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塵封已久的故事3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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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自古後宮出人才29
    晨光微稀,五彩的雲朵凝聚複又消散於天邊。
    憐星樓,中庭天井的石桌上,有兩幅碗筷,一個背影纖瘦的女子,用桌邊借力,起開酒瓶的瓶蓋。
    “啵~”瓶蓋起跳,彈到桌麵。
    “咳!咳咳……”
    這是贏弱水第一次喝酒,以前她挺看不起借酒消愁的人,如今的自己卻一大早就開始喝酒。
    “抱歉啊,蘭淩,今天早上的早餐就隻有這個。”
    “反正原材料都是小麥,營養和吃麵包一樣,也差不多。”
    “趙氏宗族的人跟皇帝舉薦了一個人,說是在北渠的皇家音樂學院留學,學藝有成,一畢業,就來給陛下獻曲彈琴來的。”
    “什麼彈琴,根本是談情。”
    口腔第二次接觸酒水,變得沒有那麼刺激難接受了,但還是很難下咽,苦澀又喇嗓子。
    “說真的,以前沒覺得,可你一不在了,才發覺,有你一起說話,搭夥吃飯的日子,真好。”
    “現在每天吃飯,跟玩懸疑遊戲一樣,等出宮了,都能直接當偵探去掙大錢了。”
    “趙氏宗族看潘貴妃求子,他們急了,竟然不顧王後的意見,送進個炮灰,可憐啊。”
    “傍晚彈的琴,晚膳後花園談心,前半夜床上彈情,第二天一早封了美人。”
    “巧不巧,這時,王後說也想聽聽這位遠房堂妹彈琴。”
    “趙美人進去的時候人好好的,出來的時候雙手全是於傷,王後的宮人異口同聲,說是,人還沒見到王後,琴還沒彈,就自己摔的。”
    【真是個沒用的,若是彈得好,王後可少不了給賞的。】一群女官近些日子常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拿著趙美人過嘴癮。
    “宮廷醫師來給治了,說以後生活沒問題,就是再也不能彈琴了。”
    “當天中午,全美人館的貴人美人食物中毒,尤其是這位剛來的趙美人,症狀最嚴重,來人檢查了一圈,說是吃了不幹淨的食物。”
    “不久,擔任美人館飲食管理的官員,就是趙美人的舉薦人,不明不白的淹死在了護城河裏。”
    贏弱水仰著頭,狠灌了一大口酒。
    雙頰微醺泛紅,坐在石凳上,輕輕搖晃著上半身。
    “愛妃。”
    熟悉而又性感的語調,瞬間拉扯出其深沉而又瘋狂的獨特性。
    “啪!”
    突然的一聲輕喚,贏弱水嚇得沒拿住手裏的酒瓶。
    瓶裏大半的酒水,隨著瓶身,一同在玉石磚上炸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不知隱身於何處的內侍官,利落的將地麵清理幹淨,不留一點痕跡。
    這一切,安靜得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直到他們離開贏弱水身邊。
    在此之前在此之後,女人的身體一直僵直顫抖著。
    誒-誒!!!
    他怎麼來了!
    他來幹什麼啊!
    “愛妃,好雅興。”
    贏弱水將頭轉了大概30°陰鬱而又豔麗的男子麵容填滿她的瞳孔。
    她努力的表演標準的營業性微笑。
    “臣-妾無禮,望陛下-恕-罪。”
    克製著,讓聲音聽起來沒那麼顫抖慌亂。
    “愛妃,還是這麼客氣。”
    哎-哎-哎!
    怎麼過來了!
    別過來!別過來!
    怎麼越走越近了!
    哎-哎!哎!!!怎麼還坐下來了呢!
    這一刻,她無比希望憐星樓裏的其他人趕緊醒醒。
    同事們!起床了!搞男人……呸!提高GDP的機會來了!
    你們千萬不要讓我一個人吃獨食啊!
    蘇和帝剛一落坐,內侍官魚貫而出,桌麵上像變魔術一樣,擺了一桌子好吃的,精致得吸人眼球,讓贏弱水垂涎欲滴。
    好家夥,重點是,瑪德,重點太多了,說不出來了,都好香啊!
