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 第五章 離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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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說,你中毒不深,服了藥,這幾日就能醒。”周子諾看著仍在昏迷的宇文言,喃喃道,“可這都三天了,你怎麼還不醒啊。”
“太醫!”周子諾轉臉怒氣喊道。
屋外的應鸞跟小順子聞聲,推門而入,“殿下,怎麼了?”
“把那些太醫都給我叫來!”
“是!”小順子見狀,急忙跌跌撞撞跑著去找太醫。
一眾太醫慌忙趕來,為宇文言診了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稟道,“八殿下,宇文公子的毒確實不深,隻是損傷了部分經脈,服了湯藥,應該是能醒的啊。”
“可是為什麼還不醒!”周子諾怒吼道,這三天他不眠不休,甚至連飯都沒心情吃,要不是應鸞端著湯實在不走,他連湯都是不喝的,這三天消磨了他太多的精力,已經崩潰到下一秒可能舉劍不管此事是不是周子景做的,他都要殺了周子景。
太醫見周子諾已經動怒,紛紛跪在地上,不言不語,周子諾更是氣到忘了身為皇子該有的形象,大罵道,“蠢材,都是蠢材,要是治不好,我讓你們陪葬!”
聽到‘陪葬’二字,太醫們都嚇得直接磕頭求饒。
“……好吵。”周子諾身後傳來微弱的聲音,猛地回頭,才發現是宇文言輕吐出的幾個字。
“……醒了?”剛剛還暴跳如雷的周子諾,瞬間溫柔的好似人格分裂一般。
太醫們見宇文言醒了,著實都鬆了口氣般。
應鸞跟小順子使了個眼色,便將這些太醫送了出去,應鸞還將之前熬好的湯藥端了進來,放在桌上。
“睡夢中,就聽著你又嚷嚷,又自言自語,好不熱鬧。”宇文言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原本就淡白的臉色,中毒之後變得慘白的厲害,虛弱的樣子讓周子諾好生心疼。
“吵到你了……對不起……”周子諾再也控製不住的趴在宇文言身旁哭了起來。
“多大了啊,還哭呢。”宇文言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周子諾的頭,宇文言心想道,“這是不眠不休了多久?這孩子最是注意發髻整齊的,別看他平時不著邊際的多,但每次出門前都會梳齊發髻,可現在這發髻都有些鬆了,有些發絲也隨意的散落下來,真是讓他擔心了啊。”
“我以為你……”
宇文言咳嗽兩聲,“你以為我會死?”
“當然不是!”周子諾擦擦臉,起身將桌上的湯藥端了過來,扶宇文言起身,一邊吹一邊試著溫度的喂他喝。
“還挺會照顧人。”難得聽到宇文言這麼調皮的說話,周子諾心想,“這人不是被毒傻了吧。”
怪不得好幾日都沒醒。
應鸞又推門進來,俯身貼近周子諾耳邊小聲道,“殿下,是否通知皇上,宇文公子已經醒了。”
周子諾想了想說道,“今天就不用了,明天吧,對了,你出去跟那幫太醫說,別多嘴。”
“是。”應鸞退了出去,宇文言看了一眼這長相標誌的姑娘,又饒有興致的看了看周子諾,不禁八卦起來,“幾天沒見,身邊多了個標誌的姑娘。”
“真是毒傻了。”周子諾皺著眉心念道,卻不忘手上動作,慢慢一勺一勺的喂宇文言吃藥,解釋道,“應鸞是母妃宮裏的,這幾天你病著,我怕自己照顧不好你,便把她從母妃那兒借來,你現在醒了,我這就讓她回去。”
“不用,我猜這姑娘是辰妃娘娘特地安排給你的。”說著宇文言便起身,周子諾小心的撫著他的背,讓他安穩的靠在床邊上。
“你別亂想啊。”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周子諾還是時不時的瞥兩眼看看宇文言的反應,仍舊慘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原本就纖瘦的他,這一病,身子骨看起來更薄弱了些,周子諾咬牙切齒心想道,“周子景,如果讓我知道真是你,我非得要了你的命。”
“我有什麼亂想的,你也到年紀了,辰妃娘娘這時候給你安排也是不早不晚。”
宇文言的話就像是一根刺狠狠地紮在周子諾的心上,他知道宇文言當真將他看做弟弟,所以才會說出這麼規矩的話來,隻是這個‘弟弟’的身份大概是最讓周子諾苦惱的了。
周子諾仍不肯放棄的說道,“我沒那心思,母妃再怎麼給我安排都於事無補,再說以後我是要隨你去邊境的,娶妻什麼的太麻煩了,我才不要。”
宇文言大概是昏迷了幾日,有些想念周子諾這般任性的話語,難得麵帶笑容,寵溺的看著周子諾說道,“你又開始胡說了。”
“怎麼胡說了……”周子諾仍想辯解,可是見宇文言要起身,急忙攔下說道,“你幹嘛?好好躺著啊。”
“這幾日大概是躺著久了,身子都覺得僵了,想走走。”宇文言不聽勸,非要出去走走,周子諾拿起他常穿的外衣,替他披上。
周子諾跟在身後,仍是抱怨道,“想走走也不必出來啊,這天冷啊,你還沒好,再凍著,就更的病了。”
都說這毒性不深,不置人於死地,但宇文言是習武之人,損了經脈,於他而言也是要費心療養的。
“子諾。”宇文言輕咳兩聲,“皇上這幾天可在追查此事?”
