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子期又想起道士說的話，他是宰相之上的命格。他抱著酒囊問：“那我說我不想做區區一個城主，我想做皇帝呢？”
    項元甲一愣，然後尷尬地笑笑：“夫人還真是有大誌向。咱又不是皇親國戚，就算司徒家的子孫都死光了也傳位不到你堯家啊。太平的日子不過，要去造反嗎？”
    “你不想造反？”堯子期道，“我還以為霸天軍的首領項霸天野心勃勃，想奪天下呢。”
    “我要這天下做什麼？我不過就是想帶著弟兄們吃口飽飯而已。”
    火堆的柴火燒得噼裏啪啦，兩人看著那堆火發呆，誰也沒再說話。
    堯子期抱著酒囊默默地喝著，直至頭暈眼花才起身道：“還給你，我要回房歇息了。”
    項元甲伸手去接酒囊，堯子期一起身就往下栽，項元甲剛好接到了他。
    “這酒很烈的。”項元甲摟住堯子期，“小傻瓜，不會喝還喝得那麼急。”
    堯子期在原地轉了一個圈，頭暈得想吐，嘴巴鼓了兩下又咽了下去，把項元甲往外推：“你走開啊，你個野人。想娶我，做夢！”
    項元甲笑著把他橫抱起來：“早就娶到啦，現在說這些，晚了。”
    “我嫌棄死你了。”堯子期在項元甲懷裏一顛一顛的，仰頭就看見項元甲滿臉的絡腮胡，像隻巨型的毛猴子。他伸手薅項元甲的胡子：“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你知道我有多討厭這個身份嗎？我是一個男人，我本該娶妻生子，我是一個大丈夫，憑什麼要委身於你這個目不識丁的蠻憨子！又醜，又沒才情。你若是一個女子，我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
    想當初在京城，他爹給他張羅親事，他們家每天不知道被多少媒人擠進來，那些說親的姑娘也不乏有才情的，貌美的……可他偏偏一個沒瞧上。早知會被叛軍頭子看上，還不如隨便挑個樣貌好的大家閨秀成了親便是。
    他又想起他的同窗，那個輕薄他的男子。他惡心得想吐。
    可項元甲不止輕薄於他，還強娶了他，每天死皮賴臉糾纏自己。他卻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討厭他了。
    這種感覺真讓人討厭。
    “才情樣貌你都有，還要求別人也樣樣不缺，你說你這人咋這麼霸道。”項元甲把堯子期抱回營帳內扔榻上，給他脫著鞋襪，“你不是還跟著柳先生學醫麼，你也不是樣樣都會啊。柳道遠，世人皆說他是神醫，大梁皇帝封他做宰相他都不做，跑我霸天軍做個小小軍醫。我想啊，你夫君也不是你說的那麼差勁兒啊，不然人家怎麼就願意待在我這漠城呢？”
    “我真的很討厭你，可你又沒那麼討厭了，你怎麼那麼討厭……”堯子期嘟嘟囔囔，躺在榻上哼哼唧唧的難受，腳被人拽著不舒服下意識蹬了蹬，喃道：“一日為師……我這一走，還沒跟老師道別呢……”
    項元甲倒了熱水給他泡腳：“又不走遠，明兒就回去了，柳先生那麼喜歡你，不會跟你生氣的。”
    洗完腳把他塞被窩裏，又去把賬裏的火盆撥旺一點，堯子期怕冷。
    項元甲剛準備打個地鋪睡下了，一隻鞋子飛了過來砸在他腦袋上，堯子期迷迷糊糊撐起來罵道：“你又打呼，吵死了！”罵完又躺下了。
    項元甲無奈回到床邊撐著下巴看他：“我知道我打呼特別吵，所以才每晚幫你泡腳嘛，你睡得香，我的呼嚕就吵不醒你啦。”
    堯子期喝了酒麵色潮紅，粉嫩嫩的，在被窩裏翻身踢被子，項元甲看得癡迷又把被子給他蓋好，偷偷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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