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隕 第17章失手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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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靈山上,空靈派與魔教的第二次較量一觸即發。
子軒殿外的廣場上,兩方對峙,劍拔弩張。通靈山的弟子個個仇視眈眈,聖墟的魔徒個個呲牙咧嘴。
亦真和亦幻因傷勢未愈,已被轉移至離通靈山五裏開外的月亮穀中。除了這二人外其他空靈派六峰弟子都在廣場上嚴陣以待。
魔教這邊除了上次來挑釁的空冥,秦天,陰盛陽和石無魂之外,還多了一位與這幫黑壓壓眾魔徒格格不入的絕色少女。而通靈山的眾人幾乎都在用詫異驚愕的目光看著她,連白梓林的目光也一直在她身上。
她一身黑色紗衣,衣襟和袖口處呈紅色圖案闊邊,交領處露出她白嫩纖美的肌膚,一頭濃密細滑的青絲不同往日般用玉簪綰起,而隻是用發簪隨意夾了一處在腦後,其它的都任其飄垂及腰,玲瓏的耳朵上戴了一副小玉墜,玉墜下一根紅色的流蘇玉帶,與她的黑紅相間的衣服相映成輝。這樣的一身裝扮更顯得她嬌膚勝雪,冷豔動人。隻是她的一雙眸子盡帶怨恨與寒霜,讓人見了不禁感覺一陣寒意。
“白梓林,喜歡我給你送的這份大禮嗎?”空冥看白梓林一直木愣愣看著盈月,譏諷道。
白梓林默不作聲,他的確是沒有想到她會衝動發狂到入魔教,她到底還是步了月兒的後塵,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嗎?生死輪回又如何,還不是一盤死棋!
“盈月,你瘋了嗎?你怎麼入了魔教?!”懷遠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心目中,她再怎麼任性也不會背叛她的師父,背叛整個修真界。
她冷笑了一聲,眼睛卻一直盯著白梓林,似乎這話是他問的:“我已經不是空靈派的弟子,我想入什麼教便入什麼教,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孽徒!”白梓林盯著她那豔如桃李冷若冰霜的臉,突然怒吼一聲,出掌提氣,她的身子竟不由自主直朝他飛去,又被他猛的翻手一掌,彈了回去,重重摔倒在地上。她渾身沒有任何疼痛,隻覺一股血腥之氣從口中溢出。她一邊憤恨地看著他,一邊用手在嘴邊擦了一下,手上滿是黑紅的血。
空冥本想出手阻止,但白梓林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心中著實吃了一驚。
“白梓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郡主她已是自由身,我們魔教有什麼不好的,她選擇我們聖教乃是明智之舉。。。”
“魔教的教主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卻敢說自己是什麼聖教!”白梓林冷麵不怒自威。
“哈哈哈!都說白真人慧眼通天,果然名不虛傳啊!”離殤哈哈大笑,恢複了他本來麵目。通靈山眾人見到他真麵目都大吃一驚,才知道之前的空冥也是他假冒的。隻是魔教的易容術極耗內力,一般人易容最多也就維持半個時辰,他卻還能以易容之身贏了道法深厚的亦真,足見此人法力高深莫測。
“離殤,你在荒丘不思悔改還想著要一統這三界六道嗎?”
“想當年你們將我逼入荒丘,如今我還真要感謝你們,白梓林,恐怕你做夢也沒有想到吧,我非但沒死,還在荒丘得了一本《破天經書》,兩千年來我一直苦苦研究這經書竟讓我一一參悟,你說這是不是天意?我又豈能逆天而為?”
