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最近動不動就傻笑，時時刻刻拿著手機發短信。剛剛開始談戀愛，每天他都恨不得把自己貼在肖戰的身上，不離不棄。
    這幾天他們每個晚上都留在學校到很晚，在黑暗中親吻。在車站說再見的時候，兩個人的嘴唇都又紅又腫。這種感覺也太奇妙了，王一博不想一直傻笑也不行。
    他媽媽看到他的樣子，問：
    “怎麼了？追上了？在談戀愛吧？”
    王一博抬起頭來，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一邊害羞跟媽媽講這件事，一邊很想炫耀一下，進退兩難。幸好他媽媽一看就懂了，繼續問：
    “男的女的？個性怎麼樣？”
    他媽媽的思想很開放，早就跟他說在他長大的時候，不管他的對象是男性還是女性，隻要是兩情相悅，個性很好，他媽媽都會支持。所以此時，媽媽這麼問，王一博也實話實說：
    “男的。很好看。個性特別好。”
    他媽媽笑，道。
    “還要特別提到‘很好看’，那麼一定是個帥哥了。既然你們在談戀愛了，跨年的那一天，請他來我們家吃晚餐吧。”
    王一博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自己想到另外一件事，道。
    “媽媽，從我們家的窗戶，能看到跨年的煙火。那天我可以請他留下來，一起跟我看煙火嗎？”
    他媽媽想一想，然後笑著道：
    “可以。但是媽媽要提醒你，不要利用機會吃人家的豆腐啊！”
    王一博的臉馬上紅起來。
    “媽！你在想什麼？我才不會那樣對他的！”
    *
    隔天，王一博就把這個消息告訴肖戰。肖戰很意外，緊張地問：
    “你媽媽為什麼忽然想見我？”
    那時候是午休，他們倆個正在校園裏吃飯，但是肖戰現在緊張得吃不下去了。王一博拍拍他的背後，道。
    “沒什麼好緊張的。我媽想見你一麵是因為我告訴她我們在談戀愛。”
    這次，肖戰的筷子直接掉到桌子上。
    “什……什麼？”
    王一博花了不少時間才成功讓肖戰相信他媽媽真的支持他們倆，不過肖戰相信倒是相信，緊張還是一直緊張的。
    那天晚上，肖戰給王一博發短信，說肖媽媽要王媽媽的電話號碼，還有他們家的地址。王媽媽也很痛快地答應，隔天早上真的給肖媽媽打電話。
    那天是星期六，王一博不用去上課，坐在媽媽的旁邊，聽她跟肖媽講電話，緊張得不得了。最後，媽媽掛電話了，轉身看他，滿臉笑意，說：
    “看你呀！緊張成這樣了，沒事，肖媽說可以的。”
    所以，晚上的時候，肖戰真的來了。
    王一博很早就到家旁邊的公車站接他了，肖戰一下車就被他看到了。王一博跑過去，幫肖戰拿他手上的禮物盒，還趁這機會摸他的手一下。他看看肖戰的背包，問。
    “你有帶衣服和牙刷嗎？”
    肖戰點頭。
    “有啊。”
    王一博偷笑，道。
    “所以你現在是在搬到男朋友的家去，對吧？”
    肖戰給他個眼神，不想回答。走了幾步，肖戰反而問他別的問題：
    “這些禮物都是吃的，喝的。不知道你媽會不會喜歡。”
    王一博看了禮物盒一眼，道。
    “戰哥，你不要擔心。她隻要看到你這麼帥就開心了。”
    果然還是王一博最了解他媽媽的。肖戰一進門，打個招呼，王媽媽就開開心心地道。
    “一博說得對，你特別帥。”
    肖戰：
    “……”
    *
    雖然開始的時候，肖戰很緊張，但是跟王媽媽聊了幾分鍾，他就放鬆多了。他們聊得很開心，王一博反而有點吃醋，偷偷地在桌下摸摸肖戰的手。
    肖戰打了他幾次，他都不放棄，最後隻能讓他摸。
    吃了飯，喝了茶，王媽媽說。
    “肖戰，你應該沒看過一博小時候的照片吧？來，我給你看一下……”
    王一博一這麼聽就叫一聲：
    “不！！！”
