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誰一眼想平生 第二十節 想不通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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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頭一次沒有一起吃飯,衛階回房就歇下了,蘇瑤抱著毒經在門口轉了兩圈,對著塵二點了點頭,讓小二加了些蠟燭,就回房了。沒多久也沉沉的入睡。
    第二天一大清早,蘇瑤還沒來的及打聽芸娘和蕭忠仁怎麼樣了,到處就都傳的沸沸揚揚,怪不得那新郎官始終什麼話都沒說,像外人一樣,原來芸娘當初就是用自己所有的家當換人娶她上花轎,那是她的夢,可悲在,現實催人淚,隻好用金錢的方法來圓夢,也許沒有深愛自己的男子,卻至少風風光光的坐上過花轎。
    隻是誰又想到,芸娘的花轎沒坐穩,卻得來了有情郎,也算是天不負她。蕭忠仁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拋棄了大半輩子所爭取的一切,願意娶如今殘敗的芸娘,確實是真愛吧。隻是縱使結局美好也不免的讓人唏噓,如果一直那麼好,那該有多好。
    幼清家的房子今天就要修好了,蘇瑤讓小二打包了好幾道菜,正準備去慶祝小幼清回家,客棧門前突然湧出一隊隊手拿武器的官兵,一眨眼就把客棧給包圍了,客棧這些日子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大早就已經滿客了,官兵這麼一圍,整個客棧就像炸開了鍋一樣,蘇瑤也蒙了。
    兵哥哥要吃飯?
    要吃也不能來搶的啊……
    蘇瑤拎著打包好的菜色就往回走,把衛階的房門拉了一小口就鑽了進去,小心翼翼的把門合上,一進門就咋呼開了。
    把菜往桌上一扔,沒看見衛階,叫了兩聲,沒人應就直接往裏屋去,這一進去就對上正在穿衣的衛階,隻見他一隻手拉住衣服,另一隻手才伸進袖口,聽見聲響,明了的看了一眼蘇瑤,又繼續合衣穿好。依舊是一身白袍,但袖口的金邊卻顯現出價值不菲,白色是好看,但卻不是誰都穿的好的,有的人穿白色簡直是合天地之氣,一派儒雅。可有的人卻隻把白色給穿髒了,讓人看了別扭。不用說,衛階自然是把白色詮釋的很好,或者說是極好。
    剛醒的衛階氣色並不怎麼好,臉色白的透明,沒了血色,但一雙眼卻越發深邃的仿佛可以讓人陷進去。蘇瑤又注意到衛階床頭擺的香爐,出了樂府相處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見他再點上這龍涎香,蘇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是習慣還是什麼,一直總覺得,那味道很甜,有安心的感覺。
    蘇瑤習慣性的先抬頭看了看房梁,人家是梁上君子,我們是梁上塵二呀!
    拉開椅子往上一坐,等衛階整理好了才開口,
    “衛階。”
    “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千萬不要害怕哦!
    “說。”
    “我們被包圍了?”
    這麼一說,衛階果然抬頭疑惑的看了過來,稍後才輕漫的問:“什麼東西,蚊子?螞蟻?”
    “不是啦!”蘇瑤腦袋瓜子搖晃的像撥浪鼓,突然又停下來,站起來一步跳到衛階麵前,兩人靠的特別近,蘇瑤一抬頭整個人就像掉進了衛階的眼裏,“衛階!”
    “恩?”
    “我發現了一件事。”
    “我知道,我們被包圍了。”
    “不是啦。”蘇瑤鼻子皺了皺,動作很大的晃了晃手,往後退一步,還沒站穩就尖叫一聲。整個人朝衛階身上倒過去,一起跌在床鋪上。
    久久,才聽見蘇瑤好小好小的聲音“踩到衣擺了……”白癡……
    衛階歎了口氣,“你呀……”點了點她鼻尖,伸手要把他從自己身體上拉起來。
    蘇瑤突然用手一攔,整個身體靠的更近,靠上衛階的耳朵輕輕的說“我是發現,你雖然還是冷冰冰的,但是好象對我特別好也!而且還有哦!你好象變的像個人了也,不是什麼玉人,而是和人一樣你會笑了還會皺眉頭,嗬嗬,就像現在一樣。”說著,一雙小手撫上衛階的額頭,衛階眼底劃過一絲驚異,濃密纖長的睫毛一眨,所有的情緒悄悄掩落,此時的衛階,身上似乎有著一種白霧般淡淡的味道,似影又似幻,蘇瑤沒有注意到,繼續說道“但是哦,像個人是好事哦,可是,眉頭不要皺了哦,好象我做了好多壞事一樣。”說著一下一下像是撫上衛階的額頭。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多麼……多麼……像罵人……什麼叫像人?說話的水平啊……
    蘇瑤拉住衛階的手想起身,又放開,像突然想到什麼,臉再次靠上去,還特意朝衛階耳朵吹氣,笑的一顫一顫的說,“衛階,我靠這麼近和你說話你都不會癢的哦!”
