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麼事？”周宜風陰沉著臉，冷聲說道。
    “回父皇，兒臣見宇文公子的佩劍跟兒臣的極為相似，便想借過來一看。”說話的是周子景。
    “那言兒讓你看了麼？”周宜風並沒有給周子景留任何麵子，回說道。
    周子景默不作聲，一旁的周子卿說道，“父皇，三弟隻是想看看宇文言的佩劍，他不讓看也就罷了，還傷了三弟。”
    周宜風依舊冷聲道，“既然沒有得到言兒的同意，就任意妄為，那是言兒沒想傷你，若真想傷你，你這手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周子景聽出皇上壓根就是向著宇文言說話，也不便較真，順著說道，“父皇教訓的是，是兒臣魯莽了。”
    “好了，這件事就算了。”周宜風轉臉又對宇文言隨意一句，“言兒，以後到這禦花園來就不要再佩劍了，這裏娘娘，宮人來回走動，傷了人就不好了。”
    這哪兒是訓斥的話，任誰聽了都是一種提醒，甚至是說給老二老三聽的。
    周子諾趕緊替宇文言應了一聲，“是，父皇教訓的是！”
    回去的路上，老二憤憤道，“父皇分明是偏袒那個宇文言。”
    “偏袒？”周子景冷言道，“那是護著。”
    “父皇為什麼要護著他啊，就說他父親是鎮關大將軍，戰死沙場這也是應該的……”
    周子景瞪了一眼周子卿說道，“你那句‘應該’若是讓父皇聽到，會是什麼下場，不用我多說吧。”
    聽了周子景的話，老二抿抿嘴，“我這不是替你不公麼，他宇文言什麼本事，讓父皇這麼重視他，時間久了，怕……”
    “怕什麼？”周子景猜到老二要說的話，隔牆有耳，斷不能讓他脫口而出，“讓你的人繼續盯著，別打草驚蛇，這個宇文言早晚收拾他。”
    “好。”
    另一邊周子諾跟在父皇還有宇文言身後，安靜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言兒，剛剛朕訓斥你，別怪朕。”周宜風對宇文言總是比常人多一些寬容，一些溫和，也難過讓他人在意。
    “不敢。”
    “當初讓你進宮是想更好的照顧你，可現在看來，是朕想錯了。”
    “皇上。”
    “朕留不住你父親，便想留你在身邊，但也不想看你每日都被這些事煩惱，子景那孩子，我知道他沒什麼壞心思，隻是他母後多少還是擔心的，他是孝順孩子，你別怪他。”
    “不敢。”
    “等過些時日……”周宜風想說的是，“朕讓你回了侯府。”
    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確實真的想留宇文言在身邊，他眉宇間多少有些宇文清和的樣子。
    “日子到了再說吧，你們也回去。”周宜風上了步攆，宇文言跟周子景叩拜後，起身回了院裏。
    “你快嚇死我了，怎麼一早上去禦花園練劍？”周子諾這才有機會抱怨道。
    宇文言悶不做聲，徑直往屋裏走，周子諾緊跟著也進去了，隨手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你跟我三哥，還真是水火不容。”
    “以後……發生這種事，你不要出來。”宇文言換上淺白色的薄衫，腰帶沒有係緊，鬆散的垂下，周子諾第一次見到宇文言微微有些慵懶的樣子，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是事情，盯了宇文言好半天。
    “我不出去，那豈不成縮頭烏龜了，再說，你一個人能應付的了麼？”
    “你出來，就能解決什麼？”
    “就算不能，我也要站在你前麵。”周子諾倔強的說道。
    “有什麼用。”宇文言冷哼道。
    這語氣著實讓周子諾有些氣憤，“沒用……我也不能讓他們這麼欺負你啊！”
    宇文言見周子諾滿麵稚嫩，卻強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竟覺得有些好笑，“算了，今天這事也是我不對。”
    “對了，你今天一大早怎麼跑去禦花園了。”
    宇文言白皙清透的麵容隱約有一絲紅暈，轉而瞪了周子諾一眼，說道，“你今天還沒去先生那兒吧。”
    “這就去……”周子諾早就知道宇文言要是碰到什麼不想說的，一定會轉移話題，可他不知道這有什麼不想說的，可轉眼看到點著的油燈，隱隱的似滅不滅，一看就是點了一晚上，猛地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一幕，不禁竊喜道，“這人難不成一夜沒睡，早上起來怕見到我，所以才……”
    這麼一想，周子諾更是難掩自己發現的小秘密，心道，“宇文言這麼禁欲的一個人，先不說他想沒想過男女之事，但被他這麼輕易的強壓在身下，倒也足以讓他徹夜難眠了吧。”
    “還不趕緊去。”背後傳來宇文言冷冷的聲音，可這聲音再配上周子諾自己意淫出來昨天宇文言的樣子，不敢想象。
    “好好好，等我吃飯。”周子諾強忍著笑，急忙走開。
    看周子諾跑開的身影，宇文言緩緩走過廊橋，停在涼亭，隨意的歇息片刻，竟時不時眼前浮現昨日那張周子諾貼近的臉。
    宇文言緊閉雙唇，麵無表情的盯著周圍的一切，卻還是能隱約感受到昨日殘留的氣息。
    他不知，這種心跳般的存在，是源於什麼。
    也猜不透，為何因那人的眼神，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