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續  第五章天階之路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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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蓬萊仙島,她就迫不及待將婉清送給她的蓮香丸服了下去,暗暗試了試感覺自己的確有了些靈力,因為桌子上的茶杯竟然終於被她用法術吸過來了。她心中暗喜,沉住氣等待夜晚來臨。
    到了子夜,蓬萊島一片寂靜。她收起了一直默默注視著的那幅畫,悄悄出了屋子,來到空曠地帶,取出那串小鈴鐺,學著婉清的樣子,將鈴鐺在空中輕輕一晃,一片雲彩果真來到了她身旁。她這下更是興奮不已,趕緊跳上雲彩,說了聲:“去天階島。”那雲嗖的一下飛了起來。
    那雲彩托著她飛了一會兒,來到一個小島,然後停住不動。
    “到了嗎?這裏就是天階島?”她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從雲彩上跳了下來。剛一跳下來,那雲彩便嗖的一下飛走了。
    “幹什麼的?”一聲叱問把她嚇了一跳,她一回頭,隻見一個身材魁梧威猛的天將出現在她麵前,這神仙長得可一點沒神仙的樣子,一雙虎目瞪著她,一臉的蒼髯如戟,這要是在人間,她定以為自己遇到了個屠夫。
    “我,我是南極仙翁新收的徒弟,要去人間辦點事情,還請神仙大哥打開天階。”她準備好了一套說辭,不知是否可以蒙騙過關,她實在是沒轍了。
    “南極仙翁?”屠夫天將打量了她幾眼冷笑了一聲道:“想不到南極老頭竟收一個凡胎做弟子,這大晚上的你要去凡界?”
    “是,事情緊急,等不到天明,還請神仙大哥通融。”
    “行了,我不管你是哪個島上的,大晚上的也懶得跟你羅嗦,給我看司命的符令牌就行了。”屠夫天將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這個,哦。。。”她裝模作樣在懷中掏了半天:“那個,我好像把符令牌落在了蓬萊島。”
    “那就回去去取吧。”屠夫神仙冷冷道。
    “時間來不及了,人命關天,大哥,你就通融一下,讓我下去吧,求求你了。等我回來再補給你好不好?”她望著他一臉的楚楚可憐。
    “大晚上哪兒來的不知死活的丫頭,快走開,再羅嗦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屠夫神仙顯然是沒有了耐心,瞪著凶神惡煞的雙眼催趕她。
    她一看這屠夫神仙不像是能憐香惜玉的,便磨磨蹭蹭轉了身,卻暗自提起了周身的元氣,口中念訣,猛地回身對著他大喊一聲:“定身術!”
    她原本也想著這一招能有什麼效果,這實在是被逼急了的無奈之舉,實屬狗急跳牆。可那壯漢卻真的被定在那裏,一動不動。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唯恐有詐,又上前小心翼翼戳了他一下,看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頓時大喜。原來這蓮香丸這般神奇!她心中暗歎,急忙伸手翻他衣衫。在他腰間她找到一把鎖匙一樣的東西,拿在手上卻犯了愁:這天階到底在哪裏?要不要再扯朵雲彩問問?
    她正在犯嘀咕,手中的鎖匙突然發起亮光,蹭的一下飛了起來。她慌忙飛身上前想捏住它,那鎖匙卻猶如長了翅膀一樣,一直往前飛去。她哪裏肯讓它跑了,一路窮追不舍,來到了一個洞府。那鎖匙停頓了一下,她剛想抓住它,卻見它又徑直飛向了洞府旁石牆上的一個小槽,然後隱沒不見。她驚愣之際,卻聽轟的一聲,那洞府的石門開了。
    想必這裏就是天階了,她又是一陣高興,毫不猶豫跳了進去。石門在她身後又轟的一聲合上了。
