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緣  第22章比試大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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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每日給我驅毒,不出半月我體內的毒已經祛盡,我又可以運氣練劍,練習入定了。離比試大會的日子越來越近,我每日勤加練習,不敢鬆懈。一日他看著我說:“你求勝心太切,反而容易在比試中心慌意亂,自亂陣腳。這次比試就算輸了,還有下一次,不必如此看中。”我口頭上應著,心裏想著我可不想再等上一年。先生想是已經看出我心思,也隻是笑笑搖頭,不再說什麼。
    三月末的比試大會隻針對新進弟子。那些曆來的弟子則是每三年才比試一次,比試通過便可晉升一個等級。
    比試前一個月,新人們爭相報名。而此次參加新人比試大會的人數經過海選,符合條件的人比較多,於是不得不先提前安排了一次比武,規定勝出者才能有機會角逐六峰弟子。陸潘,妙心和我輕輕鬆鬆便在淘汰賽中取得了資格。這次甄選到最後共產生了十名候選人,資質和天賦在新進弟子中都頗高。
    正式比試的日子終於到了,通靈山的人好像都和我一樣興奮,早早的,便都圍在比試場上看熱鬧。
    比試場設在通靈山的子軒殿外。每當通靈山有何大事時,都設在子軒殿外舉行。比試場前方一字排開坐著亦字輩的師伯們,側旁坐著其它殿的各個道長,六峰弟子分等級依次站在場邊,場下則擠滿了其餘空靈派的弟子。
    比試共四天,頭三日是劍法比試,最後一天是走迷魂陣。劍法比試先采用抽簽的方式兩兩進行比試,如此先淘汰五人,再采用輪回製淘汰二人,剩下的三人再逐名次。按通靈山的規矩,隻有取得第一名的才可以拜自己想拜的師父,第二名和第三名就隻能被師父選為弟子了。不過,亦字輩的師伯們法力和修為都是通靈山最高的,隨便拜入誰的門下都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當然這三人還要經過第四日迷霧陣的測試,通過的才可拜師。
    為示公平,比試時一律不準佩戴具有靈力或法力的東西,為防意外,劍也是統一準備好的,專門供比試用的劍。劍法可以是自己平日所學,但必須是出自名門正派的,不可使用魔道中的劍術。
    我抽到的簽是一名叫若梅的女孩,比我大了好幾歲,劍法卻比我差了一大截,我三下五除二,輕而易舉就將她拿下了。隨後我歡天喜地看著其他人比試。第一日的比試結果是我,陸潘,妙心,嫦羽,還有一個叫木倉的少年晉級到了下一輪的比試。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嫦羽,她的劍法普普通通,應該不是我的對手,心中暗喜。
    首戰告捷,我自然喜滋滋的,晚上先生提醒我:“今日才比試了一場,明日你還有四場比試,不可輕敵。今晚早些休息,不要想太多。”
    聽著先生的琴聲,一夜睡得香甜。
    第二日,第一場的比試便是我和妙心的對決,不出我的意料,妙心在十招之內便輸給了我。我的第二場是和木倉對戰,木倉的劍法我並不熟悉,一開始我有些慌亂,但幾招過後,我便看出了他使劍的破綻。我故意連連後退,讓他露出破綻,然後出其不意,一個躍身一劍抵住他的命門,他大驚失色卻為時晚矣,一臉泄氣的將劍扔在地上認輸。
    其實我也覺得他挺可憐的,他的個頭比陸潘還高,現在輸給我這樣一個小丫頭,應該很沒麵子吧。不過這件事情我沒時間操心了,下午還有兩場比試等著我呢。
    我的第三場比試正是和嫦羽較量,或許是她忌憚於我上午連勝兩局,一上場便一改往日盛氣淩人的架勢,客客氣氣對我說道:“這個小妹妹真是學得一手好劍法啊,姐姐我來領教領教。”
    我自然也沒把她放在眼裏,心想著現在才知道我厲害,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我正得意之際,她揮劍就衝我飛奔過來,速度之快完全出乎我意料。我完全來不及反應,隻是本能的將身子往後彎起,她的劍緊貼著我的臉就過來了,我一口涼氣噴在了她的劍刃上。
    我隻聽眾人一陣唏噓,她由於用力過猛,身子淩空躍起,在我頭頂上一個回旋抽回了劍,我則趁勢原地一個翻身,還未將身子穩住,她的劍便向下刺來,我隻得一個坐盤反撩將她的劍架住。她又頻頻進攻,每一招都又狠又快,似乎要跟我拚命。
