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王聖:人生許多難解的題(第二部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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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王聖:人生許多難解的題(第二部分)
    (本節與原故事發生於不同時空,時間稍晚三年。往下的故事,會適時切入三個“路人”的交談,進入一種夾敘夾議狀態,以提供更多信息,幫助您深一步理解故事中人物的內心世界。你可以把它當作娛樂故事讀,客觀說,故事本身具有較為普遍的社會意義,不僅呈現了現實生活中一部分人的真實境遇,也解答了無人為你解答的人生困惑。當然,所謂“路人”不會與本故事毫無關聯,這一點您逐漸會發現——這也是這個故事有趣的地方——一切都會在循序漸進的敘述中慢慢揭曉。)
    (時間:2015年地點:瑞士巴塞爾場景:“湯尼”咖啡館)
    路人甲:聽過Gaybashing嗎?
    路人乙:沒聽過。
    路人甲:這是歐美國家針對愈演愈烈的同誌暴力事件,發明的一個詞。“Gaybashing”在恐/同組織內部被反複運用的次數非常驚人。
    路人乙:哦……bashing——怒毆,狂揍,真有這麼仇視嗎?
    路人甲:聽過“恐/同即深櫃”嗎?
    路人乙:有聽過,不就是說“恐/同”或者“反/同”的那些老少爺們本身就是蓋嘛。顧名思義,應該還是程度很深的那種。這個……有心理依據嗎?誇張了吧?頂多也就是“恐/同多深櫃”,“即深櫃”好像有點危言聳聽、擴大打擊麵了。
    路人甲:“多深櫃”也好,“即深櫃”也罷,表明這種情況很普遍,不是個別現象。從現象看,越是行為過激,越有這個可能,潛在的蓋傾向也越嚴重。
    路人乙:呃……符合邏輯嗎?
    路人甲:嗬嗬,我隻能這麼對你說,邏輯學除三大定律外,還包括“充足理由律”,而且這個“充足理由率”恰恰在現實中被邏輯學家廣泛應用。讓我告訴你一些事——
    美國有家教會組織,叫Exodus(“出埃及記”——鬼知道幹嗎要叫這名字),是一家專門矯治男/同/性/向的機構,由260間教堂共同參與,規模可謂宏大。這家機構的頭兒錢伯斯標榜,可以用信仰的力量治愈男/同,使他們恢複“正常”。但是,在高舉反/同大旗十年之後,這個蓄著大胡子的錢伯斯,終於於前年6月對外宣布,“矯正治療根本沒用”。更逗逼的是,錢伯斯同時在此時對公眾坦誠,自己一輩子愛的是男生,從未變過……
    路人乙:哇——塞!地地道道的深櫃誒。
    路人甲:錢伯斯昔日的同盟——反/同/團體全體啞然,運作十年之久的Exodus從此關閉。隨之,260間教堂,不知哪根筋打錯了,紛紛揭露出牧師私通男/同的“醜聞”——我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醜聞”……我本人絕無詆毀同誌的意思。
    路人乙:但凡因為隱匿而最終被披露的事,都可以稱為“醜聞”,無關同/性還是異性,不涉及詆毀。
    路人甲:這就好。這件事後,教會高層沉默了很久,終於在一個他們認為Appropriate(適當)的場合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們受困於既不能榮耀人類同胞、也不能彰顯《聖經》要義的世界觀,感謝上帝及時給予我們指點,現在我們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清醒地看到我們所肩負的神職。
    路人乙:嗬嗬,教會要默認啊。
    路人甲:同樣是美國,最著名的反/同活動家喬治﹒雷克斯,被曝出在歐洲度假時,隨身帶著一名花美男,經過瘋狂的人肉搜索,人們得知這名名叫布爾托的年輕人,來自一家叫“雇傭男孩”的網站。不排除這種可能,喬治﹒雷克斯從這家應招網站上聯係到這男孩,讓他充當自己“旅行助手”。消息一出,歐洲嘩然。
    路人乙:老頭們都瘋了……