“是天意,讓你執著於這貪嗔癡而苦因不斷,離殤,世間萬物皆是化相,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哈哈哈,誰為天?為何我離殤不能為天?道不同不相為謀,白梓林我今日來不是來聽你說教的,你趕緊交出神器我可以饒了你們通靈山一幹人等。”
“既如此就不必再說廢話了,你要神器先打贏我再說。不過我們先來個君子協議如何?今日你我二人單獨對戰,不可傷及無辜,其他任何人都不可動手。”
離殤哈哈一笑:“知道白真人心慈,就依了你。”說話間身子已經飛向空中的一片雲端。
“師叔小心。。。”
懷遠話音未落,白梓林也已縱身躍起,轉瞬至另一處雲端。他雖然比離殤晚些起步,但卻比他先到雲端處。
離殤不由微微一怔,隨即笑道:“白真人果真好身手。。。接招吧!”他突然變了臉色,抽刀猛力一揮,一道強光順著刀尖極速向白梓林射去。白梓林身上從不佩戴什麼武器,此時他提手一捏,手中不知從哪裏來多了一把劍,提劍擋了過去。他的劍光碰到離殤的刀光時突然化成一朵棉花厚重的雲,將對方包裹了起來。
“雲劍!”離殤叫了一聲。他知道白梓林法力高深可以借用身邊的任何東西做武器,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能借用這虛無縹緲的雲朵作為武器。而且這雲劍術會裹住對手的武器不讓其發揮威力,再拖下去隻是虛耗自己內力,離殤萬般無奈隻得鬆手。
白梓林卻未趁勝追擊,亦是鬆了手,離殤的刀落下了雲端。
廣場上的眾人看得真真切切,第一個回合白梓林便讓離殤失了武器,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盈月此時更是心情複雜,她很想讓白梓林輸,但卻擔心他死在離殤的手裏,如今看來她這位師父還真是法力無邊,離殤想要贏他似乎不太可能,所以她又不免失望焦急起來。
那離殤也非等閑之輩,就在眾人唏噓之際,他迅速調整狀態,身形一晃,身旁一下出來五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
“分身大法!”白梓林冷哼一聲,一般人的分身術最多可幻影出兩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來,而離殤一下子能幻影出五個,也算是超水平發揮了。他凝神靜氣,前麵三個“離殤”惡狠狠向他撲來,他沒避開,也沒招架,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可把雲端底下通靈山的弟子驚出一身身的汗來。那三個“離殤”撲在他身上猶如撲在影子上一樣,他的身子依舊紋絲不動,毫發未損。
等到第四個離殤擊掌撲來時,突然他身子向旋風般轉至離殤的身後,手中一束光直指向他命門。離殤一驚,知道已被他識破了真身,慌忙守住命門,幾乎同時轉身從身上取出一根像鞭子一樣的東西,套向白梓林。
“抽魂神鞭!”亦玄在下麵失聲叫道,他不明白剛剛那一招,以白梓林平日的速度,定能一招致命,卻不知他出手為何猶豫了一下。
抽魂術是修仙修魔界中一道造詣很高的法術,萬物皆有魂,皆可抽之,但白梓林的魂豈是這樣容易被抽走。他不慌不忙起身躍開,口中念訣,一彈指那神鞭竟轉了個方向撲向離殤自己。離殤大驚,身子就地極速旋轉,他的頭頂出現一個如盾牌一樣的光圈,將那神鞭隔擋在外。
亦玄讚許地點點頭,此時離殤忙於施展這防禦術,正是對他下手的好機會。但出乎他所料,白梓林卻依舊指著那神鞭沒有變化招式。
幾個回合下來自己都是處於下風,離殤有些惱羞成怒,他大吼一聲,頭上的光圈盾牌衝向神鞭,一股強大的力量不得不讓白梓林鬆手收式。離殤出這一招蠻力實屬無奈,又冒著露出破綻的冒險,但他賭白梓林為避免傷及無辜,必定會收手,結果他賭贏了。
此時離殤身旋手動,隻見一陣電閃雷鳴,兩人之間出現一個如鬥大的氣場漩渦。白梓林的衣衫隨著這個氣場飛揚著,似乎想掙脫他的身體,但他的腳步卻紋絲不動。
“漩渦吸術!”亦玄大叫一聲,眼中閃著敬佩的光:“梓林真是好定性。”漩渦吸術妙就妙在它吸的是人的意念,道行高深者使用這漩渦吸術可使對方心念,意力把持不住而潰散體內真氣,從而身子如空殼一般被卷入這氣場中喪命。白梓林的意念卻是空空如也,離殤施展這漩渦吸術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當下又是大吃一驚。
兩人正相持時,白梓林忽然揮動手指,口訣頌動,一道金光指向離殤。
那如漩渦般的氣場立刻消失,離殤突然臉色煞白,眾人隻見他站在雲端那裏似沒了方向,像個無頭蒼蠅般胡亂轉動身子,卻找不準白梓林在哪處。
