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皮特:我要將你緝拿歸案(第三部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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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皮特:我要將你緝拿歸案(第三部分)
    “購物中心衣物櫃裏的車鑰匙是你放進去的?”皮特感覺得到小貓非常用力,想咬住自己的肩膀。這很好,這種隻差分毫就能嚐到,卻偏偏嚐不到的焦慮,最能摧毀一個人,他加緊問:“衣物櫃的密碼是你用手機告訴Jason的?”
    他為什麼不讓我往前一寸?小貓在想。這麼沉得住氣。他應該主動送上來,那樣就能順利地咬到。他還有什麼不好意思?難道他不需要?他不需要我可有點急……哦,我已經能感受到那種飽滿的口感,特別得勁。他的一切都在誘惑我,修剪得當的胡茬,正在出現泵感的“虎頭肌”,這一切在那些普通的“人渣”身上哪裏找得到。今天的機會太難得了。機會讓我忘乎所以,而忘乎所以是一種最颯的人生體驗,遠離靈魂……可是,為什麼一切又突然停止了,就停止在一寸距離上?他在等什麼?他為什麼要製造這種將得而未得的災難?他在嘮叨什麼?這會兒,還在放什麼狗屁?
    他是不是在說Jason……男孩驀地警覺。
    他好像不止一次提到Jason。他幹嗎要在這時候提Jason,這個外邊體麵充滿心機條子?
    到這會兒,這個急吼吼的小公貓才注意去聽皮特的話——
    “……你既然那麼愛Jason,幹什麼要害他?你給他做了這麼大一個局,布置假現場誣陷他盜竊,替你去偷運贓物,這是要坐牢的你懂不懂?他會因為你而坐一輩子牢,甚至死在牢裏……”皮特想到小聖差一點坐牢,不寒而栗,情緒有些失控——
    “你這個小魔鬼,什麼壞事都幹了,居然還說愛他,騙誰呐你!”
    直到此時,言嚴才有明白,事情原來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約會“碧麗宮”、就近開房、撩騷調情,原來是個局,一個真正的大局。一雞二吃也隻是自己的錯誤理解。他驀然醒悟,自己眼下的處境有多危險。他試圖一躍而起,逃離險境,卻被皮特狠狠抓住,再一次重重摔在床上。
    “你怎麼偷畫的?怎麼誣陷、栽贓,不把事情講清楚,別想離開這個房間!”
    言嚴大喊:“fucker!放開我,放我出去——賤人!”
    皮特為言嚴的髒話大為惱火:“小魔鬼,你要再強,我今天就碎了你你信不信!”他猛地將男孩翻過身,騎壓在他身上。
    言嚴的反抗變本加厲,“你這流氓條子,我要告你去!徇私枉法,私刑逼供。我要你去死。和Jason一起去死!你死定了!!”
    皮特氣得發抖。身下就是他扁薄的腰身,膚色如雪,隨著劇烈的掙紮,不停地扭動。這讓皮特想起他遭一群恐同者施暴的情景,不禁說:“你他媽活該落在一幫壞蛋手裏,小魔鬼,不搗碎你看來是不會學好了。”
    一朵嬌豔的花兒,激發人們內心的情愫,有時候並不是愛憐、欣賞。尤其是雄性,對於嬌豔,最黑化的念頭就是摧殘、蹂躪,以滿足自己撕的欲望、虐的痛快。美好的事物引發惡念飛長,這是一種奇怪的、變異的、鮮為人知的人類基因,無科學解釋。皮特說言嚴“活該”,既是精神變異在發作,更是在為自己找借口,否則,他找不到理由,對這個惡貫滿盈壞事做絕的小魔鬼下手;不把這出劇定義為“懲戒”,他就建立不起心理支撐,下不了這個狠。
    “你說不說?瀚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買通他的?說不說?!”