    路人甲:不是瘋,是上帝慈悲,讓猶大現出原形——事情原本該是怎樣,就是怎樣的。
    這件事,是英國《泰晤士報》揭露的,一家影響巨大的老牌媒體,對此事如此較真,原因是,作為美國“研究和治療TONG-XING-LIAN全國聯合會”的高級董事,喬治﹒雷克斯長期以來一直扮演著反/同鬥士的角色,不僅發表過言詞激烈的反/同文章,還出版過同一觀點的書籍。在此之前,他則以強硬態度,支持佛羅裏達州和阿肯色州禁止基佬收養兒童。
    他發起創辦了基督教遊說團體“家庭研究會”,在世界各地進行反/同演講,抨擊男/同,掀起反/同風暴,歐洲人挺不尿他的,早就想治他。這次英國人總算逮到機會了,當雷克斯和那個叫布爾托的男孩甫出倫敦國際機場的一刻,就被記者逮個正著,而且有圖有真相。
    路人乙:老頭認為“天高皇帝遠”,於是偷偷出去打野食。誰叫他太出名了呢,都候著他呢。
    路人甲:就是。開始老喬治還想掩飾,辯解說,自己剛剛動過手術,隻是想找個年輕人替他提提箱子而已。英國媒體也不是吃素的,哪肯放過他,跟著就刊出“雇傭男孩”網站上對布爾托的推介文字,放出大料。網站上說,男孩感性,狂野,多才多藝,善於溝通……而且有著“光滑緊翹的臀部”和“活力四射的”丁丁——這不全漏底了嘛。
    據說,布爾托是個大學生,現年20歲,學過戈戈舞和脫/衣舞,聲稱“能做你要求的任何事”。在這種情況下,老喬治不得不承認男孩的鴨身份,不過麵對記者,他堅持說“直到上了飛機才知道這事”。
    路人乙:演不下去了。
    路人甲:演不下去他還演,喬治﹒雷克斯稍後給公眾一份聲明中說:“我遵從耶穌,愛所有的人,包括那些不同文化的人。我有意花時間和布爾托這樣的罪人在一起,以努力幫助他們……
    路人乙:哈哈哈——
    路人甲:你信嗎?
    路人乙:幾乎完全不信。我看歐洲公眾沒一個會相信,老頭給自己一個台階而已,夠丟麵的。可我納悶,為什麼這些事全都發生在歐美?而且大多和教會有關……
    路人甲:不然。其實這樣的事世界各地都有發生。俄羅斯有過這樣一件事,兩名警察因毆打基佬致死,分別被判監禁18年和10年。然而就是這兩名Gaybashing警察,很快在獄中相戀了,並宣布一旦有可能,他們將宣布結婚。
    路人乙:靠,不是吧,難道真要身體力行證明“恐/同即深櫃”嗎?
    路人甲:俄羅斯向來以神聖羅馬帝國繼承者自居,嚴格奉行教義,絕不承認TONG-XING-LIAN的合法地位。這次俄羅斯不忌諱披露兩名警察的事,是想告訴歐美,說我們俄羅斯是恐/同國家,那是有意抹黑,有其深刻的國際政治背景。
    記得嗎?英國演員米勒,演《越獄》而走紅的那位,不早不晚,偏偏在接到“聖彼得堡電影節”邀請後,毅然宣布出櫃,並以致函方式表示,“鑒於俄羅斯政府對待TONG-XING-LIAN者的態度”,拒絕出席“聖彼得堡電影節”。
    歐美社會當時那個高興勁兒,就跟發了橫財一樣,還特別事兒地說,溫特沃斯﹒米勒這是向Putin“宣戰”。事實上,在母親一脈上,米勒有部分俄羅斯血統,以米勒抵抗俄羅斯政府的反/同法律,有其特殊意義。
    路人乙:還真不知道有這事,隻聽說米勒有出櫃。
    路人甲:這次公然“宣戰”之後,俄羅斯基友群情激昂,鬥膽向政府提出,要在“水兵節”這天舉行彩虹大巡遊。哦靠,政府臉都綠了,好犯愁啊。
    “水兵節”這天照例是要玩潑水的,大批猛男上街,濕身或者半裸,玩得那叫一個瘋啊,要是演變成一場基友狂歡,豈不有辱俄羅斯軍威?然而,迫於國際社會的壓力,政府最終還是準許了這次遊行,隻要求直男水兵不要和基友同誌打架就好,你們要能玩到一塊去那就玩吧,又不會懷上。
    這樣一來,國際社會最後一座反/同堡壘幾乎就坍塌了。事後,俄羅斯借題說,我們其實並非反/同,對基佬我們多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隻是反對向十二歲以下兒童宣傳TONG-XING-LIAN。
    就是這樣一個小心翼翼的言論,也招來歐美國家起哄,柏林舉行數千人集會遊行,抗議Putin“未成年禁止令”,Putin的頭像被畫得濃妝豔抹跟異裝癖似的,滿大街都是……有點扯遠了。在華語地區……誒你不是從新加坡來的嗎?
