了她巴掌之後,妾已為她招了太醫,若皇後娘娘不信,可以派人合察。”
    我話落,皇後蹙著秀眉望向一旁的椒宮大長秋,椒宮大長秋驚慌道:“當時磐經娥不交人,那宮人衝上前頂嘴,奴婢才……”
    “崔大長秋。”皇後沉喚,收起望著椒宮大長秋的怒臉,轉而問:“你說那趙中使是從玉堂軒逃跑出來?”
    “是,皇後娘娘可以向趙中使合實一切。”現在我心恐漸退,無畏道。
    皇後無話,轉著眼不知思量著什麼,過了片刻才令:“將磐經娥禁入椒宮側屋房中。”
    “是。”
    椒宮大長秋應聲走到我身邊道:“磐經娥請。”
    皇後能做緩和,我也沒什麼好多說的,或許不日內事情也就清楚了,故我起身給皇後欠了個身就與椒宮大長秋一起回身往偏殿外去了。
    殿外的雨“嘩啦啦”下著,我與椒宮大長秋,還有其他椒宮宮人一起順著廊道走到椒宮後一間房內。
    這房中整齊幹淨,擺設簡單有幾榻,有屏風,有櫃子,還有一盞偶人銅燈,屋內沒有枕被,椒宮宮人拿來一床枕被,放於榻上沒有鋪墊就都離去了。
    椒宮大長秋和椒宮宮人退出房後,隻聽被合關上的房門“哢嚓”一聲被鎖了。
    我將被子鋪整,寬去外衣直裾,便臥在了榻上。
    聽著雨,思起趙蝶身下流了那麼多血的情形,我有些心顫,不知她現在如何了,我房內的宮人有沒有好好地照顧她,她要沒事,要好起來,這樣我也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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