    “愛妃,嚐嚐看。”
    往她碗碟裏夾菜的手,絕頂好看,這雙手無論那根手指,抓起床單來都應該挺好看的。
    內侍官不知為什麼,開始井然有序的幫她搬家。
    “陛下讓人搬臣妾的東西做什麼,臣妾也沒什麼好東西。”
    “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了,吹了涼風,傷著身子可不好,這亭子四處灌風,長盟街空了處院子,愛妃可搬去住,那裏暖和些,環境也養人。”
    放屁!你還暖和養人,你丫的是不是嫌本姑娘涼得不夠快,要給人熱個加急便當。
    長盟街的空院子,那不是端悠愛住過的院子。
    她才剛沒幾天啊,人還停在留仙院,還沒有出宮廷呢。
    贏弱水偷偷得去看過端悠愛的軀殼,致命傷是夏爻所致,可其他的呢……那一身的傷是由多種原因造成的,力道兵器不同,淤青傷痕各異,按此等傷情鑒定,端悠愛生前定是與多人混戰,對手不乏三流頂配,二流末端的修士。
    此等級別的打鬥,所在場地怎麼也是要被犁過一遍的。
    沒被蹭破一點油皮的金麟橋,決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行凶者更不可能隻有夏爻一人。
    “陛下,說笑了,長盟街隻有正妃位份的妃子有資格居住,於理不合,於理不合。”
    “即刻起,朕封你為宸妃,入住長盟街名正言順。”
    贏弱水當場汗就下來了,額角掛著冷汗,壓抑著心裏的急切恐懼。
    “臣妾進宮日子不長,德行更是一般,憐星樓裏好幾位姐姐呢,論伺候陛下的時間,還是性情容貌,都比臣妾有資格進封。”
    “愛妃何必妄自菲薄,朕屬意於你,何必推辭給旁人。”
    宋蘇和看著她,她看著宋蘇和,帝王的臉妖媚英氣俊朗,眉尾眼角上鉤,風之神將最美的顏色裝進了他的眼睛裏,原色純淨的淺碧藍色,澄淨透亮,可看她的眼睛裏蘊藏冰冷鋒利的王劍之氣。
    鮮紅的嘴唇配上白到晶瑩剔透的皮膚,將漫溢而出的情欲氣息,染上了一種無法形容的陰鬱。
    贏弱水耷拉著眉梢,搜腸掛肚想些理由欲把這事給搪塞過去。
    位份越往上升,於她將來出宮就越不利。
    “陛下,美人館派人來報,問趙美人該怎麼辦。”
    蘇和帝身邊,之前跟過兩代帝王的老內侍官,平靜如水的向帝君彙報。
    “趙美人?”
    贏弱水覺得,宋蘇和在盡量回憶,思考,趙美人是誰的時候,他的眼神裏,真就寫滿了欠操。
    請原諒本姑娘的粗魯,但是她想了半天,想不出更貼切的形容詞了。
    “哦-她笛子吹得不錯。”
    “趙美人學得是琴,不會吹奏係的樂器,笛子吹得好的是李美人。”
    老內侍官,從善如流的提醒蘇和帝。
    “她是彈琴的那個,她怎麼了。”
    “前些日子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食物中毒,日益嚴重,剛醫官去看了,人不行了。”
    “落葉歸根,通知她家人來把人接回去。”
    “要不要給些補償,畢竟是在宮裏吃壞的。”
    “你看著處理。”
    “遵命。”
    看著他們一問一答的模樣,怎麼有種別扭的即使感呢?公益廣告!