    路人乙:我從上海來。
    路人甲:哦,但你是新加坡人。在新加坡以及中國台灣、香港也有打著反/同旗號的社群,那倒是沒有什麼宗教背景,多半是民間自發的,但這些社群“深櫃”現象很普遍。
    他們最熱衷搞的一件事,就是會員製轟趴。你說男生和男生攪一起,除了喝酒、狂歡,還能幹出什麼?通宵達旦的轟趴,趴著趴著就趴成了脫/衣/舞夜場,乃至濫/交。Gaybashing演變為Xing侵事件更是常有的事,仿佛形成一種規律。
    路人乙:貴圈好亂。
    路人甲:不是貴圈好亂,而是貴圈水好深。其實呢,佛洛依德早就在心理層麵對“恐/同即深櫃”作出過剖析,他說,有同/性/性/向的人,當他還處在潛藏階段,當他對出櫃還懷著深深的恐懼時,很可產生攻擊同類的極端行為,他們以這種強烈的反向作為,怒刷存在感,回避真實的欲望和與此關聯的焦慮,把自己徹徹底底地偽裝起來。
    更好玩的是,有一位叫亞當斯的心理學家,神經兮兮做過了這樣一個實驗——以問卷方式區分出35名直男和29名蓋,然後分別讓他們觀看男/男A片,在觀看影片中測量了他們丁丁博起的程度,結果你知道怎麼樣?
    路人乙:真的好神經。
    路人甲:結果是35名直男博起的程度要遠遠大於29名蓋。
    路人乙:哈哈哈……
    (由於笑聲太響太突兀,路人乙不好意思地朝吧台看了一眼。不過,那個清俊的服務生似乎並沒什麼感覺,他一日既往,認真操持著吧台裏的那點活兒。)
    話是這麼說,可小聖怎麼會懂佛洛依德,知道那些高深的心理學?再說,那是2012年,恐怕連亞當斯很汙的實驗都還沒做,“恐/同即深櫃”還沒被“充足理由率”充分證實,所以,當他聽言嚴對他說參加“白捍”是為了不讓自己喜歡上他、跟他打架是為了要殺死心裏的愛時,小聖整一個懵逼,不知道言嚴是不是在信口胡說。
    他琢磨了很久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想找個有閱曆的哥哥問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會不會又是言嚴在玩自己?
    他想到的第一個人,自然是皮特哥哥。轉而一想,跟明顯有喜歡自己的哥哥說有另一個男生喜歡我,太不合適了。盡管皮特知道有言嚴的存在。
    想來想去,小聖決定向邦哥請教。
    邦哥,“雅郎”紅牌,是白家明指派給小聖,負責給小聖“開蒙”的。在一般公司,這類入行早、有經驗、讓老板差使去帶新人的員工,叫“帶教老師”,對於小聖這行,就是“師父”。
    邦哥聽小聖說這事,也說不大清楚,呷一口茶說:“直男嘛,直著直著,突然就彎了,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他說他遇到過不少這樣的客人,開始很拒絕的,偶爾進了一次“雅郎”這樣的“男場”,發現自己不僅能接受,從今往後還樂此不疲,比撩妹還起勁。
    “你那小朋友,開始參加反/同社,後來喜歡上了你,我看沒什麼矛盾啊。”邦哥喜歡喝功夫茶,用極小的茶盅。有時邦哥也斟一盅茶讓小聖嚐,小聖覺得很澀很苦,沒什麼好喝。
    邦哥喝著茶,輕描淡寫的解釋,小聖覺得沒說到點子上,再問也不好意思了。
    小聖對邦哥的印象不錯,從一見麵,就覺得邦哥不像是做“男場”的。家明哥叫他帶教自己,邦哥也不按常理出牌,領著小聖在外麵晃晃悠悠玩了一天,什麼也沒教,甚至說:“這有什麼好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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