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刀柄4--謊言
    從趙文家的別墅離開時，天已經大亮，我們手裏已經有了可以給趙文定罪的證據，可從誰的臉上都看不出高興的樣子，甚至連一絲放鬆都沒有。開車回去的路上，沿路賣早點的攤子，正陸陸續續的收攤，在一個剛要收攤的老板手裏，葉逢舟買了幾個燒餅“老板忙著收攤，剩下的底子，都便宜買我了，3葷5素，來！吃啥自己拿啊。“抬手把掰好的一塊，葷燒餅塞到了，正在開車的錢旺嘴裏，一大口的大小，塞得錢旺嘴裏一個滿堂，錢旺邊嚼邊嘟囔“餅有點涼。“葉逢舟咽下嘴裏的餅，手裏掰著餅，回了他一句：“知足吧你，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還吃不吃。“錢旺目不轉睛雙手握著方向盤，認真開車，脖頸未轉，單張著嘴，朝副駕駛的葉逢舟努了努，示意葉逢舟繼續投喂，葉逢舟這回撕了塊素的，懟進錢旺口中。
    我嘴裏嚼著的葷燒餅，餅不薄，但沒剛出鍋的脆，卻也並不像披薩邊，又硬又難吃，鬆軟的很，一口咬下，滿嘴白色肉粒和黴幹菜，濃香四溢口感略甜美味不已。黎輝不喜歡葷燒餅，將帶著花生碎芝麻的素燒餅，一口一口往嘴裏送，吃相頗優雅，看著不像是在啃餅。
    位於禧街的警察局是本市最有特色的建築之一，前幾年翻新修葺，整體建築由裏到外泛著濃厚的新古典主義風格，紅黃藍綠青靛紫共927扇如彩虹般絢麗多彩的窗戶，奪人眼球，整棟大樓外觀都充滿生機活力的色彩，大門口警衛亭荷槍實彈的兩位警員，標準的軍姿，壓人的威嚴，震懾路人不敢住步細觀警察局大樓的風采。
    大門口車輛進進出出，我們的車開進去，迎著麵，魚貫而出，三輛警車，鳴著笛。錢旺的車並未停在新古典主義的大樓前，反而繼續向後開去，道兩旁大葉女貞、香樟樹、廣玉蘭、馬尾鬆、黑鬆、雲杉、檜柏、側柏、白皮鬆、雪鬆、北檜柏、望都塔檜柏等常綠喬木，高大的桔冠，緊挨著開枝，枝椏密密匝匝，葉子擠擠挨挨，一簇堆一簇，似一把把綠傘，綠樹掩映中，樹影緩緩晃動，濃濃幽香令人陶醉。
    樟樹，紫檀對立而向，白雪鬆樹後約50米處，一頗具年份，白鬆磚木結構八角七層呈寬樓高閣形的建築顯露出來。
    下了車，我抬頭望了望，龐大的建築物屋頂鋪著鐵瓦，外牆側壁砌著灰黑磚塊的牆壁，仿佛以前被火燒過，進入大廳，正中一大青銅香爐鼎，鼎方形，口有兩耳，三足，一足在前，兩足在後，如法放置，方腹鼎三足不應該是四足嗎？圓腹鼎是三足才對啊！我狐疑驚詫，湊近細端詳，鼎看得出年份久遠，且時不時的使用，鼎內有燃盡的鬆條檀木，鼎外幹淨且保養得當，看得出有人經常在其身上花心思。
    樓內地板是柚木的，沒有電梯，東麵廣窗照進來的陽光，映在中堂掛著的一副張牙舞爪的墨龍圖上，金光燦燦，反射的光彩，奪目，燦光一晃墨龍的前爪撓了撓前胸，嗯!畫上的龍剛才動了!我往前急走兩步，踮腳再看，龍還是那隻龍活靈活現，但未動分毫，我眼花了看錯了上了二樓，正對二樓樓梯口的是一石壁，上繪驢馬山水圖，細軟柔和的筆觸欲凸出壁麵來，壁角上繪的幾隻黑耗子，挑了挑賊眉動了動鼠眼，眼花，我可能是眼花了。
    二樓室內布置的典雅古樸簡單，幾張方桌，幾把椅子，幾台電腦。底邊破洞的舊搪瓷茶杯，栽著盆栽，看不出品種，僅發一根小芽長了幾片葉子，放在靠窗的木架子上浴著陽光，葉逢舟拎著小水壺，給盆栽澆水，邊澆邊用哄情人的口吻，說著什麼寶貝啊~親親啊~想沒想我之類的，聽得人牙疼胃酸。
    黎輝熟撚的抽出椅子，坐在桌前，錢旺拿出在趙文家搜查出的證據，細心歸類擺在桌上，看著他們都有些不緊不慢的。
    “你們是不是悠閑了點。“我站在地中間問道。
    葉逢舟姿勢不變，放下水壺，拿一方精致幹淨的緞麵藍帕子，小心翼翼輕拭著葉片上的水半背對著我道：“悠閑怎麼樣才是不悠閑。“
    我看著他們問：“你們不用出去追捕，趙文嗎？他手裏可還拿著咒歌的刀柄呢!“
    “不用。“黎輝看著我說到。
    “確實不用，更準確的說，是不能。“錢旺走到屬於他的辦公桌，拉開椅子，打開電腦。
    “不能？“我很奇怪“為什麼，不能。“
    “你進樓門前沒看到掛著的門匾上寫的是什麼嗎？“我看著黎輝說到“匪異調查組。“