話音剛落,周子諾便支支吾吾說道,“大概是在查吧……”
宇文言麵色陰鬱,說道,“這其中的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現在查,根本查不出任何結果。”
“所以……是不查了。”周子諾竟沒想到宇文言說的話跟父皇說的很是相近,難道他們心中都早已有了自己認定的東西?
“你覺得下毒之人應該是誰?”
“皇後!周子景!”周子諾自從這事之後再沒叫過三哥,每次提到這個人,麵目都猙獰的有些可怕。
“你錯了,我說過,周子景絕不會在那天害我,一那天是他母後的壽辰,他就算再恨我,孝順也不允許他這麼做,二周子景不傻,那天他是最不希望我有事的人,否則全部的矛頭都會指向他。”
“你說的,我有想過,所以我也讓應鸞暗中查了些,當天不管是喝的還是吃的,都是皇後派親信監督準備的,這其中不能出紕漏,我也想過,說不定周子景就想到了咱們想的,他覺得咱們都認為那天他不可能對你下手,所以他偏偏挑那天。”
“你又錯了,我如果出事,是他做的或者說不是他做的,他都逃不開,所以他為什麼要做,而且你覺得如果是他,他會留我一條命,隻是用損人經脈的毒,我倒覺得這是一種警告。”
“這倒是,如果真是周子景的話,他一定會要你的命,可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呢?”聽了宇文言的分析,周子諾隻覺得背後一陣陰涼,直入脾肺,寒徹心底,他萬萬想不到這宮裏除了周子景,竟還有人這樣悄悄的恨著宇文言,甚至還能順利的嫁禍給周子景。
這樣的手段,這宮裏,周子諾怕是真的想不到還有誰。
“所以……皇上不會查,因為所有矛頭都對準了皇後,反而看不清真正想要給我警告的人是誰。”
“你怎麼知道?”
宇文言笑笑,“皇上自然知道我說的這些,查,就會有所犧牲,更何況,查不出來,即便此事真的跟皇後有關,那也是皇後,皇上不會為了我輕易去動自己的皇後,再者,我現在已無事,下毒的人隻是想給我警告,大概是因為覺得我的存在已經超出了某種範圍,損我經脈。不過是想我能安分些,這人,我倒希望是周子景,否則怕是真的更難對付。”
“……你都知道了?”周子諾好似挺傻了般,又問道。
“知道什麼?”
“這毒……”
“我從小習武,自己身體的事怎麼能不知道。”
“沒事的,太醫說了,好生調養是可以好的。”周子諾勸說道。
宇文言緊了緊領口說道,“是啊,調養幾日,大概是能好的。”
周子諾撫起宇文言說道,“起風了,回去吧。”
宇文言的猜測一點沒錯,皇上表麵上是沒有繼續追查,但是暗地裏還是派人查了些,可是也像宇文言說的一般,除了皇後再沒有其他可疑之人,雖然矛頭都指向皇後,卻沒有真的證據可以證明此事就是皇後所為,即便是皇上再偏袒宇文言,也不可能質問皇後。
宇文言也休養了一個多月,身體大致恢複的差不多。
“言兒,你這身體要多加注意,切記千萬不要運功習武。”皇上關切的說道。
“是。”
“朕今天來是有事兒要跟你說,之前你說的,朕想了想,應了你吧。”
“皇上……”
“這是朕的私心,想留你在身邊,等你再過些日子,為你挑個女眷,看你娶親,也算是圓了你父親的願,想著他九泉之下應該再沒什麼擔心的了,可是,這事一出,朕才覺得是朕自私了,留著你不如放你走。”
說這話時,周子諾正好端著湯藥進來,剛想說什麼,就被皇上製止繼續說道,“你父親生前掌握龍虎符,現在,我該交給你了。”
說著,皇上就讓身旁的老奴遞上來一個盒子,打開便是能號令赤麟軍的龍虎符。
宇文言猛地跪下,雙手伏地,“皇上!”
這龍虎符自宇文言出生就在宇文清和手裏放著,從沒給宇文言見過,他隻知道宇文家世代掌控赤麟軍憑借的便是宇文家的身份跟龍虎符雙重認證。
隻是這龍虎符……為何會在皇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