    可是這裏卻是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她想象中的天階應該是一片光芒萬丈下鋪滿鮮花的台階,可能是石頭砌成,也可能是美玉砌成。既然是神仙做的階梯,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這裏,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什麼也看不見。難道這裏不是天階?她預感不好,但身子卻不受控地一直往下掉。她閉上眼睛,腦中想著她畫中的那張臉,又是淒苦又是心酸。這就是她的命嗎?永遠不能和她愛的人在一起?“師父。。。”她呢喃著,淚水不覺中滑落,罷了,不管這是要把她帶到人間還是鬼門關都無所謂了。心中抱定了這個念頭,她擦了擦眼淚,忽覺眼前一片光亮,她心中的希望又點燃了。
    等她離近了,才發現那是一片刀山火海。一片片斷刃夾帶著火團飛速向她襲來。她想施展法術,但卻猶如昨日在蓬萊島,她的法術不起任何作用。驚慌之下,她隻得左躲右閃,沒多久身上已經中了數刀,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漸漸的,她由於失血過多,體力不支。她喘著粗氣,身子虛弱得已經無法再招架任何東西。她終於放棄了抵抗,任憑身子漂浮沉淪。恍惚間她看到那畫中的人朝她飛奔而來,依舊是那般英姿颯爽。“師父,那一定是師父來救我了。”她微笑著閉上了眼。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片亂草堆中。正是黃昏時分,夕陽懶懶地照著她的身子,天上碧藍碧藍,天邊還有夕陽泛起的紅暈。
    這是?在人間?她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驚得一屁股坐了起來。再看看自己的身上,除了腦子有點暈乎乎的之外,身子竟然完好無損,連一點傷痕都沒有。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興奮得從地上跳了起來,扭頭看見一旁有一根枯樹枝,想都沒想便捏了個手訣將它取了來。啊?我竟然恢複了法術?她又是一陣興奮。事不宜遲,趕緊找師父要緊。想到這,她凝神聚氣,竟將那樹枝當寶劍,一路禦劍飛行到了京城。她知道,那畫中的人住著的那是京城皇宮裏的宮殿。她小時候經常入宮拜見她的皇祖母,對宮中的建築並不陌生。而且他腰間佩戴的玉帶,那是皇親貴族才有的佩飾。
    想著就要見到日思夜想的人兒,她的女媧石心噗噗跳動著。
    京城還和從前一樣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在這麼人口密集的地方,她不可能再禦劍飛行了,否則這些沒見過大場麵的凡人必定大亂,再說她飛了一會兒也累了,再也飛不動了。
    她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走著,卻不知不覺犯起愁來。她知道皇宮森嚴,不是可以隨便出入的,自己雖然說會禦劍飛行,還會些法術,要進入皇宮並非難事。可是師父他如今隻是個凡人,對於天界的事也一無所知,更不記得自己的前生往事。自己這樣貿貿然去找他,跟他說她是他前生的愛徒,是拚了命從天上來到這裏找他,他如何會相信這些話?搞不好被他當作瘋女人抓起來也不一定。
    要如何才能讓他明白這一切?這可真是難倒她了。她正有些泄氣,突然見一旁圍了好多人在觀看什麼榜文。還有人在一旁議論。
    “這位小哥,這榜文上寫的什麼呀?俺不識字,你給俺說說唄。”
    “這宮裏要選宮女了,凡是家中年滿15到20歲的姑娘都要被送入宮中甄選。”
    宮女?她突然靈機一動:對啊,做了宮女,就有機會接近他服侍他。這樣他更容易接受自己。想到這她趕緊鑽進人群,看那榜文寫的什麼。“至辰月十五酉時截止,”她默默念著,突然問旁邊一位老伯:“老伯,今天是初幾了?”
    “今日已經十五了。”
    “啊?”她突然大叫一聲,把老頭嚇了一跳:“完了,完了,太陽快下山了,快到酉時了吧?這可如何是好?”她自言自語著,滿眼焦急。
    那老伯見她一副緊張的樣子,逗她道:“姑娘長得如花似玉的應該直接去選妃,當個宮女不是太委屈了。不過,宮門深鎖,大多是無出頭之日的,你何苦要走這條路?”