“白激之術!”亦玄喊道。白激之術是白梓林獨創的法術,激發周圍的光和聲封住對手的視覺和聽覺,用空氣的震動混淆對手的感官,從而讓對手看不見,聽不見,感覺不到。
離殤並未見識過白梓林使的法術,一時驚恐萬分。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比自己強十倍的對手,盡管他苦苦按那破天經書修煉兩千年,法力依然不如白梓林。但令他想不通的是白梓林明明有機會對自己下手,卻偏偏沒有。是啊,白梓林太高傲,對人太不屑一顧,他想看看自己還有什麼招數未使出來。好,白梓林,我會讓你為你的高傲付出代價。
這邊盈月在雲端下一直注目觀望著,白梓林使的這些招數她基本都沒有見過,當初她覺得是她年紀小,道行淺,白梓林才不願多教她,如今看來,他根本就沒存心要教自己,因為教了也是白教,終有一日她就會為了月兒而死。
魔教這邊的秦天,陰盛陽和石無魂看著雲端上糾纏著的兩人的架勢都替離殤暗暗捏了一把汗,一般人看著兩人鬥法鬥到現在還不分勝負,但道行深一些的人都已看出離殤處在劣勢,白梓林若再出手狠一些,他早已死了幾回。
空靈派這邊的人看到白梓林處在上風自然欣慰,但一顆心也不免為他懸著,隻希望他能快些出一招擒住離殤。
離殤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必輸無疑,當下決定采用龍伢子替他想好的計策。
當下他不再猶豫,從雲端上飄至地麵。他凝神集氣,手訣揮動,隻見一陣詭異陰冷的黑霧突然從地下冒起,黑霧濃密,迅速擴散四周,一時間眾人什麼也看不見,隻覺一陣陣陰冷之氣侵入體內,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黑霧漸漸散去,眾人這時才看到離殤身旁多了個妙齡女子,一身淺紫色衣衫,麵如牡丹,仙姿飄然,眉間有一朵醒目的紅蓮印記,隻是她的眼睛像是被人攝住魂魄般暗黑而無光。
“月兒!。。。回魂術!”亦玄,亦渺和素馨同時大叫,驚得張大嘴巴。他們知道這不是幻境,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月兒。這怎麼可能,月兒死前魂飛魄散,白梓林沒能留住她一魂一魄,離殤是如何做到的呢?
比他們更吃驚的是盈月,她聞聲抬頭,兩眼駭然,死死盯著月兒,心中膨脹著一股仇恨之火。
“去死吧!”她突然發瘋似的大喊了一聲,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已飛身抽劍直刺向月兒的胸口。
“不可!”白梓林飛身擋了過來。
隻有白梓林知道離殤使的這一招其實為轉生術,死者複生後沒有自己的情感意誌,完全淪為施術者操縱的傀儡。與回魂術的區別在於轉生術不用召回死者的魂魄,隻需與死者生前有一張通靈契約。他不知道離殤是如何,何時與月兒簽了這通靈契約,他隻知道月兒不能被她殺死。
如同上次一樣,她的劍不偏不倚正中白梓林的胸口。
幾乎同時,離殤的誅仙手也插入了白梓林的胸膛。
通靈山的人大驚失色,一陣驚呼。
“師叔!”懷遠感覺天都要塌了,仿佛又看到了亦真被離殤用誅仙手戰敗的情景。
月兒消失了,她驚恐地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那把已沒入他胸口的劍和離殤插入他身體裏的誅仙手,幾乎要崩潰,為什麼他要舍命救她?!
白梓林一聲怒吼,逼出了體內的劍和誅仙手,巨大的威力把他們二人都震得後退了好幾步。他的臉色慘白,身子也踉蹌著跪倒在地,胸口劇烈起伏著,像是耗盡了真氣,隻是衣衫上並未看到任何破損和鮮血。
離殤豈肯放過這樣的良機,將捆仙繩往他身上一套,念動口訣,捆仙繩緊緊捆住了他。
“離殤,想不到你這麼卑鄙,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他的嘴角慢慢滲出了殷紅的血,看著洋洋得意的離殤,不屑道。
離殤見他嘴角流出了血,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白梓林,兵不厭詐,這隻能怪你對月兒用情太深,這是你唯一的弱點,我也是被你逼得無奈啊。不管怎麼樣,你輸了,願賭服輸,快把神器交出來吧。”
“好一個願賭服輸,盡管你以不光彩的手段贏了我,我卻不得不服你這一招。隻不過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得到月兒的契約的?你在荒丘躲了兩千年,月兒如果還活著也才兩百多歲,她根本就未曾見過你!”他的眼突然一冷,厲聲道:“龍伢子你還不現出身來!”
