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上門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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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還是不留,還不是叔叔一句話?小侄求您辦事,自然不會空手而來。”丹尼爾討好地說。
“你帶來了什麼?”埃斯波西托目光滑過他的臉,露出嘲笑的表情。
“一般禮物自然不會放在叔叔眼裏。是人都有感情,腳下的小島,叔叔居住了二十多年,永遠留給您,不知是否合叔叔心意?”丹尼爾試探著問。
“沒有興趣!”埃斯波西托幹脆地回答。
“再奉送公海賭船一艘。”丹尼爾急急地說:“叔叔既然花大價錢將它們修茸一新,一定願意退休之後再隨便玩玩!”
“哈哈哈”埃斯波西托大笑起來,然後正色說道:“丹尼爾,叔叔在職之時已經玩得很累,退休之後的生活不用你來操心。這小女孩是你什麼人?值得你把祖先的產業拱手讓出去?年輕人,我警告你,感情是人類最大的弱點,沉迷的後果是輸盡人生!”
“叔叔的情感經曆必定非同凡響,才會說出有如此深刻體會的話吧?”克麗絲突然插話,憑女人直覺,克麗絲認為,對錢不動心的人,十有八九擁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隻有切中他真正在乎的事情,才能獲得談判的主動權,因此,她繼續說:“小女子冒昧猜測一下,叔叔的感情,是不是藏在這首循環播放的鋼琴曲《命運》之中?”
“哼!”埃斯波西托冷哼一聲,臉上浮出捉摸不定的陰沉。
丹尼爾見了,擔心克麗絲的話冒犯他,趕緊說:“叔叔既然對財產不感興趣,能否允許小侄陪叔叔下一盤棋?”
“下棋?”埃斯波西托抬起眼皮看著丹尼爾,沉吟片刻,說道:“早就聽說你在貴家族棋藝頂尖,已經超越了你父親,既然你今天上我門來向我挑戰,我怎麼可以不給你機會?”
丹尼爾心中狂喜,說:“謝謝叔叔!”
“你知道挑戰我的紀錄是多少嗎?”埃斯波西托淡淡地問。
“15分鍾走40步,對手認輸,是馬芮羅保持的。”
“錯!是15分鍾45步,未分勝負,保持者是誰,你明白的。你挑戰我,就是在跟她比試,我倒想看看,你們倆誰的棋藝更高!”
“那小侄就試一試15分鍾走46步。”丹尼爾微笑道。
“你既然帶著目的來挑戰,規則自然我定:你若贏了,我答應你的請求,帶走小女孩的哥哥;若平了紀錄,這位可愛的小女孩和她哥哥,你隻能帶走一個;若是挑戰失敗,請自行離開,小女孩留在這裏做客。看她的手指蔥嫩修長,一定彈得一手好琴。”
“原來叔叔想聽琴,你們下棋的時候,我來彈琴助興好了。”克麗絲說。
“不用了,精彩對弈得有人用心觀戰,否則太寂寞,小女孩一起去吧。”說完,轉身走向旁邊一道側門,丹尼爾拉著克麗絲,跟了進去。
經過一道走廊,他們上到第三層樓。
“小女孩,請到這間屋裏觀戰,我們去棋室。”經過一扇門,埃斯波西托對克麗絲示意,自己領著丹尼爾再走幾步,推開另一扇相鄰的門。
丹尼爾跟他進門,首先進入一間十幾平米的更衣室,右手邊是沐浴間。
埃斯波西托拉開衣櫃門,說:“你選一套運動服。”
“謝謝叔叔,小侄來前就準備陪叔叔下棋,運動服早已穿好。”丹尼爾說完,脫掉外套、西服、襯衣,露出貼身的白色運動背心和短褲,最後脫了襪子。
埃斯波西托拿出一套黑色運動背心套裝。
克麗絲推開門,裏麵是一個狹窄的廳,光線很暗,窗簾緊閉,空空蕩蕩沒有任何東西,與丹尼爾進入的房間一牆相隔。她很疑惑,不知埃斯波西托說的觀戰,應該在哪裏觀。