    “那個,老伯,皇宮在哪個方向?”她突然之間感覺腦中似乎一片空白,竟然想不起皇宮在哪裏,可能是急火攻心了吧。
    “你真要去啊?那姑娘得趕緊了,順著這條街一直往東,路的盡頭便是皇宮,離這兒大概四五裏的路程吧。姑娘這是要走著去嗎?太黑前應該趕不到那裏吧?姑娘。。。”那老伯還在羅嗦,她早已鑽出了人群,飛似的朝前奔去。
    正奔著,忽見一家客棧旁栓了一匹白馬。她一看門口沒人,上前解了韁繩,躍身便上了馬。等到客棧小二發現奔跑出來,她早已一甩馬鞭,那馬立刻撒開四蹄,載著她沒多久就沒了蹤跡。
    自安城王攜帶妻兒去了五原郡,京城安城王府荒廢了三十年無人居住,如今這裏變成了曦春堂。堂主名喚慕容曦,十多年前將這裏買下,然後開了這醫館,取名曦春堂,大有慕容曦妙手回春之意。曦春堂裏醫術高明的醫者不少,都是從五湖四海慕名而來。如今曦春堂在塞北江南多個地方都有了分館,其美名已傳遍京城。大家都知道曦春堂的堂主長得美如冠玉,風雅不俗,醫術還了得,更有一顆仁慈之心。曦春堂的人替窮苦百姓醫治,從不收取診金,有時連藥材都白送。但對於富貴人家,診金會收雙倍,盡管如此,還是有許多富人甚至是皇宮裏的人前來曦春堂求醫問藥,這曦春堂因此每日被人踏破門檻,生意紅火,不得閑。
    還有一件神奇的事,這曦春堂的堂主慕容曦十二年前來到京城,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也就罷了,隻是他的容顏十二年來一直未變。跟著他的人有的長大成年了,有的變老染白了雙鬢,可他還是風采未減,容顏依舊。人們都說那是他會研製不老神藥的關係。這件事也是帶動曦春堂名聲大噪的原因之一。
    今日他被人接進了曲陽侯府。侯府的主人名喚李鈺,是前朝丞相的老幺兒子。老丞相50歲才生的他,父母因此對他特別寵愛。李鈺從小受父親的熏陶,書通二酉,識得萬物陰陽事理,關心上至朝廷下至百姓,乃至四夷諸侯的國家大事。老丞相去世後,他也因為才華出眾,為朝廷獻了不少治理災害的計策,被皇帝所賞識令其輔助太子,封其為曲陽侯,並將女兒錦和公主嫁給了他。
    公主已為他生有一子,如今懷的是第二胎,卻總感覺身子匱乏無力,夜晚還有咳喘現象。太醫署的大夫瞧了又瞧,藥也換了又換,總不見起色。本來給貴人們看病是太醫署的事,一般是不會請民間的大夫的,更何況像公主這樣的金枝玉葉。但她的病一直不好,李鈺甚是焦慮不安,公主的生母貞德娘娘讓他找名噪京城的慕容曦過來瞧瞧。
    這要擱在以前,慕容曦都是打發了醫館內別的人去了。但他今日卻二話沒說,拎起藥箱就跟著宦官走了。醫館內的人還在奇怪,因為很少見他親自出馬去給皇親國戚看病的。
    病榻上的錦和公主麵色無光,身子慵懶,此時她正看著麵前的慕容曦。都說慕容曦相貌堂堂,神韻非凡,今日見了本人,心中還是為之一震。他的身姿挺拔,麵容俊美,舉手投足張弛有度,眉宇間透著一股淡然的柔和之氣。她看他把完脈後,眉頭微微皺起,虛弱地問道:“慕容先生,本宮究竟是得了什麼難治之症,千萬別瞞我,但說無妨。”
    “公主並無難疾,隻是氣血不足而已,想是身子不見起色,終日鬱結在心所致。公主一定要放寬心,身子才能好起來。”慕容曦說完,拎著藥箱跟隨李鈺出了錦和公主的寢殿。
    “先生,”一離開寢宮,曲陽候便急著問他:“公主的病情到底如何?”
    慕容曦默默看了看麵前這個臉色焦急的男人,歎口氣道:“不瞞侯爺,公主腹中的胎兒其胎位異常,若不加以糾正,恐她臨盆時會凶多吉少。我先開個補氣血的藥方,再寫個糾正胎位的法子,須讓她每日照此練習3此,每次練一刻的功夫。還有,請侯爺讓人每日給她艾灸至陰穴,每日早晚兩次,每次灸一刻的功夫。我過7日再來府上瞧她。”太醫署有女官專門替皇室裏的女眷們醫治,針灸這種事還是讓她們做比較好。
    “如此,有勞先生了。”李鈺臉上的神情不知是喜是憂,連聲道謝。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慕容曦出了府。曲陽侯府離皇宮很近,離他的曦春堂也不是太遠。侯府的人說要用大轎將他送回去,被他謝絕了。他一路走著,神思恍惚。雖然他到了京城,離她很近,但十二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他有些擔憂她的病,胎兒異常是個挺麻煩的事,如果她臨盆時還不能糾正胎位的話,那自己是不是要施展法術救她?她還會記得前生的事嗎?為何她剛剛注視自己的目光好像認得他一樣,讓他一陣心亂?
    他正低著頭想得入神,突然一陣馬嘶叫的聲音傳來。他抬起頭來,看到一位姑娘正騎著馬直衝他狂奔過來,口中還大喊著:“快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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