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隕 第15章加入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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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渺峰。
一處庭院前,妙心正極速揮舞著手中的劍,隻見那劍顫動著,如鮮花招展風中,來回揮削。
亦渺在一旁看得卻直搖頭。
“妙心。”她無奈喊了一聲:“你這套玉女劍法被你舞得鬆散無形,破綻百出。”
妙心收式止步,羞愧得低著頭:“師父。”
“你也別傷心了,生死乃平常事,我們修道之人更要看透這生生死死。陸潘他命中該有這一劫,隻可歎他沒有躲過去。”她看出她這幾日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以為她還在為陸潘的死而難過。
“是,師父。”
“你六師叔近日在做什麼?”
“這個。。。妙心不知。”
“你不是天天往他那兒跑嗎?”亦渺瞪了她一眼,歎了口氣道:“妙心,你還是離那個人遠一點好,免得到頭來自己受傷害。”世間女子,很少能不為他動容,更何況像妙心這樣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而白梓林這樣的千年寒冰,對才色雙全的素馨尚且如此,別的人又怎會入他法眼。這一點亦渺看得很透徹。
“師父。。。”她心中有好多疑問想問亦渺,比如說月兒是誰?為何盈月要詛咒月兒不要醒來?龍伢子為何要殺陸潘?又為何要寫信給白梓林?龍伢子讓她跟盈月說凶手是他無非想挑撥他們師徒的關係,這一點連她都想得明白,是什麼讓他放任龍伢子胡作非為?又是什麼讓他對盈月變得這麼冷酷無情?他究竟有什麼把柄捏在龍伢子手中?若不是白梓林告誡她不要將此事說出去,她真想問個明白。
“弟子隻是給六師叔送浣衣房的衣服,弟子絕無其它念想。”
“沒有就好。”她頓了頓,看著遠處的六虛峰自言自語道:“也不知他在搞什麼,自空冥那魔頭犯我通靈山快一個月了,他怎麼就這麼沉得住氣呢?哎。。。”
“依我看,他就沒有這個資格做掌門。我看他整日傷心難過還來不及,哪還有心思找回神器,討伐魔教?”安妤突然出現,言語中太多不滿遷怒。
“休得胡說!”亦渺怒斥著製止她。
“我說錯了嗎?”安妤不依不饒的說著:“之前為了盈月身上的毒,他不分青紅皂白將素馨師叔關起來,結果怎樣?還不是他錯怪了素馨師叔?盈月身上的毒怎麼就自己解了,我看分明她就未中什麼毒,定是使了苦肉計想陷害素馨師叔,沒想到東窗事發了。他怕沒法跟我們交代,萬般無奈才將她逐下山,心裏不知道有多舍不得呢,等過了風聲尋個原由把她接回來也不是沒可能。。。”安妤自我感覺分析得有條有理,自從盈月上通靈山的那刻起,她就對她有一種天然的敵意,後來看到懷遠跟她走得近,更是讓她徹底沒有辦法接受她了。
“夠了!安妤師姐,不可如此妄議六師叔!”妙心突然大聲喝道,安妤稍稍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今日吃錯了什麼藥,膽敢拿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六師叔為了魔教和神器的事不知煞費了多少苦心,這些你都看到了嗎?盈月雖說是他寵愛的弟子,但他大明大義,不偏袒不徇私,她犯了門規照樣將她逐下山,你倒是覺得他這樣做不正常了嗎?”妙心言語神情激動,一改往日的恭順唯諾。
安妤被妙心的一頓搶白震懾住,有些心虛地撇了撇嘴,刻薄道:“就你整日吃裏扒外,胳膊肘往外拐,我看你恨不得也搬到六虛殿去住吧?”
“你!”妙心氣得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
“好了,都給我閉嘴,像什麼話!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師父嗎?”