    看他的樣子，王媽媽和肖戰都笑起來。王媽媽再問肖戰一次。
    “肖戰想看嗎？”
    王一博握著肖戰的手，臉上寫著“拜托”兩個字。肖戰拍拍他的手，回答王媽媽。
    “想倒是想，不過我也不要難為一博。”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王一博怕他媽媽還有別的餿主意，也不太願意讓媽媽看他老婆那麼多，就趕快帶肖戰回房間。
    他的樣子好像要把肖戰藏起來一樣。肖戰看他的表情，舉手摸摸他的頭發，說。
    “你不是在嫉妒吧？這麼幼稚啊你。”
    王一博用不開心的眼神看著他，問。
    “這麼幼稚又怎麼樣？”
    肖戰微笑，親了親他的前額，回答。
    “這麼幼稚，也隻有我才想跟你在一起。”
    這句話一說完，肖戰就被王一博壓在門上，激烈地親嘴。肖戰喘一聲氣，也很熱情地響應。這幾天，他們都是在黑暗中親對方，第一次有這麼私人的空間，忍不住一直吻。
    首先是王一博把肖戰壓在門上，過了一會兒，就反轉了，變成肖戰把王一博壓在牆上。他們倆一直吻，吻到腿都抖了，快要站不住了，才暫時停下來。
    兩人前額對著前額，喘了氣好一會兒。王一博舔了肖戰的嘴唇，說一句很曖昧的話：
    “真想快點長大。長大，做你。”
    肖戰咬了咬他的嘴角，哼了一聲，道。
    “流氓，整天都想吃我的豆腐。”
    王一博抽了抽嘴角，問他。
    “那你呢？難道你不想吃我的豆腐？”
    肖戰懶得回答了。
    王一博就變得更流氓，繼續問：
    “你說說看，今天早上，你自慰時，是想著誰呀？”
    肖戰眯眼，反而問：
    “你怎麼知道我今早有做過？”
    王一博親了親他的耳朵，好像在呼吸，又好像在低語，回答。
    “因為今早我也做。是想著你而來的。”
    *
    那晚，他們喝完王媽媽給的熱巧克力就去刷牙，刷好牙就脫掉毛線衣，爬到床上，蓋被子等著看除夕煙火。
    王一博的房間是屋頂房間，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城市廣場，從這個角度看煙火是最清楚的。那時大概十點了，大家已經跑到廣場等著。
    肖戰和王一博蓋著溫暖的被子，牽著對方的手，一邊看下麵的人海，一邊小聲地聊聊，偶爾親嘴等等。
    肖戰說。
    “一博，你媽真好。之前我以為我用你的情侶的身份來看她的時候，不會被打，至少也會挨罵……”
    王一博親了親他的前額，道。
    “我媽很開放。還有她那麼喜歡帥哥，一看到你，眼睛就發亮了，哼。”
    肖戰笑起來，用手指捂他的鼻子，問。
    “你現在是不是想把我藏起來，不讓你媽看到了？”
    王一博撅嘴，點點頭，抱抱肖戰，把頭放在肖戰的肩膀上，道。
    “想把你吞進肚子裏，藏得很深。不讓誰看。”
    過了幾分鍾，他又問肖戰。
    “你家呢？如果你媽不喜歡我，那……”
    肖戰很淡地歎氣，拍拍王一博的肩膀。
    “別太擔心。我媽……其實我很怕讓媽知道，但是我覺得也有她會接受的可能性……”
    王一博都懂，他也不問肖戰什麼時候會帶他去看肖媽媽。反正他們正式談戀愛也才幾天，不急。他說：
    “沒事。那時候，如果你媽想打，我一個人會受我們兩個的分量。”
    肖戰聽到這裏，忍不住緊緊地抱他。他很感動地說：
    “王一博，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
    王一博閉著眼睛，回答。
    “我喜歡你更多。”
    其實他希望事情一直是這樣，喜歡對方比較多的人是他，疼對方比較多的人也是他。可是肖戰卻搖搖頭，反對：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麵的蛔蟲，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你不比你喜歡我多？”