    耳邊獅子般的吼聲,讓言嚴無比恐懼。他能感覺到,每一句逼問,這個男人都努力壓抑著聲量,唯恐從小客房傳出去,同時都伴隨著從身體裏迸發出來的蠻力。雖然,言嚴尚有餘力抵抗,但照這麼下去,他清楚,早晚是要被突破的。這個男人太有力了,比普通的男人更有力量。他感覺到了莫大危險。
    隧道裏的霸淩行徑再一次出現在言嚴的眼前,那一次次的推歸來搡過去,到後來他幾乎沒有一點點力氣來抗拒。那些人對待他毫不留情,而那些人平日他都是以哥哥相稱的。那是一種身心的恐懼更甚於身體疼痛的回憶,每一次閃回,都讓自己眼冒金星痛徹心腑。對於那一次遭遇,事後,言嚴把自己比作是“一隻破枕頭”——再也沒什麼比這比喻更確切了——破枕頭,任意壓榨,任意拋甩,任意撕裂。眼下,他言嚴何嚐不是又一次被當做“破枕頭”?他又一次眼冒金星了。
    更可惡的是,身後這個把他當“破枕頭”挾持在胯下的男人,既要從他手裏奪回小情人,又要以自己的方式攻陷情敵,以示懲戒,這讓傲嬌的小魔鬼尤為憤懣。本來是自己要弄死他,現在卻要被他弄死,小魔鬼暴怒了。他奮力一聳胯骨……這一招分明有魚死網破的決心,也有以卵擊石的無奈。
    與其說以卵擊石,更確切說,應該是皮特遭到的意外反擊。雖然攻擊他的並不是什麼致命凶器,而要比凶器柔軟得多,但皮特被攻擊的區域畢竟太脆弱,不堪外力。他悶悶地吼叫一聲,從言嚴身上滾落。也就在這一刹那,言嚴躍起,一邊拉扯著自己淩亂的衣服,一邊企圖奪門而逃。當他躥到門口時,幾近瘋狂的言嚴,突然從微型吧台上抓起一把水果刀……
    皮特捂著自己,像豹子一樣匍匐著。雖然痛感讓他半個身子都有麻木,但看到言嚴雙手握刀,怒目相向,不由興奮異常——
    激怒這小子真不容易,炸點終於觸發了。
    眼下,皮特有三種選擇:第一,掏出手槍,對準這個“暴力拒捕”的小壞蛋,迫他就範。警察有權向暴徒開槍,甚至擊斃,世界上任何一部法典都對此有明確表述。但是,這天皮特並沒有帶槍。為什麼不帶槍?也許是覺得對付這樣一個小男孩,根本不需要大動幹戈;更可能,皮特認為在整件事中,最不可以發生的就是見血。
    他的第二選擇是,銬了他。在皮特上衣口袋裏有一副銬子,不鏽鋼,錚亮。進房間時,他把上衣扔椅子上,當時發出的特殊聲響,如果有心一點,一定會注意到。然而,言嚴太大意了,或者說太缺乏經驗,他並沒有發現異常。麵對一個持刀者,哪怕歹徒手裏隻是一把水果刀,警員都有理由上前采取強製措施,將他銬起來,這是新加坡警員的基本常識。
    然而,皮特在此時,卻作出了拔槍、上銬之外的第三種選擇。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手機,對著言嚴連續拍攝,記錄下他“暴力拒捕”的證據。
    言嚴握刀的手索索發抖,但並不打算放棄抵抗。此刻他已經完全清醒,眼前這個人有備而來,他用狡詐的手段獲得了大量證據,接下來就是將他緝拿歸案,舉證起訴他幹了盜竊走私栽贓誣陷等等一係列壞事,其中任何一項罪名,都足以把他送進監獄。這樣一來,既還了Jason的清白,也清除了障礙,保全了他和Jason的情人關係。甚至……言嚴驚恐地想到,在把他帶出這個房間之前,這個皮囊俊美充滿心機的流氓條子會獸性大發,任性幹票大的。言嚴相信完全有這種可能。雖然這會兒他一臉執法的威嚴,但幾分鍾前,那樣子言嚴絕不會忘記,那種熱辣辣身體的感覺絕不會是一種錯覺。
    這是個真正的練家子,自己徹底上當了,言嚴為此而哭起來。他看見自己褲子還鬆垮地耷拉著,露著白花花半截身子就這麼讓人拍了照,更是又氣又恨,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你放我出去——”他手裏的刀顫抖得更厲害,知道自己已經翻船,但今天隻要能逃出這個房間,一切都還有轉機。
    皮特在一步步逼近他,不慌不忙神色冷峻地對他說:“把刀放下……放下,你不會動刀的,你沒見過血,你不敢用刀子捅人——”
    “你不要逼我,逼急了我什麼都敢!”言嚴神經質地衝他喊。
    “你手裏隻是把水果刀,沒開過刃,”皮特繼續向他靠近,“見過用水果刀殺人的嗎?”