亦渺一聲怒喝,兩人這才各自低頭作罷。
六虛峰峰頂上。
一輪明月當空,周遭林寒澗肅。白梓林在一處平台上設了一把琴,一個長凳,一隻矮幾。昔日她怕吵到他便會將琴設在峰頂處。他那時就暗暗發笑,她的琴聲無論在六虛峰哪裏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她那不嫻熟甚至有些生硬的琴聲並不會叨擾到他,於他聽來反而都覺是一種安心與幸福。
他坐下身子,拂動琴弦,優美的旋律如高山流水般侵瀉而下。這首《天階夜色》呈現的是皓月升起,晚風清涼,夜深露重,萬籟俱寂,唯有幽深的山間泉水叮咚流淌,是他為她譜的一首安眠曲。他曾在她夢魘的夜裏為她彈奏了無數次,讓她睡得香酣無夢。
今夜他似乎隱隱感覺她又被噩夢纏身,盡管入不了她的夢,安撫不了她,他還像往日般彈奏這首曲子。
不知道她現在被龍伢子帶去了哪裏?他隻知道那是一片猶如混沌未開的荒丘,他的觀微術無法施展,無法知道她此刻的狀況。
此景此曲,頓感淒涼,他不禁吟唱道:
月溶溶,星點點,遙看山嶺近卻無,
劍若霜雪,周身銀輝,天下萬物皆黯然;
櫻桃紅,芭蕉綠,誰人知黃發總角變及笄?
隻看那梨花熠熠,螢火燁燁,更深露重不覺醒;
風淡淡,柳垂垂,誰人管露水漣漣沾衣襟?
隻聽那琴曲揚揚,深穀幽蘭,入心入脾入好夢。
曲是他譜的,詞是她填的。原本他譜的曲都是極品,任何的詞都是畫蛇添足。隻是有一天,他突然在他房中的案幾上看到她為這首曲填的詞,覺得這曲安謐恬靜,詞生動活潑,加在一起還算有趣應景。可如今再從他口中吟唱出來,聽著竟有幾分寂然落寞。
“師叔是想念她了嗎?”自從盈月被逐下山,懷遠還沒有來過這六虛峰。
他按住琴弦,止住琴聲,起身斟了兩杯茶。懷遠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端起茶,看著杯中的茶不由淺笑了一下,那笑甚是無奈。
“師叔大晚上的好興致,又是彈琴又是品茶。”
“是我吵到你了?”白梓林亦是淺淺一笑,那笑也是很無奈。
“哪有,您的琴聲如涓涓細流潤人心扉永遠都不會吵到誰。這曲子自從她下山後您再也沒彈過,今日怎麼想到要彈奏?”
“想到了便自然就彈了,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是你有心了。”
“是嗎?懷遠雖然道行遠不如師叔,但也聽得出您這琴聲裏夾雜著思念和離別的愁緒。”懷遠緩緩飲了一口茶,望著他,他深沉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哀傷:“師叔,您這般又是何苦呢?她真的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嗎?那日我去陸府看她,她心情很不好。您真的不知道。。。她離不開您嗎?”
白梓林默默喝茶,沒有作聲。
懷遠也沒有期待他會有答複,繼續道:“陸潘死了,她現在成了小寡婦,您真的忍心看她就這樣一輩子生活在抑鬱中嗎?”
他歎了口氣道:“懷遠,這世間沒有誰離開了誰就活不了的,我可以,你可以,她也可以。她的心結還需她自己解開,別人幫不了她。你也看淡一些吧。”
懷遠搖搖頭:“都說您是塊千年寒冰,我以為您對她會有所不同,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有些事情是冥冥注定的,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萬事不可執著,今日的執著會造成明日的後悔,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喜無聲,大愛無言。”
“好一個大愛無言,您有三千年的修行可以做到這樣大徹大悟,可她還是個十六歲的小丫頭。”
白梓林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放下她嗎?
兩人一時相對無語。
“陸潘是怎麼死的?您應該知道吧?”懷遠突然問道。
“不要問了,”他幽然道:“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師叔,”懷遠皺起眉:“為何什麼事都不讓我知道?你們還一直把我當孩子看待嗎?”