    就在這時候,塵二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
    “少主……”最後是顫音……
    “塵二,你叫句少主都懸的慌,你身子虛啊……”蘇瑤回過頭,莫名的看著塵二,一臉的純真,完全不知道這些情況是因為誰,若無其事的起身,完了還伸出一手,想拉衛階一把。
    衛階看了一眼,魅惑一笑,自己起身,淡然的聲音傳開,“什麼事?”
    “少主,當地的官員和附近一些地方的官員全都在客棧等著少主。”
    “等我?”衛階徐徐的吐出兩個字,又對上蘇瑤揚眸而視,俊秀絕俗的臉孔帶著幾抹輕蔑笑意,雙手抱在胸前,平靜無波的問“所以,客棧被包圍了?這個意思?”
    “呃!”塵二有秒的微楞。
    卻聽見蘇瑤馬上點頭附和,“就是就是,我就是要告訴你這個,你不要害怕嘛,要麼我們先放毒然後逃出去?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樣?”
    “有你這樣用毒的嗎?用毒是防人也是護己,傷人太多,若有漏網,你還逃的掉?你……用毒是保護自己的方式,所以,以後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會用毒,知道嗎?”衛階擔心的看了一眼蘇瑤,這樣……什麼都很自然的表現出來,也不知道世界的顏色,就是學會用毒也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我……這是怎麼了,衛階閉了閉眼,,又換上清明的眼……風清雲淡……
    “我又沒全會!”蘇瑤沒在意的聳聳肩。
    這時候塵二才開口“少主,他們都要拜見少主。”不是尋仇的…………為什麼用毒…………
    “啊!”蘇瑤尖叫,從椅子上忽然又跳起來,拍起巴掌,咋呼的說“我差點忘記了,衛階是官嘛!什麼來著,太子洗馬……嗬嗬我知道是官名,不是洗馬的馬夫!”
    塵二腦門冒汗……眼角偷看向衛階,隻見衛階依舊雍容的坐著,隻是聽見太子洗馬四個字時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蘇瑤。
    說完,蘇瑤又頹然的坐回坐椅上,“好可惜啊!哎!他們要是尋仇的就好了,衛階啊!你要是用毒放倒一片多好玩啊!多聳動啊!”然後陷入自己的情緒中。
    卻聽見衛階突然喊起自己的名字“蘇瑤。”
    “在!”一時間,蘇瑤舉起手來,疑惑又可愛的做了個舉手報道的動作。
    “毒經,帶了嗎?”衛階說著眸光流轉。
    “在這啊!”蘇瑤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從懷裏拿出來,舉起手展示樣品一樣把鹹菜二號毒經轉了好幾轉,才又像扔垃圾一樣拋起來扔給衛階。
    扔垃圾……江湖上多少人搶破頭啊……塵二都替衛階心疼,毒經啊!給瑤姑娘看幾本,幾本就會成鹹菜……
    衛階接過,帥氣的撕下一頁,伸手觸及還在燃著淡淡燭光的殘燭,點起火,一把火點燃了毒經。
    蘇瑤蒙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衛階,塵二一見也擔心起來,少主這是……
    “我的書……你燒了我看什麼?學什麼?”蘇瑤叫起來,語氣裏滿是不理解。
    對上神態依舊的衛階心裏更毛,就要哭出來……“我都還沒背出來……人家前兩天才發現了人生第二的夢想,人家想當毒娘子,會用好多毒,也會救好多好多病……”越說聲音越委屈,“你是很冷嗎?所以燒紙;還是想假裝火災逃跑啊,可是這樣火太小了啊!一本書不夠啊!那個……那本毒經你有記得嗎?我隻記得前麵二十張。”
    衛階似乎早料到她的胡亂言語,沒說什麼,一直聽著蘇瑤講完,才又開口。
    “用毒之前先過腦子,自己可不可以全身而退,你對整個客棧用毒以後確定自己走的掉嗎?想清楚了,再把毒經還你。”這時候衛階的語氣認真到震住了所有人,蘇瑤有所悟的沉靜下來,垂下頭,才又眨了眨眼。笑著道,“怎麼還嘛!燒都燒了!”
    衛階那無瑕俊美的麵龐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在輕懶的笑意中,指指蘇瑤的額頭,“有的事情要用腦子。”
    “還用電腦咧……”蘇瑤吐吐舌頭小聲嘟囔。
    還想說什麼,卻被樓下的喧鬧給幹擾,衛階眼光投向塵二,蘇瑤也一雙大眼睛對上塵二,“他們是來幹嗎的啊?”