    他們雲淡風輕地處理了一個無辜女子的未來,一顆被卷進利益爭鬥的棋子,是沒有所謂的公道和人權的,可笑而又現實的是,能得到一筆可觀的金錢補償已然算不錯了,前提是,沒有下作貨色在這裏麵抽好利。
    “來,愛妃,朕喂你,啊-張嘴。”
    蘇和帝將食物懟在贏弱水的唇邊,贏弱水不知怎麼得,想起了在天權讀書時受人排擠的那段日子,帶頭的紈絝公子,聽不慣她說話帶北渠口音,讓班裏的同學冷暴力她,現在想來,那紈絝子弟其實還好,俗話說得好,貨比貨得扔,路邊隨便找個街溜子和宋蘇和站在一起都特麼的像個聖人。
    “弱水,朕帶得吃食比美人館的幹淨,長盟街裏的吃食亦是如此,你吃一塊。”
    見贏弱水眼含淚,膽怯藏怒,不肯張嘴,宋蘇和將糕點又往前頂了頂。
    “聽話,宸妃。”
    真是的,這個時候,不要飄這麼應景的粉色花瓣啊!混蛋-
    花瓣簌簌下落,陽光暖人和煦,一切是那麼的和諧。
    單看這幅場景,如青澀懵懂少年少女之間的初戀,美好純真。
    不過可惜啊!他們都不是腦袋裏沒什麼想法,純得很經典很傳統的小情侶。
    贏弱水妥協了,眼眶蓄著淚水,掛在睫毛上,晶瑩閃耀著,不下落。
    她哆嗦著張開嘴,唇舌包裹住食物,津液在口腔分泌,下頜顫動,濕潤的氣息離開筷子尖。
    “宸妃,你們離得近些,合作起來會更便利。”
    她知道帝王說得是誰,趙氏那個被人擒住弱點的好哄騙的毛頭小子。
    她也知道蘇和帝究竟要得是什麼,他要他們幫他製造裂魂,甚至還要製造出比裂魂更加便於使用,威力更強大的炸彈型暗殺武器。
    “陛下,不好了!美人館的李美人落水了!”
    贏弱水噎了一下,淚砸在手背上,明明是帶著自己體溫的淚水,她卻感到出奇的燙手。
    “吵什麼,陛下和宸妃正在用膳。”老內侍官低聲嚴厲的訓斥著這個鵪鶉樣的小侍官。
    “李美人,排簫吹得不錯的那個。”
    “陛下,李美人擅長的是吹笛子。”
    “對對對。”
    孫子,你小子,是不是有健忘症呀。
    蘇和帝的目光沒有離開贏弱水,他睜著眼睛那麼懵懂地看著她的時候,贏弱水覺得,她是想要弑君的大逆不道的禽獸。
    鎖骨胸骨端和肩峰段連線取中點向下做垂線就是鎖骨中線,正常成人的心尖搏動位置位於第5肋間,左鎖骨中線內側0。5~1。0cm。
    就是往那裏夯上一拳,普通人也受不了,一刀攮進去,要是捅得不大深造成心包填塞……還是用噴霧器,廁所清潔液兌酒精,晃晃往宋蘇和臉上噴……
    “愛妃,怎麼這樣看著朕。”
    “點心不錯。”
    贏弱水機械的回答宋蘇和的問話。
    “愛妃喜歡,再來一塊,啊-”
    那天,是贏弱水吃得最飽得一天,飽得想吐,但都被她硬給壓下去了。
    早膳後,宋蘇和去美人館看李美人。
    小美人受到了驚嚇,衣服也沒換,渾身濕漉漉的拉著蘇和帝的手往自己的大白兔上按,這誰受得了,一上午,被帝王抱在懷裏用大炮管是好一頓安慰。
    她上午搬進長盟街,李美人下午搬進憐星樓。
    效率之高,速度之快,連王後都沒反應過來。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王後一睜眼,都到傳晚膳的時辰了。
    憐星樓裏的人沒誰出來送送贏弱水,祝賀她升職,也沒誰出來迎迎李美人,恭喜她升職。
    午夜夢回,贏弱水總能夢見那天早膳時,宋蘇和盯著她看的神情,那種深入靈魂的鏈接,仿佛一個眼神便能洞悉她的想法。
    在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那麼鋒利溫柔,那麼直白嫵媚,不帶任何遮掩,仿佛靈魂赤裸得被看透了地看過贏弱水。
    初夏的太陽是那麼的熱烈,陽光澆在宸妃兩三天沒換洗的長裙上。
    時間醒了,她還睡著。
    外麵有人連著通報了好幾聲,女人才抬起瘦弱的手臂遮住刺眼的陽光。
    湛藍澄淨的天空,被窗欞割成了零散的碎塊。
    她起身盤腿坐起,拿起身邊的酒瓶,仰頭灌酒,透透麻木的身體。