地麵一片土拱起,龍伢子笑著從土中鑽出,抖了一抖身上的泥土灰。
“龍伢子!你竟然是魔教的人?!”素馨失聲叫道。
龍伢子回頭衝她莞爾一笑:“素馨姐姐別來無恙啊?我們本是同類,你現在知道了是不是很高興啊?”
“你!”素馨氣得說不出話來,欲提劍上前,被亦渺一把拖住。
“白真人好眼力啊,不過現在才猜到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他上前蹲在白梓林跟前戲謔地看著他。
白梓林苦笑一聲,淡淡問道:“你給了她什麼作為交易?”
“你覺得還能是什麼讓她心甘情願與我簽下這通靈契約嗎?當然是能救你命的計策。白梓林,至始至終害人的都是你自己。她從來沒有告訴你這些對嗎?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把她殺了,悔得腸子都綠了?”
白梓林閉上眼,輕歎一口:“有緣而來,無緣而去,這是最平常不過的事。”
“白梓林,到這個時候你還能如此平靜,說得如此輕鬆,我的確是佩服你,都說你虛懷若穀,心係眾生,依我看你是冷酷無情,傲睨萬物。”龍伢子指望著他能暴跳如雷,七竅生煙,看到他一如往日的平靜反倒有些激動生氣起來。
“龍兒,別跟他廢話了,快些讓他交出神器。”離殤在一旁提醒他辦正事。
“師父,我們跟他們拚了吧。”懷遠再也看不下去,提劍便要上前,被亦玄一把攔住。
“不可,這樣無非也是送死,梓林昨日說了今日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讓我們不要插手,以免死傷。”
“可是我們不能就這樣看著他們把神器搶走啊。”
“先看看再說。”
龍伢子用手撫摸了下白梓林的臉,嘖嘖讚道:“真是一副好皮囊啊,多少女人為之神魂顛倒,白梓林,你若不想我破壞這副好皮囊就趕緊說吧,神器在哪裏?”
“神器就在我的虛鼎內,就怕你沒有本事拿走。”
“呸!白梓林,你也太小瞧人了!”離殤已經迫不及待,揮動雙臂,一道道銀光射向白梓林。
白梓林的道行雖然高深莫測,但如今他中了誅仙手,又被捆仙繩綁住,失了法力,打開他的虛鼎雖說不是易如反掌,但以離殤的修為那也不是難事。可是白梓林就像是被金剛罩身了一般,無論離殤如何使力,他的虛鼎就是打不開。
龍伢子見離殤失了耐性,也知道白梓林不會那麼簡單就範,當下湊近離殤,壓著聲在他耳邊跟他嘀咕了幾聲。
離殤無奈,當下揮刀仰天使了個雲遁訣,子軒殿廣場上一幫黑壓壓的人群連同白梓林立刻消失不見。
“師父,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懷遠見白梓林被帶走,焦慮萬分。
亦玄凝思了片刻道:“梓林他法力未失,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五師叔,六師叔他受了傷,又被捆仙繩綁住,又被魔教的人帶走,恐怕。。。您還是快想想辦法吧!”妙心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掌門師叔做事就是優柔寡斷,不會抓住契機,剛才明明有機會擒住那大魔頭,現在倒好,反被人擒住。”安妤在一旁埋怨道。
“五師叔,月兒是誰啊?掌門師叔好像很在意她。”有人拋出了這個問題。
懷遠這才想起那個叫月兒的女子:“對呀,師父,師叔他向來心無旁騖,心中若裝有什麼人的話也就盈月一人,為何竟會對那女子分神?還舍命救一個被人操控的屍首呢?”
“是啊,五師叔,那女子到底是誰啊?”眾弟子七嘴八舌的問著。
亦玄有些煩惱地擺了擺手:“好了,都別問了。到了該讓你們知道的時候你們自然就會知道。眼下,我們還是加強戒備,守好通靈山。我們稍安勿躁,說不定過兩天梓林便回來了。”亦玄知道他這話有些安慰他們也有些安慰自己,但在他心目中,白梓林不該就這樣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