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周子諾翻身站起，龍霜利落出劍，黑暗的樹林中緩緩探出一個嬌小的人影，柔弱的聲音，顫抖道，“將軍……”
    因為太黑了，借著火光也看不清對方的臉，可那一聲，宇文言便心知肚明，按下周子諾的手，“是瑩兒麼？”
    “嗯。”人影慢慢變得清晰，果然是瑩兒，灰頭土臉，一看就是奔波已久，早已筋疲力盡。
    周子諾收了龍霜，驚訝道，“你怎麼跟來了！”
    “我……”大概這些天真的是累到極致了，瑩兒越想越委屈，抽泣道，“我想跟著將軍……”
    天哪，周子諾心想，宇文言到底在這女人心裏是怎樣的存在啊，為了他，竟然千裏迢迢的跟到這兒，不禁念叨，“真是作孽啊。”
    “你說什麼呢？”宇文言耳朵倒是好使，那麼小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周子諾嘟嘟嘴，假裝什麼都沒說。
    宇文言吩咐人將瑩兒安置好，周子諾跟在身後問道，“怎麼辦？”
    沒等宇文言開口，周子諾又說道，“留在身邊吧。”
    “再說吧。”宇文言轉身進了營帳休息，周子諾跟隨其後。
    第二日一早瑩兒備著幹淨的水等著，見宇文言出帳，興奮的說道，“將軍，奴婢伺候您洗漱。”
    宇文言垂眼看了一眼早已容光煥發，與昨日邋遢的樣子截然不同的瑩兒，沉靜的說道，“不用了。”
    “將軍是生瑩兒的氣了麼？”
    “沒有，但你這樣很危險。”
    “可是瑩兒真的很想留在將軍身邊，伺候將軍。”
    宇文言轉過身，那是他第一次正視麵前的女子，竟把瑩兒看的很是羞澀的低下頭，“我讓楊聞替你找好人家，是想你可以好生過自己的日子，我不需要人跟著，也不需要誰來伺候。”
    瞬間瑩兒聲淚俱下的說道，“可奴婢…想過的日子是跟著您啊。”
    “不需要。”
    “將軍您一定要對瑩兒這般冷漠麼？”
    聽到冷漠一詞，宇文言竟抬眼，一副不解的表情，大概想說的是，我本就這樣，如果說對你是這樣，不如說我對誰都是這樣。
    瑩兒哭訴道，“將軍，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太多，可奴婢一心隻向著將軍，隻求將軍別對奴婢這麼狠心，如果將軍對奴婢能有對殿下的十分之一，不不不，二十分之一，就一點點的好給奴婢，奴婢都會笑醒。”
    “你說什麼？”
    “是奴婢妄自菲薄了，竟不自量力的跟殿下相提並論，求將軍處罰。”
    “你去打些水，一會兒殿下起了，端進去。”宇文言說完就走到楊毅身邊，小聲的謀劃著什麼。
    瑩兒隻得悻悻離開，乖乖去打水，待周子諾起來，端進去。
    等她進去的時候，周子諾早就梳洗完畢，穿好一身藍衣，配好盔甲。
    周子諾見是瑩兒，逗趣道，“宇文將軍早就醒了。”
    “奴婢知道，奴婢是給殿下送水來的，是將軍吩咐的。”說著，瑩兒把水端到周子諾麵前，看他喝完，拿著空碗退下了。
    周子諾拿著龍霜出了營帳去找宇文言，見到宇文言正跟楊毅商討什麼，悄悄湊過去，等走近了，“說什麼呢！”
    這一聲把楊毅嚇了一跳，宇文言冷靜的微微皺皺眉頭，“胡鬧。”
    “能不能說點別的，每天就是‘荒唐’‘胡鬧’‘走開’之類的，可不可以對我好一點啊。”周子諾抱怨道。
    一旁的楊毅看到這一幕，忍不住低笑兩聲，被宇文言看了一眼之後，趕緊收回笑容，改為不苟言笑的嚴肅。
    “我們一會就啟程，爭取今日能過了宋城。”
    “宋城就在前麵麼？”
    “回殿下，咱們還要一天的路程才能到。”一旁的楊毅替宇文言回答了八殿下。
    “哦哦，那咱們經過宋城會進去麼？”
    “你有事？”宇文言問道。
    “倒也沒什麼，我之前聽父皇說過，宋城有一官員叫李徹，父皇很是在意，說他寫的折子很有見解，聽的次數多了，反而也跟著在意起來，這次經過宋城，倒想去會會這位棟梁之才。”周子諾很是輕鬆地說道。
    “楊毅，我跟殿下繞到宋城，你先走。”宇文言說道，“看好陳善同。”
    “是。”楊毅接到命令之後，便去安排。
    周子諾則有些擔心的問道，“就我們兩個？”
    “你想幾個？”宇文言冷冷的問道。
    周子諾怯怯的想說，“不帶瑩兒麼？”
    可是想了想，這幾個月難得能單獨跟宇文言兩人共處，還是不要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