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號，高考的前一天。那天就沒什麼補習班了，所有的補習班都在六月五號結束了。
    那天，肖戰早上念了最後一回的書，下午跟王一博去約會。他們幾乎每天都見麵，但是王一博覺得見麵不等於約會，在肖戰高考之前，他想好好地帶肖戰去解壓一下。
    所以那天他帶肖戰到城市中心的廣場看別人表演唱歌，跳舞。這個廣場離王一博家不遠，他們兩個從車站走過去大概十分鍾。
    那天天氣雖然還很熱，但是因為有風所以不那麼悶。兩人穿著T恤和短褲，拿著兩杯冰茶，慢慢地走路。
    他們穿的衣服雖然顏色和大小不一樣，卻是同一個品牌和款式。這是王媽媽前幾天送給他們兩個的，祝肖戰考試考得好。
    王一博一邊走，一邊跟肖戰說：
    “戰哥，你說，看我們兩個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像兄弟？”
    肖戰瞪他一眼，道：
    “我哪裏有你這樣的弟弟？”
    王一博假裝憤怒：
    “這話怎麼講？我哪裏不夠當你的弟弟？”
    肖戰翻白眼：
    “有什麼弟弟會色哥哥嗎？”
    王一博點點頭，一副“你說的有道理”，道：
    “那就讓我來當哥哥吧！”
    肖戰直接往前走，不理他。王一博看著他偏瘦的背影，想起來無數次他們的對話都是這麼結束，忍不住微笑，追他。
    情侶就是這樣，很多事其他人覺得好無聊，但是他們兩個卻能天天做來做去，還覺得好玩。
    *
    今天廣場上有不少人。有人在賣東西，有人在跳舞，有人在唱歌，很熱鬧。
    王一博和肖戰走了一段，碰見一群男孩在跳舞。他們看起來都很年輕，有個似乎隻是十三四歲，最大的也不過十六七歲。
    他們跳得很熱情，所以在看的觀眾也熱烈地鼓掌。王一博碰碰肖戰的手臂，說：
    “那些在跳舞的是之前一起跟我學舞蹈的。”
    肖戰很驚訝，看了肖戰，又轉身看那些男孩，跟王一博說：
    “他們跳得不錯，一博也是嗎？”
    王一博眨眼，道：
    “戰哥想看嗎？”
    肖戰好像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猶豫一下，然後點了頭。王一博抽了嘴角，拉他的手臂，說：
    “好，現在就跳給你看。”
    那時候那些男孩剛跳完一首歌，正在收錢。王一博和肖戰都拿出幾塊放在他們的收錢盒。在收錢的男孩說：
    “謝謝，謝謝！”
    然後他抬起頭來，看到了王一博，他的笑容一秒停住。那時候，王一博問他：
    “想有嘉賓嗎？”
    那個大概十三四歲的男孩喊一聲，開心地拍王一博的胳膊，道：
    “想！肯定想！”
    然後就轉身跟其他男孩說：
    “哥們！老王今天回來看咱們！”
    一聽到這句話，所有的舞團成員都轉身，看到了王一博，這幾個男孩都開心起來，跑過去，說：
    “老王！我們還以為你忘了兄弟們了！”
    “多久了啊？都沒有跟我們玩！還記得舞怎麼跳嗎？”
    這些男孩都是王一博認識好幾年的朋友。
    以前他媽媽讓他去學跳舞和籃球，他一直學到初三。初中的時候，也常常跟著這些孩子到廣場跳跳舞，賺點錢。這些孩子住的地方是一樣的，所以從小學到高中他們全在同一所。
    不過去年，到念高中的時候，王一博卻選了不一樣的高中，入學以後也一直在打籃球，追肖戰，不跟這些男孩去跳舞了。現在聽他們這麼問，王一博抽了嘴角，回答：
    “記不記得，讓我跳一回不是知道了嗎？”
    然後，王一博就進團，一起跟他們跳。
    肖戰站在旁邊，不眨眼地看著。
    舞團的男孩讓王一博站在中間，這是他們團之前最常演出的舞蹈。
    音樂一響起來，王一博用力地推手，旁邊的男孩都假裝被他的力氣推開。然後就開始跳了。
    他們認識好幾年，一起跳舞好幾年，雖然快要一年沒有一起練習過，但是還是跳得來。
    很快地，觀眾就又熱鬧起來了。王一博一邊跳，一邊看著肖戰。
    看到肖戰的表情，王一博得意地不得了，更用力地跳。掌聲不停，肖戰的眼神也一直留在他的身上。王一博覺得這是他跳過最開心的舞。
    結束了，舞團的成員，有的去收錢，有的跟王一博講話。團長問：
    “老王，我們知道你現在主要是打籃球的，你上報紙的時候，我們也看到了。
    我高中的籃球隊隊員都知道你的，我說你是我多年的朋友，他們還不信，氣死我了！但是你也能跟之前一樣嘛，一邊打籃球，一邊跳舞，何必放棄了舞蹈？”