    外麵的小侍官又在催了,說是梅大秘書長替陛下送賞賜來了。
    贏弱水光著腳,渾身酒氣的站起身,地麵上,堆在一起的空酒瓶被她的動作帶到,倒地滾了幾圈,竟然是比她還要先到的門口。
    宸妃推開沉重的木門,昨夜剛下過大雨,雨水口,落葉和落花跟水流一塊打著旋兒。
    這院子自打她搬過來就沒動過什麼,基本保持著端悠愛離開時的原貌。
    當年她一進院,就發現雨水口長草了,這也不是什麼難見的事兒,沒那麼多雨水量的春季初,夏季末,種子掉進去,發芽很快的,難見得是發樹苗的,當初,還辨不出是什麼樹種,如今花開滿枝,踏著水花踩著金色的花樹,也惹不到什麼人在意。
    除了宸妃,大概就是現在,矗立在樹下看花的梅大秘書長。
    “讓梅先生久等了。”
    梅情背後一僵,轉身向宸妃施禮。
    “宸妃貴安。”
    贏弱水揣摩著梅情剛才的反應,怎麼,叫他梅先生是叫錯了?她想想在貴族年少氣盛的熱血青年間的傳聞。
    他不會是想讓我叫他梅教主……
    這讓贏弱水感到震驚,一如當年看到端悠愛後院的那堆各色各樣的蘑菇時的感受。
    ……這小子,這麼高調的?!
    他想聽,她可不敢亂叫。
    “陛下給您的賞賜,請宸妃查收。”
    “知道了,待會我讓人放庫裏,也不能讓梅先生白跑一次腿,喜歡什麼,梅先生就拿回去。”
    “多謝宸妃的好意,陛下對您的心意,臣不敢染指。”
    屁個心意,不過是老娘和那缺根弦的趙昭仁根據殘渣複原製造出來的裂魂實驗成功了,宋蘇和他該給我的報酬。
    以及,該給趙昭仁的【換顏】。
    趙雪蝶的容貌早該恢複如初了,都把人熬成老姑娘了。
    贏弱水看著麵前這個比她還要清瘦的男子,不禁感歎,對方的日子過得也是不輕鬆的。
    蘇和帝曾經跟她順嘴提過,梅情弄的什麼蓮教,不靠譜。教眾空有熱血,易受鼓動,尤其是任有反骨的竹馬故友當親信,早晚會被架空。
    看他這一副過度使用跨界傳送陣法的腎虛樣,真的牽動了贏弱水的側隱之心。
    “我是真心想送你的。”拿了去換點靈液,恢複恢複元氣才是。
    左不過她現在也出不去宮,不如做些善事。
    想到此事,贏弱水站在廊下,抬頭望天搖頭。
    蘭淩啊~可去哪兒給宋蘇和弄碎魂,這玩意的製作方法都失傳近萬年了,這都是失落的文明,羽織國的傳說。
    就算作為原料的淨魂石管夠,任她調配實驗,能成功和趙昭仁合作製作出裂魂的她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她和趙昭仁費了快十年的勁兒,才根據宋蘇和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裂魂殘渣,成功的將裂魂完整的複原出來。
    在裂魂的基礎上創造碎魂,到底還要多少年才能成功,她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出宮了……
    贏弱水覺得自己可能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梅先生不用客氣,這些東西在我這兒也就是個堆落灰的擺件命。”還不如給你,換點有用的。
    “臣,愧不敢當。”
    宸妃有些生氣了,想起前幾天跟蘇和帝一起看過梅情秘密演講的視頻。
    “貴族驕奢淫逸,崇尚修煉邪術,踏足禁忌,破壞界限,官場腐敗橫行,受賄收賄,官官相互,包庇犯罪,正義得不到伸張。”
    “宗族間傾軋壟斷,階級固化,打壓出身平常的修士的上升渠道,有誌之士難以出頭,公道難尋。”
    “此時,此刻,吾輩便該改變這不利於宋國發展汙濁社會,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的福澤,我們絕不能放棄自己的初心與理想。”
    “不破不立,隻有大破大立,把貴族和宗族門閥拉下來,宋國方能迎接更加光明的未來。”
    怎麼,他是覺得,“宸妃”身為腐朽階級的一員,在賄賂他?