再往裏走走,她發現牆上有一條從上到下的線,線的兩側有兩隻孔,相距兩隻眼睛的距離,高度正好在自己的眼睛位置,透過牆孔,可以看見棋室大部分位置,似乎是特意設計來觀戰的。
克麗絲想,埃斯波西托位高權重,一人獨居,設計這個牆孔,不知是否有人觀摩過。
克麗絲看過去,埃斯波西托說的棋室,是一間正方形房間,四麵白牆,頂上懸著一個結構複雜的多麵體聚光燈,可以任意旋轉。地麵是光麵大理石和橡木鋪成,大理石50厘米見方,灰白兩種顏色交錯排列,組成一個大方格,占據室內正中央三分之二的麵積,方格周邊是橡木地板。沒有看見預想中的桌椅、棋盤和棋子。
等了一小會兒,丹尼爾穿著白色運動套裝進門,開始做熱身運動,展臂,下蹲,俯臥撐,跳躍旋轉,一雙裸露的腳在大理石地麵踮升跳動,動作剛健灑脫。
這是準備下棋還是跑馬拉鬆啊?克麗絲在心中嘀咕,她從牆孔窺視著他,欣賞他矯健的身姿。
過了一會兒,埃斯波西托進門,一身黑色的運動背心套裝,裹在他強健的身體上,身段柔韌,肌肉發達,完全不像他們的父輩級人物。
埃斯波西托關上門。
門背後嵌著一個電子屏,屏下掛著兩把帶絲線的刀,刀柄一黑一白,丹尼爾走過去,取下刀柄為白色的刀。
埃斯波西托按了電子屏下方的開關,屏幕亮了,他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室內頂角的燈光暗下來,輕音樂響起。
他彎下腰,取下黑色刀柄的刀。
靠門的牆麵上,出現一個黑白相間的網格,占據大半麵牆,64個白色和黑色格子交錯排列,靠邊兩行,整齊排列著黑色和白色的棋子各16顆,網格之外,左右各顯示一個數字930,門背後的電子屏上,顯示的內容與牆麵相同。克麗絲明白,門上嵌著的,是一台電腦。
剛開始,克麗絲以為是國際象棋,細看,棋子都是人的摸樣,從首排的中央開始,小人身高逐漸降低,與國際象棋的棋子完全不同。
屋頂懸掛的聚光燈一邊閃爍,一邊旋轉,在正對門的牆麵隨機投射出一個小棋盤,大小1*1平米,每隔三秒,小棋盤會在原處消失,隨機出現在牆麵其它位置。
丹尼爾在左,埃斯波西托在右,站在地麵大理石格子第二排中間的一個格子中。
埃斯波西托跳一跳,熱熱身,丹尼爾回頭看看大棋盤,再看看正麵牆上跳動的小棋盤,拿刀的手在空中揮了揮。
音樂停下來,一個電子女聲開始倒計時,“準備!”兩人靜下來,盯著前麵的牆,聽著背景音:“十、九、……二,開始!”
電子女聲話音剛落,丹尼爾看向正麵牆,小棋盤剛出現,他手一揚,刀插在牆麵小棋盤格子中,接著一邊拉回刀,一邊飛速移動,經過地麵幾個格子,跑進另一個格子中,看準前方牆麵小棋盤出現的位置,再次擲出飛刀。
電子女聲報時:“白方,924秒。”
丹尼爾的飛刀入牆之時,埃斯波西托擲出刀,收回後急速移動位置,進入另一個地麵格子,再次向牆麵的小棋盤擲出刀,拉回。
電子女聲報時:“黑方,925秒。”
丹尼爾立即移動到下一個位置,重複第一步的動作。
剛開始,兩人行動很快,不斷穿梭擲刀,看得克麗絲眼花繚亂。
他們身後牆麵的棋盤上,丹尼爾擲出兩刀,某隻白棋就會移動一次,棋盤外白方一側數字會變成電子女聲所報的時間;埃斯波西托行動之後,某隻黑棋就會移動一次,棋盤外黑方一側數字會變成電子女聲所報的時間。
克麗絲看了一會兒,明白過來。
他們兩人,確實在下棋,棋盤一共三個,地麵一個,正麵牆隨機跳動的小棋盤一個,身後牆壁上一個,棋手通過三個棋盤下一步完整的棋。
地麵的棋盤,由棋手的身形移動控製。如果要將2*5位置上的A棋到4*7的位置,棋手先站在地麵棋盤對應的A棋2*5格子,經過3*5、3*6、3*7或者3*5、4*5、4*6三個格子,A棋到達4*7格子,地麵行棋完成;如果行棋完成時,兩顆棋子在同一個格子內,意味著後到的棋將前麵的棋子吃掉。