    言嚴來不及眨眼睛,雙手已經被警員控製住。稍一使勁,刀子落地,輕巧得幾乎沒發出聲音。“小心傷到自己——”皮特警官溫和地對他說。
    皮特本想抬起膝蓋對準小魔鬼襠部狠頂一記,以報他一撅屁股之仇,但他沒有這樣做,小男孩太嬌嫩了,他那東西還有大半輩子要用,於公於私都不忍心。他隻是用膝蓋在男孩腿根處蹭了蹭,有警示的意味,更多的是製勝的驕傲……就在言嚴屈身躲避男人戲弄的瞬間,皮特閃電般將他銬上。反銬。
    言嚴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言嚴賴坐在地上,與皮特形成對峙狀。他願意賴地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保住自己最後的籌碼。他蜷起腿,不讓皮特的眼光一次次落在他遮掩不住的那部分肌體。
    他試圖與皮特達成交易,其中一條就是滿足他獸性,以換回自由。皮特以完勝的口吻懟他:“我要你還需要你點頭?”言嚴意識到,到這份上,這個男人已經不會接受他任何籌碼,不覺黯然。
    言嚴問:“接下來,你打算把我怎麼樣?”
    “自然是帶回警局。”皮特說。
    “你混蛋!”言嚴暴跳如雷,小魔鬼脾性再次發作:“Jason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
    皮特搓著手指說:“這是Jason和我合計好的——”
    “你們他媽的真狠!”
    小男孩又哭起來。他分辨不出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也不懂仇恨宜結不宜解。皮特隨口一句話,就深深刺傷了他。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皮特無意與男孩掰扯誰是誰非,這件事一路走到今天,耗費了太多的心智,承受了太多危險,也該到頭了。
    皮特把男孩從地上拽起來,替他提上褲子。觸碰到男孩微涼的肌膚時,先前那個沒來得及回答自己的問題,突然有了答案:如果早於小聖認識這孩子,自己沒準真會喜歡上他。他那嬌蠻,他的魔性,也許正對自己的胃口。更重要的是,男孩笑起來的感覺,好蜜汁。好好調教,會是一個蜜到齁的男孩,這對於一個荷爾蒙充盈的熟男來說,真實一種極大的誘惑。然而這想法隻一閃,便被他自己叫停。言嚴充滿怨恨的眼神,將他心裏驟然升起的柔軟即刻打壓了下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皮特接到一個電話,於是轉過身,默默聽著。繼而,皮特對電話說:“……我剛抓到一個嫌犯,有可能涉及一起重大盜竊案……這個人我已經盯了很久了。”
    電話裏的人說:“‘監護局’關於限製你公務權限的書麵通知是下午四點送達的,即時生效。我提醒你,下午四點以後,你所有警務行為都屬於越權,這一點請你務必遵守。”
    皮特愣了。掛斷電話,他的臉色顯得格外陰沉。
    他可以向警局謊稱,自己在四點之前抓到了言嚴。哪怕是剛好踩在四點也不算越權違法。然而,作為一個受過嚴格訓練嚴格教導的警員,他不能允許自己在時間界限上弄虛作假。他好沮喪。
    他一言不發給言嚴解了銬,沒有說任何理由。
    言嚴一臉懵逼,當他意識到皮特有可能是放了他,一刻也沒停留,連欣喜和驚訝都顧不上,如蒙大赦,奪門而出。
    皮特在小酒店客房待了很久才離開。
    ……
    言嚴還沒走到街上,就開始打電話,他歇斯底裏地衝著電話喊:“……你他媽混蛋!你的皮特要對我幹什麼你知道嗎?這個臭條子,我非殺了他不可……Jason,現在我要你聽清楚,毀了,一切都毀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他一邊電話,一邊亡命地在街上跑。
    男孩滿臉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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