    “對，調查組調查組，就是遇到特殊案件隻能調查不能追捕甚至是逮捕，追捕和逮捕是警局防爆處的事情。“葉逢舟擦幹了葉子上的水，手裏捧著盆栽回到了自己桌前。
    錢旺將數碼相機和電腦連了起來，滑動鼠標，查看裏麵的相片，視頻，抬頭看看站在地中間的我“你幹杵著不累啊，找個地兒趕緊坐會兒。“
    “坐？坐哪裏啊？“
    “屋裏沒坐人的位置你隨便挑。“
    “隨便，要是我占到其他人的位置不好吧。“諾大的室內，除去葉錢黎三人坐的位置，還有六處是空餘的。
    “沒事兒，這整棟大樓裏，算的上是人的就咱們四個。“錢旺盯著電腦回我。
    “其他組員人呢？“
    “沒有其他組員，整個調查組的正式員工隻有三個，組長，副組長，組員。“黎輝麵無表情答到。
    “這麼大的一棟樓，一直以來隻有你們三個嗎？“
    “以前還算熱鬧，自打葉逢舟上任以來，那是一年不如一年，搞到最後就剩我和他了，是不是啊~前任隊長，啊不對是前任組長，現在的副組長。“
    “對，說的很對，前任副隊長，啊~不對，前任副組長，老錢同誌。“
    我走到離黎輝位置不遠的桌子旁，拉開椅子坐下“現在誰是組長？“
    “我。“黎輝的桌麵上擺滿了，隨身攜帶的武器，刀的保養需要每天都進行，不然表麵出現鏽斑就很難收拾，黎輝拉開最上一層的抽屜，拿出了裏麵的凡士林，咚，放到桌上。
    “組裏以前的人呢？“
    葉逢舟擺弄盆栽的手一頓，語氣悠悠“以前……匪異調查組還叫匪異調查隊，這棟老樓裏也沒這麼冷清，後來出事兒了，剩下的人辭職的辭職，調走的調走，沒調到外地的人跟其他地方新調來的編成了防暴處，專門從事對犯罪嫌疑人，罪犯的追捕。“
    “後來呢？“
    “後來，隊裏就剩我和錢旺兩個人了，兩個人沒法成隊，上頭，就把匪異調查隊更名成匪異調查組，我因為之前的事情被問責，降為副組長，錢旺連帶著也被降職，隻有副組長沒有組長也不行啊~，上頭就把黎輝給空投進來，委任組長了。“
    我轉頭看向黎輝，他麵色從容認真，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拇指抵住護手用力外推，刀與鞘分離，刀背接觸刀鞘，輕輕將刀從鞘中拔出，避免讓刃損傷刀鞘，挖出罐裏的凡士林，進行刀刃表麵的清洗，刀刃朝外，刃口沒有朝向任何人，拿出一塊質量具佳的軟棉布，從上到下擦試，未放下手中的刀，黎輝單手拉開了，第二層抽屜，拿出裏麵保養盒，撥鎖開蓋，盒內放著絨布，棉布，粉球，拋光粉，禦刀紙，刀劍油，宣紙，小銅錘。在刀刃各麵沿著刀長滴了幾滴丁字油用禦刀紙抹勻，刀刃向上黎輝手握禦刀紙塗抹的細致專心，抹的差不多了，拿出一張宣紙，除去剩油。打開粉盒，拿刀的手臂下降幾分，用粉球沾取盒內的拋光細粉，沿著刀身縱向每兩英寸輕拍一次，將粉末輕著散布在刀身上，拍完一麵轉動手腕，刀身翻轉，繼續輕拍另一麵，端詳片刻，覺得好了，滿意的用一塊幹淨棉布小心的將粉末擦淨。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握住刀鞘上方，刃朝上，刀鞘與刀身弧度保持一致，刀尖插入鞘口，刀背與鞘接觸，避免刀刃與刀鞘接觸，輕輕將刀送入鞘中合嚴，在護手與鞘距離2，3公分時，黎輝手上稍加用力，鐺，刀刃完全入鞘。
    黎輝手握刀鞘上方外圍，用軟布輕擦刀鞘，擦好後，刀刃向上存放一邊，剩下的幾柄短劍短刀皆按以上流程進行保養。我用眼睛偷偷的從上到下對黎輝進行一番掃視，這麼多武器隨身攜帶，平時都是揣在哪裏了？一時思緒驚詫疑惑不得解。
    葉逢舟飽含愛意的盯著花，錢旺忙著敲鍵盤滑鼠標，我透過桌邊的窗戶向外看去，高矮不同品種各異的耐寒樹木交錯雜陳，恰似盤酣殺的棋子兒，樹下遮著來時的路，仔細看路不止一條，我無聊的很，細數樹影下到底蓋住了幾條路，結果越數越有種失重眩暈感，索性不數了!移開眼，不適感立刻就消散了，斜對角安著鐵欄杆窗框刷著淡綠色的房間，透過窗口玻璃，看向室內，屋裏刷著奶油色的白牆，正麵掛著四扇各樣顏色織的綾緞，鈴蘭蜂蝶的吊屏，桌上柱鑒，筆架鏡架，地上插著數跟點燃的棒兒香，旁置了張東坡椅，僅露出一角的炕床，嗖，一閃即逝的粉青色衣角滑過炕邊，引一種神秘的遐想，眼花眼花我一定是眼花了!
