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是……？”楊聞走過來問道。
    宇文言這才發現自己思緒飄遠了些，回過神來說道，“這個，帶回去吧。”
    “啊？！”楊聞驚訝的說道，“這……可是女的啊，咱們軍中……”
    “暫時的，對了，你安排幾個人到那邊將老人安葬了。”宇文言指了指角落裏的茅草屋說道。
    “是。”楊聞還想說什麼，可他知道宇文言的脾氣秉性，既然這女孩已經跟著了，再多說也無意，便吩咐幾個人前去將老人安葬。
    宇文言騎上馬，女孩不知所措的站在邊上看著，宇文言依舊是那冷若冰霜的麵容，輕撇了一眼女孩，沒有任何語氣的說道，“上來吧。”
    將手遞給女孩，輕輕一拽，女孩便坐了上來。
    一路顛簸，女孩在宇文言的懷裏卻坐的很平穩，這女孩子不過十五六歲，正值少女心動初期，又碰上宇文言生的甚是清秀好看，女孩的臉早已紅的跟熟透的蘋果一般了。
    “你們聽說了麼，將軍竟帶個女人回來，而且還是跟將軍同騎一匹馬回來的。”吃飯的時候，幾桌將士都聚在一起議論此事。
    “見著了，還挺好看的。”
    周子諾假裝吃飯，卻側耳傾聽，心裏念叨，“不可能，宇文言的晴藏哪兒是誰都能騎的。”
    可這念頭，等楊聞進來之後，才知道有多可笑，一堆人都圍著楊聞確認此事，楊聞隻得不耐煩的點點頭說道，“是帶回來一個女孩子，但隻是暫時的。”
    有些人不嫌事大的問道，“聽說跟將軍同騎一匹馬回來的？”
    “是啊。”聽到楊聞的回答，周子諾差點把手裏的筷子按斷了，將碗狠狠放下之後，便走了出去。
    “好你個宇文言，說是去救濟周邊的村子，我看是去救濟姑娘吧！”周子諾一腳狠狠地把腳邊的石頭踢開，嗔怒道。
    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宇文言，還有……跟在他身後傳聞同騎一匹馬的女孩子。
    周子諾怒視的瞪著走過來的宇文言，一句話也沒說，眼珠子隨著宇文言怎麼走的怎麼轉，身後的瑩兒看見周子諾那樣子，有些害怕的緊緊貼在宇文言身後一路小跑。
    宇文言掀了帳進去，周子諾微微傾著身子，聽裏麵的對話，果然瑩兒一進去，眾將士一片嘩然，隨後一聲一聲的‘哇’，周子諾心想道，“你們是不是都沒見過姑娘！”
    但在宇文言冰冷的氣場下，聲音逐漸變小，宇文言壓低聲音，小聲跟楊聞說道，“她交給你了，你來安排，找個好人家。”
    聽到‘好人家’這個詞，瑩兒就知道宇文言是什麼意思了，急忙追了出去，跪在地上，手拽著宇文言的衣角，“將軍！瑩兒想伺候將軍，您不要把我送走。”
    周子諾看到這一幕，大概是腦袋有些充血，竟覺得眼前一片朦朧，使勁的甩甩頭，才看清，在旁冷笑道，“是啊，將軍，您就留在身邊讓她好生伺候您吧。”
    宇文言一看周子諾那樣，就知道說的是氣話，依舊冷淡說道，“我說了，不要跪，起來。”
    瑩兒聽了宇文言的話，起身擦擦眼淚，抽泣道，“將軍您別把我送人，瑩兒肯定聽話，伺候好將軍。”
    周子諾聽的都要斷氣了，眼睛都快要冒火了，太陽穴的青筋都微微挑起，一陣嗤笑附和道，“宇文大將軍您就收了吧！這邊關很是清苦，有個人伺候總歸是好的！”
    說罷，周子諾越過宇文言時，用鼻音‘哼’了一聲，就走了。
    事後到底怎樣，周子諾一點都不想知道，總之，此刻他光聽到‘宇文言’三個字，就想拿龍霜狠狠劈過去。
    稍微晚點的時候，祁峰照例端著藥走了進來，宇文言看見是祁峰，很是放鬆的繼續半臥在榻上。
    祁峰看宇文言心情不錯，調侃道，“這以後送藥的事是不是就不歸我管了。”
    宇文言抬眼瞪了祁峰一眼，冷答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咳……還是我來吧。”祁峰把藥遞給宇文言，看他喝下後說道，“我剛看殿下往山坡那邊去了，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太好，是不是跟……”
    “跟什麼……”
    “沒什麼。”祁峰自覺閉嘴，端著空碗趕緊離開。
    宇文言揉揉眉心，心想道，“沒一個讓我放心的。”
    披了件披風就往外走，正好碰到要進來的瑩兒，問道，“有事麼？”
    “將軍是要出去？”瑩兒小聲問道，“奴婢是來伺候將軍的。”
    “不用。”宇文言說完就走了，往山坡上去。
    瑩兒一人傻傻站在營帳外，進也不是，走也不是，隻得看著宇文言的背影消失在夜裏。
    西北邊境雖然荒涼，條件艱苦，但這夜色確實一望無際的晴明，滿空的星辰，周子諾席地而坐，翹首以望，心想道，“這美景如果他在，就好了。”
    “想什麼呢？”
    周子諾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回頭，看到宇文言站在身後，“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宇文言也走過去，在一旁坐下，看著滿天的星辰，喃喃道，“辰星。”
    周子諾轉臉看著宇文言，他很少這麼喚自己。
    “誰讓你叫我辰星了。”周子諾嘟著嘴，明顯還因為這些天的事生氣。
    “不可以麼？”宇文言明知故問道，“那我應該叫你什麼？殿下？八殿下？還是……子諾？”
    “哼……”周子諾聽到宇文言難得喚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陣歡喜，可是想到是這般情況下叫的，又有些不想聽。
    “祁峰說……你心情不好？”
    “他都比你懂。”周子諾看著宇文言依舊麵無表情的臉，更是任性的說道，“我是心情不好，可是那又怎樣，你也不問我。”
    “還在生氣？”宇文言突然語氣溫柔了許多說道，“因為白天的事，還是……”
    周子諾瞪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也知道？”
    “知道。”宇文言往周子諾身邊坐了坐，離得近了些，“別生氣了好不好？這些年…是我對你的在意太少了，我的錯。”
    這突如其來的溫柔，竟讓周子諾無從招架，小聲抱怨道，“你不是在意的少，你是根本就沒在意過我。”
    周子諾確實心中怨他，倒也不是怨他為何不懂，不接受，隻是那樣赤裸裸的表白，那般義無反顧的心意，他卻視而不見。
    是在逃避？
    還是不願。
    “我以後會對你多些在意，好不好？”宇文言像哄小孩子一般，把手搭在周子諾肩上，輕拍幾下。
    周子諾彈開他的手，“你又把我當小孩子了。”
    “你本來就是。”
    “我不是！宇文言！我說的話你是不是都沒聽進去！”周子諾有些激動的繼續說道，“以為我跟你開玩笑呢是吧！”
    宇文言收回手，站起身，看著下麵的赤麟營，緩緩說道，“聽進去了……又怎麼樣？”
    這話，讓周子諾沉默了許久，確實，就算聽到了，知道了，又怎麼樣，他能做什麼？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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