    她這麼不要命的劍法到底是跟誰學的?我的大腦根本來不及多想,渾身已驚出一身冷汗。按理說她的劍法根本不如我,但她這樣隻攻不守的打法讓我完全想不到破她的招法。先生說了遇到強勁的對手要用春花秋月劍法,以柔克剛。想到這裏,我剛要調整招數,她一個箭步逼來,我一閃,她劍朝著我手腕一挑,我一不留神手中的劍竟被她生生挑飛出去。這下我急了,一個縱身躍起,欲取回劍。因為按照比試的規定,誰先被點到要害算輸,誰的劍先落地也算輸。
    她豈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我隻感覺身後她的劍氣逼人,已經涼到了我的脊梁骨。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急提一口氣,猛地在空中一個一百八十度倒翻,用腳尖將我的劍挑到上空,然後,緊接著又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倒翻,雙腳踩到嫦羽的肩上,身子借力再躍起,穩穩的接住了我的劍。一回頭,嫦羽一臉驚愕羞怒的表情,可惜我沒有再給她機會,一個俯衝,將劍對準她的胸口刺去。等她反應過來,我的劍尖已經抵在了她胸口。
    “此局盈月勝!”隨著亦真門下大徒弟無念子的一聲宣判,周圍一陣掌聲和讚歎聲,嫦羽則懊惱無比丟下了劍,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飛身下台。
    我興奮地抬頭朝著先生坐的方向望去,隻見他正淡然地和五師伯說著什麼,好像我的輸贏跟他沒什麼關係。
    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本來是我和陸潘的比試,但因為我們兩人今日都贏了三局,已經進了前三,所以讓我們在明日的比試中再一決高下。妙心出乎我意料地打敗了嫦羽和木倉,贏了兩局,所以也進了前三名。嫦羽隻贏了木倉一局,和一局都未贏的木倉一樣被淘汰了。
    離成功又進了一步,回到六虛殿我纏著先生讓他對我今天的表現點評一下。
    “盈盈表現很好,隻是缺乏實戰經驗。你的劍術明明在嫦羽之上,卻被她處處牽製,今日你算是險勝了她。陸潘的劍法雖已經比不上你,但他的臂力,實戰技巧都比你強,而且他每次上場比試隻用了八成的功力,並未使出全部功力,明日你要取勝他,需要智取,出劍要比他快,準。”
    “那妙心姐姐呢?”
    “妙心的劍法如她心思般縝密,招數基本沒有什麼破綻,但她太拘泥於書本上的招式,不懂變通,況且她運氣淩空的本事沒你強,你隻要出個奇招,出其不意必能勝她。”臨了,他又怕我思想負擔太重,又關照我不要太求勝心切,輸了也沒關係之類的話。
    終於到了最激動人心的比試了,看台上人滿為患。甚至我聽到有人在打賭今天誰會得第一。
    “肯定是那個小丫頭啊,你看她昨日在那種情況下都能臨危不亂,反敗為勝,不簡單呢。”
    “我看不見得,依我看那小丫頭昨日獲勝是僥幸,她的劍法稍嫌花哨,柔弱。我看好陸潘,他的劍法沉穩有力,內力深厚,一招一式,呼呼生風,一看就知道他底子好。”
    “我覺得都好,現在還很難說,妙心姑娘的劍法環環相扣,滴水不漏,也不容小覷哦。”
    居然有人稱讚妙心的劍法,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本郡主今日要使出看家本領,讓你們知道下厲害。我心裏這樣想著,但事關我能不能拜先生為師的大事,我也不敢馬虎。
    今日第一場先是由陸潘和妙心比試,我便在一旁看著他們二人比鬥。先生說的果然沒有錯,陸潘的臂力很強,他的出招很有力度,但每一招似乎都對妙心造不成什麼威脅,妙心看似又柔又弱的出招都能抵擋住陸潘強勁的進功,兩人打了半天,陸潘也沒有明顯占到優勢。妙心今日看上去非常戀戰,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勁,不似前兩天與我比試中那樣弱。兩人相持了好久,我也不知道希望誰贏,隻希望他們二人快些分出勝負。但在我心中,我一直是認為陸潘的劍法比妙心好。
    場上突然出現了一些變化,妙心看上去有些分神,陸潘出劍的速度依然很快,妙心卻開始有些反應遲鈍了。陸潘抓住機會,朝著妙心的胸口揮劍直刺,可妙心卻沒有躲閃,身子反而向前微傾,似乎根本意識不到危險。我不由自主大喊一聲小心,陸潘也沒有料到妙心非但沒有躲閃,反而進攻,他慌忙收手撤劍,想要再改變招式已經來不及,妙心趁機一個飛步,身子淩空而起,劍直直抵住了陸潘的胸口。
    “此局妙心勝。”無念子一聲宣判,台下一陣唏噓聲。
    陸潘傻傻站著,好像還不敢相信自己輸了。連我都不願相信潘哥哥會輸給妙心,妙心則麵露喜色,雙手一拱道:“陸潘哥哥承讓了。”
