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4.二次元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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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垚去約見醫生是在元宵節後,去到診所他就不禁覺得好笑,兜兜轉轉全是熟人。
“淩垚?”白璽見了他眼底掩飾不住的喜悅,繼而又眉頭深鎖,看看身後的莊靜閑,“景弦?”
“啞巴醫生?”
說完兩人感覺不妥,又噗嗤笑出來。
白璽問:“你們誰接受治療?”
“是我。”淩垚不好意思的衝他假笑。
他們坐下來,助理莫娜挺著大肚子端著茶杯進來:“淩垚,你喜歡的,雪芽茉莉。”
“謝謝。”淩垚指指莫娜的肚子衝白璽打趣道:“莫娜姐都這樣了,你還讓人家端茶倒水。”
白璽滿不在乎的說:“工作歸工作,她還不到休產假呢。”
莫娜放下茶杯,說:“我可閑不住,你們慢慢聊,我出去了。白醫生,有事再叫我。”
臨走時,瞥了一眼淩垚身旁的莊靜閑,詫異的微張著嘴,半天想不起自己在哪見過那人。
莊靜閑禮貌的點頭致意:“景弦。”
“噢~”莫娜恍然大悟,笑笑拿著托盤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白璽給他們講解了治療計劃和方案,先觀察淩垚的情況,停藥後開始正式的戒毒療程,並接受心理治療。
兩人在協議書上簽了字,淩垚就被莫娜帶走去做體檢了。
白璽有些痛心的說:“琸旭跟我說介紹個人來我這邊做戒毒治療,我沒想到是淩垚。”
“既然是熟人,淩垚放在你這裏我也放心,熟悉的環境使他更自在放鬆。謝謝你了,白醫生。”
“我才是該謝謝你,姚正。”
莊靜閑不明白白璽謝他什麼:“照顧淩垚是我該做的。”
白璽擺擺手:“不,我說的不是淩垚。我是說我父親的事。”
白璽看莊靜閑一臉的疑惑接著解釋說:“我父親是白東流。”
莊靜閑這才恍然大悟,又有些難以置信:“原來你就是若雪嫂子的哥哥?”
“嗯。自從你查出我父親的事後,我媽的躁鬱症突然不藥而愈了,整個人都變了,我從來沒見過我媽那麼溫柔的樣子,她開始變得愛笑,愛交際。我和若雪才又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並且他不再抗拒組成一個家庭,父親並沒有拋棄他們,他不再懼怕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責任,父親能做好,他也能做好。
淩垚在白璽的診所觀察治療了兩個月就停藥開始戒毒,在這期間,他們經常去看望療養院裏的母親,母親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好。
莊靜閑在淩垚戒毒的期間把煙戒了。
戒煙的過程是痛苦的,漫長的。每一周都有想複吸的衝動,每一天都集中不了注意力,心裏難受得像貓抓。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無法想象淩垚是在經曆怎樣的痛苦,卻還從治療室出來時虛弱的笑著鼓勵他要加油。
白璽叮囑他們前半年每個月回去報道:“後期每兩個月回來複查一次,目前是戒掉了,但是剛戒掉是意誌最薄弱的時期,隨時有複吸的可能,家屬的陪伴和鼓勵很重要。觀察期兩年,記得回來複查。”
淩垚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停藥後的兩個月那麼艱難他都熬過來了,他不允許自己功虧一簣。因為他現在有了自己要守護的家人。
“媽!”淩垚叫了一聲。
唐華如捧著花笑嗬嗬推門進來說:“阿正叫我在車裏等,可是等了這麼久你們還不出來,我就自己找上來了。”
唐華如把花擺在白璽的辦公桌上:“醫生啊,這個花送給你,感謝你治好了垚垚的病。”
“應該的,應該的,謝謝阿姨。”
白璽把他們一家三口送上車再轉身回去,在門口遇到了莫娜,她的老公正給他煲了湯送來,莫娜笑得一臉甜蜜,他遠遠的看著熱淚盈眶,掏出手機對白若雪說:“你那天說的那個女孩子什麼時候有空,我想約出來見見。”
周刊在淩垚戒毒期間又跟淩垚聯係了,希望他複刊。接電話的是莊靜閑,他對一直負責雨雪霏霏的編輯說淩垚病了,可能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畫了。
編輯說:“沒事兒,我相信讀者都能等。”
淩垚確實是累了,他與莊靜閑還有母親一起回到了町蘭市,開始了簡簡單單的生活,他不想再陷在以前紛紛擾擾的世界裏。因為有合約在,他就將所有的線稿打包發給了編輯,叫他自己看著辦吧,說自己再也不想管了,想沉寂下來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市井百姓,每天跟著母親去菜場買菜。
《菌》還是《一藍》周刊繼續發行了,隻是以前編繪雨雪霏霏一欄變成了主筆雨雪霏霏,加了後期和腳本製作人的名字上去。
