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風雨欲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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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桑登就來了。那個時候柳清澄剛給自己上完底妝,其實她不怎麼會化妝。在見到桑登時,她微微有些尷尬。
    桑登看了眼柳清澄什麼也沒說,隻是笑了笑。柳清澄覺得,看來這技術是有待提高了。
    桑登去幫柳清澄辦理出院手續時被周醫生罵了好久,對於這一點,柳清澄覺得十分抱歉。
    一切收拾就緒,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畢竟柳清澄來這裏也沒怎麼逛,什麼也沒買。
    柳清澄道別了硈樂,且將剩下的幾塊巧克力讓她轉交給梅朵,其餘零食水果都帶回去給他的兩個兒子。
    桑登害怕柳清澄的傷口感染,就讓她在醫院等著,到時候他直接接她去機場,客棧的東西他幫她收拾。
    柳清澄告訴桑登,讓他幫忙代她謝過阿婆旅社的老板娘。
    柳清澄準備登機時,看著身後的那抹褐紅色的身影,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今天機場人並不多,柳清澄忽然有些恍惚,來這裏的想法在她小時候就有了,她還記得每當她告訴楊秋水她的這些小秘密時,楊秋水都會“切”,一聲,可是切完後,她總會幫自己出謀劃策。
    真沒想到,有一天她的願望達成了,也見到了她從小時候都想見到的人,諾,那個人現在離她就幾步遠。
    柳清澄腦子裏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我會還你錢的。”
    柳清澄泄氣了,衝回來跑到他麵前,她腦子一片空白。
    “我知道,別忘了,還有四天創口要拆線。而且在這期間,忌生冷辛辣,要多吃蔬菜水果,高蛋白飲食。還有如果可以,你還是打電話給你父母吧,你還是別回小鎮治療了,你就在華城或者……”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柳清澄一下子聽他說了這麼多,字字溫柔,句句動聽,於是,她又不動腦子的就問了句,問完,才後悔,之前的教訓還不夠嗎?如今,是朋友的關係,就很好了。
    “要登機了,我走了,謝謝你。”
    柳清澄慌亂而走,桑登立在原地,嘴唇動了動,到底什麼也沒說,隻是看著前方的姑娘略帶踉蹌又匆忙的背影離去。
    柳清澄這還是第一次來華城,下機後,柳清澄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想像著秋水是否也曾經來過這裏。
    柳清澄看著那座立交橋,想象著秋水或許曾經和同學一起去那裏玩過,說不定還拍照留了影呢。柳清澄隻要這樣想想,便覺得華城好像也充滿了熟悉的味道。
    林夕果然派了人來接她,且看氣勢,排場,看來秋水說的沒錯,果然富帥高啊!
    “柳小姐,我是陳鴻,是老板的司機,他讓我來接您直接去秋水居。”
    “好的,謝謝。”
    陳鴻看起來和林夕差不多大,隻是那嚴肅的樣子讓他平添了幾分老氣。
    到了大廳,陳鴻給老板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林夕就出來了。
    柳清澄在見到林夕時,目瞪口呆。
    這……不過一年沒見,美男怎麼成這麼副樣子了?
    柳清澄還記得去年第一次見他時,他那有趣的樣子,當時好像因為自己沒被他的“美色”迷倒他還納悶了好一陣呢。
    不過,柳清澄並沒有問原由,大抵也是能想到的。
    “你的傷沒事吧?”林夕的聲音澀澀的,柳清澄知道,這是長期熬夜的緣故。
    柳清澄搖了搖頭,猜想應該是桑登告訴他的。
    走進大堂,柳清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楊秋水的照片,她穿著百褶裙,笑得溫婉,照片上的她很美,可惜,照片是黑白顏色的。
    而她,照片裏的人,已經成為過去。
    柳清澄覺得有一股一股的熱淚從眼眶裏直往出流,止也止不住。
    “清澄,我扶你到那邊坐一下吧。”
    柳清澄擦了擦眼睛,看清,原來是秋水的媽媽。
    柳清澄這幾天也查了白血病相關資料,雖然可怕,可還是有治愈的希望啊。柳清澄能猜到秋水是知道家裏的經濟條件所以……,可她還是有好多疑問?
