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從進了王府就已經注定了，任務沒有完成，沒有活命的機會，隻求能死在將軍手裏，你不喜歡我，我想如果殺了八殿下，你恨我，至少能記住我。”瑩兒說完，閉上眼，等著宇文言刺自己最後一劍。
    宇文言頓了頓，“恨？不會的，我根本不會記住你。”
    恨是建立在喜歡之上的，周子諾不禁感覺身邊寒氣襲來，這就是宇文言的冷厲，每一句話就像是刺穿別人胸膛的利劍。
    周子諾走到瑩兒身邊說道，“你這麼精心‘布置’的暗殺，最後這麼草草收尾，不覺得可惜麼？我的傷根本沒好，那一刀刺的很深，想必剛剛我為了躲你，傷口也裂了，不是想殺我麼，現在給你這個機會。”
    “哼，他根本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瑩兒忍著痛，站起身，“殿下，你身邊能有他，很好，我的任務已經失敗，隻求將軍能給我個痛快。”
    周子諾說不上來的為什麼有些心疼麵前這個女孩，她不過十幾歲，若當初生的普通人家，也是平穩的一生，“我不會讓他殺你，你，罪不至死。”
    “我罪不至死？”瑩兒反問道，“我要殺你啊！”
    周子諾撿起一旁的匕首，遞給瑩兒說道，“三哥…他…到底還是恨的，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恨什麼，怨什麼，他樣樣都是佼佼者，從小到大都花團錦簇，他沒有品嚐過我身份低微的那般隱忍，他也沒有嚐過宇文言從小一人的孤獨，卻要負重扛起整個家族的榮辱，我不懂，他為何要咄咄逼人，不肯放過，所以…如果你能成功，如果三哥能就此停手，救誰都好，到此為止。”
    瑩兒苦笑道，“殿下，你這般仁慈，以後是要吃虧的。”
    瑩兒又看了看站在周子諾身後的宇文言，“不過，好在你有他，他一定會護你周全，我那時想，這一生要真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被將軍撿到，陪在將軍身邊做個丫鬟，也是好的。”
    周子諾此刻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伸手想去扶她，被宇文言製止，他笑說道，“她沒錯，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邊境無外擾之憂，又怎會多出這些可憐人。”
    宇文言當然知道周子諾話中之意，可是他還是想周子諾能明白，這就是得天下者該承受的痛苦，這世間終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即便是天子也無可奈何。
    “殿下，天下已定，能改變的隻有我們自己，若每個人都因為天下不定，就入了歧途，那這天下也就不是天下了。”
    周子諾聽了宇文言的話，沉思了一會，又看了看受傷跪在地的瑩兒，苦笑道，“是啊，你說的對，是我幼稚了。”
    “殿下小心！”瑩兒使勁將周子諾推離很遠，自己胸前被刺中一箭，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周子諾被那一推跌坐在地上，胸前的傷口早已裂開，鮮血滲了出來，管不上多疼，看到瑩兒倒在地上，又看宇文言站在自己身前護著自己，他再也抑製不住大喊道，“到底是誰！你出來！不是要我的命麼！有本事你就拿去！”
    宇文言皺眉心想道，“若不是看周子諾這般失落，想著安慰他幾句，一走神竟讓他人得逞，否則也不會這樣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