作品結尾寫道:“無條件,無可救藥的愛上一個人,就像得了一種無藥可醫的疫症,無法自拔,隻能任由病菌肆意蔓延,最終將他湮沒。”
還有,“未完待續……”
編輯說雨雪霏霏回歸後勢頭正好,這個作品沒有完結,讓他再畫下去。
淩垚拒絕了,他說:“高山淩沒找到心中的答案,我也一樣。”
過去的人和事兩人都默契的閉口不提,包括杜筱筱遇害的事,包括在淩垚戒毒期間,莊靜閑收到的那封匿名郵件。
郵件是一個視頻,視頻裏一群混雜的男男女女在紛雜耀眼的燈光下極度亢奮,這是一個奢靡的藥物party,酒精藥品,一群狂歡的人群魔亂舞,充斥著刺激與性欲。
人群裏就有張奇和穆楠,青山製藥被警方搗毀後,那兩個紈絝二世祖早已經逃到國外逍遙去了。穆楠在酒精和藥物的作用下閉上眼癱倒在沙發上,一個披頭散發看不清樣貌的女人跪在地上埋在他的腿間。
叫聲淒厲劃破屏幕,那個女人異常興奮,再抬頭是嘴裏滿是紅色的鮮血,笑的一臉猙獰。
穆楠則痛苦的叫喚著跪在地上捂住下身,手上腥紅一片,全是濃稠的血液。
聚會上的那群喪失心智的人似乎完全不受影響,正各自玩得嗨上天,也不管那人的命根子被咬掉了血流不止,痛苦絕望的扭動著身軀。那是一群被毒品腐蝕人性的惡魔。
雖然郵件沒有署名,但莊靜閑知道那應該就是孟嚴青走時對自己說的給淩垚的禮物。
隻是這禮物,他不打算轉交給淩垚了。
時隔兩年,《菌》的番外更新在了雨雪霏霏的微博上,當年深愛那部作品的讀者紛紛留言,表示超級感動,終於等到大團結結局那一天。
景弦找到了高山淩,表達了心意,兩個相愛的人消除隔閡,重新在一起。高山淩剪去了長發,與景弦過著幸福安逸的生活。
現實中的淩垚剪去了長發後再也沒蓄起來,在畫室找了份悠閑的老師工作,教十五歲以上的人畫畫。畫室的工作很輕鬆,周二四五的晚上待在畫室,空餘時間也畫一些簡短的小故事,換了個馬甲在APP上發,畫風一改往日血腥暴戾,走溫馨甜膩的風格,有團隊聯係他出周邊。
莊靜閑每晚接淩垚下課,久了自己也報了一期課程做起了畫室的學生。
畫室裏上課的大人小孩不少,年輕的小姑娘總會操著嗲嗲的嗓音喊:“老師,你過來幫我看看嘛。”
這邊剛完,那邊又在喊:“老師,我這個線怎麼都畫不直。”
莊靜閑就瞅著淩垚這看看那看看,輕聲細語給別人講解,終於從他身邊走過,他一把抓住了淩垚的手腕。
“怎麼還沒動筆?”淩垚看著莊靜閑畫板上空蕩蕩的白紙問。
“你讓我臨摹的那些都太無趣了,我想畫個別的。”
“可以啊,你想畫什麼?”
“我想畫老師你,怎麼樣?”
“行啊。”
莊靜閑掏出了手機對著淩垚就拍了張照片,把照片放在一旁就開始畫了起來。
莊靜閑找了角落坐著,一直饒有興趣的畫著。淩垚也忙著到處巡視,就沒管他。
下課的時候學生們都陸陸續續的回家了,莊靜閑還沒停筆。淩垚好奇,莊靜閑把他畫成什麼樣了,走過去一看,胸口悶了一口老血。
“你好歹上我十幾節課了,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抽象派啊,我長的有這麼醜嗎!”
莊靜閑委屈,他根本不是畫畫的料,一提畫筆就像得了帕金森,直線畫的歪歪扭扭,圓弧畫的像壓碎的雞蛋。要不是為了防著畫室的小姑娘大姐小弟大叔,他才不想學畫畫呢。枯燥無味!
莊靜閑坐在位子上,抱著淩垚的腰,把頭埋在他腹部,抱怨道:“老師,畫畫好難啊,你隨手畫的都比我好。”
“誰叫你在家也不練習的,不想畫以後就別來了。”說著就推開了莊靜閑,開始收拾起畫室的架子板凳。
莊靜閑搶過淩垚手裏的凳子開始收拾:“在家的時候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嗎?再說了,我不來萬一你被別人搶走了,怎麼辦?”
淩垚不知道莊靜閑一天哪來那麼多假想敵,畫室的老師組織寫生、聚餐,他都要跟著去的。莊至煥有時約了他吃飯,他也要跟著去,人莊至煥偶爾都不帶男朋友的,想單獨跟他約一約都不行。
回到家的時候,莊靜閑的母親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瞅見兩人回來,說飯菜在桌上,叫他們自己打熱了吃,她要回去睡覺了。
出事後,金橋那邊的房子都空著,莊靜閑帶他回了以前姚家人住的老房子,老人不肯跟他們住在一起,莊靜閑就把隔壁的房子買了下來。母親有鑰匙,平日裏就過來做做飯,給他們洗洗衣裳。莊靜閑和淩垚平時是蠻潔癖的人,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為了給母親找點事做,愣是不愛收拾了,茶幾亂擺,衣服也不洗。
母親每次來就開始念叨:“看看家裏亂成什麼樣了,衣服也不洗,真不知道沒有我,你們兩個該怎麼活喲!”
母親一邊念叨一邊樂嗬嗬的收拾,有種被孩子們需要的滿足感。
母親是明事理的,莊靜閑把她接回家的這兩年腦子越來越清醒,記的事兒也越來越多,知道淩垚是她的兒子,姚正是她的學生,也是淩垚的愛人。為了給倆年輕人留足私人空間,不願意與他們同住。每天早上去公園晨練,晚上跳跳廣場舞,晨練回來路過菜場買菜,買完菜就去小兩口的家裏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