    “聽聞,梅秘書長有一本記錄後宮妃嬪的籍貫,喜好,受寵度的筆記本。”
    “你妹妹正值豆蔻年華,生得杏目桃腮,相思瞳。”
    “這般旁敲側擊,揣摩帝王喜好,是要給妹妹鋪路?”
    “宸妃莫要說玩笑話!臣,自己撅屁股上,也不會送小妹若蘭進宮。”
    “您應該最清楚不過的,進後宮,是女子選了天下最難走的一條路。”
    贏弱水見他是真生氣了,本來臉色就蒼白的沒血色,如今更是被氣得青白發灰。
    “好了,好了,我錯了。”
    “這個給你,算賠罪了。”
    贏弱水將一個嫩粉色墜珠鑲嵌寶石的發釵硬塞進梅情手裏。
    梅情往回推辭,贏弱水趁機近他身前,出言警告他。
    “你下麵的教眾不全是跟你一心同誌的。”
    梅情睜著眼,對她說的事像早有察覺一樣。
    “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妹妹的,這顏色小姑娘戴正合適,我如今這歲數,戴著像老黃瓜刷綠漆一樣,不合適。”
    贏弱水轉身快移了幾步,故作姿態的高聲闊論。
    梅情思付片刻,也不知想什麼,恭敬的向贏弱水施了一禮。
    “臣替小妹謝宸妃。”
    “不客氣,不客氣。”
    小內侍清點梅情送來的賞賜,贏弱水卻在神遊太虛。
    梅情的教派剛建立的前幾年,發展的確實不錯,一些有誌有識的年輕人,打擊官場腐敗,打擊偷獵非法靈藥的提取製作,違法強占靈礦脈開采靈脈,走私靈液,偷盜靈石,救助被偷獵誘騙囚禁的刺梅銀狐回秘境。
    教派一再擴大規模,以前可信的人,經曆複雜了生了旁心,也變得可疑了,更不用提受引薦入教的人更是魚龍混雜了起來。
    宋蘇和曾經側麵提點過梅情,但因為過去發生的一些事,兩人之間是有些隔閡的,梅情防備得緊,甚至一度懷疑,教派裏搞事情的人,是蘇和帝派過去的。
    其實還真不是蘇和帝派的人,不如說,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宋蘇和早就想整要拉他下皇位的貴族團體和他們背後的修仙門閥以及大宗族。
    距離潘貴妃求子都多少年了,不說她,整個後宮跟宋蘇和有過肉體關係的人,沒一個肚子有動靜的。
    以前是懷疑,現在贏若水敢肯定,宋蘇和是不是精子有問題哦。
    十王的兒子,好像叫冬燁還是冬野的小世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從聰明伶俐,活潑可愛,惹人疼的少年,長成了不少帝都少女(少年)春夢裏的翻滾對象。
    宋蘇和的危機感隨著宋冬野的長大也在急劇上升。
    她每次麵聖都提心吊膽的,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暗地裏,強拱十王上位的貴族團體,擒皇的呼聲也是一天比一天高。
    說不定哪天,那些人就會踏破宮門,拉宋蘇和上絞首台。
    上次李嬪侍寢,宋蘇和被夢嚇醒,差點掐死她。
    贏若水覺得,他呀,肯定沒做什麼好夢。
    被嚇一嚇,也是活該。
    知道宋蘇和被夢嚇到的那天,她高興得多吃了一碗飯。
    贏弱水又想,那群小肚雞腸的混蛋,當初被橫紋帝整得屁都不敢放,老子不敢惹就欺負兒子,也顧不得誰是守舊派,誰是維新派,全不要了臉麵,手拉著手,打宋蘇和沒成年那會兒就開始明裏暗裏的欺負他,威脅他。
    宋蘇和晚上睡覺都睡得直咬後槽牙,知道梅情教派裏有不幹淨的人,甚至偷偷摸摸的派留仙院的人去查。