    “少主,黃太尉帶著一幹地方的官員和名士找來客棧,在城郊的木溪邊開宴,請少主參加清談。”
    “不是逼宮啊…………”蘇瑤聽完訝然問,“那麼多官兵把我們都包圍了……”
    “瑤姑娘,你的用詞……”
    “哦!逼宮啊……這個詞……好象是不能用。”
    兩個男人聽完都很無力……對上蘇瑤可愛又純真的臉什麼情緒卻又都消失不見。
    “衛階!”
    對上衛階的眼神,蘇瑤又說道“我們去吧!”
    “那麼想去玩?”
    “也不是啦,因為我都沒見過清談也!”
    “想去?”
    “恩!” 蘇瑤重重的點頭,險些沒把脖子扭了!
    “那就去吧。”衛階望向喧嘩的來處,俊秀絕俗的臉孔帶著幾抹輕蔑笑意,“他們?”
    “塵二,告訴他們,一個時辰後,我們赴約。”
    “真的?”蘇瑤尖叫起來,跳著一蹦一蹦靠在衛階身邊,拉起他的手搖晃,兩隻纖細白皙的手握在一起像一道美麗的風景。
    衛階微微點頭,蘇瑤笑的更歡。
    塵二猶豫的道“少主……”看見麵前親密的場麵卻又停住,少主也會去參加清談……不是從來不去的嗎?奇怪了……
    塵二一開門,見到的就是一排排官員整齊的排列,手裏拿著麈尾恭敬的站著,小心翼翼的往屋裏偷偷觀望,見門打開,一個個都站的比直,門合上,所有人都失望的肩膀都垮了下去,塵二凝神對上官員名士,不久,人們都散去,朝木溪行進。
    塵二反身回屋,卻聽見蘇瑤從門縫裏瞧見外麵情況哈哈大笑起來,整個人直接倒在衛階腿上。
    衛階搖搖頭,指尖劃過蘇瑤的唇線,自己全然不知的寵溺道“好了,別笑。”不多時,自己卻也淡淡的勾起嘴角。
    塵二退了幾步,悄悄合上門。屋裏的兩人全然不覺。
    木溪邊眾人跪坐,卻不見喧雜,大家都靜待著今天的主客衛階。
    “黃太尉,也隻有您才請的動衛大人。”一個姓李的儒生先奉承的開口道。
    “我和衛階也曾有一麵之緣。”黃太尉聽了八字胡笑得一撇一撇。
    “那衛大人確實如傳說中一樣如玉樹碧人一般嗎?”一旁的李侍郎也接口問道,雖然同是朝廷官員,衛大人卻從不上朝,想見麵如登天還難。
    “那當然,衛大人乃當世美男之典範,玉人般還會有假?”起起落落的聲音又開始泛開。
    黃太尉卻在這時候開口道:“衛大人早有‘衛君談道,平子三倒’一說,你們在坐的可有把握?”
    “我們渡江南來,不就是為了見到衛大人,一睹風采,也傾心談道。”
    眾人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安靜下來,由黃太尉帶頭首先站了起來,拿起座位邊的麈尾站了起來。
    隻見一個頎長而俊偉的身形出現在不遠處,他背著手,迎著風,衣襟隨著淩散的黑發昂飄,白皙的膚色,漂亮的眉宇在溪水輕風的相襯下,益顯不羈的瀟灑,卻又帶著幾分淡漠的輕狂。
    細看他的皮膚如珠白盈潤的櫻花般透明,波光瀲灩的眼睛猶如珍貴的瑪瑙,黑玉般的頭發泛起絲綢般的光澤,他回首一笑,對著身旁的那女子,絕色的美顏邪意更熾,竟然讓人想到傾國傾城,微笑散去,渾身卻又散著桀淡漠之氣。
    人們在震撼之餘又望向衛階身旁的女子,這一看更是沒了心神,出塵之貌,白皙素淨,淡淡描繪過的黛眉下是雙清澈如水的眼眸,粉色的菱唇微彎,露著淺淺的笑意,她身穿白裙,如瀑的秀發任意垂落,隻簡單地以一根雕花木釵固定。如絲瀑般的烏發散在腦後,隨她的動作飛舞,眼角帶笑,渾身有著潔淨而絕美,出塵的美貌,卻又配上機靈的黑眸,像似天地間也難以挽回她的一笑!
    這樣的一雙男女,天地間怕是無法形容了,隻能說,翩若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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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談是什麼蘭子來解釋一下哈
    當時風氣最盛行清談:手裏拿個麈尾模樣悠雅地侃侃而談。剛開始時,“清談”主要談老莊之道,還有點哲學氛圍,後來變成了天南海北亂侃,比如談論人家的長相和行為(兩晉美男子多出名,也有這方麵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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