    難道阿姨不知道秋水病了嗎?秋水生這麼大的病連阿姨都沒告訴?她知道,其實秋水也很苦。秋水爸爸在她很小時就去世了,後來她妹妹秋雲和她也是阿姨一人撫養。所以,秋水自上大學後也經常找兼職。可是,可是,秋水……。
    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柳清澄還是不忍問秋水媽媽。
    柳清澄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中年女人,她對她有映像,秋水媽媽很好的,每次秋水吃什麼都會給她帶一份,說是她媽說讓她知道好朋友之間要懂得分享。
    現在看著她紅腫的眼泡,幹枯的發絲裏的一根根白發。柳清澄覺得好難過,很想說點什麼。
    “阿姨,沒事的,您要好好的。”
    “唉唉,好。”楊媽媽知道這孩子從小就不怎麼愛搭理人,也幸好大女兒從小便愛和她一起玩,這樣子,她才覺得自己少了些罪孽。
    咦?
    柳清澄竟然看到了黃燦然和孟庭葦,而站在孟庭葦身邊的女伴竟然是宋千羽。
    柳清澄在想,秋水怎麼會認識他們?
    不過一想,葬禮是林夕操辦的,那他們應該是林夕那邊的賓客。
    “怎麼哪都有你啊?”
    黃燦然今天畫著妝,仍然美麗,依舊囂張。
    這是秋水的葬禮,柳清澄不想搭理她。
    “黃小姐,您還不知道吧。這位是她唯一的朋友呢,大學三年,她也沒把誰放到眼裏過。”
    柳清澄冷冷地撇了眼宋千羽,自從去年校園情侶事件後,她對自己就一直冷嘲熱諷的。柳清澄是既生氣又納悶的,直到後來朱晴好像看出了什麼端倪,指了指宋千羽沒關緊的抽屜。柳清澄有些猶豫,朱晴便一把把她拉過來,柳清澄這才看見,抽屜裏全是玫瑰花瓣,隻是都是些幹了的玫瑰花瓣,隱隱還有些玫瑰香氣。
    “朱晴?”“柳清澄有些疑惑的看著朱晴。
    “這是之前你給她的。”
    柳清澄這才想起來,那個遊戲,第一次時孟庭葦送了她玫瑰,回來時,便給了宋千羽,她記得當時宋千羽見到自己手上的玫瑰時的表情,她雖然覺得奇怪,但見她接過玫瑰時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柳清澄也沒在問什麼。
    不過,後來,柳清澄倒是明白了,她隻是把自己當作假想中的敵人或者自尊心作怪,總愛找她的麻煩。
    “有些人太肥,我怕把眼睛撐壞,哪敢把你放到眼睛裏呢?”
    她這麼一說,周圍的幾個賓客都忍不住笑了。
    宋千羽自覺得沒麵子,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孟庭葦,可孟庭葦那雙眼睛隻是盯著柳清澄瞧著,像是黏住了似的。
    正在這時,又一聲譏諷且囂張的聲音傳來。
    “你以為你誰啊,看著像是個清純的小姑娘,其實不過是個賤人,勾引人家的男人,還跑到拉薩去和一個喇嘛糾纏不清,真是不要臉,去破壞人家出家人的修行,小心遭到天打五雷轟!!”
    黃燦然說得是又痛快又心痛,她自然知道他從小就愛慕的人出家了。可,後來她當然也知道柳清澄去拉薩時遇見了他。桑寄生是誰,在黃燦然眼裏,他冷漠,疏離,身邊從來沒有什麼女人,可他卻對柳清澄……,黃燦然聽到打聽來的這些消息時,心裏怎麼會好受!隻覺得,憑什麼?我辛辛苦苦等待了這麼些年,他都不曾正眼看過我,你一個被抱養的窮酸學生憑什麼能待在他身邊?
    眾人驚訝,與出家人糾纏?