    “以上,這些下臣都封進內庫了,您要沒什麼事兒,下臣該下班了。”
    “嗝-今天又這麼著急啊~”
    “昨個,不是說,你買的股票漲回去了,還擔心什麼。”
    “吃食都給您備好了,下臣告退。”
    贏弱水看著跟一陣風一樣跑了的少年,搖頭笑了笑,一天天掐著表換班,入宮為侍,跟打卡上班一樣,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蘭淩,你說,我這輩子還能不能活著出宮。”
    “隔壁姓馮的,我看她真是越來越瘋了,天天給自己洗腦,說自己親哥是愛她的,屁,馮坷就是為了報複才接近她的,都是算計好了,連最後在她麵前自戕也是複仇計劃的一環。”
    “不過她也挺可憐的,把一坨流產的畸形胚胎說是愛情的結晶,當心靈支柱撐著,這麼多年了,一直處於瘋與不瘋的夾縫之中。”
    “嗝-”贏弱水灌酒的動作越來越熟練了。
    “斜對門姓善的,更不是個省油的燈,善氏的本命式神到底都是什麼玩意,嗝-以前修為低,看不出來什麼,怎麼好像還跟魔族不清不楚呢,膽子……可真大,敢跟魔族定契約,神消具散的結局都算好的。”
    “趙昭仁到底是不是扮豬吃老虎,誒~蘭淩,問你話呢,你理理人,最近你都不怎麼理人。”
    “蘭淩,蘭淩……”
    來接班的內侍官,隔著門窗,看著裏麵的宸妃發酒瘋,說胡話。
    【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
    【詩酒趁年華。​】
    宸妃前幾天問過他對自己的看法,而他如實的回了這些話。
    可她隻是苦澀的笑了笑,灌了一口酒,打發他出去。
    他從一開始的,這屋誰叫蘭淩的驚恐,變成現在見怪不怪穩如泰山。
    小內侍官從寬大的外袍裏,抽出一個軟墊,這軟墊平時是綁在後背上的,有些入宮時間長的宮人,總是借著指導的機會拿新人撒從伺候的主子那裏受得氣,具體表現形式為抽後背。
    這個不僅能擋一擋宮人侍官之間的欺淩潛規則,還能像現在這樣坐在廊下墊屁股。
    小內侍回想剛才,同事旋風一樣衝出門,險些撞到他,不禁想,如他一般踏實點難道不好?普通人玩股票,除了玩刺激,還能得什麼。上麵老爺們的遊戲,還真真實實得讓仆人掙能翻身的大錢?還不如等著主子高興了,得些隨便賞下來的東西實際。
    跟自己這位同事,每次一打照麵,都省看變臉雜耍的錢了,看他就成了,一天一個臉色。
    咚!
    屋裏一聲響,小內侍官忙起身去看,宸妃喝多了,把貴妃榻給掀翻了,人卻倒在酒瓶堆裏。
    他進去,將宸妃抱上床安頓好,扶好貴妃榻,收拾好酒瓶,打掃好地麵。
    安靜的退了出去。
    他挺喜歡宸妃的,不是那種大逆不道的喜歡,是覺得她是很好的主子,比起王後那裏的高壓,潘貴妃的盛氣淩人,自己的這位新主子簡直就是小天使。
    她酗酒,一個月固定就那麼幾天,喝醉了也不怎麼耍酒風。
    她喜歡說話,但都自言自語,偶爾,還會跟他們說些笑話,雖然他們找不到笑點,隻能看著她說完大笑,跟著陪笑。
    他知道,宸妃酗酒也好,自說自話也好,她都是在給自己找些能出宮的動力,沒了信仰盼頭,在這後宮裏熬下去,更難。
    小內侍坐在廊下,雙手抱膝,看著庭院發呆,月光照在院裏的花樹上,花瓣悠悠下落,他便開始數起了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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