    王一博笑笑，道。
    “我早晚都會在你裏麵。”
    一說完就被肖戰推一推，然後肖戰一直打他的胸口。
    不過肖戰打得太輕了，輕到讓他的心裏舒服得不行。
    他們在床上打來打去，打到頭發，衣服和被褥都亂糟糟的才停下來，抱著對方而笑。肖戰把頭放在王一博的胸口上，小聲地跟他說：
    “其實是因為你，我才確定我的性向。”
    王一博聽到這裏，心裏特別開心，親了親他的頭發，問。
    “是我入學的時候嗎？”
    肖戰點頭。
    “之前我對於那些向我告白的女孩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同時也不喜歡什麼男孩，隻是覺得自己沒有碰到合適的人而已。
    然後你入學，我無意中看到你在籃球場練習，看到你的比賽……那時候，我覺得……我很喜歡。然後你開始追我，我又……”
    王一博心裏感動得很，卻得意地問肖戰：
    “又更喜歡，對吧？”
    肖戰又點了頭，把臉藏在王一博的胸口。兩人沉默著聽對方的呼吸聲。
    忽然，王一博聽肖戰說。
    “一博，你都沒有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王一博把頭蹭在肖戰的脖子上，慎重地問。
    “要是我說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這麼多年都隻喜歡你一個人，那會不會嚇到你？”
    肖戰考慮一下，誠實地道：
    “有點可怕。”
    王一博很喜歡他的誠實，所以又親了好一會才把小時候的事情講出來。其實現在說出來還有點害羞。
    “你小時候去過華東小學吧？”
    肖戰想一想，然後道。
    “好像有一次……我媽要到那所學校采訪校長，所以帶著我，在工作的時候，讓我一個人在花園玩……”
    王一博深吸一口氣，尷尬地接著：
    “那你記不記得那時候你碰到一個沒牙齒的、矮矮的小胖子？”
    那個小孩就是我。
    戰哥，那時候看到你，我覺得我麵前的人笑得真好看，又不笑我醜，不笑我沒有牙齒，跟我一起玩整個早上。我那時候就喜歡上你了。特別，特別喜歡。一直喜歡的。
    肖戰愣著聽他講，聽完就用手捏捏他的臉頰，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道。
    “那個圓嘟嘟的小孩真的是你嗎？沒想到……沒想到你的發育期這麼成功！”
    王一博又開心又尷尬，把肖戰壓到床上，咬了咬他的鼻子，哼了一聲。
    “發育成功了才去找你啊！”
    肖戰捂捂鼻子，對那個故事還有興趣，繼續問：
    “那你怎麼知道我是誰，怎麼知道該去哪裏找我？”
    王一博又哼了一聲，起身，從床邊的書架小心地拿下一個很大的封套來，給肖戰。
    “你看這個。”
    肖戰把封套打開，拿出一本薄薄的畫冊來。封麵上的圖是大概十年前的有名動漫人物。這本畫冊一定是很舊的，隻是被保管得很小心所以沒有任何劃痕。
    這本畫冊，肖戰還記得。因為那天去華東小學，他忘了帶它回家，回去也找不到，一直覺得很可惜。
    在封麵上還有寫著他的名字、學校等等。肖戰用手指摸了摸這些字，抬頭看王一博，看到他在別扭地看牆壁，手在身邊動來動去。
    肖戰笑起來，把畫冊放在旁邊，湊到王一博身上，抱他，緊緊地抱他。
    “王一博，我真的喜歡你，喜歡死了。”
    那晚，在跨年的煙花照亮天空，兩人不停地抱著親吻。他們都是對方的初戀。第一次跟心裏的人過跨年，那種又激烈又天真的感覺，不管多少年以後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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