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了眼嬤嬤，那嬤嬤狠狠地踹了一腳芹霜，芹霜趴在地上，一蹭一蹭的爬到周子諾的腳邊，拽著周子諾的衣擺說道，“皇上…皇上…全是奴婢一人所為，跟娘娘無關…隻求…皇上能饒了我宮外的家人……”
    周子諾見狀，雖不忍心卻也隻能狠心拽開被抓著的衣擺，質問道，“你可想好了再說話。”
    “奴婢…別無選擇…娘娘伺候先皇吃的糕點裏都會加些藜蘆…爾後有段時間，先皇身體愈發虛弱，娘娘便日日給先皇熬湯羹，可湯羹裏放著是人參，說是大補，實則……”
    “住嘴！不許汙蔑朕的母妃！”周子諾再聽不下去，打斷說道。
    芹霜根本不理會，繼續說道，她知道若自己不說出來，宮外的家人定是保不住，“……人參看似大補，其實是有所衝撞，先皇是越喝身體越虛，怕是加上心病，這才久病不愈。”
    “住嘴！我叫你住嘴！”周子諾看芹霜並未閉嘴的意思，這才一腳踢開，讓張順德將芹霜帶了下去。
    等芹霜被帶了下去，周子諾稍作冷靜，才緩緩說道，“太後竟聽一個宮人的話，就能懷疑到我母妃身上，也真是太不穩重了。”
    太後反問道，“那芹霜可是辰妃陪嫁來的，跟著一塊進宮，伺候了這麼多年，想必比皇上都還了解吧。”
    周子諾是不信的，可看芹霜的樣子不像是屈打成招，編造出來的故事。
    可事出突然，周子諾有些慌神，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一直站在身後的宇文言，這才移了一步，探出身子，行禮說道，“太後，芹霜雖是辰妃的侍女，但僅聽她一人之詞就定這種大罪，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侯爺說的是，總不能聽她一人的，那…不如也叫辰妃來？”太後並沒有讓步的意思，咄咄逼人說道。
    “太後的意思是，也要審審朕的母妃。”周子諾眼睛已有些微微泛紅，死死瞪著看似高高在上的那兩對母子，這一環扣著一環，到最後原來在這兒等著。
    周子諾隻覺一陣寒意，不經意間看了看，安靜站在周子景身後的書生，狡猾如狐般的得意，眼神卻從未因周子諾的緊盯，一刻鬆懈。
    周子諾不禁心想道，“難道這些謀劃都是這人做的？”
    好似是看穿了一切，先是利用兩人的關係，若是逼宮，宇文言就算擔上謀逆大罪，也會調派軍隊回來鎮壓，保護周子諾。
    再者動搖應立升，利用其禁軍統領的身份，引宇文言一方自亂陣腳，實則並未真的相信應立升，隨時可棄。
    最後看似登上大殿，卻被周子景步步緊逼，就算周子諾再怎麼解釋，朝中大臣對鎮西侯也是懼怕更多，又將赤麟一事推上風口浪尖。
    謀害先皇一事，怕是早就看出了端倪，壓到此刻才說，也真是沉得住氣。
    這才真真是要逼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