正對麵牆上的小棋盤,由棋手的飛刀移動控製。棋手站在地麵2*5位置上的時候,等牆麵目標棋盤出現並定位三秒時,需擲出飛刀,插入目標棋盤的2*5格子中,移動到地麵4*7格子之後,再次等牆麵目標棋盤出現並定位三秒時,擲出飛刀插入目標棋盤的4*7格子中,如果飛刀位置無誤,牆麵棋盤的行棋完成。
在地麵行棋和飛刀行棋兩過程均完成無誤之後,身後牆麵的棋盤就會顯示棋子行棋的過程,展示棋盤的最新局勢。
行棋時,對手落子、飛刀離牆到自己落子、飛刀離牆的時間間隔,計為棋手消耗的行棋時間,每走一步扣減一次。原始數字930秒,正是15分鍾。克麗絲計算了一下,15分鍾下45步棋,平均每步行棋時間是20秒。
克麗絲注意到,行棋過程中,兩人從不看身後,顯然需要將自己和對方所有棋子的走位牢記腦中,既要思考對局,又要記憶步驟和棋子的分布,做到眼中無棋,心中有棋。
克麗絲不由得佩服起遊戲的設計者來,棋手計算力、記憶力、反應力、動作敏捷度以及體力,任何一項稍弱,棋局都會很快分出勝負。
丹尼爾年輕,一直下得輕鬆,埃斯波西托占據主場之利,也沒有遇到太多麻煩,兩人你一步我一步操控自己的棋子,不時在同一個格子相遇,背後牆麵顯示,戰鬥的棋子越來越少,600多秒過去,行了38步,雙方各剩5顆棋子,每步棋平均用時不到16秒。
之後,兩個人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要保護自己的棋子,還要攻擊對方的棋子,每走一步,會被扣掉22——40秒不等的時間,到第43步走完,丹尼爾還剩79秒,埃斯波西托剩50秒,每人剩餘三顆棋。
克麗絲記得,他倆說的紀錄是45步,如果能下到第46步就算破了紀錄,丹尼爾就可以帶走哥哥。隻剩三步了,她心跳加快,緊張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丹尼爾,心中暗暗為他祈禱。
第44步,丹尼爾站在地麵18*15格子內,對著跳動的小棋盤,出刀,思考了一陣,才將棋移到10*8格子內,再次出刀,吃掉對方相應格子內的棋子。時間隻剩39秒。
埃斯波西托也思索了一陣,44步完成之後,他站在14*9的格子內,吃掉丹尼爾相應格子內的另一個棋子。時間剩餘18秒。
第45步,丹尼爾將10*8的棋子移到埃斯波西托所站的14*9格子,吃掉他一顆棋,旁邊14*11有自己一顆棋防守著,對方若過來,下一步可以輕鬆將對方棋子吃光。他的時間剩餘10秒。
埃斯波西托思索了一會兒,下了一步防守棋,將最後一顆13*6格子內的棋移到角落1*1位置,18秒時間恰好用完。
克麗絲非常激動,丹尼爾剩餘10秒鍾,最後一步棋隨便走走,飛刀定位,棋局便贏定了。
丹尼爾從14*9跑到14*10位置上,發刀之後,跑回14*9格子內,準備向牆麵的棋盤擲刀,完成終局。
一直在正麵牆上跳動的目標棋盤沒有出現,丹尼爾的臉轉向克麗絲觀看的位置。克麗絲所在的客廳突然亮得狀如白天,棋室裏什麼都看不見了。
隨著“嘀——”一聲長響,背景女聲說道:“遊戲結束,對局雙方各落子45步,勝負未決。”
克麗絲聽了,瞬間覺得失望極了,不知道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克麗絲客廳的燈光暗下來,慢慢地,她又可以看清棋室。此時,丹尼爾手中的白刀垂著,無奈地向她所在的方向攤了攤手。
埃斯波西托低歎一聲,說:“很遺憾,挑戰我的紀錄,將永遠保持在45步了。小子,你本來有機會贏我!”
他一抬手,黑光一閃,手中的刀飛向克麗絲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