    我忙轉頭看向樹林，啊~!這地兒風水肯定不錯，看這樹長的個個活靈活現……不。。生機勃勃，浩浩蕩蕩，一片碧綠間藏著口稀奇怪異的井，它是由七口小井組合在一起，井口舊的發黑，井裏黑洞洞的……!我嗖的低下頭，我可真不想在眼花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了!室內我眼前的窗下牆麵，牆上凹凸不平，牆皮有些脫落，我有點手欠，想去撕牆皮，這時錢旺開口說話了。
    “趙文結婚了。“
    “你不廢話嗎！如花似玉的媳婦在懷裏摟著，給個美少年當便宜爹。“葉逢舟撇了撇嘴陰陽怪氣。
    “不是!我是說他以前就結婚了!“
    “錢旺，你查到什麼了。“黎輝停下手上擦劍的動作，看向錢旺。
    我也看了過去。
    “趙文他以前在國外結過婚，根據境外資料顯示，他不僅結婚了，而且到現在都還沒離!“
    “你的意思是，他是在沒離婚的狀態下就和芳蘭芝結婚了那不是重婚嗎？!“驚異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
    “喲~!這小子還真會玩兒，坐享齊人之福不說還發展繼子當情人。“葉逢舟放好盆栽，走到錢旺桌前，跟他一起看著電腦顯示器。
    “他在國外結婚了，那他在國內跟芳蘭芝結婚的時候，手續是怎麼辦成功的？“我懵了。
    “恐怕他自己做了不少手腳，錢旺能查出他在國外事實婚姻對象的資料嗎？“黎輝繼續低頭擦他的劍。
    “我正在調……，餘楓，女39歲，和趙文畢業於同一個大學，畢業的同年結婚，……她竟然也在國內結婚了!結婚時間在五年前，丈夫是……齊恒!“
    “啊~!“這算什麼事兒。
    黎輝合上劍，抬頭看著錢旺說：“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葉逢舟在桌麵的一堆性虐照片裏翻找著什麼，拿起一張有點年分的泛黃照片，挑出來單放在一邊說：“確實沒那麼簡單。“照片上是青春少女時期的餘楓，半跪坐在地板上，雙手遮蓋著重點，偏側著頭，齊耳短發蓋不住嘴角的傷痕，光滑□□的身體傷痕累累。
    我看著心裏堵的慌隻看一眼就移開了臉“你們說，芳蘭芝知道趙文沒離婚就跟她結婚嗎？“
    “趙文曾信誓旦旦的對芳蘭芝說過，她是他的真愛，在此之前他未真愛過任何人，自己已婚的事實保不齊也打哈哈應付過去了。“葉逢舟繼續在挑照片，低著頭，聲音低沉了些。
    “已婚的事情是怎麼應付過去的？芳蘭芝見過趙文父母的，這種事不會露餡嗎？“我看著黎輝問到。
    黎輝拿著一把短刀正在上油，轉動了一下刀柄沒看我盯著刀刃說到“第一種情況，趙文跟餘楓的事實婚姻，趙文的父母並不知情，第二種情況，趙文一家合起夥來騙芳蘭芝，錢旺查查餘楓現在的住址，有些事情要請教她來答疑解惑。“
    錢旺敲擊著鍵盤，打印機嘎嘎作響，白紙上印著餘楓的家庭住址，那是本城近年新蓋的豪華小區，交通便利，房價不低，住在那裏的個個是薪資優厚的小資人士。
    錢旺手裏拿著打印好的紙單，麵向我們問：“你們說，齊恒知道自己被重婚了嗎？“
    黎輝：“不知道？”
    葉逢舟：“不知道？！”
    “不知道。“黎輝葉逢舟加上我三人三種口氣異口同聲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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