“懷遠,身上事少,自然苦少,口中言少,自然禍少,心中欲少,自然憂少。眼下整個修真界形勢危急,我推測魔教的人近日會對我通靈山有所行動,你當把守衛通靈山保全空靈派放在第一位,其它事不要管,也不是你能管的。”
懷遠的眼中掠過一絲憂慮:“我見過空冥使那誅仙手,威力無窮,極具殺傷力,師叔與他交手時可要小心。如今三界六道都知道您將神器集聚一身,您現在成了眾矢之的。。。”
他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眼眸深邃不見底:“這可能就是我的宿命吧,眼下也隻有放手一搏了。。。”
伏魔聖墟大殿內的煉血池前,盈月看著那碗黑紅色翻騰的血不禁作嘔。
“非要喝嗎?”她皺著眉頭,求助地看著龍伢子。
“每個入魔教的人都要喝一碗這煉血池的血水,喝了它你的心就會變得堅不可摧,不會再有任何情感糾葛,一心隻會忠於我聖教。”龍伢子沒有看她,隻是愣愣看著這池中的血水。他有些不忍心,因為喝了這個她便會中迷魂毒。魔教用迷魂毒來控製眾魔徒的心智,讓他們更忠於效力於魔教,若是有人膽敢反叛,那就等於是自取滅亡,因為中了迷魂毒的魔徒每年都要吃解藥,若是拿不到解藥就會毒發而亡。可是他沒有辦法,除了他們家族的人外,魔教中的人都必須這樣活著,除非教主對某人已經非常信任,親自解了他的迷魂毒。
“真的嗎?”她現在需要的正是一顆堅不可摧的心,她不再猶豫,端起碗,捏著鼻子,一仰脖將血水從口中倒了下去。
“好樣的!”這時從大殿主座上傳來一陣哈哈大笑:“我聖教如今又多了一人,我們的千秋宏圖大計成功之日指日可待。”
空冥,秦天,陰盛陽,石無魂等人隨聲應和:“恭喜教主。”
座上正是魔教的教主,龍伢子的祖父離殤。盈月抬眼望去,隻見他中年的模樣,一頭散發不拘一束,國字臉上劍眉星目,鼻直口闊,英氣十足,看上去也算是個美男子。隻是他的頭發,眉毛,眼中的瞳孔,嘴唇都呈紫褐色,眉間還有一個紫褐色的火焰印記,配上一身黑色勁袍,煞氣逼人。
“教主,”陰盛陽躬身上前說道:“那白梓林已彙集了各派的神器,現在郡主也已加入我們聖教,我們是否可以動身去通靈山與他會上一會?”
“是時候了,不過白梓林可不是好對付的,我們還須謹慎行事。”一連打了兩個勝仗,特別是滅千羽派猶如摧枯拉朽,離殤知道他的這些手下早就按耐不住。隻是千年之前一場惡戰讓魔教潰不成軍,元氣大傷,熬至如今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他絕不想因為自己的魯莽而將大好勢頭斷送,加之龍伢子替他想的這個計策他覺得更周全,故此才遲遲未動手。
“那日攻打通靈山,我等應乘勝追擊,先滅了白梓林的左膀右臂也好啊。”陰盛陽有些不解,何不趁白梓林不在時,多殺幾個。
“我魔教剛剛興起,需保存實力。空靈派的實力要比任何其他派強許多,其弟子個個驍勇善戰,而我們這方,除了你們幾個,剩下的那些魔徒都不是人家對手,所以那日我們才沒有跟他們硬拚。況且我們的主要目標是神器,一旦神器到手,練成混沌大法,到時候要誰死就如捏死了蟲子那樣簡單。”
“屬下明白了,那教主我們何時動手?”
秦天對陰盛陽浮躁不穩重的性子頗有不滿,瞪了他一眼道:“日子定好了教主自然會告訴我們,不過教主說得沒錯,我們不可掉以輕心,對於這一戰我們需要好好籌謀周詳安排才是,白梓林道行法力都高深莫測,這些年來打遍天下無敵手,令人望塵莫及,其根本的原因是別人都找不到他的弱點,他的心可以似蒼穹般開闊無邊,又可以似煙花般虛無,令人捉摸不透,無處可攻。。。”
“秦護法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石無魂不以為然的打斷秦天的話:“如今有了教主的誅仙手還怕他做甚?”
秦天瞪了他一眼,反唇相譏:“石護法莫不是忘了兩千年前的那場惡戰,整個魔界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石無魂正要動怒,離殤一擺手道:“好了,秦護法說得不錯,此人不可輕敵,也正因如此,此人會是我們最大的絆腳石,斷不可留。。。郡主凝眉低思,是在想什麼?”離殤突然將劍眉掃向了正在發愣的盈月,雖是平聲輕語,卻含有一股不容拒之的威懾力。
她身子顫了一下,抬起頭正視他的目光:“我隻是在想教主的誅仙手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離殤仰天哈哈大笑:“過幾日你就能見識本教主的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