    “你方才為何不躲?”陸潘麵色溫怒。
    “方才是妙心走神了,對不起,妙心不是故意的。”妙心低下頭,不敢直視陸潘的眼睛。
    陸潘看了一會兒妙心,說了聲:“是我輸了。”然後緩緩走下台,一個人悄悄走出了子軒殿。我知他此時心裏定是十分難過,於是便跟了出去。
    “潘哥哥,別難過了,先生說了勝負乃兵家常事。”我安慰他道。
    他慘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盈盈,其實我知你一心想拜亦虛真人為師,所以想著我若是贏了妙心,這樣不至於讓她輕易得了魁首,眼下我怕是幫不了你了,等下你和妙心比試要小心了,若是她使詐出神,你挑飛她的劍便可。”
    “潘哥哥不要為盈盈擔心了,盈盈有辦法對付妙心姐姐。”我自信滿滿道。
    一個時辰後,我和妙心的對決正式開始了。
    看了剛剛她和陸潘的對戰,我自然再也不敢對妙心掉以輕心,一招一式,謹慎入微,想不到妙心竟一直緊貼著我,讓我絲毫找不出她的破綻。平時和她練劍的時候,她的劍術都沒有這麼好的,難道是我中毒這一個月期間她的劍術突飛猛進了?不行,我不能跟她這樣耗下去,我應該要主攻出擊。
    想到這我提劍抵擋之時,縱身提氣,淩空躍起,避開了她的糾纏。妙心自知運氣淩空不如我,也沒有追上來,隻在下麵提劍做好防守的姿勢。我一看這架勢,如果此時往她胸口刺去,她已有防備,必能躲開,她若不躲我便隻會像潘哥哥那樣來不及變換招式反而給她可趁之機。想到這我一個俯衝劍直逼她而去,行至半路時我突然右手回收,左腳在空中輕點右腳,提氣轉體,劍尖點地。正如我所料,我的身子還未飄落著地,她的劍已經迫不及待刺了過來。我憑借著劍尖著地的力度,倒立著身子急速向後退去,劍在地上一道道劃過,劍光閃閃。她顯然料想不到我還有這招,驚愕之餘步步緊逼,而我則一個縱身提劍,靠著劍在地上的支撐力身子在空中一個大翻轉,竟翻身挪到了她的身後。她驚慌之際,我和她幾乎同時轉身出劍,但我還是比她快了一瞬間,等她反應過來時我的劍已經抵在了她脖頸處,而她的劍還沒近我的身。她再想做什麼都已於事無補。
    “此局盈月勝。”聽到宣判聲我總算鬆了一口氣,四下一片掌聲。再看妙心,她的臉色煞白,失落的表情一覽無遺。
    “妙心姐姐承讓了。”我向她鞠了個禮。
    她勉強笑了笑道:“盈月妹妹劍法精湛,妙心甘拜下風。”
    此時我已經顧不得她的感受了,眼裏搜索著先生的身影,隻見他正用讚許的目光看著我,陸潘也過來給我道賀。
    一個時辰後我和陸潘對決。
    “潘哥哥不用讓著盈盈,盈盈要憑真本事打敗你。”我一上來就跟陸潘挑明,感覺自己氣焰甚是囂張。
    陸潘笑笑:“盈盈這麼厲害,哪裏需要我讓著你?出招吧。”
    我看了前幾場陸潘與他人的比試,感覺他的招數都是迅猛沉穩,與我比試起來卻變得溫和許多,從不攻擊我的要害之處。陸潘的劍法按部就班,踏踏實實,招式上並無太多變化。而我的劍法比較靈活,身子像隻小燕子般忽高忽低,兩人你一劍我一劍,一攻一擋,叮叮當當的,劍光四射,一百多個過招之後仍未分出勝負。我感覺和他像是在練劍,並不是在比試,不過這樣下去我可占不了上風,因為陸潘的耐力要比我好,時間一長我肯定體力不支了。正當我想著要出個什麼招快些取勝時,陸潘突然像是腳下一滑,身子有些不穩,我則趁機揮劍抵住了他的胸口。
    就這樣,我又贏了。我不知道陸潘是不是故意輸給我,總之我贏了,我可以名正言順,堂而皇之,開開心心正式拜先生為師父了,我內心的激動和喜悅無法用言語表達。
    事後我也有問陸潘是不是故意輸給我,他笑著沒有承認。但是懷遠卻總是給我潑冷水:“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陸潘故意輸給你的,不過呢,如果他不故意輸給你,他也未必能贏你,但是不過呢,就算他不故意輸給你,他也做不了師叔的徒弟,所以啊,做個順水人情給你而已,不必介懷,有些人呀,就是命好,傻人傻福。”懷遠這人講話就是這樣不中聽,但是人還不壞,當然他的這些話我一點都不介意。
    至於妙心,我一直不解她為何在比試時這樣拚命,像換了個人似的。有一次我腦熱了就問她是不是也想做先生的徒弟。她笑著說:“不是啊,我若不好好比試,師伯師叔們還有內行人肯定看得出來啊,我這樣全力以赴還輸給你,不就更顯得你劍術了得,當之無愧做師叔的弟子嗎?”我想想她說的話也有道理啊,至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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