    這個罪過怕是不小,估計世人都不會理解的。
    “口口聲聲說愛他,你就在這裏這麼詆毀他?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柳清澄冷冷回應,又說到:“哦,對了,忘記給你說,他與我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是遇見也是偶然碰到的。就請你不要把你肮髒的想法投射到別人身上!”
    柳清澄容不得別人這麼說他,他也確實不曾有越矩。並且,也的確是偶然碰到的。
    “我呸,不要臉!別以為你那點小心思別人就不知道,賤人!”
    “這位小姐請你不要胡說,清澄不是那樣的人。”楊母哪裏還看得過去眼前這位語氣尖銳的美麗姑娘,她扶著柳清澄準備往一邊走。
    柳清澄傷口很疼,但心裏更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本想出聲反駁的,可她去西藏一開始就有找蘭澤的念頭,隻是當時她並不知道蘭澤就是他而已。後來,她也確實有過與菩薩爭他的念頭。
    一念即起,萬念俱灰。
    “別在這裏胡說,死者為大,要尊重別人。”來人說話聲音醇厚,柳清澄看了眼,是個五十左右的男人,看他的穿著,應該又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爸,她就是纏著寄生哥哥的那個女人。”黃燦然見是自己的父親,便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撒著嬌道。
    黃父順著女兒指的方向看去,突然心裏猛地一跳,女孩兒模樣清秀,一時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隻是當他往女孩兒身邊的那個中年女人隨意瞥了眼時……,黃父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一時百感交集,腳步便不由自主的向她走去。
    “記得美國有個心理學家曾經說過,你怎麼看待別人不過都是自己內心的投射罷了。”
    柳清澄還是覺得她得說清楚的好,自己確實不好,可的確不能因自己而壞了一個世外人的名聲,這出家人的名聲可好比未出嫁女的名聲,一樣重要的,柳清澄是這麼覺得的。
    黃父因柳清澄突然的出聲而停止了向前走的腳步,柳清澄也因激動並未感覺到扶著自己的人的異常。
    “還拽文呢,裝什麼!”黃燦然雙手環胸,揚高下巴說到。
    “有些人不過是嫉妒心作怪罷了。”柳清澄聲音不大不小,隻是這冷氣味兒十足。
    黃燦然還想要在說些什麼,卻被父親製止了。
    柳清澄問楊母哪裏可以休息一下,柳清澄覺得手術口那裏很痛。
    楊母將柳清澄帶到一個房間後,她也一屁股癱坐在床上。
    “阿姨,您怎麼了?”
    柳清澄一手扶著肚子,一邊問到。
    “呀,你這傷口不會發炎了吧。”楊母看了眼臉色發白的人正滿臉關心的看著自己,一時心裏不是滋味。
    楊母說出去給她安排,讓她先去醫院。
    柳清澄沒有阻攔,她現在也的確快支撐不住了。
    柳清澄一個人等在房間,正有些迷迷糊糊時,手機的震動聲傳來。
    柳清澄看著來電顯示是桑登二字,腦袋忽然清醒了很多。其實,黃燦然剛剛說的也確實沒有全錯。
    柳清澄隻是握著手機,盯著屏幕上的字,她都覺得有種羞愧的感覺,就像是……偷人?
    桑登等了半天,那邊電話才接通。
    “清澄?”
    “嗯。”
    桑登疑惑,她那裏怎麼那麼安靜,她好像都能聽到手機裏頭傳來她的呼吸聲,一呼七吸,有時九吸,頻率很快。
    “是不是傷口很痛?”桑登猜著,疼痛會讓人呼吸變淺,從而頻率加快。
    “沒有。”柳清澄聲音有些弱,主要是痛得沒什麼力氣。
    桑登聽著她的謊話也不拆穿,他聽著她說楊母已經出去幫她聯係一會兒送她去醫院。
    桑登沒有掛電話,他繼續給她說著,澤西問起過她,並祝願自己,還有梅朵,梅朵說下次要是還能見到那個漂亮姐姐,也要給她巧克力吃。
    柳清澄聽著桑登說這些,嘴角情不自禁的彎了起來。
    聽到電話那頭的敲門聲,和林夕熟悉的聲音時,桑登才掛斷電話的。
    掛斷電話,桑登想著看來得盡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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