    王一博想，我不是忙著打籃球，我是忙著談戀愛。從眼角，王一博看到肖戰很耐心地等著他，便跟團長說：
    “不放棄，在家我也跳嘛。不然剛才怎麼跳得了，隻能搞笑算了。我正在跟朋友去玩，你們繼續跳吧。今天多謝了！”
    聽到這裏，團長也不多說了，跟他說了再見。他們認識太久了，也不用說什麼客套話。
    王一博跑到肖戰麵前，一副“求你表揚我”的樣子。肖戰滿臉笑意，說：
    “知道你想聽什麼了。不說給你聽！”
    王一博眯眼，抱怨：
    “戰哥，你怎麼這麼不誠實？我知道你迷我了，就說吧！”
    肖戰漫不經心：
    “既然你知道了，我還說幹嘛？”
    說了就走，王一博跟著他，不放棄：
    “說不說？”
    “不說！”
    “怎麼不說？”
    肖戰道：
    “不想看你的得意樣子就不說嘍。”
    他們兩個就那樣卿卿我我下去，走到廣場的另外一個出口了還沒耍完貧嘴。
    這個出口很大，旁邊有樓梯，爬了樓梯就能站在門口上麵。王一博和肖戰走到最高的地方，一起看下麵的人群。大風掛過去，吹了他們的頭發。肖戰閉上眼睛，很開心地說：
    “好舒服這個地方！”
    王一博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
    “心情不錯吧？明天就這麼舒服和踏實去考就好了。”
    肖戰點點頭，看著他說：
    “謝謝你帶我去解壓。”
    王一博看現在情況不錯，就再問一次：
    “不用謝啦。說說看，剛才老公跳舞跳得怎麼樣？”
    肖戰笑著捂他的鼻子，道：
    “很棒，很棒！其實我覺得你的舞蹈不比你的籃球差。怎麼我之前都沒有看過你跳舞呢？”
    王一博得到他的誇獎了，很高興。聽他的問題，就聳肩道：
    “進了高中就不常跳了，有時候在家會練一下。”
    肖戰聽他這麼說，也不多問為什麼不常跳了。王一博很喜歡肖戰的這一點，問什麼事都不問到為難對方，一直沒有因為好奇而要求別人說。
    其實王一博為什麼進了高中隻打籃球而不跳舞了，都是跟肖戰有關係。但是他不想告訴肖戰，不想讓肖戰覺得有負擔。
    有人不會放棄自己的什麼活動，因為對他們來說那些活動是重要的。而對王一博來說呢，最重要的。。。。。。
    一陣大風刮了過去，王一博轉眼看肖戰。肖戰又閉著眼睛享受了。
    王一博微笑，安靜站在他的旁邊，不打擾他。
    *
    六月七號早上，王一博很早就起床，去肖戰家接他。肖戰的考場離肖戰家不太遠，他們兩個決定坐地鐵去。
    在王一博走到肖戰家的大樓門口的時候，忽然看到肖媽媽送肖戰出門。王一博趕快低下頭，小聲地說：
    “肖女士，您好！”
    肖媽媽看到他，點頭，好像在微笑，也好像不是，道。
    “一博啊？你來跟肖戰一起去吧？”
    王一博道：
    “對，我跟戰哥一起去。”
    肖戰和王一博都小心地觀察肖媽媽的反應。肖媽媽聽了，漫不經心地說：
    “你和肖戰的感情真好。親兄弟也不一定有你們這麼好。好的，路上小心。”
    肖戰和王一博都向肖媽媽說聲“謝謝”，然後就走了。肖媽媽站在那邊，看著他們一會才回了樓裏，那時候王一博才鬆了一口氣，跟肖戰說：
    “有點怕哦。”
    肖戰溫柔地拍他的手臂，堅定地跟他說：
    “沒事。要怕，我們我們一起怕吧！”
    王一博笑起來，真的想抱肖戰一下。這件事，誰都不要假裝嘴硬。
    他們其實很害怕讓肖媽媽知道他們的戀愛，但是至少還是一起怕的，所以不孤單。
    一起怕，一起麵對，什麼時候都是一起的。
    到考場了，肖戰進門去考，王一博得在外麵等。其實在外麵等著的人很多，但是不是父母等孩子就是哥哥姐姐等弟弟妹妹，或者是跟著爸媽而來的小朋友，在等哥哥姐姐。
    像王一博這樣，不是父母，不是哥哥，也不是小朋友，好像隻有他一個。因為他的外表很突出，有不少人注意到他。
    但是王一博的表情看起來不怎麼友善，所以沒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跟誰打招呼，隻在玩手機。
    過了一個小時，有一個五六歲的女孩，也許是不太怕王一博的冰山高冷樣子，靠近問他：
    “哥哥，你在等誰啊？”
    王一博抬起眉毛，簡單地道：
    “等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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